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不想談戀愛[希臘神話]

第40章 謀劃

對于這位父神，如果要泊爾塞福涅給出一個評價，那就是——涼薄。從出生起，她從沒有得到過半分來自父神的關愛。上次因為塞浦路斯的事情，他還降罪于她，要把她遣回暗無天日的冥界。

泊爾塞福涅清楚的知道，面對這位薄情的父親，她唯一的武器就是她的美色。

被仇恨蒙蔽的種子女神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用最美麗的花朵裝飾了她的頭發，化上最能突出她的青春與純真的妝容，穿上華美的衣袍，款款走進了雷神殿。

侍從向宙斯彙報，說“冥後求見”。泊爾塞福涅知道，走出這一步，她就沒有回頭路了。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竟病态地湧現出了報複的快感。她想要報複阿瑞斯，報複阿多尼斯，還有她那可恨的丈夫哈迪斯！

這一切，只有神王宙斯能幫她實現。

因為和斯巴達王後勒達的風流逸事暴露在了赫拉面前，宙斯已經安分很久了。這段時間，少了獵豔的新鮮刺激，他的日子過得格外單調。

泊爾塞福涅把人間春色帶給了他，她像是枝頭的紅杏，用她那清新的味道取悅了多情的神王。對于這份送上門的禮物，宙斯選擇笑着接受。

就在宙斯準備拆禮物的時候，門口的侍從帶來了一個惱人的消息：“智慧女神雅典娜求見。”

雅典娜是宙斯和墨提斯的女兒，也是他最珍視的女兒，在這其中還有一段故事。

前代的智慧女神墨提斯擁有着驚人的美貌和絕頂的智慧，神王宙斯瘋狂的追求她，終于和她結成伴侶。然而薄情者的愛總是容易翻覆，當宙斯聽到地母蓋亞的預言，得知他的這位妻子會生下一個推翻他統治的兒子時，他狠心把愛人吞進了肚子。

雅典娜在墨提斯的身體裏孕育，從宙斯的頭顱裏蹦出。她精于謀算，智力超群。宙斯引以為傲，覺得她是自己的智慧的化身，遂賦予她“智慧”的神職，成為了新一代的智慧女神。

換做平常時候，神王宙斯絕不會拒絕雅典娜的求見。但是現在，宙斯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泊爾塞福涅，大聲道：“不見！”

話音剛落，卻聽智慧女神雅典娜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尊敬的神王宙斯，望您知曉，潔白的百合溢散着清香，就在這雷神殿中，不知您是否聞到？”

宙斯的動作一頓，他聽明白了雅典娜的暗語。百合是天後赫拉的象征物，雅典娜是在提醒他，雷神殿中有赫拉的人，他不應該在這裏亂來。

可是……

嬌豔的紅杏正等待着他采撷，占有的欲望沖昏了宙斯的頭腦，他冷哼一聲，不屑道：“一朵嬌豔的花朵，能夠得到雷神的眷顧已經是萬幸，怎敢妄想占有雷電，支配雷電？”

雅典娜不疾不徐地說：“但您不得不承認，自然的和諧會帶來平穩，如果有了矛盾沖突，則會制造災難。”

宙斯心裏一陣煩躁，卻還是收了手，把智慧女神雅典娜召了進來。

明眸的女神走了進來，她把一頭漂亮的銀發挽成了發髻，用精致的發夾別住了幾縷碎發，一張鵝蛋臉上寫滿了自信從容。她穿着自己織的精美繡裙緩緩走進殿中，向神王宙斯恭敬的問候。

宙斯不耐地擺了擺手，示意她有事說事。

雅典娜說了幾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就在宙斯不耐煩的表情中告辭。宙斯面部表情一松，卻聽她說道：“尊敬的神王，請允許我帶着冥後泊爾塞福涅一起離開。”

“雅典娜！”宙斯低斥一聲，像一只被冒犯的雄獅。

雅典娜卻渾然不懼，用一雙明亮的眼眸和宙斯對視，她淡定道：“您不會想和天後赫拉發生沖突。過去這麽久的時間，赫拉應該已經在趕赴雷神殿的路上了。請允許我帶走泊爾塞福涅，她是和我一起來的，也将和我一起走。”

宙斯聽明白了雅典娜的言外之意，她的柔聲細語像夏日的清泉，将他心中的怒火澆滅。宙斯心想，原來他的好女兒是為他考慮，特地來幫他解圍的！被取悅的宙斯變得好說話了許多，揮揮手讓泊爾塞福涅退下了。

泊爾塞福涅本想着奉獻自己，以祈求神王宙斯的幫助，沒料到竟然被智慧女神雅典娜攪了局。她帶着滿心的不快跟在雅典娜的身後，剛走出雷神殿就發難道：“雅典娜，我想不和女神并沒有在我們之間牽橋搭線，是什麽讓你做出這樣的掃興之舉！”

