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長大

第9章 分爸爸

來到幼兒園放下小書包，莫東就跑到幼兒園門口翹首以待。

他要認真的等夏樂和他們的小寵物！

昨天晚上媽媽已經和他說了，蠶寶寶長大會結成一個繭，然後變成美麗的飛蛾。

他要給“皇阿瑪”多喂點樹葉，讓它變得很大很大！

“皇阿瑪”一定要是最厲害的飛蛾！

莫東小朋友等啊等，終于在快要關園門時等到了姍姍來遲的夏樂。

一看到夏樂，莫東立馬沖過去，可夏樂手裏沒有“皇阿瑪”。于是他開始認真的找“皇阿瑪”，嘴裏問着：“樂樂，皇阿瑪呢？”

莫東不說還好，一說夏樂小朋友就開始掉眼淚了。弄得莫東小朋友很茫然。

“你怎麽哭了呀？”莫東小朋友茫然的給夏樂小朋友擦眼淚，都忘記了要找“皇阿瑪”的事情了。

“對不起……”夏樂小朋友哭得鼻尖通紅，襯得他蒼白的小臉更白了，“對不起……”

“別哭，別哭。樂樂最乖啦。”莫東小朋友抱住夏樂小朋友安慰着，小胖手拍拍他的後心，像模像樣的。

夏樂小朋友哭得更兇了。

早上出門時，何悠然讓他挑一條蠶寶寶帶過來騙莫東，可是夏樂不願意。屬于他和莫東的蠶寶寶只有一條，它死在了昨天。

一路上，夏樂都很忐忑。

他很害怕，害怕到好幾次都停下來，回頭去看遠遠的明軒大廈。害怕到他開始後悔為什麽不随便挑一條蠶寶寶帶過來。

反正都一樣，不是嗎？

不是的。夏樂小朋友心裏小小聲的對自己說。

現在，被莫東抱着安慰，夏樂小朋友哭得可兇了。

他緊緊回抱着莫東小朋友，緊緊的。

他的莫東多好呀。

沒有罵他，沒有打他，只是安慰他。

雖然，這比打他罵他還讓他難受——他再也不敢放開莫東一點點了——他害怕失去。

莫東小朋友帶着自己沒用的、愛哭鼻子的小跟班兼結婚對象回班上，非常無奈。

雖然“皇阿瑪”死掉了他也很難過。可是夏樂小朋友已經哭成小淚包了。莫東小朋友只好堅強起來。

莫東小朋友覺得自己長大了。

當回到班上，看到大家桌子上都有一條蠶寶寶時，莫東忍不住也想哭了。

明明昨天只有他和夏樂才有的，現在大家都有了他們卻沒有了。

扭頭看了一眼還止不住抽噎的夏樂小朋友，莫東小朋友的眼淚憋回去了。

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大人不需要蠶寶寶！

沒有了蠶寶寶的莫東小大人，只能眼睜睜看着大家的蠶寶寶愈來愈大，甚至還結了繭。當班上大部分小朋友的蠶寶寶開始破繭的時候，表演要來啦。

這很大程度上分了莫東小朋友的心，讓他不至于太羨慕其他小朋友。

至于夏樂家的那幾條蠶寶寶，夏樂沒有去管它們——那是何悠然的蠶寶寶，何悠然也沒有去管它們——那只是傷害夏樂的工具，于是它們的生命靜悄悄的流逝，在某一天清晨被何悠然丢進了垃圾桶。

随着排練的次數越來越多，參加表演的小朋友們也越來越激動。莫東每天課間都拉着夏樂讨論他們的即将到來的表演。這樣激動的心情，在元旦前一天領到表演服時達到了頂峰。

“哇！！！”

小朋友可激動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方老師抱進班裏的表演服。

“小朋友們，現在開始按角色領衣服了哦。老師叫到名字的小朋友上來領衣服。”方老師笑眯眯的說。

要表演的小朋友們可驕傲啦，沒有參加表演的小朋友們可羨慕了。

莫東小朋友也驕傲的挺直小腰板，拉着夏樂小朋友的手，雙雙驕傲。

很快，随着方老師的發放，莫東和夏樂領到了自己的表演服。一件綠色的寬寬連體衣，頭上縫了幾片樹葉，還有兩支假樹枝道具。

“我是莫東樹！”莫東把樹枝道具放在頭上，驕傲地說。

“我是夏樂樹。”夏樂小朋友看着莫東，也把樹枝道具放在頭上，嘴角翹起，露出很好看的笑容。

“明天我爸爸會來哦！”莫東放下樹枝道具，湊過去，悄悄的在夏樂耳邊說，“我爸爸裝生病來的哦。”

