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敲打着鍵盤,齊柏恩已經将緊接貸款而來的多份重要文件審閱過,并以電郵向下屬傳達指令。
她真的很冷靜。
看到那種報導,她還可以如此平和地回來公司加班,工作效率不但沒有變差,反而以相當驚人的速度完成手頭上大部分的工作。
大概是終于看清自己跟戀愛絕緣的關系吧?
可不是嗎?打從開始,雷佑楠就拿她玩具看待,抱着玩玩便可的心态,明明一再告誡自己不要迷醉在他的溫柔中,她卻由最初的排斥慢慢地變為接受,最後甚至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他。
但是……當她決定要好好和他談一談兩人的未來時,卻被告知他根本從不将自己視作一回事,他由始至終都把她視為一個游戲,玩厭了他便會頭也不回地遠去……就算她可以無視別人惡意的提醒,可是紮在心中的尖刺并沒有因此而消失。
加上雷佑桦那樣子威脅她……
她并不是偉大的人,對于公司上下的生計可說是漠不關心,但現在的她除了事業外,便什麽也沒有了,這是唯一令她自傲的事,所以就算是拼死,她也要保住它。
所以,盡避他旨在羞辱自己,她還是認命地送上門供他耍弄。
要是她的心真的冷硬得如頑石,那麽她便不會輕易動心,也不會在他的關心下慢慢卸下心房,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傻傻地奉上了一顆心,最後才發現他根本不是她認知中的那個人。
他,堂堂萬鈞銀行的小開,圍在他身邊的女人多得如天上繁星,哪可能會對她這種女人動真情?那些情話……全都是包裹甜蜜糖衣的毒藥,枉她以為自己夠聰穎,可以輕易看穿別人的僞裝,而不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真實情緒,結果她從來沒有一刻将他看個清楚徹底。
昨晚,她不是才知曉他早有婚約嗎?
除了好奇、一時興之所至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圓滿他招惹自己的舉動。
想起那天在飯店咖啡廳的情況……對,那個女孩跟他真的很合襯,那如同油畫的畫面美得教她找不到任何形容詞,同時印證了自己于他只是一個還不錯玩的游戲。
因為,有誰會放棄那麽美麗的未婚妻?
微籲一口氣,她揉了揉眉心,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伸手拿起保溫杯,啜飲一口已經涼掉了的咖啡,口腔的苦澀始終及不上淹沒心髒的苦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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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重新落在空蕩蕩的桌面,發現自己已經将能做的事都做完了,索性關掉電腦,拿起所有随身物品,不想待在這兒。
只因,她想起雷佑楠曾經進來過,她甚至跟他……因為家中有太多與他有關的片段,她以為回來公司可以回避那些回憶,可是在忙碌過後,又猛然想起與他一起的時光。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必須盡快辭職,這樣一來,才可以徹底擺脫和他有關的所有。
這是她從未經歷的事,她的自信全部都毀在他手上,現在更要為了他,而放棄她的事業。
不過,總比跟他有所關連好,她苦笑。
當她走進寂靜無比的停車場時,清脆的高跟鞋聲在空蕩的環境中回蕩着,強烈的孤寂感猛地襲來,她難過地垂下眼簾,終于走至座車旁。
正要打開車門時,握住車門把手的手頓時僵住,因為車窗上映照出另一道人影。
“不知道雷先生這麽晚來這兒為了什麽?”她沒有回頭,淡淡地問,有別于臉上的平靜,心髒怦然地跳動,好像快要跳離身體。
“小柏,”雷佑楠開口。“我是想來跟你解釋……”
“哦?是嗎?不過,雷先生應該沒有任何事情需要跟我解釋。”她力求聲音平穩,不容許自己流露絲毫的軟弱。
他到底想怎樣?既然都有了美麗的未婚妻,何必來管她這個女人?還是說,他覺得上次羞辱她還不夠?
“不是的!”他急忙扳過她的身體,想與她對望,卻發現她根本不想正視自己。“我都知道了,是大哥用貸款一事威脅你,你為了公司才會逼不得已那樣子對我,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
在他離開雷家時,他将她态度丕變一事由頭到尾回想了一遍,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她細微的表情,例如他們在飯店外遇見的時候,她沒必要故意經過他身邊,仿佛要讓他看清她臉上挂着冷漠的神情,硬是要讓他想成她并不把自己當作一回事。
為了趕他走,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但是他呢?輕易地認定看見的所有便都是真相,全然沒有深思裏頭有否任何理由,只看得見自個兒的傷口,卻看不到她背負的難過。
他明明承諾會保護她的,怎麽最後他會陷入哥哥設下的圈套內,笨拙地認定她對自己一點情意也沒有?
