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開車?能不能?
連闕下班後在公司員工宿舍樓下的小飯館随便點了兩個菜,湊合吃了一頓晚飯後,就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宿舍裏。
每天的工作任務本來就繁重瑣碎,加上還要疲于應付陳倩的各種騷擾和暗示,即使是想連闕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也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員工宿舍位于一個青年小區內,連闕的公司租下了小區裏的幾間商品房,将房子改裝成了一間間的獨立房間。打開大門,一套二室二廳的房子就只能看到一條昏暗滿是腳印子的走廊,和走廊盡頭的還亮着燈的共用洗澡間。
走廊兩邊的客廳廚房全都被改造成了房間,二室二廳變成了四室無廳,只有一條走廊将楚漢分隔。
大門鑰匙人手一把,工作了一年以上的老員工有獨立的房間,實習的則是兩三個人擠一間。
在M市這樣的大都市,有免費的住房已經是十分不錯的待遇了,畢竟在這座城市,如果在外租房,光是房租就可能占到收入的30%-50%,員工宿舍無疑可以省下很大一筆開支。
因為房子是改造的,有的房間只是用木板重新隔了一下,隔音效果十分差,連闕的這間房就是。四面牆中,挨着隔壁房的那一面就是木板牆,現在只不過才剛過8點,就能聽到從隔壁房傳來女人銷魂的呻丨吟聲。
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總是能不挑時間不挑位置的肆意放縱,浸沒在溫柔鄉裏不知自制。
連闕淡淡一笑,他已經習以為常,不亂于心了。
他的這間房還算寬敞,有差不多二十個平方,帶一個小陽臺,算是個主卧,正午的時候會有太陽光照進來,比起其他的幾間房,光線算是最好的了。
沒穿的外套被整整齊齊的挂在牆邊的挂衣鈎上,一張電腦桌,一個雙拉門的米黃色衣櫃,一張單人床,床上鋪着深藍色的床單和被褥,床邊放着一張檀木色的床頭櫃,靠着床頭櫃放着一張小沙發,沙發前是一個圓形的玻璃茶幾,這就是連闕的小窩,單調的兩點一線生活裏的一點。
連闕剛搬來的時候覺得房間的四面白牆太過清冷單調,這些年陸陸續續買了許多的貼紙和挂飾裝飾這幾面白牆。
他是個還保留着童真的男人,牆上的貼紙不是花花草草就是動物世界——貓啊狗什麽的,挂飾也都是一些可愛的玩偶和吊墜,如果不是這些單調的家居和冷色系的床上用品,初來乍到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個女孩子的房間。
他已經完完全全把這間房子當是自己的家了,住了這麽久,也生出了不少感情。
打開了電腦桌上的電腦,換上一套居家服,連闕就坐到電腦桌上拿起手機等待了起來。
每天晚上完成白天在公司裏遺留下來的一些工作之後,他就會找些電影來看看,好萊塢的大片是他的最愛,特別是關于愛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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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公司群裏的聊天信息,連闕忽然想起了今天碰到斷譽的事,心裏有些在意,不知道斷譽口裏所說的“監視”工作進行的怎麽樣了,于是拿出了從他那裏拿回來的名片,撥通上面的手機號碼。
斷譽這邊正和陳倩聊的火熱,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醺了,加上羊蠍子館裏封閉的環境和羊蠍子鍋裏熱騰騰的蒸汽,兩人的臉都紅得跟櫻桃似的。
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斷譽在桌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眼見陳倩看他看得緊,索性挂掉了電話。
“有人找?”陳倩單手撐在桌上,拿起酒杯晃了晃杯裏剩下的半杯啤酒。
“不認識的號碼。”斷譽掃了一眼飯桌,“吃得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送你回去吧。”
“送我回去?”陳倩笑了笑,一口将杯裏的酒喝進了肚裏,“咱倆這是第一次,我還不太不習慣在家裏做。”
在她沒有确認對方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合自己胃口之前,是不會輕易将人領到自己家裏的,這是她的習慣。
“你想多了。”斷譽乖覺的一笑,“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好酒得細細品,不着急。”
陳倩眯着眼睛看着他,兩人跟說啞謎似的,說着旁人聽不太明白的話,末了,她笑了笑,點點頭算是接受了斷譽的說法,“那走吧,喝了這麽多酒,我也有些犯困了。”
說完她就拿起手包朝着收銀臺的方向走了過去,斷譽連忙叫住了她,陳倩回頭看着他。
“我來買單。”斷譽說。
陳倩擺了擺手,晃了晃手裏的包,醉醺醺的說:“跟我出來,不用你掏錢。”
“那怎麽行?哪有讓女人買單的?”斷譽不依。
陳倩板起了臉,晃晃悠悠的打了個酒嗝,伸手指着他命令道:“不許跟我搶,要不然我可就翻臉了。”
斷譽無奈,只好拿起陳倩座位上的外套跟了過去,趁着她跟收銀員結賬的時候輕輕披在了她的肩上,又幫她将衣領整了整。
這一舉動讓陳倩覺得心頭一暖,她回頭看了斷譽一眼,斷譽沖她默默一笑,就又給她心口上抹了把蜜。
将陳倩送回小區之後,斷譽這才給剛才的陌生號碼,也就是連闕回了個電話。
他站在路邊,一邊用手擦拭臉頰上被陳倩親過的口紅印,一邊打起了哈欠。
現在已經快10點了,按照他之前的作息早應該躺在床上了,要是換做在宋朝,家家戶戶的燭火也早就熄了,只怕夢都做過二回了,更別提向他這樣站在大馬路上打電話。
“喂,你剛才打過我電話,請問是哪位?”電話接通了,斷譽懶洋洋的問了起來。
“你是斷譽嗎?”連闕低聲問道。
“你是連闕?”斷譽聳了聳鼻子,身子抖擻了起來。也對,他在這邊根本就沒交到什麽朋友,知道他手機號的根本就沒幾個。
“嗯……”連闕嗫嚅,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你的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
他問的很含蓄,很隐晦,因為他實在找不到合适的措辭來為自己的委托做個注解,算是工作吧?
