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換+捉蟲）
“她現在已經被罵成篩子了！”
程涵嗤笑了一聲，神情漸漸鄭重：“孟嬈，與其被全國人民罵，不如被他一人罵。就像是以毒攻毒，罵的多了，反倒是容易得到同情分。而且，我有預感，他不會罵你。”
“為什麽？”
“江豐琢這人，公正，理智，不畏強權，喜歡劍走偏鋒，外界越覺得“好”的人，他偏要撕下他的真面目。同時，他也有扶持弱者的悲憫。你現在，就是弱者，還是個美麗的弱者。”
但凡有點紳士風度的男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踩上一腳。
即便他內心想踩一下。
孟嬈大抵能明白她的心思，劇情裏，這個方法，原身是拒絕了，可現在換了她，莫名有點同情江豐琢了……
風苑公寓
江豐琢失眠了。
他近來頭疼症發作，吃了止痛藥也沒用。
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小時，看一眼手機，已經淩晨兩點了。
想着明天還要工作，他嘆口氣，爬起來，吃了顆安眠藥。
安眠藥的作用也不好。
他睡不着，心情煩躁，便赤腳下了床，放了首純音樂。
這純音樂叫《黑夜的白》，是無意中聽到的，很輕柔舒緩，像羽毛輕輕滑過心間，充滿了治愈的魔力。
可惜，作曲人成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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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好奇地尋覓了一番，終究一無所獲。
江豐琢靠着這首純音樂，勉強在頭痛中睡去了。
第二天，他的頭疼症還沒有減輕，便多吃了一顆止痛藥。
因了頭疼，他沒有食欲，喝了杯熱水，就開車去上班了。
在路上，他通過廣播，聽到了2則新聞。
第1則是性感女神孟嬈勾搭周氏酒業總裁周唯川失敗的事。
沒什麽營養的娛樂圈八卦，過耳即忘。
第2是某14歲少年為救落水的女孩而溺死，被救的女孩卻說他本意是尋死。
忘恩負義至此，引起很大民憤。
播報新聞的主持人，為此，還發表了一連串看法：【看到這則新聞，我立刻想到了中山狼的故事。善良的東郭先生救了狼，狼脫險後，轉頭撲向了他。新聞中的女孩簡直比狼還要可怕。狼是野獸，沒有人性，不懂感恩，她呢？生而為人，卻這樣人面獸心……】
江豐琢聽得皺眉，下一秒，關掉了廣播。
出于一名新聞人的敏銳，他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而那位主持人的言論充滿了偏激情緒，也讓他覺得不舒服。
二十分鐘後
江豐琢到達了公司樓下。
他下車時，看到臺階上蹲着個小姑娘。她穿一身灰色運動裝，紮着高馬尾，戴着墨鏡和口罩，一眼看到他，就沖了過來。
“哎，你是誰？”
“你想幹什麽！”
公司門口的兩門衛注意小姑娘很久了，現在看她忽然向着江豐琢沖去，以為是瘋狂粉絲或者什麽不良分子，叫喊着上前阻攔了。他們在小姑娘伸手勾到江豐琢的前一秒架住了她，然後，架着她往後退了幾步。
“放開我。”
“我沒惡意的。”
小姑娘大聲解釋，亂蹬着兩條腿：“我找江豐琢！我找他！幫幫我！哥哥，幫幫我！”
後面聲音漸漸有了哭腔。
江豐琢感覺到事情不尋常，示意兩門衛松開手。
小姑娘沒了禁锢，得了自由，立刻拿下了墨鏡，拽掉了口罩。她是個14、5歲的漂亮少女，臉紅紅的，額頭有點汗。她在大樓下等很久了。
江豐琢個子很高，有點俯視的打量：“你要我幫你？”
“嗯嗯。”
小姑娘猛點頭，眼眸含着點點淚花，亮晶晶的：“哥哥，你看新聞了嗎？”
江豐琢立刻想到了在車載廣播上聽到的新聞——她是那個落水女孩。
他的預感是對的。
小姑娘确實是那個落水女孩。
她失足墜河，幸得少年相救。那少年水性很好，救了她，在把她推到其他施救人手中時，明明他也有能力脫險，卻驟然松開了手。
他死了。
他是故意尋死的。
他們最後對視的那個眼神，他在笑。
沒有人臨死了，還會笑的。
除了他自己想死。
小姑娘回顧着那一幕，眼淚落了下來，聲音急切而透着點驚慌：“沒有人相信我。那人是自殺。哥哥，真的，那人是自殺。他只是陰差陽錯救了我。可他為什麽要自殺呢？我跟警察叔叔說，他們都不信我，還罵我是白眼狼。網上好多人罵我、攻擊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哥哥，你是記者，你報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你幫幫我……”
江豐琢安靜聽着，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已經有了決定：“進去說吧。”
他其實不做一線記者兩年了。
因了頭疼症帶來的諸多影響，身體吃不消，便轉去了臺前，做了深市衛視《新聞時刻》節目的主播。
可現在小姑娘找上門來——
他思量片刻，帶她進了大樓。
總要有人管的。
哪怕只少女一人需要這個真相。
“江主播早。”
“江哥早。”
“江主播，要吃早餐嗎？我多帶了一份。”
“我買了甜記的米粥，江主播，來一杯？”
“哎，江哥，你身後是誰家的小姑娘？”
……
同事們無論男女，都熱情地招呼他。
江豐琢沒接話，只冷冷淡淡點了頭。他是個孤僻的人，安靜寡言的近乎漠然。他帶着小姑娘進了工作間，期間，聽到了很多閑談：
“我天，你猜我看到誰了？是孟嬈！”
“沒錯，我也看到了，她剛進貴賓室了。”
