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不想談戀愛[希臘神話]

第50章 發誓

兩人在火山裏呆了一會兒，美其名說是陪赫菲斯托斯說話，實際上每次阿多尼斯一說話，阿瑞斯就急哄哄的接話，阿瑞斯說點什麽，赫菲斯托斯還沒想明白，阿多尼斯又很有默契地續上了話。

赫菲斯托斯：“……”

搞不太清楚這兩位男神到底陪了自己什麽。

性格耿直的鍛造之神發現，他單獨和阿瑞斯或者阿多尼斯相處都比較自在，一旦這兩位男神湊到一起，就怎麽也不對勁。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赫菲斯托斯想不明白，但是他必須要解救自己了，便正色道：“阿瑞斯，阿多尼斯，鐵匠的爐火不能熄滅哪怕一刻，滾燙的熱鐵也不願意半途之中歸于冷硬，我要開始鍛造了，就不接待你們了。”

阿瑞斯還有些遺憾：“那好吧，和你聊天很開心。”

鍛造之神的臉被岩漿的熱氣蒸得發燙，內心卻是一片冷漠，他一點也不覺得開心，甚至沒有和阿瑞斯聊過天的感覺。終于送走了兩位男神，赫菲斯托斯松了一口氣，甚至有點高興。

才走到火山口處，就聽見一聲怒斥：“卑劣的阿多尼斯，這一次哪怕是拼個你死我活，我也要讓你好好嘗嘗農業女神的怒火！”

聲音未落，金黃的谷子如一把把小刀向阿多尼斯射來，常年狩獵的植物神躲閃及時，急于從火山口鑽出來看情況的阿瑞斯卻被一粒金谷子射中。那金谷子像細碎的火星一樣燙人，一燙到阿瑞斯的手上就匿進了他的皮膚，轉而化作一道蠻橫的神力在他的體內沖撞。

阿瑞斯反應很快，他渾身神力一蕩，以勢不可擋的沖勁反擊來自農業女神的神力。哪怕兩股神力的沖撞讓他痛苦不已，他的動作卻毫不遲疑，伸手一抽，就把從手背處溢散的金色神力抽了出來。

阿多尼斯一邊招架着農業女神德墨忒爾的攻擊，一邊分神去看阿瑞斯的情況，見阿瑞斯拔出神力，忙問：“阿瑞斯，你現在情況怎麽樣？”

阿瑞斯雖然成功拔出了德墨忒爾的神力，但畢竟兩股神力曾在他的體內沖蕩，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哪怕是體力過人的戰神，這時候也有些脫力的感覺。聽到阿多尼斯的詢問，他據實相告道：“我還好，沒什麽大礙，就是暫時幫不上你！”

阿多尼斯才放心一點，卻見一道冷光劃過，農業女神的鐮刀逼近，割破了他身上的衣袍。

手持鐮刀的女神神色冷厲，恨聲道：“你這家夥倒是自大，和我對招還敢東張西望，下一次揮動鐮刀，我就要你魂斷當場！”

聽到德墨忒爾的大話，阿瑞斯氣得不行，大聲道：“你要是有這個本事，上次就不會被我打成重傷了！有空教訓阿多尼斯，不如管好你自己！”

德墨忒爾不怒反笑：“阿瑞斯，你倒是會說，還不是被我的神力激蕩得站都站不起來！堂堂戰神居然好意思跟人提‘上次’，勝過一次就沾沾自喜了？”

德墨忒爾不提還好，聽她提起偷襲的事還如此得意洋洋，阿多尼斯怒氣上湧，碧綠的眼眸中掠過一抹冷光。他掌心微張，赫菲斯托斯為他鍛造的法杖出現在了手上。

見此，阿瑞斯倒比自己上場還要來得興奮，大聲喝道：“好極了！阿多尼斯，今天就讓我看看你這把法杖的威力吧！”

阿多尼斯偏頭看了他一眼，目光雖冷，聲音裏卻帶着一絲笑意：“不負你的期望。”像極了雪蓮盛開的盛景，美得冷冽，美得有殺意。

阿瑞斯看得一怔，那邊阿多尼斯已經和德墨忒爾打在了一起。

不得不說，趁手的武器增強了阿多尼斯的戰鬥力，在與農業女神的戰鬥中，他對植物的運用十分精妙，頻出奇招，打得農業女神左支右绌，潔白的皮膚上也出現了幾道流着鮮血的傷痕。

