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戮者
系統“世界”內, 屋檐下面的幾個人擡起頭看着站在屋檐上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系統內是個什麽地方, 什麽星球, 但是日夜交替如同是地球上一樣,現在正是太陽落下月亮升起的時候。他們身上的作戰服緊緊能夠調節一定的溫度, 依然能夠感覺到溫度的下降。
每個人都想進入屋內休息, 沒人想在這時候和人類耗費時間。
“這人是誰啊?!”
“還以為是怪呢, 裝神弄鬼!”
“媽的, 一會給這小子提溜下來揍一頓。”
“下來, 不下來我們開搶了!”
那人終于動了, 往前走了幾步, 縱身一躍就跳下了房檐, 他的一只手還拉着那塊破布, 蒙在身上,像是一件兜帽鬥篷。離得近了, 幾人終于借着光亮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 個子高高, 身材修長,身材有點瘦, 皮膚白淨, 鼻子又高又挺, 這人長得卻是不醜, 甚至有點讨喜。
在零號監獄, 這是一個陌生角色, 在場的幾人竟然沒有一個認識他的。
人們對于長相好的人總是寬容的,說的話也馬上變了味道:
“新人嗎?”
“怎麽沒在監獄裏見過啊。”
“小模樣不錯啊,叫聲哥哥,可以勉為其難照顧你一下。”
那人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目光是往上看的,就像是眼睛裏容不下其他人,随着他擡起的手,腕部發出叮當的響聲,衆人才發現,他的手上竟然帶了一串的手環。
“這事不對啊……”
“你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手環?”
Advertisement
“撿的死人的嗎?!”
“你們怕什麽?!反正系統裏是不能殺人的!他要是殺了人,自己早就爆頭了。”那光頭吼了一聲,讓幾位兄弟安靜了下來。
“誰說我要殺你們?”那年輕人笑了,嘴角沖着斜上方挑起。
他忽地一動手指,有幾把短刀出現在了空中,那些刀都經過了特殊的處理,被卸去了刀把,只剩下了輕薄的刀片。
随後只聽嗖嗖幾聲,短刀飛出,射向了那幾名囚徒。那年輕人笑了,喪心病狂:“我只是會搶了你們的手環,然後把你們留在這裏。”
刀鋒劃破了衣服,鮮血飛濺而出,那幾人這才發現這是在玩真的,他們跑得再快也沒有刀快,逃已經來不及了,慘叫不斷。
有人剛要舉起手射擊,手腕上就被刀片劃中,槍也無法瞄準。
一時混亂中,五個人的身上全都挂了彩,他們傷得不輕,但是還遠遠不夠致命。他只是在玩他們,并不會真正殺了他們,因為他也知道,一旦殺了他們,他也會被清除出去。
那年輕人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切,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異能,還真是好玩啊。”他能夠控制風,那些輕薄的刀片,浮在風中,就變成了殺人的利器。
就像是有的人生來就擅長做什麽事,他最擅長的事情便是殺人。在他看來,殺人是種藝術,需要觀衆來欣賞,需要慢慢品位。
為了研究得更為透徹,他學了一些醫學,他知道每一刀下刀的位置,紮在哪裏對方才會更為痛苦,又在哪裏會讓血流個不停,凄厲的慘叫在他聽來是動人的歌聲。在這裏,雖然不能殺人,卻可以殺各種怪物,這種地方簡直是為他而建造。
那幾個人哪裏見過這種情況?
在零號監獄裏,兩派之間泾渭分明,就算不是同路人,也最多是不理不睬,誰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搶手環?最初無序的人都早就死光了。
可現在這個人算是什麽?
瘋子!?
自己單幹專業戶?
無差別攻擊?
