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搬家的第二天,衛鞅嶄新的家迎來了第一批客人——幾個和衛鞅相熟的同事。
衛鞅準備晚飯的時候,大門被敲響了。
他頭也沒回地喊了一聲:“沒帶鑰匙嗎?花園裏的門沒關,從那兒進來。”
半晌後,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衛鞅洗幹淨手,去開門。
他打開門,這才發現來的人不是嬴渠梁,而是他的同事。
同事們提着大包小包的賀禮站在門口,其中一個性格活潑的女同事看見開門後一下子怔住的衛鞅,說道:“怎麽?不歡迎我們來道賀嗎?”她說着把手中的禮物遞到了衛鞅面前。
衛鞅急忙接過,“歡迎歡迎,當然歡迎,趕緊進來。”
于是,同事們魚貫而入。
幾人參觀了衛鞅家,男同事評價極高:“簡單實用,我喜歡!”
女同事皺着眉想了半天,說道:“好是好,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另一個女同事接話道:“少了女性元素!”
“對對,衛教授家一點女性元素都沒有!”
衛鞅聽了沒解釋,只是笑。他可不能告訴同事們他家不會有女性元素,因為他心裏那個人不是女性。
這時,衛鞅家的門又響了,衛鞅急忙去開門。果然如他的預料,門外站着的是嬴渠梁。
衛鞅輕聲對嬴渠梁說:“我幾個同事來了。”
嬴渠梁會意地點點頭,跟着衛鞅進屋。對老師們打了個招呼就去了書房。
幸運的是衛鞅的同事中沒有一個是嬴渠梁的老師,但他們仍然對這位學習和體育都極其拔尖的學生不陌生。
“來找我補課。”衛鞅指指嬴渠梁,對同事們解釋道。
“難怪那麽優秀,放假都不耽誤學習。”一位同事說道。
“是啊,這樣的大學生不多了。”另一位同事說。
“多,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又有一位開口說了起來。
衛鞅趁着幾人聊天的功夫,打電話到附近的酒樓訂了一桌子菜。
然後招呼着衆人和嬴渠梁去了酒樓。
酒樓裏,女同事們吃飯聊天,男同事喝酒猜拳,玩的不亦樂乎。但衛鞅除外,他不喜歡熱鬧只是小部分的原因,主要因為他發現嬴渠梁情緒不高。
兩小時後,衛鞅送走喝得半醉的同事,嬴渠梁站在路口等他。
衛鞅走到嬴渠梁面前,嬴渠梁對他淡淡地笑着,“走吧,回家。”
“是不是有什麽事?”衛鞅走在嬴渠梁身邊。
“快過年了,但我連家都不能回。”嬴渠梁說。
以前嬴渠梁和衛鞅一起住,不是每年都回他自己的家,好幾年都留在衛鞅身邊,和衛鞅一起過年。但那時候他知道他坐上飛機就能回到叫做“家”的地方,但現在,雖然步行都能到家,卻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衛鞅明白嬴渠梁的心情,拍拍他的肩,“過年時我們去醫院陪你爸爸。”
“好,”嬴渠梁點點頭,“我哥、妹妹,還有媽媽都會去的。”
這麽一想,嬴渠梁心裏好受多了。并且,現在他身邊有了衛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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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臨近春節,街上大大小小的商店都有了節日的氣氛,甚至連街燈都換成了紅燈籠的形狀。
不用去學校的衛鞅依然很忙,幾乎每天都有人找他咨詢案件。
而嬴渠梁除了每天去醫院看望父親,多數時間都和衛鞅在一起。
轉眼竟然到了大年三十。
清晨,衛鞅穿着睡衣、拖鞋,在洗漱間刷牙,已經洗漱好的嬴渠梁從身後摟着他,把頭埋在他脖子上問他早餐想吃什麽。他已經習慣了,只偏了偏頭,讓嬴渠梁枕得更舒服。
“要不,出去吃?”衛鞅說,“順便買點年貨,我們該買年貨了。”
“你現在才想起來該買年貨?”嬴渠梁笑着,溫熱的呼吸噴在衛鞅脖子上,衛鞅癢得想推開,但腰間嬴渠梁的手将他抱得緊緊的。
“聽你這話,已經買好了?”衛鞅說。
“沒有,只買了些吃的放在冰箱裏。春聯、燈籠、煙花爆竹之類的沒買,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春聯和燈籠确實不喜歡,煙花嘛……”衛鞅說,“好像你從小到大,和我一起過年從來沒有玩過。”
“是啊。”
“今天去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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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一片節日的喜慶,嬴渠梁陪着衛鞅一邊走一邊吃,晃悠到晚上也沒去逛賣煙花的街。
“我想吃羊肉。”衛鞅說。
嬴渠梁瞥了瞥衛鞅的肚子,雖然知道衛鞅能吃,但今天也太能吃了吧。
他說:“美食街有一家的烤羊肉串很好吃。”
“不是,不是想吃羊肉串。”衛鞅說。
“想吃羊肉湯鍋?”
