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謝君竹簡單煮了點五谷粥,"大晚上的,別吃太多,也別吃油膩的,對胃不好。"
簡喻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那碗像模像樣的五谷粥瞪大了眼睛,來回來去看了謝君竹好幾遍,眼睛裏都是不可置信。
謝君竹走過來,把勺子遞給簡喻,"知道你眼睛好看,別眨了!"他笑了笑,"這都是阿姨備好成份兒的,往鍋裏一倒直接煮就行,你再想吃點別的什麽山珍海味我也不會了。"
這才符合謝君竹的人設。
簡喻點點頭,舀了一勺子嘗了嘗,"還能吃。"
謝君竹啧了一聲,"得便宜賣乖!"
簡喻低着頭慢悠悠喝着粥,謝君竹就坐在他對面,歪頭撐着下巴看他。
簡喻瞥了他一眼,"別盯着我看,你不吃?"
"不吃,我不餓。"謝君竹搖搖頭,但還是沒移開視線,看着簡喻這罕見的收起渾身刺的模樣,心裏泛着波瀾卻又異常寧靜。
深夜,餐桌,暖粥。
這樣的氛圍很容易讓人生出天長地久的溫馨錯覺。
簡喻莫名有些別扭,就只顧着埋頭喝粥,也不去瞅對面的人。可偏偏對面的人并不想讓這等好氛圍悄悄過去。
"簡喻,跟我在一起吧。"
謝君竹語氣溫柔,自然到恰到好處。
"我拒絕。"
"為什麽?"謝君竹也不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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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為什麽。"簡喻頭都沒擡,語氣冷淡,"那你為什麽要跟我在一起。"
明明應該是個疑問句,卻硬生生被簡喻說出了否定的意味。
謝君竹說的在一起,簡喻根本不想去考慮是哪一種。不論是哪一種,都只有一個結果,沒有區別。
簡喻擺明了就是一副拒絕任何交談的态度,可謝君竹偏就故意少了這麽點眼力見兒,他只是看着簡喻頓了一兩秒,然後開了口。
"在一起還能因為什麽?當然因為我喜……"
咣當!
簡喻直接把勺子甩在碗裏,陶瓷磕碰的聲音直接壓過謝君竹想說的話,謝君竹看見簡喻很不耐煩地蹙了眉頭。
"吃飽了。"
簡喻直接站了起來,并不想把謝君竹沒說完的話聽完,大步往卧室走了去。只有他自己心裏明白自己面子上再鎮定,心裏卻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想聽完謝君竹的話,因為他害怕。
謝君竹坐在椅子上沒動,盯着簡喻摔下的勺子靜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突然擡了下嘴角,勾出一個堪稱自嘲的笑。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你。
就這麽一句話,他沒說完,他聽不見。
哪怕他們可能彼此心知肚明。
謝君竹把碗放進水池裏,雙手撐在流理臺上站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去跟簡喻好好談談。
簡喻這種有些過激的反抗究其根本絕對不是因為簡喻讨厭他。
謝君竹轉身進了卧室,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簡喻換好了自己那皺皺巴巴的襯衫,外套搭在胳膊上就要往外走。
無名火直接竄上謝君竹的心頭,他一把抓住簡喻的胳膊,擡手把卧室的門用力甩上,"你這是要去哪兒?"
簡喻扯了一下胳膊沒扯出來,只能任由謝君竹抓着,他擡頭看向謝君竹,"還能幹什麽,回家。"
謝君竹一把攥住簡喻的襯衫領子,"我這兒就這麽讓你呆不下?為了躲我,你連潔癖都沒有了?皺成這樣的襯衫你也穿得上身?!簡少爺!你是不是還得感謝我治好了你矯情的毛病?!"
簡喻承認的确有躲避謝君竹的因素,但謝君竹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我家就在你家對門,走個路都用不到10秒鐘,我難道不該回家?你這又是發的哪門子脾氣?"
謝君竹冷笑了一下,嘲諷道,"我看是惦記着家裏的野男人。"
"謝君竹!"簡喻怒道,"你說話給我客氣點兒!"
謝君竹笑了笑,"行,我說話客氣了,手上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勒着簡喻的腰就拖着簡喻往後踉跄幾步直接坐在了床上。謝君竹扔開簡喻手中的外套,直接掀開被子,推着簡喻就強迫着他躺下去。
"簡喻,我告訴你,今兒晚上我能讓你出這房間的門,我就跟你姓!"
簡喻罵道,"滾!我們家可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謝君竹怒極反笑,"你還惦記上當我爸了?也不問問我媽同不同意。不過,我媽應該挺樂意你當她兒媳婦。"說着,他就在簡喻的臉上流氓地摸了一把,"這小模樣長的,哪個婆婆不稀罕?"
