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麽收藏
“你相信世界上有一見鐘情嗎？”林可一邊劈裏啪啦的對着計算機打字，一邊仍深沉的問着正看電影的上鋪。
趙姐很肯定的回答：“信啊，我爸媽十七歲一見鐘情，一年後就毅然決然的生下了我。對了，林可，你不是先開口和你一見鐘情的男朋友要的手機號碼嗎？”趙姐從來都是很積極的回答着別人的問題同時又八卦着寝室的動态，甚至連全學校風靡的‘時事政治’都了然指掌。因此是林可創作需要考慮角色感情戲碼的時候，首先要問的對象。
剛入學，趙姐靠着對社團十分準确的分析，林可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被萬分激動的她拉着參加社團的競争。結果，趙姐壯烈的被刷了下來，而林可卻抱着打醬油的心情，得到了評委的青睐。
作為大一新生，老鳥固然有了可以欺負的對象，每周基本都會讓林可寫一部劇本，無論是話劇，或是微電影。事後，當趙姐失去三分鐘熱度的時候，開始寬慰在忙着寫東西的林可：“聽說社長是一個相當有才能的人，又高又帥，雖已經大四但是還是沒有女朋友，因此是好多人的夢中情人。當初我就是沖着社長的名氣，當然還有帥氣和財氣去的。”說到財氣還不好意思的頓了頓。
“那跟我有什麽關系，他從開學到現在都沒露面。”說着頓時對那個變态的社長滿腔不滿，“你知道嗎？這變态的社規就是他制定的。”
雖是說起社長，林可臉上全是不爽。不過趙姐的一句話，提醒了自己，其實她對顧晨不就是一見鐘情嗎？想着一下子表情又甜蜜了起來。
林可至今仍然清晰的記得第一次見到顧晨的時候，那個一直挂在他臉上的微笑。就像一股溫柔的陽光，毫無預兆的打動了她的心。這種細膩又真實的感覺，讓她開始懂得怦然心動就是在這個時刻，一瞬間的無聲淪陷在他的笑容裏，真的好想可以有一個人，一直對她溫柔的微笑，從黑發到白首。
高考前一個月，寝室裏一室友過生日，把大家都請到飯店裏慶生。他們在點餐的時候，林可推門進去，一邊抱歉的說着，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擡頭正好和寫完菜單正欲出門的顧晨撞個滿懷。林可擡頭看眼前這個皮膚很白，發型很帥，還有長得很好看的男生，還有最心動的是，他笑得更像是四月天裏的日光，清靈又傾心。她喜歡那種微笑，就像小時候一直渴望有一個自己的王國，裏面是果粒橙的金黃光亮。而此刻，他的笑就是那久違的一抹色彩。恍惚着不覺看得呆了。
“怎麽才來，林可，都等你了。”坐在主位上的小薇打斷了她的遐想。
“哦，那個，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說着又不自覺的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坐到靠門的那個位置上。偷偷摸了摸發燙的臉，終于還是平靜不下來。
林可雖然全身心在生日聚會上，表現的和平時一樣，但其實她知道自從看見顧晨之後，她知道已經不同了。
最後游戲的環節，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林可很不幸的成了大家讨伐的對象。
“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大白說。大白人如其名，雖然是一個女生，但是有着健碩的體格，和八卦的品質。
這時，其它人也哄起來了。
“大冒險。”林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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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顧晨敲門進來，依舊是那個溫暖的笑。“不好意思，隔壁沒有煙灰缸，我想大概是放在這了。”說着從窗臺上拿過一個煙灰缸，抱歉的向門口走去。
“那個，等會過來一下，我們這也有點事。”大白一本正經的說。
等他出去以後，大白不懷好意的笑笑，說，大家夥兒要注意了，好戲馬上登場。
“……大白，你想幹什麽。”林可十分了解大白玩這游戲的“殘酷。”心裏滿是惴惴不安。
大白對林可耳語，說完對大家示意，一切ok。
只見林可面露難色。
等到他進來的時候，大家以至于滿是期待的忍不住笑出來。
正好林可在門口的位置，站起來對他露出求救的表情。顧晨很快就領會到她的意思，對她露出會意的微笑。