明明已經在打鬥中現出頹勢，德墨忒爾卻像一只發怒的母獅子，不管不顧地往前沖。在發現阿多尼斯在戰鬥技巧方面勝過自己以後，她幹脆放棄了防禦，橫沖直撞，拼着自己受傷也要讓阿多尼斯嘗到痛楚的滋味。

兩人打得十分激烈，阿瑞斯卻無法像以往面對戰鬥那樣看得津津有味。盡管對阿多尼斯很有信心，他還是緊緊的揪着心，同時也很鬧不明白，德墨忒爾已經消停那麽久了，為什麽又突然發瘋。

阿多尼斯雖然操縱了很多植物，亦攻亦防，但還是防不住德墨忒爾自殺式的攻擊，被司掌農業的女神近了身，用鋒利的鐮刀在臉上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飛濺的瞬間，阿瑞斯瞪大了眼睛，只見阿多尼斯的法杖輕輕敲在了德墨忒爾左臂的傷口上。

終于殺傷阿多尼斯的德墨忒爾露出了冷冷的笑：“可笑的家夥，在近戰中你的法杖能起到多少效果？”

鮮紅的血液從阿多尼斯的臉頰滑落一點，像雪蓮沾血，透着幾分妖異。他的目光卻冷的逼人，只道：“有沒有效果，你可以自己體會。”

話音未落，德墨忒爾的手臂突然鼓脹了一塊。像嫩嫩的筍芽企圖沖破土地，那股詭異的力量在她的身上裏不斷沖擊。她想像阿瑞斯那樣，用神力把阿多尼斯的神力拔出體外，又擔心兩敗俱傷，成為這兩位小輩的俘虜。還來不及做出決斷，只聽“嘭”的一聲，白|皙的手臂突然爆破，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德墨忒爾發出痛苦的大叫，她一手捂住自己的傷口，企圖灌注神力封住那道豁口。但她畢竟不通治療，又錯估了阿多尼斯的神力強弱，不僅沒有封住傷口，反而令植物生發的力量再次激蕩，又一次沖破了她的封堵，傷得更重。

持續的失血令農業女神陷入了狼狽，她無力再發起攻擊，只能單膝跪地，皺起了細眉。潔白的裙擺拖曳在地，裙上綻開了血污，沾上點點碎石沙礫，顯得格外髒亂。這時候的德墨忒爾哪還有初見時的高高在上？但她仍舊端着女神的架子，眼裏射出恨恨的光。

經過泊爾塞福涅的報複，阿瑞斯已經清楚了一個女神的報複心有多強。他弄不清楚德墨忒爾為什麽要向他們發難，但是他決心這次絕不輕易放過，否則給了這位女神“下次”，她又要卷土重來，豈不影響他們的生活？

從不怕麻煩，反而熱衷于矛盾糾紛的戰神，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想法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他還是一樣的熱衷于戰鬥，但卻不想在享受寧靜生活時被人找麻煩。

他和阿多尼斯的二人世界，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

想到這裏，逐漸恢複神力的阿瑞斯大步走到阿多尼斯的身邊，他的拳頭握得死緊，開始考慮從哪裏下手可以把這位農業女神打得半死不活，讓她在床上多躺一躺，好好想想清楚，不要再來打擾他們。

阿多尼斯從阿瑞斯毫不遮掩的表情裏看出了他的意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阿瑞斯想要擺脫這個麻煩，他也不妨多費點唇舌。

“農業女神，我知道你為什麽而來。”

德墨忒爾冷呵一聲，只覺得嘴裏都是血腥味，她恨不能生吃了面前的男神，眼裏閃着蛇鱗一樣的冷光。

“卑劣的植物神，你讓我的女兒蒙受大難，我和你不死不休！”

阿瑞斯很好奇：“泊爾塞福涅怎麽了？”他料想泊爾塞福涅散播瘟疫的事情被他的母神知道，必然會狠狠整治她，但卻不知道是個什麽結果。

德墨忒爾想到被雷霆擊中，在地上翻滾慘叫的女兒；因為被剝奪了種子的神力，失去了蒼翠的綠眼睛的女兒，想到她将從此深居冥界，灰色的眼睛只能看到深淵裏的塔爾塔羅斯，心裏就是一陣泣血的疼痛。

