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貓異能生存密碼

第19章 ：薔薇幻境

白玉堂後退了一步，閃開了藤對自己的攻擊，四面八法的植物在一瞬間凝成一道重劍一般的尖刺，在地面上狠狠地穿了個洞。

白亦淺靈巧的越過交織的藤蔓，飛快的靠近了藤，就在手将要觸及到對方的衣領的時候，一瞬間從下飛速冒出來的荊棘藤條将白亦淺的路封鎖的嚴嚴實實。展昭拿出別在腰間的虎牙軍刀，輕輕揮動，斷開了一排擋住自己的藤蔓，但是植物生長的速度完全超乎了預想，展昭擡起頭看見韓彥靈巧的躍上藤蔓，左手微微擡起，四周飛快的凝聚出一道道透明的水波。

“呀，原來是水系的啊……”藤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水是對我沒用的……”

“真的會沒用麽？”僅僅是一瞬間，韓彥已經站在對方的面前，只見藤痛苦的喘息着，慢慢跪倒在地。

“我只要你不能吸收太多水就夠了了……我可沒有打算請你的孩子們吃飯。”韓彥冷冷的笑了，退後了一步，看着藤慢慢倒在地上，無力的蜷縮着。

只是當他再一次回過頭來的時候，藤蔓的邊緣只餘下白亦淺一個人。

“展昭和白玉堂呢？”

“他們……被請去做客了而已。”

當自己再一次踏上平地，展昭只有這一種感覺——不真實的。

那是一片不應該存在于熱帶雨林地區的地方，周圍濕冷冷的空氣安靜的過分，甚至沒有一點點鳥獸的蹤跡。

他沿着薔薇藤蔓組成的牆壁向前走去，他要出去。

絕對的寂靜會讓人內心胡思亂想，展昭聞到一股花香，混合着一種血腥味。前面是一片讓人看不清周圍的濃霧，展昭站着未動，卻一點點的被濃霧吞噬了。

“貓兒……”展昭一驚，他回過頭去，看見這樣的一雙眼睛，仿佛隔着千山萬水在凝視自己，溫柔而炙熱。

“白玉堂……”展昭感覺到自己內心的顫動，他回過頭，一瞬間，這個名字溢滿了自己的胸口，如此的悲傷。

“貓兒……我的昭……”霧氣像是那個人的雙手，慢慢附上自己的腰肢和臉頰，內心的苦澀噴湧而出，壓抑不住的悲傷。

像是身體裏住着另一個靈魂。

“玉堂……”展昭伸出手，想要抓住這個讓自己癡纏眷戀的影子。他分不清楚那是真實還是夢境。

他看見繁華之後的悲傷，那個白色的影子。

城樓之上，一身白色華服，他側着頭看着城門之下騎在馬上的自己，他聽見他在用溫柔的聲音呼喚自己，如此不羁：“貓兒，咱們去喝一杯吧……”

眼前的鮮紅色在蔓延，他聽見一個清澈溫柔的聲音和自己說：“展昭，我在給你們一次機會，沒有世俗的眼光，沒有必須維護的公理，你願意麽？”

“我願意……”

那是一個堅定不移的聲音：“我白玉堂今生與展昭攜手，永世不離不棄。”

“我展昭今生與白玉堂攜手，永世不離不棄……”

“貓兒，我為你種的紅梅開的多美。”

“貓兒，等你辭官我們去江南，大漠逛逛可好？”

“貓兒……我愛你，對不起。”

鮮紅色的血液在指尖流淌，紅色的身影跪倒在白雪之上，淚水順着臉頰慢慢滑落。他手腳一陣冰涼，劍尖指着試圖靠近自己的人，紅蓮在雪地上綻放，有自己的也有玉堂的……

“玉堂，你等我可好？”躺在地上的展昭，眼角滑過一絲淚滴，和夢中的自己慢慢重合……

白玉堂站在薔薇包裹的迷宮中，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僅僅是站着。

“耗子……”那是一個清冷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背後，他猛地回過頭，看見一張蒼白的小臉，左臉頰上面留下的深藍色圖騰帶着一種別樣的妩媚。

“諾？”少女點點頭，從荊棘上面跳下來。雪白的長發直到腰際，在冰藍色的眼睛邊上悄悄滑過，再乖乖的回到臉頰邊上，白玉堂知道這個女孩子并不是像看起來那樣天真可愛。

語者——白亦諾，言靈系高階位ANTS，随心而為，難以猜測。

在ANTS的領域，沒有人不知道語者，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存在了千百年，就像是漫長的神話，難以揭開面紗。