“那個，我很喜歡你，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那個……”，猶豫着看着大白，“你能給我你的聯系方式嗎”？說完，臉紅的就像熟透的西瓜最深處的果瓤，根本不敢看他。其實，這句在他們聽來只是的玩笑，但對于林可來說，真的是一種出于真心懵懂的冒險。
倒是顧晨很大方的拿出手機：“好啊，我叫顧晨，你告訴我你的手機號，我給你打過去。”
“……那個，”雖然是很突兀，但是還是不忍心錯過這個給她心動感覺的少年。
“13………”
不一會，林可口袋裏手機鈴聲輕輕巧巧的傳來。
“我的電話，記得哦”。說完留下錯愕的大家，丢下一個招牌微笑，又去幫忙了。
周圍大家哄聲四起。
最後還是大白意味深長的走過來，拍了拍林可的肩膀，“有戲。”
等到離開的時候，林可雖然不好意思見他，卻又蠻期待想再看他一眼。下樓的時候，裝作心不在焉的看看這家飯店的裝潢，驀地看見他在樓下玩着手機，心裏不由的一緊，迅速的看去別的地方。
“你現在的模樣，好像剛剛推門而進時候的驚慌失措。”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林可拿出來看，更加不好意思，看來他可能也注意到自己了。林可輕輕把手機放回原處，大白則不失調侃時機的碰了碰她，努努嘴：“林可，那個家夥從我們下樓一直盯着你看哦。”
林可很小心的看了顧晨一眼，“大白，你太無聊了。走了。”
大白看着林可長發鋪滿後背的消瘦背影，一瞬間的為這美麗的畫面發了呆，直到後面的同學拍了拍她的肩膀才清醒過來，馬上就追着急匆匆向前走的林可壞壞的打趣。
林可躺在床上，聽着周圍均勻的呼吸聲慢慢的升騰在空氣裏。
看看時間十點半了，心裏暗嘆一聲，顧晨的樣子在腦海裏盤踞着，怎麽也驅逐不了。大概這種微笑是她從小就渴望的疼愛吧。
“睡了嗎？”林可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習慣，看到屏幕發亮，左邊肋骨包圍的小星球轉的飛快，随着手機的生動也變得鮮活了。
“還沒。”總覺得自己發兩個字不太好，猶豫在發送鍵上好一會，“你呢，怎麽還不睡。”
顧晨心裏蠻緊張的，其實第一眼看到這個遲到而慌張不好意思的女生，心裏又說不上的好感，當她擡頭和自己說話時，那炯炯有神的雙眸，發着幽黑深邃的光芒，似一汪清冽的湖水，又像可以令人沉淪的銀河，那也是會讓自己的心發光的的眼睛。他盡量使自己保持着最讓人舒适的微笑，以掩飾她留在自己心裏突然地悸動。
“現在腦海裏都是下午你闖進包間，撞到我懷裏的場景。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給你發短信了。”
林可不覺得臉就發燙了，但心裏更是歡喜的。他應該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罷。想着也在被窩裏無聲的笑了。
在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五月天裏，天空很高，風很清澈，因為那個微笑，從腳趾頭開始都變得歡樂。
但是林可沒有忘記自己還有的那麽些年拼命努力想得到的未來。為了可以獨立，去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最期待的夢，她拼了命的堅持。
所以從初中起她就開始用禮貌合理的理由，拒絕的所有對她示好感的男孩子，無論是學習優異的，家庭優渥的。和她同班的同學只要提到林可，滿是豔羨和嫉妒。明明是優等生，卻沒有高傲和清高。雖然很好看，卻毫不在意對外貌的裝扮，清秀卻不寡淡的淡然模樣，卻又對誰都是微笑的。那份親切和友好，任誰都是不會不為所動的吧。所以即使她拒絕了很多的求愛，長得白皙美麗出衆，也不會遭人憎恨。
所以，和顧晨剛開始的時候，居然還是關乎自己未來最重要的關卡。這也完全偏離了自己曾經設想的運轉軌跡。只因為從小都沒有誰可以有走進她心裏的溫暖微笑，真的，就顧不得了。
MP3裏輕輕點點的傳來五月天《知足》，阿信深情婉轉的語調柔柔的軟化了，此刻林可右手掌撫摸的左心房。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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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都是顧晨用微笑傳遞的溫情。與千萬人中看到他穿越紫荊，穿越人海，錯位疲憊，滿臉幸福的走到她身邊，幸好陽光依舊。這個用笑容幻化成的懷抱，緊緊地困箍着自己的懵懂愛情。
當高考終于結束在黑色的六月。