三分鐘以後,地上趴了一地的人,他們每個人都是重傷,而且毫無還手之力。鮮血在地上彙聚。有人還想擡起手做點什麽,那年輕人就走過來,手指一個劃動,就把他的手生生切割了下來。慘叫聲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只手上,無人再敢動了。
于是那年輕人就蹲下了身,一個一個從他們的手上剝下手環來,再一個一個套在自己的手臂上。右手戴滿了,他又戴到了左手上,像是個奢侈的人,帶了無數個手镯。
現在他們終于知道,那麽多的手環是怎麽收集而來的了。
沒有了自己的手環,他們就等于要死在這系統裏了,除非是想辦法把自己的手環再搶回來。
“他媽的!你叫什麽名字,若是老子能活着出去,砍死你個小兔崽子!”有人還在嘴硬。
年輕人依然是懶懶地,笑嘻嘻地,彎下腰:“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做餘人雅,你們這幫雜碎!根本不配和我這樣的人在一個系統裏。”
顧令按照江玨指示的方向開着車,太陽越來越西沉,漫長的夜晚即将到來。将那些黑暗來臨,混沌中将會蘊藏着更多的危險。
遠處的,不知什麽怪物發出的叫聲,聽起來讓人有點毛孔悚然。
江玨趴了一會,這次只是一次較輕微的發作,卻足夠他受的,那感覺像是有人用無數只針在戳着他的內髒,裏面一定是又有哪裏出血了,中間有幾分鐘,他的意識有點模糊,冷汗不停地往出冒,感覺自己像是在一片沼澤之中下沉,他的手指指節不由自主地彎曲了,抵住疼痛的位置。休息了一會以後,他才感覺好了很多,眼前的黑色漸漸褪去。
然後江玨輕輕睜開了雙眼,他發現外面将要全黑了。一盞小小的車燈映照着顧令的側臉,他現在一臉的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玨輕輕開口:“往右邊的那條路走,我們快到了,不過,我也感覺到了有怪物的存在。”
顧令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一下:“醒了?”
“嗯。”江玨支起了身體,把自己的虛弱無助痛苦都小心翼翼地藏了起來,他把半松的頭發從新綁了一下,“睡了一小會。”
顧令剛才看到他雖然閉着眼睛的時候一直在皺着眉頭,知道他一直在難受,心裏不放心問他,“真睡着了?”
江玨:“還做夢了呢。”
顧令:“夢到什麽?”
江玨:“你……”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随口說着,哪裏還管什麽睡着醒着。說着話,顧令就覺得江玨的手攀了上來,握住了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那指尖有點冰涼涼的,卻帶着溫潤的觸感。
顧令忽地剎了車,然後還不等江玨防備,就拉過他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江玨沒提防,小聲“啊”了一聲,仿佛這火不是他撩起來的。
顧令放開了他,又恢複了一本正經,“你這路領的不太對吧,再往前走沒有路了。”
江玨這才發現,他們停在了一幢建築物前,這樓斜着造的,把他們的前路堵得嚴嚴實實。他看了看道:“方向沒錯的,但是……我要是連地形地貌也能預測出來,那也就太強大了。”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體內的激素在作用,隔着這麽幾十米,他已經可以感應到:“蕭承墨在裏面,沈稍應該也在,其他的還有兩個人。一共有四個人,就在這後面。不光有人,還有怪。”
顧令:“有幾只怪?”
江玨閉上了眼睛感應了片刻,“三只……不,是四只,後面還有一只,個子不小,級別應該也不低。”
顧令:那我們過去看看情況。
距離已經很近了,這時候再開車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顧令和江玨繞到了建築的後面,在哪裏有一條長長高高的圍牆,圍牆的高度大約有三米左右。頂端還圍了鐵絲網。
顧令先娴熟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拉住了鐵絲網的空隙處,回身再拉了江玨上來。兩個人趴在牆頭上,只露了半身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基本全黑了,借着月色投下來的一點亮光,江玨擡頭看去。
院子裏是個看起來形狀有點怪異的建築,立在好大的一片空地之上,那東西看起來像是個地鐵站的入口,在那建築的旁邊,圍了四只三米多高的怪物,那怪物的前爪是兩個像刀一樣的鉗子,尾巴上還帶着鈎子。
有只怪物走到了一處入口處,忽地跳起落下,它雖然身形巨大,但卻速度很快,十分靈活。随着他的落下,建築入口處的鋼化玻璃發出嘎嘎的響聲,那玻璃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顧令攀在牆頭,輕輕皺眉,在心裏算計着。
江玨看他一臉嚴肅,小聲問他:“這種怪物你遇到過嗎?”
“三年前遇到過一次,而且那次只有一只,這種怪物身上的甲殼厚重,槍基本沒有作用,只能用刀攻擊甲殼的接縫處。”顧令道,那時候他還是個賞金者,剛剛進入系統不久,那時候他的裝備還是初級裝備,六個人合力圍攻一只像是這樣的怪物,最後死了一個人才拿下,如今他們只有兩個人,怪物卻有四只……
兩人正在說話間,忽然又是一只怪物照着那塊玻璃一擊,只聽嘩啦一聲,玻璃終于是不堪重負,整個碎裂開來!
有一只怪物栖身上前,準備從那個玻璃的洞處鑽進去!
“你在這裏躲好!”顧令忽地對江玨道。
江玨剛想說什麽,一回頭就看到顧令面色一冷已經翻過了鐵絲網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