第14章 別後重聚
K市的局勢因為嚴家二少的死而複生變得更加複雜起來,而嚴文晧和嚴文熙之前以嚴家二少橫死為掩護設的局也就此開始收網,之前意圖趁亂瓜分嚴家勢力和打壓嚴家的人此時才發現自己可能落入了圈套,一番較量之後,卻還是敵不過嚴家兩兄弟。
有些只想趁亂摸魚的人此刻只能忍痛割肉,而有些将手伸得太深的人卻沒法脫身,大概知道已經不能善了,此時竟有些魚死網破的瘋狂之态,于是嚴家兩兄弟不得不加強了住處和出行時的防衛措施。
不過再嚴密的保護也有疏漏的時候,就在嚴家将K市另兩家敵對勢力打壓逼迫至徹底崩潰的地步之後,嚴文熙在巡視完嚴家所屬的各個地下産業後回家的路上,被幾輛車圍追堵截,在環城路的高架橋上發生了槍戰。
對方大概是已經知道回天乏術了,便派了這些死忠的手下來追殺他,但好在這裏畢竟是K市,嚴文熙在手下的保護下,和對方互相開槍抗衡了好一會兒,最終等來了自家弟兄的支援,最終将對方壓制住,抓了一個對方的人,送到主宅去審問。
對方死傷過半,嚴文熙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有兩位保镖重傷,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如果不幸犧牲,也只能好好安頓他們的家屬;除了後來支援的弟兄,其餘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但好在沒有危及生命;而嚴文熙自己手臂上也中了一槍。因此槍戰結束後,除了部分留下來善後的人,其他人都驅車去了嚴家下屬的私立醫院進行救治。
醫生給嚴文熙做了局部麻醉,取出手臂裏的子彈,縫針上藥,最後進行包紮,等嚴文熙從手術室裏走出來時候,阿恒正焦急地等在門外,見他只是吊着手臂,人還能自由活動,便稍稍松了口氣。
“老大,你可吓死我了。”阿恒幾步迎上來,顯然心有餘悸。
嚴文熙好笑地瞟他一眼:“你來支援的時候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是手上中了一槍,又沒有別的事,小題大做。”
“還不是因為幾個月前的事!一聽說你又被人在路上追殺,文皓大哥當場就摔了手裏的杯子,我也真怕你又出什麽事。”阿恒說着,突然想起來什麽,一邊拿出手機撥號,一邊嘀咕,“對了,得馬上跟他聯系……”
“你又跑我大哥那裏去了?”嚴文熙抓住他話中的信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阿恒聞言,一下子就僵住了,末了他收回手機,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只說:“還是老大你回個信吧。”
嚴文熙卻不急,他用沒受傷的右手一把攬過阿恒的肩,嘆了口氣,問他:“你說你……既然和我大哥和好了,幹嘛還這麽別扭?其實你完全都沒必要住我隔壁,主宅的房間還給你留着的,回去幫我大哥做事不更好?”
“我沒鬧別扭,也不存在和好這一說。”阿恒每次說起這事就面無表情,他反駁道,“反正我是嚴家的人,選擇跟誰做事都是盡忠。還是說,老大你嫌我辦事不利?”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嫌棄你這個得力幹将啊!”
就像在杜默的事情上阿恒拿他沒辦法一樣,在他大哥的事上他也拿阿恒沒辦法,嚴文熙只好不再提這個話題,讓人開車送自己和阿恒回家。
雖然說阿恒和阿立一樣都是嚴家收養的孤兒,但阿恒是唯一一個被接來主宅教養的孩子。因為那時候嚴母才生下嚴文晧沒多久,醫生說嚴母體質弱,不宜多生育,所以嚴父就收養了還是嬰兒的阿恒,其實更多的是給嚴文晧找個玩伴,而并非單純的培養手下。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嚴家父母注意避孕,但幾年後嚴母還是再度懷孕,兩人都舍不得這個小生命,最終還是将嚴文熙生了下來。那時候嚴文晧和阿恒已經親如兄弟了,後來再加上一個嚴文熙,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三兄弟。
他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但畢竟有年齡差異,阿恒和同年的嚴文晧關系最好,而兩人從幼兒園開始就安排在一個班,直到大學畢業。他們三人中,屬嚴文晧最早熟懂事,阿恒和嚴文熙從小就崇拜這個大哥,而阿恒更是做什麽都緊跟在嚴文晧身後,所以嚴文熙一直以為成年後阿恒會跟着嚴文晧做事。
沒想到嚴家內亂之後,一直支持兩人的阿恒卻選擇跟嚴文熙做事,不僅搬出了主宅,好幾年都沒有回去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總黏着嚴文晧,反而開始回避,甚至連稱呼都改了,從以前的“皓哥、哥”和“|文熙”變成了現在的“文皓大哥”和“老大、大哥”,一副忠心屬下的樣子。
嚴文熙一直認為阿恒這是在鬧別扭,但是他又不知道原因在哪,而且自家大哥似乎對此不是很在意,那他也就不多說什麽了。本來這幾個月因為他出事的關系,阿恒回主宅的次數多了,和大哥的關系也沒那麽僵了,他覺得是好事,可今天一說,阿恒又別扭起來了。
