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想在一起

第15章 登門拜訪

為什麽會是他？！

剛剛離開楚家時明明沒有露面的，怎麽才過了這一小會兒反倒親自登門了？！

要不要幹脆假裝自己不在！不吭聲不開門蒙混過去算了？！

——淩筱一在看到楚禦的一瞬間，腦子裏就刷刷刷的飛過了上述問題與非常迅速的自我辯論以及最後的垂死掙紮——

別傻了！楚禦既然會親自來按門鈴，難道還會給他找借口或是躲起來的機會嗎？

——太天真！這個男人怎麽可能會浪費時間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他會來，肯定是确認了他在家裏，并且！還一定會給他開門的……

沒錯，淩筱一在做出以上結論的同時，手指已經認命的搭在了門鎖上，随後心如死灰的一扭，縱然再不情不願，卻還是給楚禦，開了門——

鎮定啊淩筱一！別自亂了陣腳！——視線相對的瞬間，淩筱一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呃……”他和楚禦說話的次數真的不多，況且還是在不确定對方此行目的的這個前提下，淩筱一雖然覺得自己身為主人應該要主動打個招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只擠出了一個單音節，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至少從表情上看，楚禦很平靜的樣子，應該不是壞情況吧……

“我有事要跟你說。”淩筱一在那手足無措的，楚禦倒是神态自然，平聲說了一句，不輕不重，但暗示自己要進屋的意圖十分明顯……

“請進。”某種意義上來說，楚禦和淩筱一在溝通上不僅不存在問題，反而還可以說是蠻有默契的。大多時候，楚禦的話裏有話，笑裏藏刀，淩筱一都能百分百的理解透徹——

側身把人讓進了屋裏，只有楚禦一個人，沒有看到韓訣和其他手下的身影。

剛一進門，橙橙就看到他了，很開心的笑容，叫了一聲“楚叔叔”，連聲音裏都帶着笑。

楚禦的唇角也微微上挑，說是有事要和淩筱一說，卻全然不急的樣子，換鞋走了過去，在橙橙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橙橙果然是喜歡楚禦的，那樣明豔的笑容，并不常能見到——楚禦也是同樣，上翹的嘴角，溫和的氣息，屈尊降貴的前來見他，并且還算客氣——雖然，他已經大概猜到楚禦要說的事情，是什麽了……

橙橙在擺弄着唐璟剛買給她的新游戲機，甚至還很細心的配了一臺專用顯示器，考慮到了年齡關系，暫時都只是一些沒有什麽難度的小游戲，橙橙拿着手柄打得很專心，而楚禦在陪她——

從兩人的身邊走過去，靠在了陽臺的欄杆上，淩筱一看着這個溫馨平和的畫面，心裏的感受，莫名的覺得很是複雜……

——弄不懂，想不通，既欣慰，又擔憂……

——如果萬不得已，去國外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

也許是因為思緒上的擔心，淩筱一的眼神不自覺的帶上了幾許淩厲，眼睛的方向沒有變，但視線卻模糊了，既像是在看那兩個人，又不像是在看——三個人的空間，壓縮得太小了，楚禦和橙橙相處甚歡，卻只有他一個人，擔驚受怕，且無能為力……

“在想什麽？”想得太入神了，沒有察覺到環境的變化，直到楚禦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淩筱一才受到驚吓的瞬間回神！

“沒，沒什麽。”暗暗噓了口氣，淩筱一調整了一下被吓到了的心跳，然後不着痕跡的往邊上挪了挪，輕聲回道。

——什麽時候走過來的？吓死他了！

“我想認橙橙做幹女兒。”楚禦也靠在了欄杆上，姿态慵懶的點了一根煙，看得出來此時的他，非常的放松——沒有去看淩筱一，而是看着大廳裏還在玩着的橙橙，楚禦的語氣，并不強硬，但是卻很堅決——想要橙橙當他的女兒，希望橙橙是他的女兒——這個當時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想法，并沒有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化，反而，越漸加深，清晰到迫切——