以為自己清楚明白她那不易被窺見的溫柔,相信自己有這個福氣可以得到愛護她的資格,同時認定自己是唯一值得她去愛的男人,然而,他最後竟然傷害了她。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她微笑。“的确,你跟萬鈞銀行的關系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可是這不代表我必須對你抱有任何遐想吧?”
“夠了,你不用再僞裝了,我知道大哥跟你說過什麽話,他說我是個不認真的人,個性喜新厭舊,可以上一秒鐘非常喜歡某東西,下一秒鐘便頭也不回地舍棄它。”他兩手握住她瘦弱的肩頭,輕力搖晃。
“對,我承認自己有這樣的劣根性,可是我對你絕不是這樣的,我對你是真心的,就是因為我太喜歡你,所以才會承受不了你跟別人否定我們的關系,甚至還前去跟別人相親,我只是在乎自己在你心裏到底占有多少位置。”
他向來都能輕易攫取別人全部的注意力,偏偏她總是不肯承認他的重要性,讓他不由自主地不安起來,因此才會掉進兄長預先設好的陷阱中。
“你認真?”她禁不住發出嘲笑聲。“這一定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如果認真的話,為什麽要隐瞞身分?”
“當初認定我是無業游民的人是你。”他低嘆。“而且,要是你早就知道我與萬鈞銀行的關系,你一定不會相信我對你是認真的,你會以為我是一時高興去招惹你。同樣地,我的确擔心你只是因為我的家世而和我在一起。”雷佑楠承認自己是有私心的,所以才會一直隐瞞。
“其實,你到底怎麽想,我一點也不在乎,也不想去明白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麽用意,我只知道一個有婚約的男人,是不可能跟未婚妻以外的女人認真的!”她讪笑。
“尤其是我見識過你們有多親密。”
對,他對自己認真與否,早就一目了然,她怎麽可能因為他的出現而有所動搖?
“不……不是的!”雷佑楠為自己當天孩子氣的舉動無奈。“我當日是想氣你,想讓你嫉妒,想測試一下自己在你心裏面到底有沒有位置,小柔……就是那個女生,我跟她的婚約并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事實上她早有喜歡的人……”
他忽然覺得一切都好難解釋。
“不需要再說了。”齊柏恩格開他兩手。“我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一丁點也沒有,無論你是否萬鈞銀行的少爺,對我來說也沒有分別,我像你一樣,只要玩過便好。還是說,這是你的新玩法,玩認真嗎?”
他明白現在不論說什麽,她都不可能聽得進去,對于自己最初輕率地接近她,他感到後悔極了,應該早早坦白一切,那麽此時橫亘的問題便不複存在。
“我對你真的是認真的!”他堅定地說:“如果統統都是虛僞的,我何必隐瞞身分?大可以從開始就借此将你留在身邊,威脅也好,利誘也好,反正只要到手,待我玩厭了,要分開也是易如反掌。但我沒有,我承認自己的做法不夠穩妥,可是難道我對你是真是假,你會不清楚嗎?”
齊柏恩心一凜。要是沒有感受到他的真心,她會陷于情感的漩渦中不斷掙紮嗎?因為她日漸在乎他,所以她才産生消去阻礙的想法,可是……最後竟被告知他的真心是有時限的,說明他們在愛情跑道上的步調并不一致。
即使她相信,但有誰能保證他的真心可以維持多久?
她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但她沒法子再承受再一次的背叛,也唯有工作是絕不會舍棄她的。
而且,他并沒有否定未婚妻的存在……那個美麗的女孩,才是可以與他共度一生的對象。
她,終生的伴侶是工作,像她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別人的疼愛。
半垂下眼簾,她暗地調适呼吸,嘴角勾起帶有嘲諷的笑容。“所以我說你自以為是,你并沒有重要到可以跟我的工作相提并論,為了保住它,無論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所以要我舍棄你多少次也沒問題。”她淡漠地說:“而你,到底認不認真,早已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雷佑楠凝視她,只見她臉上沒有絲毫的猶疑,被她拒絕的傷痛再一次清晰地烙在胸口,對于自己的真心兩度被她踐踏,他痛得差點站不穩,木然地看着她上了車,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側臉輪廓,冷漠的神情在他的注視下仿佛産生了裂縫,眸心好像看到無情底下蘊含的傷心……
她只是在逞強!
