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求助
阿芙洛狄特扭頭就走,她态度堅決,像是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那個決定就是承認她的魅力不足,承認在場的兩個男神不是她的愛情的俘虜。
哪怕不依靠阿瑞斯,還有別的男神可以幫助她,一定有!愛與美的女神這樣堅定地想到。
阿芙洛狄特一走,阿瑞斯就把壞心情抛在了腦後。他走到四匹愛馬的身邊,撫摸着正埋頭吃草的駿馬那油光水滑的皮毛,驚訝道:“原來你們吃草呀,我還以為你們只吃肉呢!”
阿瑞斯的戰馬并不是一般的馬匹,它們是北風神和複仇女神的後裔。它們不愛青草寡淡的味道,更喜歡生肉的鮮美多汁。在阿瑞斯的印象裏,它們從來不肯吃素。
阿多尼斯眸光一閃,不提他按着馬頭強要它們吃草的事情,心裏對于阿芙洛狄特的出現還是有些介懷,問:“阿芙洛狄特找你,是為了什麽事情?”
阿瑞斯從地上揪起一把青草,根須上還帶着零星的碎土塊,就往馬嘴裏塞。被投喂的馬兒打了個響鼻,撇過頭去,并不想吃這把帶着土腥味兒的草。
阿瑞斯也不強求,把草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灰,這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她呀,來找我求婚。”
阿多尼斯心中一緊,雖然阿瑞斯和阿芙洛狄特的争執已經告訴了他——這場求婚并未成功。但他的心還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着,懸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忙問:“你怎麽說?”
阿瑞斯好像明白了阿多尼斯在緊張什麽,他安撫道:“放心吧,我的兄弟。我并沒有改變我的想法,談戀愛真的太麻煩了,我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考慮。”
但是想法之所以稱為想法,就是因為在思考的時候,它随時可以改變。阿多尼斯不知道該不該點醒阿瑞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為自己争取,還是給自己創造阻礙。因為想要得到戰神的眷顧,他變得患得患失,無從下手。
但是……
阿多尼斯的心裏生出一個卑鄙的想法——如果阿瑞斯的身邊只有他,沒有別人,那麽采撷果實的機會就只屬于他。
想到這裏,本來對什麽時候前往聖園并不在意的阿多尼斯忽然開口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聖園摘金蘋果樹枝吧。”
雖然阿瑞斯不太喜歡思考,但是他想,這兩件事情之間好像沒有什麽因果關系吧?不過阿瑞斯本來就閑不住,也不多說,滿口答應了下來。
決定出發的時候,阿瑞斯突然又改了主意,道:“阿多尼斯,我想,在出發之前我們可以去見見赫爾墨斯。”
阿多尼斯對阿瑞斯要去見赫爾墨斯這件事心存疑惑,不知道阿瑞斯有什麽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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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瑞斯答道:“他或許可以成為我們的幫手。”
阿多尼斯想到上次的不歡而散,對阿瑞斯的判斷有些懷疑。但是阿瑞斯已經有了決定,他也願意支持。
奧林匹斯神山之上,一片春意盎然。迷疊蘭、千日紅、風信子交相争豔,嫩草依托着大樹,把綠意鋪成一條絨毯。山頂上皚皚的雪都顯得溫柔了許多,在陽光的籠罩下,那山峰像一名戴着面紗的美女,抛出嬌羞的媚眼。
阿多尼斯向一株向日葵詢問赫爾墨斯的去向,總是面向太陽的向日葵把花盤對着比太陽更耀眼的植物神,熱情地回應道:“穿着飛鞋的男神剛剛從我的頭頂經過,看他飛翔的方向應該是前往雷神殿。”
阿多尼斯向花兒道了謝,跟阿瑞斯一起去了雷神殿。
雷神殿中,剛剛從斯巴達回來的赫爾墨斯,把斯巴達王後的思念之情傳達給了衆神之王。說起那些私密的話語,他有些牙酸,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淪為情人間的傳話工具。
不久前,宙斯在巡視人間的時候,看到了正在河裏沐浴的斯巴達王後——勒達。勒達是個絕世美人,她有着吹彈可破的白皮膚和鮮豔欲滴的紅嘴唇,她用象牙做的梳子梳理着亮麗的金發,潔白如百合的手臂微微擡起,就像在索取着宙斯的擁抱。宙斯怎麽會拒絕這樣的美色?他連忙變為一只天鵝,借此機會一親芳澤。
一來二去,這件風流韻事被赫拉撞破了。與宙斯共掌雷霆的天後勃然大怒,帶着渾身怒火要懲治勒達。宙斯雖然成功阻止了她,但不得不規矩起來,安安分分地呆在雷神殿中。
赫拉最近盯得很緊,但宙斯仍舊賊心不死,想要和勒達保持關系,這才有了眼下的情況。
口信已經傳到,宙斯就要揮退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想到貌美的愛神的請求,替她向神王求助:“尊敬的宙斯,您是全知全能的神王,不知您是否注意到了愛與美的女神的困境?”
