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長大

第51章 壞崽崽

放學後, 莫東來找夏樂了。

因為一些傷口還沒有愈合的原因，夏樂收拾東西的動作有些慢。班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橙黃的光照進來, 落在課桌上, 也落在站在一旁的少年身上, 給他渡上一層溫暖。

莫東在教室門口停頓了一下，看着夏樂, 心裏像被暖和柔軟的羽毛填滿了。

“樂樂！”莫東笑着喊了一聲，然後在夏樂看過來的時候, 大步走過去。

一走過去，他就看見了桌箱裏一疊的信封。

“诶？”莫東拿起來看了看, 沒拆, 他知道這些是什麽。他笑眯眯的看着夏樂，說，“樂樂, 你好厲害啊！”說完, 取下自己書包, 拿出兩三封信封，展示給夏樂看, “我才一點兒。”

夏樂看着他，有那麽點無奈。

夏樂把信封收好，放進書包帶回去處理, 一邊整理着，一邊忍不住問出來：“你不擔心我談戀愛嗎？”

“诶？”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的莫東彎腰，湊近了去看夏樂, “樂樂會早戀嗎？”之前不是說過不早戀的嗎？

“以後呢？”夏樂把信封全都放進了書包，拉好拉鏈，“刺啦”細微一聲。

他的睫毛在橙黃的光下，顯得有些金黃，細細摻着金色的星河，半遮蓋着眼眸。

“樂樂。”莫東有點忘記了之前他們在說什麽，只是盯着夏樂的睫毛看，越看越像有小羽毛在心裏撓。

“我可以親你的眼睛嗎？”

莫東就這樣問出來了。

大大方方，無比自然。

作為親吻過夏樂喉結的他，一點兒害羞的情緒都沒有。

夏樂半垂的眼簾猛的睜開，長翹的睫毛再也遮擋不住那透了光宛若琉璃的眸子。他直直看着莫東。

空氣好像好像安靜了。

教室裏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光了。

“可以嗎？”莫東迫切的再問一句，眼巴巴看着夏樂。

夏樂直直的看着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莫東吧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手撐住桌子，身體前俯，脖子伸長成優美的線條，微微幹燥的唇抿了一下，然後輕輕落下，落在夏樂眼睛上。

夏樂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像莫東心底的小羽毛那樣，在莫東的唇上滑過。

似是永恒，似是瞬間。

直起身，莫東終于開始有點尴尬了，他看着盯着他沒說話的夏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們做什麽？要打架？！”教室門口傳來一聲呵斥。

莫東連忙回頭看，是那個抓過他們的教導處黃主任。

黃主任身為一個好主任，放學當然是奮戰在抓早戀、抓打架的第一線。

看着兩個想打架被抓包的學生，黃主任想要好好教育教育講講道理，但他一下子認出了夏樂。身為教導處的主任，夏樂的一些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咳！”黃主任咳嗽一聲，打算放他們一馬，“還不回家！”

莫東連忙拉着夏樂往外跑，生怕跑慢了又被黃主任抓了。

夏樂一手抓着書包，被莫東拉着跑。

黃主任看着兩個拉着手一起跑的毛頭小子，笑了一聲：“現在的小孩子。”又打又好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口氣跑到了自行車棚，莫東才停下來喘着氣看向身後，看看黃主任追出來沒有。

夏樂平穩了一下呼息，打開車鎖。

“我來！我來！”莫東趕緊接過自行車。夏樂都受傷了，當然應該是他來載夏樂了。早上他沒敢騎，兩個人推自行車過來的。現在他必須勇敢點。呼，絕對不會摔到夏樂的！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嗯。”夏樂把自行車給他，沒有硬逞強。

莫東騎上自行車，大氣的拍拍橫崗，說：“樂樂快上來吧！我騎得可穩了。”

然而。

作為一個很少騎自行車，并且從來沒有載過人的莫東，騎得歪歪扭扭的。

跟夏樂載他時的平穩相比，現在的自行車像喝醉了。

莫東抿緊唇，硬騎！歪歪扭扭也是騎出去了不是嗎！

夏樂有點好笑的看着他，眼眸微微彎起。

在莫東差點第三次撞到路燈上去之後，他終于可以順順當當騎車了。

自行車并沒有向明軒大廈騎去。夏廣天出院後就回他自己的各個家去住了，也很大方的給了夏樂一間小兩室，讓夏樂去新房子住。

但新房子還要買家具，夏樂暫時住在莫東家。

莫東和夏樂都商量好了，以後周末跑去夏樂家看電影打游戲——夏樂把周末報的興趣班都退了。

不習慣載人的莫東終于在快到家時，差一丁點兒就撞到人了。

一個不良少年正坐在路邊的水溝子欄杆上抽煙呢，猛的被吓一跳，“啪叽”摔進了水溝子。

猛剎車停下來的莫東，趕緊停好自行車，和夏樂去看看人摔傷沒。

“喂？你沒事吧？”莫東跨過着欄杆，去看那個不良少年。

幸好水溝子真的只是水溝子，和路面水平差也不過二三十厘米，不良少年除了摔得差破了點皮也沒什麽大事。

看到人身上髒了還擦傷了，莫東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趕緊把人拉起來，還從書包掏出自己攢的零花錢，零零散散五十多，一把塞給人家。