可是,他卻來不及阻止揚長而去的汽車,只能目送她遠去。
都怪他!
輕易地墜入兄長設下的圈套,渾然忘記了那是她專屬的笨拙溫柔,忘記了她喜歡逞強,好勝的個性讓她死也不肯在人前流露一絲的脆弱……
明明是他的最愛,為什麽他會看不清?
因為已經處理完大多數的文件,所以齊柏恩索性請了兩星期的長假。
盡避不用上班,然而她還是在六點半自然地醒了過來。兩眼無神地盯着天花板的某一點,腦海中再一次回放與雷佑楠于停車場內的對話。
事到如今,她怎麽可能相信有婚約的他會對自己認真?
她可以無視他最初的欺瞞,卻忘不了他已有未婚妻。
我跟她的婚約并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他并沒有否認,甚至親昵地叫喚那個女生,她明知自己不應該為此難過,可是心髒自有意識,不住地抽搐,任憑她如何無視,那在收放之間産生的疼痛還是充斥全身,教她痛得快要忘記呼吸。
早該認清自己與戀愛無緣,為什麽會傻傻地相信自己能夠得到幸福?
伸長了手臂,她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望着漆黑一片的熒光幕,猛地想起自己早已将手機關機,甚至為了躲避雷佑楠,她特地住進了飯店。
翻了個身,趴伏于柔軟的床榻上。她這是幹什麽?他又沒有三頭六臂,何況她已把所有事都說得那樣清楚明白,加上他擁有那麽美麗可人的未婚妻,又怎麽可能對她糾纏不清?
她并非那些特別得讓人過目難忘的女人,這樣的行為實在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露出苦笑,将臉蛋完全埋在枕頭上。
現在這種狀況完全超出她的預計,她以為自己會像上一次,就算失戀了,還是可以精神抖擻地繼續工作,然而這次……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将自己完全隔離于人群,直到心窩中的傷口愈合。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下了床,梳洗以後,她換上了休閑服離開飯店。
漫無目的地前行,思緒卻回到最初跟雷佑楠認識的那個晚上,要是那晚她沒有理會他,那麽他們的相遇便會止于當天,她會繼續在公司埋頭苦幹,盡責地成為下屬眼中的女魔頭,她不會變得渴望別人的愛護,不會在此時脆弱得只懂得落荒而逃。
就算雷佑楠不愛她,她還是可以自愛,最懂得珍惜她的,不就是她自己嗎?
所以,她為什麽要去記挂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淺明易明的道理,她懂。可是,她的心始終放不下。
拉緊大衣,她總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我現在不方便接聽你的來電,請于聲響後留言,我會盡快回複……”
雷佑楠數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電話給齊柏恩,可是接通以後聽到的都是請來電者留言的錄音,而他想要的是直接對話,在明知她不會回複的情況下,他都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他以為給她兩天的時間沉澱情緒已足夠有餘,可是當他直接前往公司找她,才獲告知她請了兩星期的長假。
可是為了進去找她,就算再怎麽不願,他也只有仗着是萬鈞銀行的人才能得到在無預約的情況下入內,所以當仍以為他是齊柏恩“弟弟”的秘書看見他的時候,其神情絕不能只以“驚訝”二字去形容。
連跟他只有一面之緣的秘書都如此詫異了,何況是齊柏恩?對于他的隐瞞,可想而知她有多惱怒,同時受制于兄長,還有那不實的報導……他當然清楚要她一下子便原諒他是不可能,卻壓根兒沒想到她會逃避至此。
知道她不在公司,他唯一想到的便是她躲在家中,還好當天他離開時沒有歸還鑰匙,所以他可以堂而皇之入內。
然而室內冷清的氛圍說明她并不在其中,他不死心地走進卧室,整齊的床榻顯示她徹夜未歸。
她去了哪兒?
他未曾聽聞過她有朋友,所以她絕不可能暫住朋友的家,而她只請了兩星期的假期,可能并沒有前往外地的打算,那麽……她現在到底身在哪兒?
他都不知道她這麽會躲人。
折返客廳的雷佑楠頹然坐在沙發上,大掌輕輕撫過絨布沙發的表面。他想起她特地為了讓他睡得舒服一點而換沙發,雖然她堅持不讓他上她的床,可她在這種小事上倒是很細心。
他怎麽會遺忘了她不易察覺的體貼?
他非但看不見,還反過來傷害了她……他都沒能原諒自己,怎能奢望她接納他的解釋?