簡喻踹不動謝君竹,氣得不行,嘴上卻不依不饒繼續嘲諷道,"這個兒媳婦我敢當,你媽她敢認?說的像是你真敢把我帶回家給你媽看似的!謝君竹你也就嘴上有點兒能耐了!"
謝君竹這一輩就他一個男孩兒,謝家重男輕女是出了名的。單看謝君竹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橫行霸道樣兒就知道了,那真是謝家上上下下的掌中寶。但就算疼他到骨子裏,在香火這事兒上,謝君竹要是搞同性戀斷子絕孫了,讓他爸媽知道了絕對把他腿打折!
謝君竹按着掙紮的簡喻,頓了一下,他認真地看着簡喻,一字一句說得讓簡喻不得不聽清楚了。
"簡喻,你要是敢同意,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簡喻突然就愣了,本來糾纏掙紮的動作像是一下子被按了暫停鍵,兩個人一上一下,視線糾葛。謝君竹眼底突如其來的堅定讓簡喻想躲都沒處躲,只能被迫承受着。
謝君竹扯了下嘴角,"簡喻,究竟是我不敢,還是你不敢?"
聞言,簡喻閃躲了一下視線,他梗着語氣硬梆梆地開口道,"咱倆可沒到談誰敢不敢的份兒上。"
謝君竹本不想放過簡喻,"簡喻……"
"行了!"簡喻一下子洩了手上跟謝君竹抗争的力氣,偏過頭到一旁,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不就是在這兒睡麽?多大點兒事!反正咱倆也沒少睡!"
趨利避害這一點,簡喻的觸覺靈敏到極點。
他不想再跟謝君竹往深了糾纏,他讓步。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默了一下。雖然簡喻想說的是以前作為朋友兩個人沒少在一張床上睡覺,但這句話說的很有歧義。
明顯謝君竹就不會往正道上想,果不其然只聽謝君竹低聲笑了一下,擡手揉了揉簡喻的軟軟的頭發,"嗯,沒少睡。"
嗓音裏壓着笑意,"不夠咱再睡,多少次都行。"
簡喻閉了閉眼,就知道謝君竹永遠都會往不着調上扯,揪着床上那點事不放。
等等……不夠咱再睡……
簡喻心想,或許謝君竹真的是沒睡夠他,七年前那一次最後還是他先跑了。現在謝君竹這些不同尋常的舉動,亂七八糟的話,大概都是因為沒睡夠。
睡膩了,謝君竹自動就消失了。謝君竹這種風流性,簡喻還能不了解麽?
謝君竹見簡喻還把腦袋埋在枕頭裏,笑着捏着他的下巴讓他轉過來,眉眼帶笑俯身下去在簡喻的唇上印下一個吻。
他本來是想碰一下就好,可有點高估自己的自制力,碰上那瞬間就想要得更多。謝君竹舌尖抵着簡喻的牙齒輕輕勾出簡喻的舌頭,含着,吮着,逗着。
直到親得簡喻呼吸有些不穩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卻不想他剛離開毫厘,簡喻直接伸出雙臂摟住了謝君竹的脖子用力把他壓了回來,主動吻開了謝君竹的唇,濕滑的舌頭徑直探進了謝君竹的嘴裏,纏着謝君竹用力地吻着。
謝君竹微微睜大了眼睛,不過也只是驚訝了一瞬,下一秒直接反客為主,摟住簡喻翻身上床,死死把簡喻壓在身下,喘息濃重地舔過簡喻嘴裏的每一分每一寸,勾出簡喻的舌頭用牙齒輕輕咬着,色情地含吻。
這是一個太過投入過界的吻,帶着濃濃的情欲,唾液在彼此的推拉中交換,哪怕片刻的分開舌尖上還牽出淫靡的銀絲,下一秒又被兩人同時吞沒在急切的親吻中。
謝君竹往下壓胯,簡喻往上擡腰。兩人的身體緊緊地契合在一起,絲毫縫隙沒有,可還是覺得不夠,簡喻收緊了自己圈着謝君竹脖子的胳膊,手指伸進謝君竹的頭發中,用力按着謝君竹後腦,更加主動加深了纏吻。
簡喻的動作讓謝君竹體內的一股火直接在身體裏亂竄,那熱度燒得他手下沒輕重地就把簡喻往懷裏揉。簡喻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氣,他手上用力扯着謝君竹的頭發微微往外拽了一下,謝君竹呼吸濃重,眼底滿是情欲,盯着同樣被他親得全是他的味道的簡喻。
簡喻的唇上還泛着謝君竹留下的水光,嫩紅的顏色更顯色情。
簡喻迷蒙着眼睛,那雙漂亮的鳳眼壓抑着風雲,染盡了風情。他嘴角噙着謝君竹最愛的那種笑,擡手一顆一顆解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
呼吸不穩,低啞的嗓音像藏着鈎子。
"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