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挺身而出
兩個人肉“門柱子”依然分立在夜總會的門口,這次斷譽看到他們的心情就顯得格外奇妙了,他一想到他們倆只穿了條內褲站在舞臺上左一拳右一拳的賣力氣,就覺得十分好笑。
“門柱子”看到走在前面的陳倩,便立刻拉扯着油膩肥厚的大臉擠出了個難看了的笑,輪到斷譽從他們面前走過,就又立刻板起了臉,把他當作是空氣。
斷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陳倩看了看他們,回頭笑了笑說:“看來你們相處的不太融洽啊。”
“我剛來這裏嘛,還沒混熟。”斷譽笑着說。
夜總會裏還是老樣子,容姐正在巡場,陳倩看到她,就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喲,陳總來啦。”容姐抱着手對陳倩谄媚的笑了笑,又往她身後的斷譽身上掃了一眼,“咱們的伯虎怎麽樣?”
陳倩轉過身看着斷譽說:“挺新鮮的。”
“新鮮?”容姐不知道她指的是哪方面,不過看樣子十分滿意就是了。
“昨天的賬我一會兒去給你結了。”陳倩說。
“不急不急!你都是我們的老客戶了,知根知底的,還怕你賴賬不成?”容姐老練的說。
陳倩又開了個包廂,點了一些酒水小吃把斷譽喊了過去。
“你每天都來這邊玩?”斷譽往嘴裏塞了點薯片,目光一直在夜總會的各個角落和人物身上游走,他對這裏還是充滿了好奇。
“不忙的時候才會常來。”陳倩手裏托着高腳杯,輕輕搖晃了一下杯裏的紅酒,然後抿了一口。
她見斷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往他身邊挪了挪,将他的臉掰到自己面前,不悅的噘起了嘴,将還印着她口紅印的酒杯送到了斷譽的嘴邊,風情萬種的說:“你在看什麽呢?來,喝口酒。”
斷譽收回游走的目光,瞥了一眼酒杯,又看了看正在對他賣弄着風騷的陳倩,淡淡的笑了笑,将高腳杯從她手裏接了過來,大喝了一口,然後含着酒液,用他那雙飽含笑意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将她一把摟進了懷裏。
陳倩手足無措的看着他性感的下颚線,還有在射燈照射下,沾在唇邊那若隐若現閃爍着妖嬈紅光的酒液,腦中忽然産生了一種迷幻眩暈的興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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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說出一個字,斷譽就将自己的唇往她的唇上緊緊貼了上去,積攢着他的體溫的辛甜紅酒如絲綢般滑入到了她的喉嚨裏。
陳倩癡癡的看着斷譽的臉,胸腔裏好似有一團欲丨火被這口紅酒給點燃了。她忘我的舔了舔嘴邊的酒液,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火急火燎的。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現在,她就是一只等待着捕食的餓虎。
而斷譽的臉上只有一成不變的微笑,就好像制造了剛才那一幕的他只是一個局外人、旁觀者,這樣刺激的體驗并沒有給他的呼吸和情緒帶來任何一絲的起伏和改變。
他細細的觀察着陳倩臉部每一根神經的抽動和變化,在确定她已經飄飄欲仙,極度渴望其他的身體接觸的時候,他猛然的抽身站了起來,将如暖流般的鼻息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有點胸悶,我出去緩口氣,等我回來。”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吊着陳倩的胃口,讓她欲罷不能卻又無法輕易得到,這樣才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臨走之前,斷譽又輕輕托了托陳倩的下巴,給她留下了一個溫柔的笑。這一下,讓陳倩徹底淪陷了。
她目送着斷譽去了夜總會的後門,心中的澎湃久久無法平息,心中感嘆:“這回是碰到調丨情的高手了……”
陳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和斷譽發生關系,将他生吞活剝了。
這是除了連闕之外,唯一一個讓她瘋狂的想去占有和壓榨的身體,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1米8以下的男人共度春宵。
夜總會的格局斷譽還不太熟,他還是問了服務生才知道夜總會後門的位置,胸悶是假,他想透氣倒是真的。
夜總會裏面密不透風,被暖氣和香煙的煙霧填得滿滿的,換氣抽風系統因此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多少都會讓裏面的人有些憋悶。
後門外是一條昏暗的窄巷,窄巷的中段有一個分岔路口,各自通向不同的街區。
巷子裏除了斷譽之外,還站着一個打扮講究的男人正倚在牆邊抽煙,看樣子也是夜總會裏的人,應該也是出來透氣的。
他側着頭瞟了一眼從後門走了出來的斷譽,嘴角叼着半根煙,漫不經心的問:“新來的?”
“嗯。”斷譽點點頭。
“叫什麽?”男人從褲子口袋裏摸索了一會,拿出煙盒騰出一根煙,往斷譽面前送了送,“來一根?”