痛失愛女的農業女神撕心裂肺地大吼道：“怎麽了？你還問我怎麽了！可恨的阿瑞斯，你居然還想看我們母女的笑話！”

看着德墨忒爾因為憤怒血流的更快，阿瑞斯沒有一絲憐憫，他中肯道：“說實話，你們的笑話沒什麽好看的，還沒有一場比鬥來得精彩。”

“你——！”

德墨忒爾正想說些什麽，卻被阿多尼斯打斷了：“農業女神，恕我直言，就像眼睛永遠也看不到睫毛，你果真永遠也看不到自己的錯誤，看不到泊爾塞福涅的悲劇，來自她本身！”

德墨忒爾嗤鼻：“你不過是在推卸責任！”

“你真的這麽認為？”阿多尼斯沒有對她使用尊稱，這樣不智的女神，不值得他的尊敬：“泊爾塞福涅的目中無人和目光短淺，都是你教給她的。你給了她兩個致命的缺點，卻沒有教會她謙虛、退讓。以至于她被報複的欲|望俘獲，盲目聽信了智慧女神雅典娜的主意，在雅典散播瘟疫，最終為自己招來了禍患。”

德墨忒爾卻不這麽認為，她恨恨道：“你說得好聽！如果你不向赫拉報信，她怎麽會抓住懲治泊爾塞福涅的把柄？！”

聽到這裏，阿瑞斯忍不住開口道：“到底是誰在推卸責任？我親愛的姑姑，難道您對我的母神還不夠了解，不知道她的手伸得有多長？哪怕我們誰都不說，泊爾塞福涅做出的那些傻事就會不存在？但凡有一點風聲傳到赫拉的耳朵裏，都是泊爾塞福涅的災禍！”

德墨忒爾心知，她的女兒确實愚笨至極，那個糊弄了她的智慧女神，她也将狠狠的“報答”她！但是可恨的植物神把消息傳到了天後赫拉那裏，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怒斥道：“既然你們可以不說，又為什麽要說！”

說到這裏，就完全是胡攪蠻纏了。阿瑞斯厭惡地看她：“您的女兒像狂蜂一樣緊追着我們兩人，時不時想要叮咬一下，難道只準她這樣肆無忌憚，卻不準我們擺平自身的危機？”

德墨忒爾一時語結，竟有些痛恨她那愚蠢的女兒，她已經和她說了那麽多遍了，不要再招惹阿瑞斯和阿多尼斯，她為什麽就是不聽呢？！想歸想，農業女神的驕傲讓她選擇了嘴硬到底。她的嘴裏正吐出喋喋不休的控訴，卻被阿瑞斯用重劍抵住了心口。

“如果您還不肯就此罷休，我不介意在此弑神。”阿瑞斯說着，把劍往德墨忒爾的胸膛抵進了一分。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農業女神的臉色更加慘白。她的心口，司掌農業的神格正在不斷的旋轉着，為她提供源源不斷的神力。如果被阿瑞斯摧毀了神格，她會就此消亡！

德墨忒爾顫聲道：“我真的錯了，阿瑞斯。我知道這次是泊爾塞福涅的錯，我不該糾纏你們……”如果說，脫力跪地只是影響了她尊貴威嚴的形象，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折斷了傲骨，在向她的侄兒請求，請求他饒恕自己的性命。

在這種事情上，阿瑞斯卻不好糊弄：“只是這次不糾纏？”

德墨忒爾不是沒想過以後再報複，但是此情此景，她肯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便道：“當然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糾纏你們了！”

阿瑞斯還不信任她，道：“我親愛的姑姑，我願意相信您的話，如果您願意以地母蓋亞的名義起誓，您要是再糾纏我們，您将失去農業女神的神格，永堕黑暗之中。”

德墨忒爾咬碎了一口銀牙，卻不得不聽從阿瑞斯的意思。她的誓言剛剛說完，一道暗金色的光芒飛進了她的眉心。那是聽到她的誓言的大地女神留下的一道誓約之力，如果她違背了誓約，就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阿瑞斯滿意地收回了手中的劍，看向阿多尼斯道：“阿多尼斯，我們走。”

此間事了，逍遙自在。

阿瑞斯喜歡這種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泊爾塞福涅成功把自己作死了，還有個雅典娜（托腮）。

另外，我真的真的不是仇女，頭禿，就是根據人物關系安排劇情的時候發現真的……奧林匹斯神界大部分都是女神（出名的），男神是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