“阿芙洛狄特?”宙斯細嗅着勒達送給他的玫瑰花,漫不經心地問:“她怎麽了?”
赫爾墨斯答道:“掌管婚姻的天後決心要給她做媒,為她找一個合适的丈夫。”
宙斯的反應出乎赫爾墨斯意料的平靜,他沉聲道:“這個我知道,赫拉打算撮合她和赫菲斯托斯。赫菲斯托斯是個老實沉穩的男神,很适合阿芙洛狄特。”
這裏的“适合”當然不是最美與最醜的和諧。考慮赫菲斯托斯在鍛造方面的才華,赫爾墨斯不難想到,宙斯的默許是把阿芙洛狄特當做了向赫菲斯托斯示好的禮物。
赫爾墨斯想到那位驕傲的女神,她那張誘人親吻的嘴唇常常說出愉悅宙斯的話語,逗得世界上最尊貴的男神哈哈大笑。她不需要高強的武力,不需要驕人的智慧,她只需要一張美麗的面孔和一張會說話的嘴,就能将男神們輕易支配。赫爾墨斯以為,宙斯也在其列。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赫爾墨斯糾正道:“不,神王,鍛造之神在昨晚的酒宴上拒絕了這門婚事。赫拉重新為阿芙洛狄特挑選了對象——執掌死亡的冥神,塔納托斯。”
“哦?”宙斯坐直了身子,手裏的玫瑰花不經意間摔在了地上,花瓣摔得零落一地。
赫爾墨斯想,這位尊貴的男神總該和他一樣,不舍得那位美麗的女神前往不見天日的冥界吧?卻見宙斯思忖片刻,哈哈笑了起來:“這樁婚事也很不錯,很适合阿芙洛狄特!”
在宙斯看來,沒有人能夠拒絕阿芙洛狄特的美貌,她嫁進了冥府,必然會成為奧林匹斯神界對峙冥府的一把利刃。
赫爾墨斯從宙斯的眼裏看到了玩弄權術的精光,他對于請求宙斯的幫助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想,可憐的阿芙洛狄特,她以為她的擁趸就是她的力量,卻不知道愛情是最容易變化的,還常常屈服在利益的面前。就像現在,哪怕人人愛她,卻不會幫她。
赫爾墨斯從雷神殿裏走出來,心情還有些低落,就聽見一道充滿活力的聲音響起:“嗨,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擡頭一看,是阿瑞斯。再往旁邊一看,果不其然,俊美的植物神與他形影不離。
狡詐的赫爾墨斯一向令奧林匹斯的神明避而不及,這一次卻輪到他來回避了。
不等赫爾墨斯往後撤,阿瑞斯已經快步走了過來,攀住了他的肩膀,不給他走開的機會。
赫爾墨斯想起了那天……被暴力與炫耀支配的恐懼,忍不住皺了皺眉。就聽阿多尼斯貼心地說:“阿瑞斯,快松手,你這樣壓着神使,他很不舒服。”
阿瑞斯覺得沒那麽誇張,但還是放開了圈着赫爾墨斯的手。赫爾墨斯感激地看向阿多尼斯,只覺得這位植物神十分善解人意,和他野蠻的兄弟截然不同。
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麽混到一起去的……
赫爾墨斯還在思考着這個難解的問題,就聽阿瑞斯招呼道:“赫爾墨斯,快看這裏!”
赫爾墨斯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妙,還沒來得及閉眼,就見阿瑞斯背過身去,向他亮出一個後腦勺。赫爾墨斯這才注意到,阿瑞斯那頭半長不短的黑發用一根銀色的帶子紮在了腦後。
赫爾墨斯覺得那根銀帶有些眼熟,不等他細想,就聽見阿瑞斯得意洋洋道:“阿多尼斯送我的發帶,好看麽?”
赫爾墨斯不知道銀帶好不好看,他只想讓阿瑞斯好看!但是,他打不過這位蠻力十足的戰神……
洩了口氣,赫爾墨斯無力的問:“所以你今天是來炫耀發帶的?”
“不,”阿瑞斯否認道:“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被所謂的“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狠狠傷害了的神使,心裏耿耿于懷卻敢怒不敢言,只道:“說吧,你有什麽事情?”
阿瑞斯向赫爾墨斯說起了制作法杖的事情,并提出了自己的請求:“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取得聖園裏的金蘋果樹枝。”
剛剛在他面前強勢炫耀了一番,又要他出謀劃策,出力幫忙?赫爾墨斯不假思索地回絕道:“這不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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