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唯一想講心事的人
時間推到晚上,一凡在卧室看了一下表,七點四十五,歐曼沒有上樓,他有些不習慣,想想自己那麽厭惡她在卧室裏走來走去,終于随了自己的心,竟然莫名地失落了!我這是怎麽了?他不安地走出卧室,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幹嘛去了?站在樓梯上向下望了望,沒有動靜,他疑惑地走向客廳。偷偷地朝卧室瞥了一眼,那邊好安靜,心,砰砰直跳,他不喜歡猜,尤其在這種不确定的因子幹擾下,他怕了猜測。他只好站在落地窗前,帶着某些企盼,朝窗外望着。
歐曼的身影從大門口出現了,揪着的心撲通落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這丫頭會讓人觸動,這絲絲牽挂有點家人的味道,仿佛她融入了自己的生活。一凡看着她進了客廳的門,歐曼沒想到他會站在這裏,客廳根本沒開燈,這一瞥,吓了她一跳,是在等自己嗎?怎麽不好好在自己屋呆着,跑客廳來了?難道是想談心了?改變了自己的戰略?
“幹嘛去了?晚上不要随便外出,即便不開心散步去了,也要告訴別人一聲。”一凡關心的語調不怎麽暖,但卻讓人有一種存在感。
歐曼對他的反常感到驚訝,但并沒有受寵若驚。她那不悲不喜的表情很大方,那種主仆間的距離感在她心裏一直存在着。她不需要怕他,也不需要讨好他,一切平平淡淡,聽到一凡的話,歐曼下意識地把手裏拎的塑料袋敏感地藏到了身後,淡淡地說,
“哦,我出去散步了,只是去了一下下。”
“呵呵,手裏拿的什麽?去買零食了嗎?難道家裏的飯吃不飽?”一凡跟歐曼說話很直接。
“沒,沒什麽。”她看了一凡一眼,有點尴尬,一溜小跑沖到卧室,關上了門。
搞什麽?神神秘秘的。還關門?一凡還真是好奇了,跟進了卧室,頭一次對她的舉動産生了興趣。
門一開,歐曼激靈了一下,我倒要看看拿了什麽,一凡趁她愣神的空,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塑料袋,打開一看,兩包蘇菲衛生巾。這,真有點尴尬!一凡趕緊丢下那東西,沒再言語。
“你在幹嘛?到底想懷疑我什麽?”歐曼趕緊把那東西放在被子下面,臉頰一片緋紅。
“我哪有懷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一凡大腦迅速地呈現剛剛的猜測,生病了買藥也說不定呢!緊張她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被自己氣病了!
“喏,我要走了,确定你沒失蹤就好,”一凡尴尬地離開了。
失蹤?原來是怕擔責任啊!我要是在他家失蹤了,會不會惹上法律的麻煩?歐曼突然笑了,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整理了一下東西,她開始上樓。
“那個,床單不用天天換,兩三天一換就可以。”一凡看着新換的床單,終于把心裏話說出來了。的确,一凡有點感動,昨晚屋子不像樣了,今晚一看,卧室好整潔,還有一種內斂的香味。
這是看我天天換洗床單良心發現了嗎?歐曼有點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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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要每天換一次床單嗎?還以為你有潔癖呢!”
“潔癖?”一凡‘切’了一聲,嘴角微微上揚。傻丫頭,那是看你不順眼,故意整你的!不過,現在看你習慣了!一凡心裏嘀咕道。
歐曼說完直接走向衛生間,這是習慣,晚上洗衣服,打發九點前的時光。
歐曼把一凡早上換下的衣服丢在白色瓷盆裏,這個要用手洗,他特意交代過。正當自己有條不紊地撒洗衣液時,從門框那邊傳來一個聲音,
“放下吧,一會兒我自己洗。”
哦?沒聽錯吧!順着低沉的聲音,歐曼擡起頭,一凡正一副大哥哥關心鄰家小妹的架勢斜靠在門框上,今兒好溫暖啊!有點不習慣!沒錯,話是他說的,這還是歐陽一凡嗎?歐曼愣住了。
“生理期,不要幹這種事。”他那麽淡定地看着她,還說什麽生理期!