“我爸爸也來。”夏樂也悄悄湊到莫東耳邊說。他喜歡和莫東親近的舉動，好像只有他和莫東是最要好的。

兩個小朋友約定好了，等他們的爸爸來了，也讓他們的爸爸做朋友。

畢竟他們的爸爸都那麽忙，肯定是在一起忙的。

萬衆期待的第二天，眨眼之間就到來了。

幼兒園裏到處都是穿得道具服的小朋友們，他們興奮又新奇的期待着接下來的表演。

家長們也陪着孩子一起進了幼兒園，拎着書包，和彼此說着話拉家常。

幼兒園的操場，擺着一排排小凳子，這是家長們的觀衆席。而操場最裏面，搭了一個小舞臺，喜慶的紅色幕布上挂着彩色氣球組成字“元旦快樂”。幾個老師正在調整音響設備。

“小朋友們集合啦！”各班的班主任呼喊着自己班的小朋友們。然後把參加表演的小朋友集中到大一班。

幼兒園的幾個年輕老師讓小朋友們排好隊，一個一個的化妝。紅撲撲的臉蛋，紅嘟嘟的嘴唇，最後眉心一點紅。

一個又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就誕生啦！

莫東和夏樂一起排着隊。看着化好妝的小朋友喜滋滋的離開，莫東忍不住踮起腳，去看看是怎麽化妝的。

人太多了，莫東小朋友看不到是怎麽化妝的，只好去羨慕化好妝的小朋友：“真好看！”

↑對于小朋友來說，紅彤彤的就很好看。

“我們等一下也很好看。”感嘆完的莫東小朋友開始安慰夏樂小朋友，雖然夏樂小朋友一點兒也不需要安慰。

“嗯。”夏樂小朋友超配合的點點頭。

很快，就輪到莫東了。老師拉着他，給他撲了兩個大紅印子，口紅一抹，眉頭一點。完成！

莫東很滿意，雖然看不到，但他覺得自己一定可好看啦！

自己化完妝了，他就去看夏樂。

漂亮好看的夏樂小朋友臉被塗的紅紅的，比以往有血色多了。小紅嘴巴一塗，小紅點一點，就像一個小仙童。連百忙之中的化妝老師都誇了一句：“真好看！”

莫東美滋滋的，因為他覺得自己和夏樂一樣好看。他拉着夏樂的手跑出去，去看看有沒有輪到他們班表演。

節目還沒開始呢，更不會輪到他們班表演。于是莫東拉着夏樂偷偷看家長席。

“那個是我爸爸！”蹲在小舞臺後面的莫東伸出手，指着家長席裏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

李芬蘭坐在他旁邊，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只看見李芬蘭的手突然擡起扭了一下男人耳朵，然後露出一個笑。

“你爸爸好高。”蹲在莫東旁邊的夏樂小朋友說。

“那當然！”莫東小朋友驕傲了。

“你爸爸呢？”他突然想起來。

“我爸爸晚一點過來。”夏樂說。早上夏廣天說有點事，晚點過來。

“嗯。到時候就讓我們爸爸當好朋友。”莫東點着頭說。

表演很快開始了。參加表演的小朋友們都被班主任帶着到小舞臺後面排隊。

莫東穿着道具服，揮舞着樹枝道具，口裏嗚哇嗚哇的喊着：“我是超級大樹！”

夏樂跟着擺樹枝，笑着說：“我也是。”

表演一個接一個，家長們看得樂滋滋的。小朋友表演的也很棒，雖然……總有一兩個小朋友邊演邊哭。

“我要爸爸！”

“嗚嗚嗚嗚嗚嗚……”

惹得家長們在臺下哈哈大笑。

随着時間越來越接近中三班的表演，夏樂往外看得越來越頻繁，連莫東都注意到了。

“你在看什麽？”莫東湊過去，戳戳夏樂問。

“我爸爸還沒來。”夏樂抿着唇，使勁往外看。

“會來的。”莫東很放心。夏樂爸爸都說了要來的。

“嗯。”夏樂還在往外看。

很快，就輪到中三班表演了。小朋友們一個接一個上臺，莫東和夏樂兩顆樹也上臺了。

夏樂爸爸還沒有來。

灰姑娘遇到壞繼母和兩個壞姐姐了。

夏樂爸爸還沒有來。

灰姑娘遇到仙女教母了。

夏樂爸爸還沒有來。

灰姑娘和王子跳舞了。

夏樂爸爸還沒有來。

王子拿着水晶鞋找灰姑娘了。

夏樂爸爸還沒有來。

灰姑娘和王子在一起了。

夏樂爸爸……還是沒有來。

夏樂眼裏的期待慢慢消失，回歸以往的毫無波瀾。

小朋友們上臺謝幕，一個個笑得牙齒成了月牙兒，然後在老師的點頭下，笑着下了臺，有個別孩子忍不住跑向了家長席，然後被老師抓回來了。

莫東拉着夏樂的手，兩顆小樹一前一後地走，然後在前面那顆小樹的帶領下，溜進了家長席。

越過高高大大的家長們，莫東費力的把夏樂拉到了他的爸爸媽媽面前。

然後，不管爸爸媽媽，莫東轉頭，認真的看着夏樂，說：

“我的爸爸分你一半。”

多麽簡單。

你的爸爸沒來，別傷心，我的爸爸分你一半。

夏樂睜大眼睛看着他，長翹的睫毛緩慢的眨動了一下。

他的世界裏，莫東小朋友成了唯一的存在。

光亮，而溫暖。

被“分一半”的莫東爸爸莫山河哭笑不得的看着兩個小屁孩，然後一手一個抱起來放在腿上，寬厚溫暖的大手揉了揉他們的腦袋。

李芬蘭在一旁笑呵呵看着他們，捂着嘴笑。

作者有話要說：  莫東小朋友！超甜！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