手機驀地響起來,他掏出來接聽。“喂?”
“佑楠嗎?是我,”康柔道:“跟齊小姐和好了嗎?我很抱歉,要是我早一點發現附近的媒體,就不會令她誤會了……”
她在前晚便已看到網上新聞,也在第一時間致電雷佑楠,可是他并未接電話,不得已下她只好向雷佑嘉打探,才知道當中的故事。
“你這麽愛道歉嗎?”他都想不起她這兩天以來道歉多少遍了。“而且,你也是受害者,其實那個婚約只是口頭說說而已,就只有大哥一個人當真。”他微嘆。
這是他跟康柔小時候玩耍時的童言童語,別說是他們了,就是雙方家長也從不放在心上,只是後來他的父母意外身故,康伯父、伯母對他們照顧有加,兄長認定要報恩,于是才堅持要他娶康柔,為當年的約定負責任。
他真的不明白,明明深愛康柔,為什麽兄長就是不願承認?
“佑桦哥都是為了我好……”康柔難過地說。
“好?你有多喜歡他?我這個大哥固執、自以為是,從不管別人的想法,他害小柏有多難過?現在她人都不見了,都不知往哪兒去……”他禁不住提高聲線,察覺到自己越說越激動時,他靜默了一秒鐘,又道:“你有辦法拿到所有飯店的入住名單嗎?”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她說。
“嗯,我了解,可是請盡快一點,我很擔心她,她是那種會鑽牛角尖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堅強,卻脆弱得不堪一擊,她越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我越是不安。”雷佑楠努力控制聲音不要顫抖,然而他太清楚齊柏恩好強的個性,她絕對是在勉強自己。
聽得出他的憂心忡忡,康柔想到自己的情感被雷佑桦多次拒絕,少不了有點心酸。“嗯,我會盡快的,你不要逼迫自己太緊,要是連你也倒下了,誰當齊小姐的支柱?”
他虛應一聲,跟康柔結束對話後,他一刻也待不下去,迅速離開,打算碰碰運氣,看看能否跟她遇上。
他當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真的不能等待。
于是,他來到跟她結伴逛過的商場。眼前驀然掠過她那時的神情,那時的她是多麽不甘願與他一起,臉上無奈的神情是多麽的誘人,随着相處越久,他更是确定她心窩深處隐藏了一個害怕寂寞的小女孩,那是渴望得到別人呵護的小女娃,沒有堅強的防備,只是以身體去看守一顆剔透的心。
全部都是他不好!
他應該在更早以前就告訴她所有事情,而不是擅自吃醋,介懷她否定兩人關系。
現在,無論他怎麽後悔,也于事無補。
他只想跟她重新開始,這一次,他要以最真實的自己去愛護她。
因為商場采用了挑高的設計,因此他能看得見別的樓層的狀況,當他看到樓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時,腳步瞬間停了下來。
是她!
想也不想地,他立刻往她所處的位置跑去。
為什麽會來到這兒,齊柏恩一點頭緒也沒有,然而當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身在商場內,甚至走至沙發店前。
她想起自己特地為他換了全新的沙發,讓他可以睡得好一點……她記得那時他臉上挂着孩子氣的笑容,美麗的眸子閃爍了然于心的光芒,像在說明他已經發現當時的她正在拼命按捺對他日益膨脹的情感……
臉色驀地一凜,她難過得垂下兩眸。
怎麽無論去到什麽地方,她都會想起他?就像影子般,難道她不可能擺脫嗎?
不論是家中,還是公司,總是那般輕易地聯想起他,莫非要躲在飯店,直到她忘記他?
倘若不能呢?
她一直以為自己不容易動情,但是他卻輕易闖進她緊閉的世界,硬生生地搗亂本來的秩序,令她的生活陷入了混亂。
就算知道了他的真性情,看清他從不認真的個性,她亦已經消弭不了那為他而鼓動的心情。
眼睛忽地刺痛起來,她迅速低下頭,想壓下突然冒升的熱氣,深呼吸數次後,她決定回飯店,在擡眸的瞬間,卻看到向自己走來的人影。
“小柏。”雷佑楠微喘,輕聲叫喚她,仿佛她會被輕易吓壞。
“你怎麽……”她兩片唇蠕動,卻說不出完整的一句,兩腳本能地後退,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等等!”他先她一步,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放、放手!”她想抽回手,但仍是被牢牢地抓住。“放手!”
