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懸一線

第5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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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答應錢清野的事，葉映周五晚上熬到淩晨兩點才把期末大作業趕出來。

等到睡下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不是那麽深的黑色了。

七點鐘，葉映就睜開了眼睛，他呼吸有些急促，脖頸間都是汗水。

做了個噩夢。

葉映晃晃腦袋，不再去想。

雖然腦袋還是有些沉，但是他并不打算繼續睡了，起床收拾了一下，換了身幹淨的T恤就下了樓。

路過宿舍樓下的超市時，葉映還買了兩瓶冰鎮的快樂水。

葉映想起上次跟錢清野解釋為什麽要叫可樂快樂水，笑容不知不覺爬上了他的臉龐。

57.

葉映拎着兩瓶可樂，步伐都有些雀躍。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葉映走到窗前，并沒有看到位置上的錢清野。

難道去廁所了？葉映想。

畢竟桌上的書本正攤開着，筆帽也沒有合上，就像座位上的人只是暫時離開一樣。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過去了，錢清野的位置上還是沒有人。

葉映沒多想，繞到圖書館的正門，進了自習室。

他小聲地招呼了一下一直坐在錢清野隔壁桌上的女生，向她打聽錢清野去了哪裏。

女生對面前這個人很眼熟，對她隔壁桌的男生更是印象深刻。

女生說，昨天有個人到圖書館來找錢清野，趴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随後兩個人很匆忙地一起離開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葉映向女生道過謝，轉身離開了。

58.

是誰來找錢清野呢？

又是什麽事會讓錢清野匆匆離開呢？

葉映拎着兩瓶已經變成常溫的可樂，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圖書館。

他掏出手機給錢清野發了消息，既然不在圖書館，手機應該是帶在身上的吧。

葉映坐在圖書館外的陰涼裏，握着手機等錢清野的回信。

從早上噩夢驚醒時開始的一絲古怪的感覺愈來愈強烈。

葉映感覺有些心慌，他直接撥了錢清野的電話，然而直到彩鈴結束也沒能等到電話被接起。

59.

葉映漫無目的地走着。

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從他旁邊擦過，差點刮到。

那個人沒有停下，說了句抱歉，就直接騎走了。

葉映看着那輛自行車忽然想到一個人。

霍思銘也有一輛款式差不多的自行車，而霍思銘從昨天下午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

葉映當時戴着耳機，并沒有注意到，以為霍思銘去了機房做作業……

難道昨天叫走錢清野的是霍思銘嗎？

葉映當即撥通了霍思銘的電話。

嘟——嘟——

葉映心裏沒由來地變得十分焦躁。

就在這焦躁即将到達頂峰的時候，電話通了。

60.

“喂？”霍思銘疲憊的帶着睡意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喂思銘，你知道錢清野在哪嗎？”葉映顧不上其他直接問道。

霍思銘睜開眼睛，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下還有很深的黑眼圈，他聽到葉映的問話，并沒有回答。

“喂？思銘？聽得到嗎？”葉映又急急地叫了一聲。

在霍思銘沉默的間隙裏，葉映似乎聽到了火車的聲音，火車在鐵軌上行駛，留下的有節奏的聲音。

霍思銘清了清嗓子，“野子沒事，我下午三點左右到學校，到時候再細說。”

說完霍思銘就挂了電話。

葉映拿着手機愣了半晌，霍思銘的狀态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葉映心裏慌亂的無以複加，他給錢清野發了很多微信和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61.

上午九點整，距離霍思銘回來還有六個多小時。

葉映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

心裏的焦躁和不安完全掩蓋了其他感覺，等葉映想起來自己還沒吃午飯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雖然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吃飯。

在不知道第幾次拿起手機時葉映終于收到了霍思銘的信息：出來吧。

葉映從床上一躍而起，穿上鞋就往外跑。

62.

六月末的風在葉映耳旁呼呼而過，原本溫暖和煦的風讓卻讓葉映覺得十分燥熱。

葉映飛快地跑向校車的停車點，如果霍思銘從校外回來，多半會在那下車。

果然，在葉映快要跑到停車點的時候，一輛校車停了下來。

葉映望着停車點的方向，忽然放慢了腳步。

他害怕了。

63.