但是在白玉堂的眼裏，傳說中的神話只是Tais的四小姐而已。

“耗子，聽說你纏上了一只貓？”白亦諾穩穩地站在白玉堂的面前，一雙眼睛在白玉堂的臉上轉了一圈，有些好奇。

“……”白玉堂撇撇嘴，無語的瞅着眼前貌似很開心的白亦諾。若是白玉堂真的纏定了展昭，那麽第一個下不了臺的就會是Tais的白亦諾。

而且白玉堂至今為止都沒有告訴展昭自己還有一個叫做白亦諾的未婚妻。

白亦諾看着他微微一聳肩說道：“小白，別那麽緊張，我才不會棒打鴛鴦，哦……是棒打鴛鴛……”

她擡起小臉，一臉不懷好意，狀似天真無辜，卻是真的叫人下不了臺來。

“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就開始張羅了？真是的……”白玉堂扶額，這個活了怎麽多年的老妖怪還是一副小姑娘的調調，算是天真爛漫，還是裝嫩？又有誰敢說呢？

“玉堂，這個戒指的含義你是知道的，我白亦諾是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忽然背後的人這樣說道，白玉堂僅僅也是在這樣的一瞬間感覺到了白亦諾語氣中的滄桑和刻骨的憂傷。

白玉堂轉過頭來，看見那雙蒼白的手上，左手的食指帶着一枚漆黑的戒指，僅僅中間是一點鮮紅。

那是她曾經最愛的人留給她的東西，只是那是曾經。

“我白玉堂這一生不做後悔的事情。”

“小昭……”周圍一種粘稠的黑色包裹着，展昭就好像是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見了很多很多，但是臨近醒來的時候卻什麽也不記得了。

他聽見有一個人在叫自己的小名，溫柔而熟悉的。展昭奮力的掙紮着，想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擡起沉重的眼皮，第一縷陽光照在還沒有辦法接受陽光刺眼的眼睛裏。他閉了閉眼，卻再一次的聽見将自己喚醒的聲音：“你終于醒了。”

“楚姨……”展昭微微一愣，看見那個女人那種熟悉的笑容。

“小昭，好久不見了……”整整十年了，自己沒有再見到這個獎自己帶到修道院的女人。她還是一如當年的年輕優雅，只是眼底的滄桑讓展昭覺得她已經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楚姨會給自己準備好吃的，會在展昭睡不着的時候給他講故事，在他想起自己永遠回不來的父母親的時候，給自己一個放肆哭泣的懷抱。

在修道院的幾年來，慢慢地都是楚姨的記憶。

而楚姨，也是告訴自己父母永遠離開自己的人……

“小昭，楚姨的話你聽好。”她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去觸碰展昭，生生的和他隔了一段難以觸及的距離。

“若是有危險，就去找陛下。千萬要記住！”楚姨的話很嚴肅，眼神中載滿了哀戚，但是她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為什麽……楚姨……”展昭伸出手，想要觸摸她，卻生生地從她的身體哪裏穿過去，其實那裏什麽都沒有。

“小昭，要記住，你的父母是最愛你的。不論發生什麽事情，不要讓自己愛的人傷心，也不要讓自己傷心……”

展昭心口一陣鈍痛，想要握住楚姨的手，卻一次次的失敗。

“小昭，再見……”

“楚姨……”展昭的手無力的垂下，他什麽都留不下……

他頹然的坐在潮濕的地上，周圍的一切全部消失了，只有雜亂的植物和濕漉漉的水漬。雨點還沒有被大地吸收，将展昭的褲子弄濕了一大片。

“貓兒？”白玉堂在離開白亦諾之後一直向前走，看見坐在泥地裏的展昭，以為對方受了什麽嚴重的傷，飛快的奔過去，握住了對方的手臂。

“玉……白玉堂……”展昭睜大眼睛，眼神裏沒有一絲焦距，他飛快的推開白玉堂拉住自己的手，用手背狠狠地擦掉那些眼眶承載不住，留下的眼淚。

“展昭？”白玉堂愣住了，看着那邊已經面無表情的展昭，很是疑惑。

“沒事，我們走吧……”展昭背對着白玉堂搖搖頭，而此時的白玉堂腦海中卻劃過了白亦諾曾經告訴自己這樣一句話：“愛人之間也是需要空間的，尤其是當你的愛人和你同為一個有自尊的男人，他不需要被你憐憫，也不是女人需要你來安慰，你只需要給他一塊足矣舔舐傷口的地方，讓他自己理清感情。”

“這句話還真是讓我受用啊……”白玉堂搖搖頭，大步跟上展昭的腳步。

“争取愛情并非是詩歌比賽，你若永遠無法明白愛情的真谛，就算是将自己愛的人比作天仙也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