“目前進行的很順利。”斷譽挑着眉頭,将手指伸到發根處用力撓了幾下,他還是第一次用發蠟,黏糊糊的将頭發粘在一起,讓頭皮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癢得狠。
“這麽說你有計劃了?”連闕有些激動,心裏盤算着自己終于可以擺脫女上司的魔爪了。
“那倒沒有。”斷譽輕飄飄的說。
系統有明确的說明,能回收渣點的情形要麽是讓對方身敗名裂,要麽是讓對方發自內心的悔恨并且痛哭流涕,怎樣促成這兩種情形,他還得好好想想。
“噢……”連闕失望的嘆了口氣。
“不過你放心,應該很快了,你的上司已經上鈎了。”斷譽得意的笑了笑,這時一輛汽車從他面前疾馳而過,刮起了一陣強烈的冷風,讓斷譽凍得一哆嗦。
“上鈎?”連闕有些好奇斷譽到底對他的上司做了什麽,剛準備接着問,就被斷譽打斷了。
“對了,你會開車麽?”
連闕皺了皺眉:“會啊,怎麽了?”
斷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凍得有些發紅的膝蓋,又朝四周看了看,他本來就對這座城市不熟悉,天一黑更是摸不着東南西北了。
“你現在能出來一趟嗎?開車出來。”斷譽說。
連闕沉默了數秒:“我有駕照 ,但是沒車。”
這年頭,像連闕這個歲數的白領一般都買了車,要不是他将大部分的收入都寄回了家,他也是有本錢買車的。
看着跟自己差不多時間起步的同齡人都買了車買了房,作為一個男人的他,要說心裏沒點自卑那是不可能的。
斷譽從他的口氣裏聽出了這層情緒,想來自己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不由得有些內疚。畢竟他可是個渣點值為0的絕種好男人,光是沖着這一點,斷譽就對他另眼相看,不忍讓這麽個好人受委屈難受。
“噢,沒事,我也沒車。”斷譽笑了笑,又說:“我連那個什麽駕照也沒有,不過我想學車。”
“嗯,可以的。”連闕自嘲的笑了笑。
“你教我吧。”斷譽說。
“我教你?”連闕有些意外,他想了想後說:“有專門的駕校可以學的。”
“最快要多久可以學成?”斷譽問。
“最起碼兩個月吧。”
“不行不行,太長了,我看別人開車沒這麽難呀。”斷譽說。
“開車不難,考試難,考試過了才有駕照,才能開車上路。”
“沒有駕照不能上路?”
“嗯,不能。”
“要是上路了呢?”
“會被警察連人帶車抓起來。”
“噢……”斷譽沉吟了一陣,全然當作剛才的那番對話沒發生過,“還是你來教我開車吧,比較快,我只要會開就行,不需要駕照,太慢。”
“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沒駕照不能開車,會被警察查。”連闕無奈的說。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斷譽已經快凍得有些站不住腳了,都怪楊哥,非給自己套了這麽個露半截的短褲子,“就這麽說定了,你現在方不方便出來,教我開車。”
“這麽急?”連闕看了看時間,這麽晚,駕校都關門了,哪來的車給他開。
“你不想早點擺脫你那位女上司了?”斷譽有些不耐煩了,老實人好是好,就是墨跡,怕東怕西畏首畏尾,稍做點出格的事就跟要了他們命似的。
要不是他不想因為沒車這件事而被陳倩看低,也不至于這麽急着學車,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次的“業務”。
“想是想。”連闕深深嘆了口氣,“可是這會兒也沒車給咱們練啊。”
這下斷譽可真犯起了難,連闕的話說到點子上了,不經他這麽一提,自己都差點忘了,沒車可怎麽練啊。
“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練車的事明天再說吧,你現在還在外面嗎?”連闕在電話裏聽到了汽車的喇叭聲。
“你等等,別挂電話。”斷譽走到了馬路中間,被迎面駛過的汽車按喇叭警告了一聲。
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家商鋪的燈牌亮着,黃色的燈牌上寫着兩個大字——租車,下面還寫着一行小字——24小時營業。
“咱們是不是可以租車來練?”斷譽突發奇想。
連闕心裏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能是能……”
“那你就別再啰嗦了,來找我吧,這裏有車可以租。”斷譽又朝着對面陳倩所居住的小區看了一眼,“我在麗金家園的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