而錄取通知書散到每個期待接受審判的學生手裏。
約定慶祝舉行聚會的時候，他們又來到這家飯店。當然是林可提議的，因為她順理成章的被北京著名高等學府錄取，而大家心理上更樂于接受年級第一名的提議。當然知道緣由的人都發出一種很明了的類似用壞壞腔調發出的拉長的‘哦’或者是羨慕的‘啧啧’的聲音，一時間把林可弄紅了臉。
顧晨把他們領到包廂後，很自然的在衆人落座後拉起了林可的手。
“不好意思，各位，上一次都沒好好作自我介紹，我叫顧晨，未來要和林可讀一所大學。所以請大家來這，一是為了給大家慶祝畢業快樂，二也是為了感謝你們把林可介紹給我，”說着，顧晨看着林可，很幸福的笑。“對了，這是我媽媽的店，所以請大家不要客氣，一定要盡興。”
大白很給力的說：“鐵樹終于要開花了。”一句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一堆女生顧不得半點矜持，開着各式各樣調侃的玩笑。林可不好意思的只是擡頭和顧晨默契的微笑。
其實林可都不會想到自己可以這麽勇敢。
因為這次是全班性質的畢業聚會，而不是像上次那樣只是生日patty，所以其它一些不明就裏的同學開始，向知道內幕的貼着林可舍友标簽的，并且以大白為首的八卦女們打聽着。
聽完大白、小薇這幾個大嘴巴添油加醋的描述，班裏的男同學，尤其是那些曾失敗告白的男生，醋意大發。紛紛讨伐，表示不服氣。一時間氣氛熱鬧如同下課後學校門口的繁華夜市。滿耳朵塞滿了他們的吵吵嚷嚷。
無非羨慕林可找了個如此品學兼優又玉樹臨風的男朋友，嫉妒林可這個在高中時期就不解風月的美女，怎麽以和諧號般的速度覓了一位良品帥哥，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麽輕易打碎了還有幻想的男同學的心。
記不得男生們喝了多少啤酒，灌了顧晨多少啤酒或者白酒。
記不清女生聊了多少曾經大段大段課文要背的時候，成冊成冊練習題要做的時候，頭頂風扇調到最大檔，依舊熱的汗大滴大滴順着脊背流下時候，都不會對人吐露的秘密。
所有的承受在此刻全部都得到了釋放。
雲淡風輕的像說着笑話般祭奠這純白青春。
大家笑得像個孩子，用表情寫滿了歡樂。
其實都心知肚明，明天都将奔赴一段新的旅程。
只是在此刻都選擇緘默，不去想象。
在女生提議轉戰KTV的時候，男生們喝的都有些暈暈乎乎了。
在昏暗的包廂裏，林可在林林總總的人牆裏尋找顧晨，怕他喝醉。大白在一旁發着‘呦呦’、‘啧啧’的怪調，終于忍不住的大喊一聲“大白，班長在看你，注意你的嘴臉。”其實在喧鬧的房間裏，林可的聲音混雜在這裏面根本沒什麽殺傷力，但是借助着牆上大屏幕的光亮，還是看到大白不好意思泛紅的臉。這下輪到林可嗤嗤笑出來了。
大白終于安靜下來，不再打擾林可，只丢下一句“最毒婦人心”，便樂此不疲的去用同樣的手段，叨擾其它有對象的女同學了。
五月天的音樂突然響起，林可絕對不是麥霸，但是只要是陳阿信的歌，她都不想錯過，所有的同學都知道林可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五月天。
其實在此刻應該更正為在沒遇到顧晨之前。
現在顧晨也小孩子氣般打趣道：“開始要從這個流行樂隊身上一點一點要回女朋友的愛了。”
按照大白的話來說，如果知道陳信宏再早一點，大概林可會追到臺灣海峽，走到金門才發現那樹立幾個炮筒，還在隔幾天發送幾個大炮，然後經過一段時間，做成金門菜刀，販賣到世界各地。在戰火的硝煙裏，才認識到原來終究注定不能在一起。
這段矯情的話剛說出口，在打游戲的小薇摘下耳機，不滿的撇撇嘴。
“大白，你歷史及格了嗎？不過地理不錯，不對，應該是家政不錯，還知道金門菜刀。”說着‘贊賞’的拍了拍大白的肩膀。重新戴上耳機，投身在游戲的關卡裏。
無論怎麽說，大白也是不以為意的。
不過林可早就習慣了大白着無邏輯的講話方式，和有意識的炫耀她微薄的知識，所以也配合的只能慘淡的報以微笑。聽着一寝室對她的讨伐，然後一起哈哈大笑。
所以當五月天的音樂震動自己的耳膜，大家也開始起哄。
麥克風遞到手心，看到顧晨也是期待的表情。
像一陣風吹過
風兒吹向天空
為了你而祈禱
而祝福而感動
……
心裏的城牆坍塌，本來以為新的時光還注定只是一個人，雖然自己是安然接受的，但上天對她憐愛，在大學伊始時，會有人陪她譜寫一首或者一本有關于後青春期的詩。
不知道會寫多久。但如果是愛着的，那就別停下來吧，林可在心裏說。
那個時刻，還好顧晨是牽着自己手的。還好彼此是滿足的。
像歌詞裏說的，因為知足的快樂讓人覺得已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