“伯虎。”斷譽擺擺手,笑着說:“謝謝,我不抽煙。”
男人冷冷的笑了笑:“剛來都不抽,過一陣,你就知道這東西的好了。”
說完他将嘴裏的煙頭扔到了地上,用鞋底蹭了蹭,然後将手叉進褲子口袋裏,從斷譽身邊走了過去,回到了夜總會。
斷譽看着地上被踩癟的煙頭,笑了笑,朝着巷子的拐角那邊走了過去,他想看看那頭是通向的哪裏。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右邊的拐角飛了出來,人影抱着自己的肚子,蜷在了地上,看起來很痛苦。
“哥……你別走,你不是說等錢存夠了就帶我去外面旅游見見世面嗎?我已經給你這麽多錢了……”人影仰着頭趴在地上,不知對什麽人伸出了手,苦苦的哀求了起來。
斷譽微微皺了皺眉,這個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他放慢腳步,緊貼在牆後偷聽了起來。
“就你給的這些錢,還不夠我去賭幾把。”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我可愛的弟弟,再努力多賺一點吧。”
“可是我又沒讀過什麽書,重體力活也幹不來,要怎麽樣才能多賺啊……”
斷譽聽這聲音越聽越耳熟,他仔細回想了一會兒,忽然記了起來:這不是那個叫宋牧的小子的聲音嗎?
“你現在不是掙得挺好的嘛?女人的錢多好掙啊。”被叫作哥哥的人說,斷譽還聽到了數錢的聲音。
“可是我不喜歡這種工作……”宋牧沮喪的垂下了頭。
“你有什麽資格挑肥揀瘦?要不是我帶你出來,你早被孤兒院的那群孩子打死啦!少在我這裏給臉不要臉!”哥哥沒有給宋牧任何反應的機會,一腳朝着他的胸口踹了過去,然後提起他的衣領,将單薄瘦弱的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狠狠砸向了牆壁。
斷譽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響,大概是宋牧的腦袋撞到了牆上。
剛才兩人的對話他大致算是聽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即使是昨天只和宋牧相處了很短的時間,斷譽還是能看出宋牧是個單純樸實的孩子,怪不得他這麽小就出來做這樣的工作,原來是背後有個冷酷無情的吸血鬼哥哥。
斷譽有些惱火,被欺負成這樣了,宋牧為什麽不還手?孤兒院?宋牧和他口裏的這位“哥哥”真的有血緣關系嗎?
“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宋牧擦了擦嘴角的血,倚在牆邊,沖眼前的哥哥笑了笑。
即便是被這樣對待,他看着眼前的“哥哥”的眼神裏仍然是充滿了依賴和溫情。
哥哥冷笑了一聲,大發慈悲的伸出手将地上的宋牧拉了起來,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壞笑着問:“今天晚上有人包你嗎?在哪個賓館,是不是也是富婆?”
宋牧有種不好的感覺,他恐慌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哥,你想做什麽?”
“我在想怎麽弄更多的錢,帶你出去旅游見世面啊?”男人冷笑,眼裏閃過一絲寒光。
“你想去、去打劫?”宋牧倒吸了一口涼氣。
哥哥咂了咂嘴,冷冷的說:“看來你很懂我嘛,快告訴我。”
宋牧咽了口吐沫,垂首閉眼,緊張的搖了搖頭,結結巴巴的說:“不、不行!不能這樣,會被抓去坐牢的!”
“啪!”——
牆外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讓躲在牆後的斷譽始料不及,身體微微一抖。
“你他媽幹的這些被警察知道了就不用坐牢嗎!?啊!?”哥哥怒不可遏的斥道。
宋牧委屈的捂着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咬了咬牙,堅定的說:“我知道我做的工作不體面,但是也沒有惡到去傷害別人啊……大家都是你情我願……”
“臭小子?你說什麽?說我惡是嗎?”哥哥徹底被宋牧激怒了,拉起他的衣服,将他一路拖行到了光線更加陰暗的角落,拳腳加身,又是一頓狠揍。
宋牧強忍着劇痛,不敢出聲,生怕動靜太大引起別人注意,而牽連到自己的哥哥和現在的新工作。
可他才18歲,還不夠堅忍強大。即使努力克制,還是止不住的發出了凄慘的哀嚎聲,他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聲音傳遠。
哥哥的拳打腳踢是下了狠勁的,加上宋牧的哀嚎與呻丨吟,每一聲都深深刺痛着藏在牆後的斷譽,讓他的額頭上的青筋也憤怒的鼓了起來。
在斷譽長大成人之前,他也苦過,難過。
那個年代,饑荒和瘟疫是常有的,他雙親的性命也是因為這個而早早的就沒了,親朋好友也是死的死,散的散,他才七歲就成了孤兒。
一個在街頭以乞讨為生的小叫花子,稍有不甚,哪怕是撿些剩菜剩飯都會被那些比他高大的成年人當作出氣筒,拳打腳踢惡語相加。
他有些理解宋牧為什麽要這樣委曲求全,對于一個孤兒來說,親人、親情和依靠是最重要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可宋牧涉世未深,他還不明白,什麽才是真正的親情,而什麽又只是在利用這種感情的假象。
“給我住手。”
斷譽再也無法藏在牆後坐視不理了,他攥緊拳頭走了過去,擋在了宋牧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