“怎麽回事？她不是人設崩塌了，怎麽還有心情亂蹦跶？”
“來這裏是想洗白嗎？”
“石錘了，洗不白了，掙紮什麽！不過，她身材可真好。”
“對對對，前凸後翹，豐胸細腰，傳說中的34D！”
“周唯川傻了吧，拒絕這麽個尤物！”
……
後面的議論就有點小污了。
江豐琢被迫聽了幾耳朵，待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後，關上了門。
他請小姑娘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
“哥哥——”
“嗯？”
“那個姐姐好可憐。”
“……”
“跟我一樣被罵了。”
小姑娘坐在沙發上，兩手握着水杯，聲音很低，可憐兮兮的：“那位姐姐肯定跟我一樣難過、無助。哥哥，你說，她會不會也有什麽苦衷呢？”
江豐琢坐在位子上，輕輕抿了一口水，沒參與這個話題。他對女明星什麽的事不感興趣，頭還在痛，像有什麽揪扯似的，也讓他有些分心。
手機上私人醫生發來信息：【你安排下時間，這兩天來做個檢查。】
他閱讀後，沒回複，擡了下眼皮，看着小姑娘：“說吧。怎麽回事？”
小姑娘回了神，放下水杯，有點緊張了：“哥哥，你會相信我說的嗎？”
“沒有無緣無故的相信。”
江豐琢扶着額頭，疼痛讓他煩躁，可他只能壓制：“說出你的懷疑和依據，我會判斷。”
小姑娘聽他這麽說，愣怔了一會，才慢慢說了：“那人……是自殺的，我跟他近距離接觸了，我知道他是不想活的，而且……屍體上有淤青……在後腰的位置。他們擡屍體的時候，我看到了。”
“也許是救你時，不小心在水裏撞上了石頭。”
“他們也這樣說。我不信，就是不信。我去了他的家……”
她咬着唇，猶猶豫豫的，可到底還是說了自己的猜測：“他有個後媽，好像關系不是很好，我向鄰居打聽，被她媽看到了，她媽趕我走，很兇，還罵我……”
“你懷疑是家暴？”
“嗯。”
确實有幾分家暴的可能性。
因為忍受不了後媽的虐待，到河邊自殺，結果遇到了墜河的少女，救她之後，順勢自殺。
江豐琢這麽思考，很順，可順得讓人覺得不尋常。
“我知道了。”
“我會調查清楚。”
“你回家吧。”
“以後注意保護自己。”
他說完，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讓他去查這則新聞的後續資料以及逝者的身份信息。
助理跟随他多年，一聽他的吩咐，就知道他要深入一線搞調查，頗有點兒擔心：“江先生，你的身體？”
江豐琢打斷了他的話，言語幹脆利落：“兩個小時，資料發我郵箱。”
助理：“……”
電話倏然挂斷。
江豐琢放下手機，看着還沒走的小姑娘：“怎麽了？”
小姑娘已經聽到他的電話內容，知道他會查清這件事，頓時輕松了很多，看他時，仰着腦袋，滿眼崇拜：“哥哥，你好帥啊。”
江豐琢：“……”
他聽多了這些贊美，面上沒什麽波動，冷淡地揮揮手：“出去吧。”
小姑娘沒走，有點不高興地說：“哥哥，你都沒問過我的名字。”
“……”
“哥哥，我叫溫小玥，你是我的偶像。你要記得我的名字啊。”
“嗯。”
他敷衍地應了聲，打了前臺電話，讓人把她送回家。
前臺小姐進來時，順口傳了話：“江主播，臺長請你去一下貴賓室。”
江豐琢想到了貴賓室裏的人，點了頭，并沒動身。他不想接待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忍着頭痛，審讀晚間要播放的新聞，熟悉內容，還抽空跟進了那個新聞事件：警局沒有立案偵查，只特別表彰了那個為救人而死的少年，給予英雄勳章，就讓家屬把屍體領了回去。而屍體，昨晚已經火化了。
助理也感覺到了異常：“家屬行動有點快。”
江豐琢不置可否，只吩咐：“向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打聽下，屍體有無異樣？”
十分鐘後，打聽來的結果讓人毛骨悚然——屍體上有很多傷痕。
江豐琢握緊拳頭，捶了捶發痛的腦袋。他的頭疼似乎更嚴重了。他拉開抽屜，找到止痛藥，和着冷水，一下吞了兩顆。
什麽英雄勳章？
都是笑話！
江豐琢吃了藥，拿了車鑰匙，起身往外走。
也巧，他剛出門，就碰見了臺長。
臺長叫李駿，國字臉，個子不高，還有點胖乎乎的。不過，他為人和善，喜歡笑，像個彌勒佛，在臺裏很受人尊敬。
“小琢！”
他看到江豐琢出來，還不是朝貴賓室的方向，便知道他沒把自己讓人傳的話放心上。他也沒生氣，甚至笑嘻嘻拉住了他：“你去哪裏？我讓人喊你來貴賓室，你也忘了？”
“李臺長，我有事要外出。”
“什麽事？你說，我讓人給你辦，哪還用你親自跑一趟？”
“這事非得我親自跑一趟才行。”
“這樣啊，那你等等，先跟孟嬈見個面，你知道孟嬈吧，娛樂圈——”
“我不采訪娛樂圈的人。”
他打斷他的話，言語毫不客氣：“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沒一點興趣。”
話音才落，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孟嬈盛裝出場，一襲飄逸的紅色長裙，像流動的烈焰，包裹着她白玉般修長婀娜的身姿。她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上挑的狐貍眼妩媚含笑，閃着攝人心魄的光芒。
作者：感謝支持。
下章：講真的，臉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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