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甘心
沈李然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什麽程度呢？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沒有充滿氣的氣球，一直被碾壓着。一直以來他都可以承受，可是最近氣球被壓到一定程度，要爆炸了。
有時候沖動起來也會想，幹脆就爆炸吧，管它什麽後果，管它碎片會不會傷到無辜者，管它對自己造成什麽影響，爆炸吧，之後就一了百了。可也是沖動到極點時候的想法。
這天晚上他下班回家，時間已經很晚了，小區裏面很安靜，只偶爾路過提着手提燈巡查的保安的腳步聲，沈李然找個樹枝陰影的地方坐下，順着亮着的昏黃色的燈光一層層數着，這層亮了，有人在家，這一層也是，唔，這一層陽臺上有個人影，是個男人在晾衣服，恩，阿笨也在家，随着拉了窗簾，倒也透着卧室的光，她休息了，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只是卧室暗暗的，與周圍的夜色不同。
時間這麽早，沈李然低頭看看時間，不到十二點，也對，她最近在養生，很注重陰陽調和，這個時間，應該馬上就要進入深度睡眠。
怎麽，睡覺沒有關掉小燈呢。
阿笨？什麽時候這個名字只能在心裏念了呢？對了，是那次和柳晴晴吵架，她對他大喊，阿笨阿笨，這個名字是男朋友才可以喊的，你叫那麽親密幹什麽。他當時都楞了，這個稱呼，不是自己起的嗎。柳晴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諷刺道，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是你女朋友呢，對我那麽禮貌，對人家勾肩搭背親密摟腰的，你搞沒搞清楚到底你是誰的男人。
自那以後，他就開始說，舒童，舒童。連童童，喊過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以致到現在，阿笨這個稱呼，陌生的，像他腳下的這顆小草。
再往上看去，是自己的樓層，黑暗的窗戶，和周圍融成一體。
盯着它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面前的車也不知道閃過幾輛，沈李然被一陣嘀嘀的聲音叫醒。轉頭望去，是兩道刺目的燈光，沈李然認得那車牌，是兩周前他親手放到自家茶幾上的。
柳晴晴搖下窗戶，停到他面前，“怎麽在這坐着啊？沒帶鑰匙嗎？”
“你不在，不想一個人回去。”
“矯情。”柳晴晴失笑，“等着我，停下車就好。”
沈李然抱着包點點頭，站起來看着她熟練的找到自己的車位，停好，打開車門，下車，鎖車。然後笑意盈盈的來到自己身邊，挽着自己胳膊，“走吧，我好累哦，你要給我放洗澡水。”
“好。”
就這樣吧，心裏有個聲音在吶喊，就這樣吧，身邊有個溫暖的熱源，就這樣吧。
甘心嗎？不甘心的，可是那又怎樣，爆炸的後果，他想了想，還是不敢承擔。
沈李然彎頭看看倚着自己肩膀的人，低頭親親她的額頭，“寶貝，我愛你。”
兩人正走到樓房的門口還沒有開門進去，柳晴晴愣愣轉身扯着他下臺階到一旁的高大的植被後面，那裏黑暗，而且沒有攝像頭和路燈。
恩，适合親吻。
掂起腳尖，閉言含住他的唇。他晚上應該沒有吃飯，呼出的氣體沒有一絲異味。柳晴晴輕含了一下，然後伸出舌頭舔舔他僵直繃緊的雙唇，直到它為她軟化輕啓，舌尖立刻鑽機去，熱熱的，濕濕的，他的舌頭還在不停的動着，緊張，還是激情。
柳晴晴簡單的掃了一下他的牙齒就退了出去，睜眼看着他嬌氣地埋怨，“人家都是男生主動的，哪有像我這樣的，你都不理人家。”
前一個人家是人家，後一個人家，是人家。
沈李然壞笑揚起一邊嘴角，把垮着的包放到背後，彎下身也同樣含住她的唇，然後摟着她的身體，一手放在她腦袋，兩人轉移方位防止她小腦袋撞着牆。
柳晴晴只是感覺身體被“飄”了一下，然後身體就靠上了堅實的牆。牆的那邊是馬路，不時的聽到有車滑過的聲音。
“唔。”唇被咬了一下，柳晴晴睜眼看到他盛滿壞笑的眼睛，然後眼睛又向前移動一分，軟軟的舌頭已經進來，讓她滿足的合上了眼睛。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纏上了他的脖子。