噢,真讓人無地自容!歐曼不好意思地把視線從他認真的臉上挪開,
“沒事的,我習慣了。”嗨,怪難為情的,歐曼心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多少個生理期,自己都沒在意過,今突然被一個大男人莫名地關心,不覺溫暖反而尴尬死了。
“放在洗衣機裏,和床單一起洗,都是淺色,不褪色的。”一凡又囑咐道。
呵,真是自己赤裸裸揭露啊!這麽說,一直以來都是故意在刁難我,沒錯吧!有的衣服可以一起洗!
愣神的空,一凡走上前去,撈出池裏的衣服,放在全自動洗衣機裏,熟練地撒上洗衣液。原來,他什麽都會,以前都是自己照料自己也說不定!
歐曼突然想到夫人說的話‘為你招保姆,不,也不是一般的保姆,你別拿人家當傭人看···她是你的校友,主要我是招來開導你的’看來,夫人招自己來的目的,果然不在洗洗涮涮上,幫他走出封閉的自我這才是關鍵。
“過來吧,衣服不髒,自動洗一下就好了。”一凡說完瞅了歐曼一眼,示意她來自己身邊,歐曼不知道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卑不亢地跟了個過來。
“涼嗎?要不要把冷風調一調?”歐曼不知道一凡今天是不是遇見了天大的喜事,變得好有心。沒等歐曼開口,把空調溫度重新調了調。歐曼愣愣地看着他,也沒怎麽感激,她覺得室內溫度本來就不該調的太低,人人皆知的道理。
一凡緊接着從衣架上拿下自己的襯衫披在了歐曼身上,雙手扶着她的肩,把她放在寫字臺的沙發椅上。
“少爺,你今天怎麽了?”一凡的舉動把歐曼搞得不知所錯。
“謝謝你。”
“為什麽?”歐曼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一動一動地天真着。
“本來我不習慣外人闖進我的世界,想讓你知難而退着。看到你的單純我很慚愧。”一凡又開始呈現出那種讓人莫名心疼的憂郁,眉宇鎖得有點虐。
“這個呀,那沒什麽。”歐曼沒有責怪的意思,雖然也感覺到了他的排斥。
“我不得不承認,這二十天來,你給我注入了活力,我感覺自己在慢慢蘇醒。”聽這個,歐曼有點驕傲,雖然自己沒有刻意去做什麽,聽到他親自說出自己對他的影響,蠻喜歡的。
“就是嘛!人不管遇到什麽,總得找個理由堅強地活着,為了愛你的和你愛的人。”理論歐曼可以說一堆。
“切,我愛的人嗎?呵呵····”一凡一絲冷笑,眼角有點濕潤,沉默了一下,
“我愛的人太無情,不知道我想她有多辛苦。哼···”一凡喉結滑動着,痛苦的表情難以言喻,眼神流露着孤獨深處的落寞。糟了,歐曼覺得自己又闖禍了,真該死,又引領他陷入那種狀态了!
“對不起,我錯了,不該說那話。”歐曼小聲道。
“你沒錯,只是我自己一直自欺欺人,不敢面對,想必你也聽說了,她已經去了天堂。”一凡見歐曼陪着小心,處處怕自己說錯話,姑且說出了別人不敢提的秘密,就在她當保姆的第二十天。
“你一定很愛她吧,”歐曼此刻沒有了負擔,既然他自己說了,不妨拿這個作為話題,看來今天他很理智。
一凡用落寞的眼神看了歐曼一眼,沉默着,屋裏氣氛凝重着,看來今晚九點之前是個轉折,他開始向陌生人敞開了心扉。
“想聽嗎?歐曼你很厲害,一年以來,你是我唯一想講心事的人。”
或許憋的太久,一凡竟然和歐曼講了自己的過往,歐曼也做了一回忠實的聽衆,雖說自己插不上幾句嘴,心情卻跟着一凡起伏,一直到晚上十點,破天荒地超出了一個小時的談話。一凡才意識到歐曼該去休息了。
親自把歐曼送到樓下,自己竟然一夜未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