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最後,我們的聚會地點被定在了這個家裏。王梓準備親自下廚做幾道拿手菜,王梓的爸媽也張羅着要如何招待未來的親家。
我很快被平安送回了家裏,日期定在了三天後。
他送我回來的時候在車裏抱了我好一會兒才放我下車,我進了家門,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一直在我腦海裏反複着:“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開你了。三天以後,你就是我的。”
我癡癡地笑着,躺在床上,一會兒把頭埋在被子裏,一會兒在床上翻滾,真想找個地方大喊,把自己現在開心的心情告訴全世界。
可很快沒有他在身邊,突然覺得身邊空蕩蕩的,心癢的總是想抓點什麽。
這三天,我真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因為王梓不讓我去他家了。
約定好日期前一天晚上,我的這種感覺更強烈的了,我在房間裏到處亂竄,總是拿起一樣東西又毫無目的地把它放在另外一個地方。
在我把一個茶水杯子放在廁所的沖水馬桶上面的時候,爸爸受不了了。
抓着我的手,到沙發上坐下來。
“你今天都像沒了魂兒,不對,是這兩天就像是沒了魂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我不知道,就是,很慌,很急,很癢癢。說不上來為什麽。”
媽媽把我放在廚房的花盆搬回來後坐在我身邊:“我知道你是怎麽了,你是害了相思病了。沒想到你們才三天沒見就病成這個樣子。”
“是嗎?這就是相思病嗎?”我愕然地看着我的媽媽,我從來沒有相思過,怎麽知道相思病是什麽樣子?
“你們不緊張嗎?明天要去看他爸媽。”我嘗試轉移話題。
“我們有什麽可緊張的?應該是他們緊張才對,是他們邀請我們的。我倒是很好奇,他的爸媽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媽媽拉着我的手,一直不停地撫摸着。
“看王梓就知道了,他爸媽長相應該不錯,人也應該是很豁達的。我倒是擔心,我們家境一般,如果将來真的在一起了,我們兒子是不是就矮他一頭啊?我怕到時候會受欺負。”爸爸有些憂心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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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反駁:“怎麽會?王梓不會欺負我的。”
“你怎麽知道?相愛是短暫的,生活不只是愛情這麽簡單,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生活瑣事,總會讓你們之間有分歧,就算是再幸福的家庭也有争吵的時候。”
“我什麽都聽他的就不會有分歧了。”這個答案對我來說早就是唯一的答案了。
“那你呢?你就不是你了,沒有自己的生活很快他就會厭煩你的。你要有自己的主見,做正确的事,不能只是他的附屬品。”
“我不懂,也許以後會懂。現在我只想都聽他的。”
爸爸嘆了口氣,心疼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這個傻兒子,怕是最傻的人了。
到了約定好的那天,我們穿戴整齊開車到了王梓家。
門口的草坪被用心地修剪過,一些新買了的菊花被擺放在草坪周圍,讓整個院子變得色彩缤紛。進了房間,他發現裏面的布置也變了樣子,最顯眼的是他們家的沙發被換成了更大的更柔軟的,足夠兩個人并列躺在上面的。
我看到沙發幻想着和他躺在上面的樣子,臉騰地紅了起來。
王梓輕擁着我,站在我身後:“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他在我耳邊輕聲說着,聲音那麽的撩人,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這時候爸媽已經和王梓的爸媽互相介紹,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很快就有了共同的話題,聊兒子。
先是互相說自己兒子的短處,誇獎對方兒子,然後又反過來,最後開始把我們小時候的糗事都拿出來聊,如果他們坐在旁邊,估計地縫都不夠鑽的。
我很快和王梓一起躲進了廚房,幫着忙碌。
很多食材已經提前處理過了,我看着他熟練地烹饪的動作,挽起袖子露出來的手臂上面微微的汗跡讓他變得格外性感,我竟然有種就地把他撲倒的沖動。
好不容易克制住我的沖動,用忙碌轉移我的注意力,跑裏跑外地把餐桌布置在院子裏,借着秋季的微風和溫和而又不燥熱的陽光,院子裏舒服極了。
隔壁的女人聽到這裏發出的聲音,好幾次推開門探出頭,又回去了。最後一次,她終于忍不住走出來,手裏抱着她的狗,那狗看到我還是汪汪地叫個不停。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你是誰?”