校車短暫地停了一下，接着又開走了。

霍思銘站在路邊，定定地望着葉映。

葉映好像耳鳴了一樣，周遭的聲音都變得不大真切，只剩下自己隆隆的心跳聲。

64.

霍思銘的臉上是抹不去的疲憊，葉映看着他，心裏好像空了一樣。

“出了什麽事？”葉映聽見自己幹澀的聲音。

霍思銘沒說話，拉着他往操場的方向走。

正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操場上空無一人。

霍思銘拉着葉映在看臺底下的陰涼處坐下，伸手點了一支煙。

霍思銘深吸一口，然後在氤氲的煙霧中皺着眉說，“野子爸媽出事了。”

第 5 章

65.

初夏的痕跡已經悄悄顯露，葉映看見遠處的空氣被熱的有些扭曲，明明是初夏，可是他竟然覺得有些冷。

“出了……什麽事？”葉映艱難地開口。

霍思銘把剩下的半只煙抽完才開口，“具體的我還不清楚，我只知道，人沒了。”

“沒了？”葉映下意識地重複，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明明是和他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陌生人的死亡為什麽會帶給他如此深的震顫。

“我昨天剛把野子送到家，他狀态很不好，我回來也是想幫他收拾一下東西，處理一下學校這邊的事情，他近期應該都不會回來了。”霍思銘雙手覆在臉上搓了搓，算是打起一點精神，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我能做些什麽？”葉映急忙問道。

霍思銘轉頭看向他，許久之後才開口問，“你知道野子喜歡你嗎？”

葉映一愣，點點頭，“我知道。”

“如果你也喜歡他，就去看看他，但是，”霍思銘盯着他，“如果你不喜歡他，就千萬不要去找他。”

“為什麽？”葉映下意識地問。

“因為他是我哥們。”霍思銘扭過頭，繼續看着遠處。

葉映雙手交叉在一起，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已有些泛白，“你什麽時候回去，我跟你一起。”

66.

當天晚上，葉映和霍思銘一起坐上了去錢清野家的火車。

葉映靠在玻璃窗上，窗外是濃墨一樣的夜色，只有偶爾經過的城市，能依稀看到一點燈火。

三個小時後，葉映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沒想到第一次踏上錢清野的家鄉竟然是這種情況。

霍思銘帶着葉映回了自己家，準備明天一早再把東西送給錢清野。

“我們兩家離得不遠，他家裏現在很亂，明天我找時間帶你去看看他。”霍思銘看着葉映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不落忍。

葉映心裏七上八下的，聽了霍思銘的話也只是點了點頭。

直到今天，直到他如約而至而錢清野卻不見了的時候；直到他和錢清野站在同一片星空下卻不能見面的時候；直到他因為錢清野而變得非常不冷靜的時候，他才清楚明白的感覺到，自己對錢清野并不是簡單的有好感而已。

67.

葉映在霍思銘家裏落了腳。

洗漱完回到床上的時候，意外地收到了錢清野的消息。

他說：我沒事，不好意思今天失約了。

葉映的淚水一下湧了出來，他咬着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淚水卻模糊了視線。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一向自诩感情淡漠的葉映開始變得像個“人”了。

68.

葉映把自己這些年攢的錢全都放到了一張卡裏，又破天荒地跟家裏要了一點。

老媽似乎對葉映主動開口要錢很意外同時又有些驚喜，在他們看來，這是兒子撒嬌的表現，于是跟爽快地給了葉映一筆錢。

葉映甚至還沒有說出自己編好的托辭，就已經收到了錢。

于是葉映又酸了鼻子。

69.

葉映一整夜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度過的。

第二天早上霍思銘剛敲了一下門就被打開了，霍思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覺，看到葉映已經醒了就招呼他吃早飯。

簡單的收拾過後兩個人一起拿着東西出了門。

甚至不需要坐車，葉映被霍思銘領着，走了十分鐘左右就到了錢清野家樓下。

葉映擡頭向上看了一眼，玻璃窗反射着陽光，燦爛的有些刺眼，一切都平靜如常。

“他在家裏嗎？”葉映輕聲問。

霍思銘點點頭，“叔叔阿姨已經在殡儀館了。”

葉映心頭一痛，沒再說話。

70.

錢清野家裏坐滿了人，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