“不好意思啊。”莫東道歉着。

不良少年有點呆的看着他，一動不敢動，有點像被獅子逼到角落無處可逃的可憐小狗。

“走吧。”夏樂看了不良少年一眼，拉拉莫東。

“哦。”莫東被拉着走，一走還三回頭，“真的不好意思啊。錢你拿着買點藥吧。”

直到自行車的輪子重新轉動起來，不良少年才回過神來一樣，松了一大口氣。

遇到了兇殘沒人性的莫東，吓死他了。

松了一口氣之後，他又低頭看着手裏一把錢，疑惑起來。

這是什麽？

他的腦子裏靈光一閃！是收買！是想挖牆腳讓他給大魔王當小弟！

哼！他才不是那種小人！他可是能為兄弟兩肋插刀的人！

他一把把錢塞進口袋，得意于看破大魔王的詭計，哼着小曲往兄弟們聚的網吧走。

然後，就樂極生悲的，一頭撞到了路燈上。

“哎呦！”

不良少年捂着頭往後退，然後被一絆，“啪叽”又摔水溝裏了。

“我艹！”

這一次，摔得嚴重一些了，腳扭了。

當他頭上頂着大包，渾身髒兮兮，腳一瘸一拐的來到網吧時，眼裏不禁熱淚盈眶。

可算到了。

網吧門口，有一個流動的水果三輪車小攤，大喇叭可勁的喊“便宜喽！十塊錢三斤！十塊錢三斤！十塊錢三斤！”不少人在那兒挑挑揀揀的。

“怎麽了？”一個坐在靠近網吧大門的不良少年游戲打輸了，往外看就看到了他。

能怎麽說呢？說自己走路不看路摔了？

丢死人了！不能說！說了還怎麽混啊！

可憐兮兮的不良少年表現得更可憐了，他嗷嗚一嗓子，一副見到親人的表現：“桑哥，我可算能活着回來見到你啊！”

“怎麽了？怎麽了？誰敢欺負我們青虎幫的人？”問話的不良少年一摔鍵盤，馬上站了起來。

“我遇到了莫東！”受傷地不良少年趕緊吐出莫東的名字。

一個在水果攤挑水果的人停下了動作，耳朵動了動。

“莫東？柳州一中那個莫東？！沒人性那個莫東？！！！”站起來的不良少年倒吸一口涼氣。

水果攤聽着那個人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啊！就是那個沒人性的莫東！”受傷地不良少年趕緊說，“就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

水果攤那個人手裏的塑料袋掉了，紅彤彤的大蘋果滾了一地。

惹得攤主不滿的說了一聲。

“桑哥，我還能活着回來，真的不容易啊。”受傷地不良少年幹嚎着。

站起來的不良少年趕緊扶住他，扶着他進網吧，安慰：“不容易。不容易。快進來坐着吧。”

“等等！”水果攤的那人終于忍不住了。她一把上前，拉住了受傷的不良少年，問：“你這傷真的是莫東打的？”

受傷的不良少年看了看，不認識這個大媽是誰，但不妨礙他在兄弟面前裝，點點頭：“是啊。阿姨你是誰啊？”

得到确定答案的李芬蘭眼前發黑。

還記得嗎，這裏，離莫東家很近，隔條街的事。

和好姐妹們來買便宜新鮮的水果的李芬蘭只覺得一陣恍恍惚惚。

給自己崽崽打傷的人賠了幾百塊後，李芬蘭恍恍惚惚的回家了。

一想到那個被打的孩子還拼命不要她賠錢，推錢時都快推哭了，李芬蘭就覺得更恍恍惚惚了。

沒想到看起來一副不良少年的人才是乖孩子，自家那個看起可聽話愛學習的崽崽才是叛逆不良少年。

待在家裏寫作業的莫東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寫完老師布置的作業，又自己做了兩張卷子，放下筆時覺得自己可棒了！

等到李芬蘭做好飯，喊他們下去吃飯時，莫東總覺得……他媽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怎麽了？媽？”莫東忍不住問了，問完往自己嘴裏塞了塊紅燒肉。

“東東啊……”李芬蘭欲言又止。她上看下看，都覺得莫東很乖很聽話的，叛逆期也不怎麽叛逆。原來，全是裝給她看的。

李芬蘭心裏留下了慈母淚，崽崽青春期，真的和父母不親近了，小秘密、不，大秘密一把一把的。

“我已經知道了。”李芬蘭嚴肅認真的看着自己崽崽，嚴肅警告，“沒有下次！”

“？？？”莫東莫名奇妙的看着他媽。然後想起自己剛剛……好像拿了店裏的新口味零食吃。拿的……有點多了？莫東想想自己吃的喜歡，後來又下去拿了幾次，好像是有點多了。

“嗯。”莫東點點頭。下次不拿那麽多了，畢竟要做生意嘛。

警告了莫東，李芬蘭看向夏樂，一時間有點遲疑起來。樂樂他，私底下沒被東東欺負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後來。

莫東：媽，我和樂樂在一起了。

李芬蘭：（兇看莫東）是你強迫樂樂的對不對！（憐愛看夏樂）樂樂你說，阿姨為你做主！

莫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