唉,誰知道阿恒究竟和大哥發生了什麽呢。
嚴文熙雖然有些擔心,但他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手臂。因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醫療專家也聯系好了,他前天就和張景棠說好周末去接他來K市,可他現在卻成了這副摸樣,張景棠看了一定會憂心的——而他不想讓他憂心。
希望周末的時候手臂能好得差不多了吧,至少不要再吊着手了。
嚴文熙回家之後和張景棠通話時,也沒有怎麽說今晚的事,就只簡單地說有人偷襲他,自己的左手受了點小傷,之後就将對方的人全制伏了,而開槍的事他提都沒有提,不過饒是這樣,張景棠也好生詢問關照了一番。
“……真的沒事,相信我。”嚴文熙心裏喜悅柔軟,面帶微笑地說,“再過兩天就能見面了,到時候你好好看看不就是了,只是點小傷。”
“唉,我心裏總是有些不安。”張景棠說着,笑了一聲,“大概是關心則亂吧。你說的對,周末就能見着了,我現在瞎操心也沒用。”
“誰說是瞎操心了。聽你這麽關心我,管他什麽傷,馬上就能好。”
兩人說着情人間的甜言蜜語,都十分期盼着周末快些到來。分別許久,兩人都無比地思念對方:因為已經習慣了另一個人的體溫和氣息,所以這段時間總是不适應一個人的生活。
周六早上,嚴文熙起床上神清氣爽地打理好自己,吃過早飯,給張景棠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準備要出發了,這才叫上司機和保镖,驅車前往臨水鎮。屆時阿立會幫着張景棠收拾東西,等他們坐着回到K市時,阿恒也會開車來接應。
張景棠那邊前幾天就開始收拾裁縫鋪了,需要帶走的東西已經放進行李袋中,其他物件收拾整理都收納好了,家具上也罩上了防塵的塑料布,用小磚塊牢牢地壓住了。嚴文熙抵達小鎮後,阿立幫着張景棠将行李袋放上車後備箱,然後一行人在小鎮吃了頓午飯,又驅車上路往K市走。
兩人許久未見,當然是想膩在一起的,于是只讓阿立坐在副駕駛上,其餘保镖坐在後面那輛車上,這輛車的後座上就只坐了嚴文熙和張景棠兩人,和駕駛室由一道擋板隔開。
剛才嚴文熙剛到的時候,張景棠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看的手臂,由于嚴文熙掩飾得很好,張景棠只看見左手上臂纏着繃帶,還以為是撞傷,并沒有往槍傷方面聯想。此時兩人坐在後座上,張景棠在他右手邊靠着,就是為了避開他左手的傷。
“等到了K市,先回家休息一晚,明天我陪你去見專家。他們研究過,說你的眼睛還是能好轉的,不過他們對你那天犯病的事情沒有頭緒,建議是給你做個全身檢查,特別是腦部的CT掃描,還有整形專家說……”
嚴文熙牽着張景棠的手,慢慢地跟他說着明天就醫的安排,張景棠也安靜地聽着,時不時應一聲,但是嚴文熙低頭看他臉色時,發現他似乎有些困倦和不适。
“怎麽了?阿棠你不舒服麽?”
張景棠笑着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大事,就是有點暈車……”
“暈車?之前我們去W鄉時也沒見你暈車啊?”嚴文熙詫異地問。
“昨天晚上想着今天你要來,怎麽都睡不着,所以現在才會暈車吧。”張景棠的臉色有些發白,但說這話的時候,仍舊不好意思地微紅了臉。
嚴文熙又是欣喜又是擔心地伸手環抱住張景棠,讓他的頭靠着自己的肩膀,微笑道:“那你靠着我休息一會兒,睡着了就不暈了,等到了K市我再叫醒你。”
“嗯。”張景棠應着,閉上了眼。
他沒有跟嚴文熙說,因為要離開臨水鎮,所以他心裏一直很不安,那是一種身體本能感覺到有危險的不安,好像K市有什麽洪水猛獸,随時會吞噬了他一樣,而車子越行越遠,他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強烈。
在失憶之前,他一直在K市過着艱難的生活,而到了臨水鎮之後他缺失了部分記憶,他根本不想去想起這些記憶,一是因為內心的恐懼,二是因為無論如何,他終于逃離了在K市的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他只想在臨水鎮安穩度過餘生。
但是嚴文熙的出現讓他的生活出現了意外的轉折,他願意跟着這個人走,哪怕他的本能告訴他不要離開小鎮,不要去K市。因為他對這個人有着深深的眷戀和信任,所以他相信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嚴文熙都會在他身邊支持他,就如同他根本記不得的犯病的那晚。
思緒混混沌沌地,張景棠雖然心裏仍是不安,但是靠在嚴文熙身上,莫名地就放松了下來,加上昨晚一夜未睡,困倦極了的他漸漸地進入了睡夢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爆字數了_(:3」∠)_
所以小虐的地方留到下一章吧……
我實在忍不住不去寫大哥和阿恒的JQ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