“我不要!”他拒絕,因為他很清楚要是放手的話,她一定會逃到一個他觸不到的地方。
“小柏,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再認真不過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欺騙你,至于那所謂的婚約,我會解決的,我跟小柔絕對不可能在一起,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
胸口是源源不絕的顫意,他擔心不已地盯着她,怕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
齊柏恩咬牙,定睛于被抓住的手腕,心坎不住地悸動,然而……
“算了吧,我親眼看到你們在……接吻……”因為回想起那難過的場景,心窩揪作一團。
她承認,他并非只專情于自己這點最令她恐懼,深怕終有一天會被他抛棄,也間接确定她仍是那麽的喜歡他。
“那只是為了氣你,我想知道自己在你心中到底是否真的全無位置,你真的……只視我為一只看門狗嗎?”若說傷人的話,她也不比他遜色。
她忘不了他那倍受傷害的神色,無論有任何理由,她都是拿着刀刺進了他的心坎,這跟平常冷靜的她大相徑庭,她應該平靜地揭穿他的身分,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她選擇了以最難看的方式去驅逐他,是她失去了冷靜,還是唯有如此才能斬去對他的眷戀?
但,有用嗎?她還不是陷于迷宮中,始終走不出來?
聽見她帶有妒意的話語,雷佑楠知道自己并非沒有希望的,因此他放肆地将她摟進懷內,讓他的體溫融化她心窩上的寒冰,俯在她耳畔說:“那只是角度的問題,我沒有在親她,由始至終,我想親的人就只有你一個……”
“胡說!”來自他的溫暖讓她的心髒顫動不休,神奇地讓心髒上的傷口慢慢地愈合。“我……才不相信你……”
“你要相信啊,因為像我這麽好使喚的男人往哪找?”他反問。“我知道要你一下子重新接納我并不容易,但時間将會是最好的裁判,我會用一生的時間去證明,我值得你去愛。”
他的隐瞞讓她難過,可是他真的願意用一輩子的光陰去尋回她對自己的信任,讓她再度敞開心扉。
“無論你去哪兒,我都會找到你,我會用盡所有方法賴在你身邊,不讓別人有機可乘,像最初那樣,你怎樣也不可能擺脫我。”他輕聲說:“在我面前,你永遠都不需要逞強,我會好好保護你。”
憶起他最初怎樣也趕不走,她由最初的抗拒,逐漸地接受他的存在,到後來為他的體貼心動……就算她如何努力重組堅固的防禦,但那早已破碎的盔甲再也不是完好無缺,她還是在一點一滴地失守。
她本來寂寞的世界,因為他的出現,已經沒法子回到最初的模樣,心窩疼痛的地方因為他而不再發痛,告訴她,她可以有軟弱的一面。
只因,他會包容她的倔強。
而錯過他後,她能找到像他這樣願意接納她愛逞強個性的男人嗎?
不,絕不可能。
“無賴!”她罵道。“也是最無可救藥的笨蛋!”
溫柔可人的女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死纏着她?
“對,我是最笨的笨蛋,可我就是喜歡你。”他将她摟得越來越緊。“總之,我死也不放手!”聽見她軟化了的語氣,薄唇緩緩地上揚。
“你不放手的話,我怎麽回去?”她細聽他的心跳聲,沒法子按捺洶湧的情感。
他兩手倏地捧起她柔軟的臉蛋,輕輕地吻上她微張的小嘴,以吻将全部情感傳遞予她。
一切的風雨,随着熱吻煙消雲散,等待他們的,将會是美好的将來。
【全書完】
大家好,這是我在紅櫻桃的第一本書。
這是一個關于“剩女”的戀愛故事,現今女性在社會上的地位日漸轉變,高學歷、高職位、高收入,令不少女性的戀愛路變得困難,在尋求事業突破的同時,女性都渴望得到呵護嬌寵,希望能找到終生愛護自己的伴侶,然後互相扶持地走下去。
但有時在事業上得到越高的地位,漸漸地便會忘記了如何展露女性獨有的溫柔,甚至必須逼迫自己更為強悍。
故事中的齊柏恩,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幸好她遇上了雷佑楠,雖然是姐弟戀,可是雷佑楠能包容齊柏思的倔強,讓她卸下了所有防禦,最終甜蜜地在一起。
對于自己創作的故事能夠出版成書,要感謝編輯們提供的寶貝意見,也希望能得到各位的支持,無論大家有什麽意見,也請告訴我,讓我能改善不足之處。
最後,謝謝一直看到最後的您,期待能在下一本書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