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的月光下不但沒有凄涼之意,反而意外地美麗。
舉起衣袖,揩去臉上的汗水,簡钰笑望着上官澈道:“可好?”
上官澈猛地一震,仿佛此刻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好!”
“呆子,原先還覺得你比小時候聰明了,沒想到還是這麽木。”簡钰看着他愣然地模樣,不禁笑罵道。
上官澈臉上一紅,目光落在他腰際地笛子上,連忙道:“你上次吹得曲子真好聽,可以再吹一次給我聽嗎?”
“半夜三更,吹什麽曲子?”簡钰雖然這麽說,卻動作自然地取過一旁的披肩重新系上,然後解下了腰際的竹笛。
兩人尋了一塊幹淨的石壁坐下,簡钰選了一首柔和的曲子來吹奏。這樣的月色,确實不适合吹奏牧童曲那樣歡快的曲子。
沒來由的,簡钰卻吹了一首《绻绻柔情》。這本是一首筝曲,此刻用笛子吹奏,卻也不失那綿綿情意。上官澈坐在他的身側,鼻尖聞到他身上淡淡地幽香,心中亦是從未有過的安定。
簡钰是個會享受的人,即使出門在外,他也很少委屈自己。他的衣物漿洗過後都是用上好的熏香熏過了才會穿上身。為此,淩然不知道那這件事嘲笑了他多少次,卻也懊惱了多少次。因為,每次他取笑簡钰娘娘腔,簡钰也不會放在心上,仍舊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一曲吹罷,簡钰放下笛子,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聽說泰山日出最美,莫不如我們去看日出吧?”看着西沉之月,簡钰提議道。
“好!”上官澈答應道,眉宇間染上了些許笑意。
兩人說着便起身,往山頂觀日亭而去。到了觀日亭方知對泰山日出感興趣的竟不止二人。此時離日出尚有半個時辰,觀日亭竟然已經是人影綽綽。
“钰公子,上官公子也來看日出嗎?”兩人才走到觀日亭外便看見一紅衣美人帶着丫鬟緩緩行來。
簡钰微微挑了挑眉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聽着女子說話的與其,似乎與自己極為熟稔,可是自己竟然沒有什麽影響。
“就是那位夜戍将軍的妹妹高舒意。”上官澈發現了簡钰的尴尬,連忙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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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日簡钰一向要上擂臺不過是想着給簡梓源出一口惡氣罷了。何曾關心過高舒意長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高舒意随後到客棧,簡钰也曾為正眼看過對方,那裏知道高舒意長得什麽模樣。
“高小姐不在南京準備和莫公子的婚事,怎麽有此雅興到泰山觀日呢?”簡钰輕笑道。
高舒意臉色一白,緊緊地抓着身邊的丫鬟,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簡家與秦山門在南京因為夜戍将軍府的招親擂臺結仇在江湖中早已迅速傳開。雙方雖然各有損傷,但是簡家叔侄二人竟都在擂臺上落敗也讓武林中人引為奇事一件。
簡梓潞不過是簡家水字輩小兒,輸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簡钰卻是江南簡家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竟然在重傷莫秦舸的情況下落敗,不得不令人生疑。只是,簡钰在擂臺上身受重傷也是事實,今日他在擂臺上後力不濟,仿佛也應證了受傷的傳聞。衆人也只道是終日打雁終被雁啄了,如玉公子也算是馬失前蹄了。
可是,今日聽簡钰與高舒意的對話卻仿佛另有內情一般。簡钰的冷淡可以理解,人家叔侄都在擂臺上落敗,為高小姐失了面子嘛!可是高舒意這情意綿綿的模樣就讓別人浮想聯翩了。
東瀛忍者
“表哥受傷,已經被姑父帶回秦山門療傷了!”高舒意的眼中帶着些許淚光,卻強忍着淚水沒有落下。
簡钰愕然,旋即微一傾身,抱拳道:“抱歉,當日确實是钰出手太重了。不過,哪怕重新選擇一次,只怕簡钰也會這麽做。人在江湖,有些事情做下了總是需要還的。請高小姐轉告少宗主,他日盡可來找簡钰報仇。不過,那些鬼鬼祟祟的勾當以後還是少做為妙!”