“我?我是他愛人。”我放下手裏的東西,身體站直,讓自己盡量顯得高大起來,這話說出來,感覺那麽的自豪。
女人突然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你真會開玩笑,你是他朋友吧?這是有什麽活動嗎?可不可以邀請我啊?”女人抛過來一個媚眼兒,扭着身子準備出門不請自來。
王梓端着一盤子紅燒肉的到院子裏,正聽到我們的話:
“抱歉,今天是家庭聚會,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會邀請你的。”他放下手裏的盤子,摟着我,親了親我的嘴唇,我的手不聽使喚地直接環住他的脖子,狠狠地親回去。
我完全顧不得旁邊的觀衆,這是我今天看到他最想做的一件事了。
女人哎呀叫了一聲,她被這一幕驚呆了,腳上十厘米的高跟鞋踩進了石頭縫裏,整個斷了。
“你們,真的?我的天啊,我的天啊。”說着她慌忙地一瘸一拐跑回自己的房子,剛才摔倒時掉在地上的狗都顧不得了。
當我們都坐在院子裏的時候,一陣陣音樂聲,周圍的花香,桌子上的菜香,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讓我激動起來,此刻我覺得無比的幸福。
就在我們高談闊論的時候,那只黑貓書生瘸着腿跑了進來。
我第一個看到它,這是我變回人後第一次看到它。我馬上把它抱起來,檢查它的腿,發現那兒有一條傷痕。
王梓也走了過來,書生從嘴裏吐出來一個東西,喵喵地叫着。
那是一顆扣子。
我看着這顆扣子,覺得有些眼熟,很快腦子裏調動的記憶讓我想起是誰,我幾乎和王梓同時開口:
“井然!”
“書生,你怎麽遇到他的?”我直接開口問書生,好像它不是一只貓,而是一個人。
貓咪只是叫着,聲音聽上去很痛苦。
王梓跟着我問了一句:“井然在這附近嗎?”
書生又叫了一聲,頭轉向院子外面。
我和王梓抱着書生快步走出院子,沿着小路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在那裏東張希望的井然。
他的樣子更慘,臉上有幾條抓痕,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衣服敞開着,腿上似乎因為摔倒也有很多淤泥。
他看到我和王梓抱着書生,眼睛瞪大了,一臉難以置信:
“你,你們,你們唆使它整我的是不是?這只貓早就該死了,偏偏不死,陰魂不散的圍着我,破壞我的好事。是你們唆使的對不對?你們最好看好它,否則哪一天我就把它扒皮去骨喂狗。”
“原來一直是你在虐待書生的?”王梓看着貓咪拱起背的樣子,又看了看對面看着他同樣仇視的井然。
“我沒說,誰說我虐待它了?你不要胡說八道。”那個無賴耍賴地說着,眼神卻一直狠狠地盯着書生。
跟着我們一起出來的爸媽看着這一幕,王梓爸媽走到兒子身邊說道:
“王梓,你的貓可不是一般的貓,我記得上次看到它在夜裏像是飛起來了。”王媽媽煞有介事地說着。
“對啊,我聽它好像在和我說話。”王梓爸爸配合着。
“真的這麽神?”我媽不甘示弱,多半信以為真。
王梓笑着說道:
“你們還不知道,它曾經救了路成一命。讓路成的靈魂暫時待在它的身體裏。它的本事不止這些,它對我說,很快就能給人下咒了。”
“真的?”我一臉驚訝地看着一本正經的王梓。
“它剛才告訴我,井然一會兒會被車撞。”
井然被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胳膊,左顧右盼,很快又硬生生收回自己的目光:
“你們吓唬誰?一只破貓,當是神貓?看好了,我早晚收拾他。”
“我要是你,就趕快走。”我側耳聽了聽,明白了王梓的意思,給他加了一把火。
井然,腳移動了一下,又停在那裏,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
“誰,誰,信你,我就,就站在這裏怎麽了?”
正說着,一輛有些失控的車從拐角轉過來,直直地撞向他。
他的反應倒是挺快,往旁邊跳開,整個人飛到路牙子上,只聽嘎巴一聲,他的腿成了一個扭曲的角度。
那輛車子根本沒來的及碰到他,就停下來,車裏跳出來一個女人:
“哎呀,對不起啊,我對這輛車還不熟悉,不知怎麽突然就不聽使喚了,你沒事吧?”
井然已經昏了過去,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吓的。
那女人很快打了報警電話,救護車把井然拉走了。
我們一家人沒理會他們怎麽處理井然,已經回到院子裏了。
“你怎麽知道會有車過來?”我問着,盡管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我只是聽到車聲越來越近,而且聽上去一直在變換方向,感覺像是失去控制,根據方位和聲音越來越近的事猜測它會開到這裏。最後,只是他倒黴而已,要是他聽話些,就不會有事了。”
“兒子,你好壞!”王梓媽媽雖然這麽說,卻笑的格外開心,他們四個長輩開始碰頭說起那個井然的事。
這些事我從來沒有和爸媽說過,我和王梓走進房間,就聽見身後我媽一驚一乍的聲音。
王梓媽媽很會講故事啊!
“我還以為真的是這只貓呢。”我和王梓帶着書生進了房間給它包紮傷口,貓咪溫順地躺在王梓的腿上,沖着我眨了一下眼睛。
我啞了,也許,真的是這只貓搞得鬼吧。
王梓包紮完傷口,一手摟着貓,一手把我拉進懷裏。
“這只貓是我們的紅娘,不管是不是,都不準有人傷它,你同意嗎?”
我看着離我很近的臉,感受着摟着我的手臂上傳來的溫度,已經化成了溫順的貓了:“喵,我同意!”
貓兒在我們中間喵喵叫着,嘴角似乎露出了一絲不屬于貓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謝謝各位看我的書,我要全力以赴寫《月光第一樂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