接到餘阿南請帖的時候，舒童的事務所接了個大單子，正在開會有誰接手。有推薦她的，也有推薦小刻的，小刻就是當年那個看到她眼睛發綠的男生，後來由于她自主的保持距離，弄得他現在還沒有表白。
“我推薦小刻，聽說他最近拿到了口譯的A級，我比不上他。”舒童看到了加在資料裏的請帖，開口說，“而且他也有不少的會議經驗，我相信他會比我做的更好。”
上司的話被她堵在口中，讓小刻接手了這案子。
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小刻攔住了她，“童童，你怎麽？”
“沒事，這個單子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下個禮拜有事情非走不可。再說，你真的很好。”小刻低頭，為她的實話實說而默言。如果她只說最後一句，別人甚至他自己都會懷疑她的虛情假意，但是她實話實說了，到讓他想不出什麽了。
“諾，看看。”舒童拿出請帖，“我哥們的婚禮，不去會死人的。呸呸呸，收回收回。”
小刻被她的表情逗笑，“好吧，那我就接了。”
“恩，加油！”
餘阿北？新娘的名字好奇怪啊。餘阿南，餘阿北？“哇，他們不會是兄妹吧？！”副駕駛上研究請帖的某人震驚，要不是在車上，她一定會跳起來的。
搖搖頭。
“不是？那就好。”放心的聲音，轉而再次震驚，“難道是姐弟？阿南也太重口味了吧，我接受不了的。”
好笑的拍拍她的頭，“想到哪裏去了，是一個外國女生，冠夫姓，她想叫一個一看起來就和阿南很配的名字，所以就挑了這個。阿南也真是的，不管管她。”
“外國女生？大學的時候是不是追過他啊，我好像見過。”
“是嗎？一會見見不就行了。”
“嗯好。恩？”
“他們今天跳婚紗，我帶你去看看吧。順便一起吃個飯，你也很久沒有見面了吧。”
“好啊好啊。”
舒童反正是沒有認出來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女生，她到現在都分不清楚外國女生的模樣，有一次工作還鬧出了很大的笑話讓她低頭做人整整一個禮拜呢。倒是那女生一見舒童就緊張的拽着餘阿南的胳膊，生怕被搶走。
餘阿南見到他們，低頭在準新娘耳旁說了什麽，才讓她放心。邊昭瞧着他們的小動作，心中懷疑，難道這餘阿南和童童，有過什麽，而且準新娘還知道？
“好久不見，邊昭，童童。”餘阿南說着，一人給一個擁抱，笑的春光滿面，末了又摸摸光滑的下巴，細細打量了舒童一下，“喲童童又漂亮了啊，恩，滋潤的不錯。”
當然，最後一句話是趴在邊昭的耳邊說的，沒有第三個人聽到。
邊昭頓悟，給了他一拳，“都結婚的人了，還這麽的不正經。”是不是學醫的人，都這麽的，開放？
“還害羞了？”餘阿南嘲笑，眼睛餘光看到舒童抱胸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也不說話，“哎喲喲，冷落我的小美人了，來美人，到哥哥這裏來。”
舒童擡擡下巴示意阿南，“新娘出來了。”
餘阿南回頭一看，果然，新娘正氣沖沖的掂着禮服的裙擺惡狠狠的看着他。“唔，我老婆好美，我要被電暈了。”餘阿南摟着她的腰，一句話成功的逗笑美人，“來來來，這是我老婆，餘阿北。老婆，這是我朋友，舒童，邊昭。不用記着他們的名字，都是些無名小卒。”
舒童笑笑，倒是邊昭，禮貌的點頭打招呼。
“阿南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後請多多關照。”新娘一口流利的漢語，還夾雜着一點點有味道的兒化音。
舒童朝阿南眨眨眼，可以啊你，□□的這麽好。
呵呵，哪裏哪裏。
新娘學的國際化教學，目前在一所中學任英語外教，阿南是醫生，郎才女貌啊這是。舒童觀察着新娘充滿教養的進餐動作，也自覺的變成工作上那個渾身都是禮儀的自己。
阿南看出她的不自然，笑呵呵的動作生活化，也引導新娘阿北一起，家庭化。邊昭注意着場上三人的目光，心中得出結論，在自己不在國內的時間，被哥們撬牆角了。阿沈到底怎麽回事，這都看不住，也忍得住？回頭得敲打一下。
吃晚飯的時候時間還很早，餘阿南興致勃勃的叫人一起出去K歌，舒童看看時間，她可是沒有忘記婚紗店店員通知有一款預定的婚紗明天早上到，讓新娘去看看呢。和他們分開之後，和邊昭散步去取車，最近她沒有開車，都是邊昭上下班送的。其實也不難看出他的意思，舒童覺得以前是自己想多了，那段時間可能是他比較忙才沒有聯系自己。
忙？忙就是理由嗎？男人都是這個借口。
腦海中的小人在打着架，沒有聽到邊昭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