說完,也不欲留在此處看日出了,返身便走。
上官澈也不言語,只是腳下一轉,跟上了簡钰的腳步。
“簡公子——”高舒意還想解釋什麽,可是不過片刻的功夫,簡钰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山徑上。
兩人回到寄宿的寺廟,簡梓淳等人已經起來了。見簡钰和上官澈,一身露水自外面回來,都微微有些意外。
“上官兄,比武還有半個時辰,我們一起過去吧!”簡梓淳坦然道。
“是啊!快走吧,若是遲到了可不好!”淩然今日将和上官澈一道參加最後一輪比試。
“四叔,你不去嗎?”簡梓潞見簡钰徑自繞過衆人往廂房而去好奇地問道。
“我有些累了,就不去湊熱鬧了。你跟着哥哥們去,可不要亂跑。”簡钰對她笑道。
“我知道了,四叔,潞兒會聽話的。”簡梓潞連忙點頭道。
簡钰回到廂房小睡了半日,才起床洗漱一番。才走到院子裏,就看到一名小沙彌守在院子裏,見了簡钰連忙手掌合十道:“簡施主,外面有位将軍尋你而來,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
“他可說有什麽事?”簡钰輕咦了一聲問道。簡家是江南第一世家,或明或暗與朝廷有着一些關系。但是,簡钰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遙遠的泰山竟然能夠碰上一位。
“那位将軍沒有說!”小沙彌非常老實地答道。
“那請小師傅帶路吧!”
“施主請随小僧來!”小沙彌帶着簡钰到了廂房,果然見一人負手而立,顯然就是小沙彌所說之人。
那人聽到腳步身,轉身望着簡钰,唇角噙着一抹笑容,倒讓簡钰幾位意外。因為這人竟然就是月前在南京府與他鬧得不歡而散的靖海将軍樓邪飏。
“草民見過樓将軍,不知道樓将軍找草民過來所為何事?”簡钰斂手為禮,似乎絲毫不記得之前的不愉快。
“看來,钰公子還是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啊!”樓邪飏苦笑道。
“草民不敢!”人對于危險總是有種下意識地抗拒,而簡钰的感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位靖海将軍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存在。
“連王公公的幹兒子都能下手,本将軍到不知道什麽是钰公子不敢做的。”樓邪飏輕嗤道。
“京城有多少太監,這些太監在外面結黨營私,幹兒子無數。若是,每個幹兒子都要避着,那活着又有什麽意思!”簡钰不以為然。他可不認為,王刳雖然頗有勢力,可是在京城的太監堆裏,他也不過是個小角色。那些個奴才秧子慣是勢力的,簡钰不認為王刳會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幹兒子得罪江南第一武林世家。
“钰公子果真膽色過人,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江南武林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樓邪飏臉色為之一整,朗聲笑道,“其實,樓某今日前來也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不待簡钰回答,樓邪飏自懷中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了布包,流出了裏面的一件菱形暗器。
“撒菱?”簡钰的瞳孔猛地收縮,看着樓邪飏道,“不知道樓将軍此為何意?”
撒菱是東瀛忍者慣用的暗器,與全身都被暗器武裝着的忍者而言,撒菱算不得什麽。不過撒菱一般是忍者任務完成撤退或者任務失敗逃離時才會用的暗器。
“這枚暗器是一個月前從臺州快馬送到南京的。按情報所言,倭寇中新來了一群武藝高強的忍者。這些忍者做事不擇手段,與那些海盜有過之不及,可惜,朝廷對此事并不在意。”
“驅倭寇本是朝廷的事情,與在下何幹?”簡钰望了一眼桌上的“撒菱”道。
樓邪飏微微一笑,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張銀票。那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出自江南最大的錢莊福緣錢莊。
“樓将軍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樓将軍竟然想用這區區一百兩雇傭在下為你對付忍者不成?”
“一年前,駐軍江浙的抗倭官兵因為被克扣糧饷幾乎造成嘩變。不成想竟然有人在這危急關頭,慷慨解囊,出資相助,這張銀票便是其中之一。”樓邪飏唇角微揚,“本将軍拿着銀票去見福緣錢莊的老板,軟硬皆施,福緣錢莊的人竟然都不肯洩露這些銀票的主人是誰。最後,暗中收買了錢莊的夥計,倒是查到在陳都司得到這筆捐贈銀兩的前幾日,暢春樓的掌櫃曾在錢莊開出了大筆的銀票。”
“只怕在下說此事與我無關,樓将軍也是不信的。”簡钰有些頭疼。他之所以選擇匿名捐贈銀兩一是擔心被那些東廠的人發現,以如今東廠大督主的品性,只怕會把簡家當成肥羊,敲骨吸髓為止。二便是如今江浙都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