雅典娜回頭看她，目光沉靜，問：“‘掃興’？泊爾塞福涅，難道你甘心情願給宙斯‘助興’？”

泊爾塞福涅沒想到雅典娜會說得這麽淺白，“助興”這個詞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剪刀，把她僞裝出來的矜持高貴剪成碎片，只餘下一地的尴尬。

被戳穿的泊爾塞福涅顯得十分焦躁，她壓低了聲音吼道：“你到底在胡說什麽！”

“我沒有胡說，”雅典娜說着，用她那雙白|皙的手輕輕執起泊爾塞福涅的手，道：“我的好姐妹，親愛的泊爾塞福涅，我知道你在阿瑞斯那裏受了委屈，我正想要動用智慧的力量幫助你，沒想到你竟然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泊爾塞福涅對雅典娜的話将信将疑，然而這位司掌智慧的女神卻格外的體貼，每一句話都是為她着想：“我知道，讓你失去理智的不是恨意，而是無助。你可能覺得沒有人能夠幫你了，但其實不是這樣，我很願意幫你！”

泊爾塞福涅的心裏從來沒有利益交換，她就是她的世界中心，雅典娜幫助她也是理所當然。泊爾塞福涅接受了雅典娜的好意，她忙問道：“你要怎麽幫我？”

“你應該也聽說了‘小戰神’的事。”雅典娜輕柔的牽着泊爾塞福涅的手，将她往密林裏帶：“我的好姐妹，我們邊走邊說。”

原來，這個“小戰神”出現得太過突然，引起了智慧女神的懷疑。雅典娜派遣自己的使者去戰神殿附近查探，發現自從“小戰神”出現以後，戰神阿瑞斯就沒有在戰神殿外活動過。

雅典娜問泊爾塞福涅：“據你的了解，那位男神有可能呆在神殿足不出戶麽？”

泊爾塞福涅搖了搖頭，但她還有一個懷疑：“聽說阿瑞斯前陣子受了傷，他不出神殿也許是在養傷呢？”

雅典娜又問：“那麽假設阿瑞斯和阿多尼斯是一對有情人，他們還有了一個共同的孩子。在情人受傷的時候，阿多尼斯會帶着孩子外出玩耍，甚至打架惹事？”

泊爾塞福涅否認了這個設想。

“所以——”雅典娜做出結論：“根本沒有什麽‘小戰神’，只有變小了的戰神阿瑞斯。至于他為什麽變小，初步推測是因為受傷。”

泊爾塞福涅聞言，喪氣道：“可即使他變小了，我還是打不過他。”

雅典娜安撫她：“泊爾塞福涅，你不要氣餒，他畢竟是掌控着戰争的神明，只要神格存在，他的戰力就不會削減。”

泊爾塞福涅聽了這話，只覺得複仇無望，卻見雅典娜的眼裏閃爍着詭秘的亮光，她低聲道：“我這裏有個好方法，可以褫奪戰神的神格力量，讓他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嚣張跋扈，你想不想試試呢？”

泊爾塞福涅知道雅典娜是智慧的象征，在別人都幫不了她的現在，她有理由相信，這位女神的方法是她最後的辦法。

只聽智慧女神雅典娜說道：“在變小了以後，阿瑞斯深居簡出，這說明他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果這個時候發生戰争，他還會作為戰争的守護神出戰？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能夠代他出戰，稍微運作一番，就能分走他的戰争神格，掌控戰争的一小部分——比如戰術、謀略。”

聽到這裏，泊爾塞福涅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對戰鬥并不擅長。”在阿多尼斯和變小的阿瑞斯那裏連連吃癟，讓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雅典娜聞言，嘆息一聲：“如果是這樣，我願意申請出戰。如果成功分得阿瑞斯的部分神格，對我來說也是一份裨益。”

泊爾塞福涅又道：“可是現在沒有戰争呀。”

雅典娜說：“其實在塞浦路斯出事之前，神王宙斯曾經做出裁減人口的決定。只是因為發生了塞浦路斯的事情，又忙着迎接鍛造之神的回歸，就耽誤了。”

泊爾塞福涅遺憾道：“宙斯好像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了。”

“但是我們可以為他分憂！”雅典娜說，“我的好姐妹，如果你能夠在這件事上為宙斯提供幫助，他也會更加看重你！而你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動用你的冥神之力，在雅典散布瘟疫！”

泊爾塞福涅吃了一驚：“雅典娜，你瘋了！雅典可是你守護的地方！”

“正是因為我守護着雅典，所以我有着絕對的話語權。當雅典的人民因為瘟疫食不果腹的時候，我會給出指引，讓他們侵略周圍的城邦，戰争會就此掀起。”

泊爾塞福涅被她說動，道：“如果你不會後悔，雅典娜，我想試一試。”

雅典娜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十分耀眼，就像耀眼的太陽，不沾一點塵埃：“我不會後悔的，能夠幫助你，我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