這個想法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本來他也并不着急，想着可以慢慢來，等到合适的時機，也許以後想法會有所改變也說不一定——他和淩筱一曾經的關系的确讓他感到煩躁，而想要認橙橙做幹女兒，就意味着以後都将要與淩筱一牽扯不斷——

內心與理智都在不停的拒絕着這個狀況發生的可能，所以他一直都在按耐不動，而淩筱一和橙橙搬出楚家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也許能讓這不對勁的一切畫上句號——但是沒有，接受橙橙的道別的時候，還很平靜，但是自他們離開之後，焦躁的情緒開始不明的擴大——總有一種不明所以的預感，覺得如果不快點把這件事情辦妥的話，橙橙這個孩子，或許就會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太不對勁了，他知道，也明白。

但是要解決這些困惑和謎團，他有的是時間和辦法。

他等不及的，是想要橙橙這個女兒。

“我……可以拒絕嗎？”他果然沒猜錯——他是了解楚禦的。

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楚禦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若是別的，他肯定不敢反對和抗争，但是橙橙，是他的女兒。

“我有問過橙橙，她答應了。”楚禦說着話，終于把臉轉了過來，眼神很嚴肅，也很認真，一瞬不瞬的和淩筱一對視着：“我知道她是你的女兒，我也沒有要得寸進尺搶走她的意思。幹女兒，不過是一個稱呼，一個名份，我只是喜歡她，想要疼愛她，并不是要挑戰你身為‘父親’的身份。我的目的很簡單。”平心靜氣的一段話，或許可以說是至今為止楚禦對淩筱一說過的語氣最為溫和的一段話了。

沒有盛氣淩人，沒有高高在上，很平和的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依舊帶着勢在必得的強勢，但卻在隐約之中，有所退讓了——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更強硬更決絕的手段，逼到淩筱一不得不點頭，但是他沒有。

字裏行間，也是誠意拳拳，只為了淩筱一能夠點頭答應。

——淩筱一是懂的，他的拒絕，是身為一個父親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如此輕易的把女兒與人分享——楚禦也明白，所以他在話語之中，非常明确的尊重了淩筱一“父親”的這個身份，他沒有逼他，他只是在說服他……

深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楚禦會來硬的，結果卻是軟硬兼施……他真的是，鬥不過這個男人啊……

——這顆炸-彈，他是背定了嗎？

——似乎是，沒有退路了。

自淩筱一嘆氣起，楚禦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兩人都已心知肚明，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們果然，是有默契的……

安靜了一陣子，楚禦難得的又再主動開了口：“很怕我？”淩筱一剛才條件反射的把自己往邊上挪的動作，他不是沒看到。

“也不是。”不能否認是有點怕的，畢竟這人的脾氣太壞了，幾乎所有人都要畏他三分。

“嗯？”

“你不喜歡看到我，所以我就躲開一點。”想了想，反正他和楚禦也不是那種關系了，就直說了。

——這是在楚家那時養成的下意識的習慣，他自己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也還是沒能改掉。

“以後不必了。”倒是出乎意料的答案，楚禦聞言轉眸，看了他一眼。

被楚禦看得不好意思，淩筱一也不知道此刻該怎麽回他才好，腦子轉了轉，思考着用詞，然而神經似乎搭到了奇怪的地方，因為淩筱一脫口而出的，居然會是：“要留下來吃晚飯嗎？”說完就立刻後悔了！啊啊啊他在說什麽啊！為什麽要問楚禦這個啊！這個人怎麽可能會留在這種小地方，還是和他一起吃飯？這是在引火燒身啊傻了吧你淩筱一！！！

淩筱一在那自我咆哮中，楚禦卻再一次沒按正常路線走：“好。”——答應了。

……楞住了……果然是引火燒身，但是是他自己開的口，哪還有什麽反悔的餘地……

“那你在家裏陪橙橙，我出去買菜。”無力感，席卷全身，就算懊惱得想要自己抽自己，卻還是只能認命的出門，買菜，然後做飯——啊……要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

……

淩筱一出了門，楚禦則還是站在了陽臺那沒起身，側頭看着那個瘦削的身影慢步走出了小區，悠悠的吐出了一口煙……

作者有話要說：

困困困困困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