“這個不錯。”
“走吧,帶你去一家味道很好的店。”嬴渠梁說着,走到了衛鞅前面。
二十分鐘後,兩人到了嬴渠梁說的店門前,但衛鞅遠遠的就皺起了眉頭——店門口坐滿了人,一看就是等着吃飯的。
嬴渠梁走過去,問了店員,得知他們如果願意等,現在還可以排號,但吃上飯至少是三小時後了。
這時,衛鞅也走了過來,聽了店員的話,對嬴渠梁說:“換其他吃的吧。”
嬴渠梁點頭同意,這條街是美食街,雖然沒有什麽高檔酒樓,但地道的美食多得是。
但是……
他們走到美食街的最後一家店也沒能順利吃上飯,因為每家店的情況都和羊肉湯鍋店一模一樣。
“今天大年三十,出來吃飯的人這麽多啊。”衛鞅說。
“可能正因為是大年三十人才多。”
“我以為在大酒樓定年夜飯的人會很多,而小吃街不會多。”
“回家我做給你吃?”嬴渠梁說,“雖然可能我的手藝趕不上大廚。”
衛鞅眼睛亮了亮,笑着,“走,回家。”
嬴渠梁還是八歲小男孩時廚藝就讓衛鞅驚嘆,而現在,十年過去,嬴渠梁說趕不上大廚,那都是謙虛的。
于是,他們沿着挂滿紅燈籠的古街往回走,路燈昏黃的光透過葉片未落完的樹枝灑在身上。
“冷嗎?”衛鞅問。
“有一點。”嬴渠梁說着縮了縮脖子。
衛鞅的腳步慢了下來,嬴渠梁也跟着慢下來。衛鞅動手解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走到嬴渠梁面前,幫嬴渠梁圍上。
同時,嬴渠梁幫衛鞅豎起羽絨服的衣領。
遠處忽然傳來“嘭”一聲響,嬴渠梁側頭,從衛鞅的肩頭看出去,看見一朵煙花盛開在天空。
“我們忘記出來的初衷了。”嬴渠梁笑着說。
他說話的時候,頭頂上又有一朵小小的煙花盛開。來不及多看,一段未完全燃燒的煙花筒落在衛鞅身邊。
“小心!”嬴渠梁将衛鞅往身邊拉的同時伸手遮在衛鞅頭頂。
衛鞅身體一歪,靠在了嬴渠梁身上。他擡起頭看着嬴渠梁,“渠梁,我沒事——”
話音未落,嬴渠梁已經拽着他轉進街邊的陰影中。
嬴渠梁将衛鞅抵在牆角,“鞅,你如果不願意我就停下來,如果……”
衛鞅緊張地看了一眼明亮的街道,那裏一個人也沒有。
他一臉拿嬴渠梁沒辦法的表情,親了親嬴渠梁的嘴角,“快點!”。
得到應允的嬴渠梁,霸道的掌握了主動權,摟緊衛鞅,不知饕足的索取、纏繞。
一吻結束,嬴渠梁放開氣喘籲籲的衛鞅,“鞅,還有九天我就十八歲了。”
☆、27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