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一個人到這裏做什麽？羅誘芸在外面找了你很久。”
問話的是胡雅雅，被問的是一個人溜到樓梯間的石烨大。
她其實注意了他一整晚，他前腳剛踏進這裏，她後腳就跟着進來了，不過應該要很驚訝的他卻是非常平靜，嘴角還銜着笑呢！
“你可以去告訴她我在這裏。”石烨大聳聳肩，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像雜志上的男模。
“我為什麽要告訴她？”她噘着嘴，忍住滿腔的酸意。
“那我自己去告訴她好了，看看她找我做什麽……”他作勢要往門外走，哪裏知道矮了他一大截的小女人竟然用力一推，把他推回牆壁上黏着。
他笑看她用兩只光溜溜的小胳膊把他困在她嬌小的懷中……嗯，算胸前吧？
唔，話說這視野還不錯……
“你看什麽？”她佯怒瞪着他色迷迷的表情，但是心裏卻隐隐有些高興。他現在還會被她吸引，看來她還是有勝算的。
“看我喜歡看的。”他非常冷靜地回答她。
“你的心上人知道你這麽色嗎？”她這麽問，心裏卻希望他否認他有心上人的事。
“當然知道。”
他竟然真的心上有別人？
“她是誰？”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又為什麽想知道？”
“楊秘書說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然後……我就是想知道！”她這種破理由連自己都聽不下去，耳朵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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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都不算正确答案。”他慵懶地笑笑。
“你到底說不說？”她咬着嘴，絲毫不管自己就快毀了完美的唇妝。
“不如你來猜猜看。”
“如果要我猜，那就是我認識的人啰？”她的腦筋動得飛快。
“當然。”他點頭微笑。
“那我猜是……我。”她挺起腰杆，看起來十足自信，可是實際上她的手心緊張得都冒汗了。
“哦？為什麽？”他沒說對，但是也沒說不對，已經給了她不少信心。
看着她格外美麗的眸子一點一滴亮了起來，石烨大就覺得一顆心特別鼓漲，滿滿的都是愛情。
“因為身為你的秘書，我知道你每一天的行蹤，每一個接觸過的女人，就連過去的每一任女朋友，包括我自己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除了我，你沒有跟一個女人交往超過一個月，也沒有在分手後還這麽溫柔體貼。當然，如果你忽然轉性愛男人就不在此限。”她越分析越有自信，心髒也蔔通蔔通狂跳。
“你明知道我有多愛女人。”他的視線又回到她美好的事業線上面。
胡雅雅臉一紅，後退一步。
“我說的到底對不對？”她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但是他怎麽樣就是不肯松口，還反問她：“你還沒說為什麽想知道，你不說，我又怎麽能告訴你呢？”
“你！”這可惡的男人！
好啦！好啦！她投降可以了吧！
“因為我……”
她正要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的時候，樓梯間的門就被人給推開了。
“烨大，原來你在這裏。”石夫人找兒子找到這裏來了。
“夫人好。”胡雅雅必恭必敬地打招呼，哀怨自己生平第一次的告白就這麽胎死腹中了。
“好久不見了，胡秘書。”石夫人對胡雅雅笑一笑，就轉頭念自己兒子：“你怎麽不出去招呼客人？你哥都要忙昏了！幸好這位羅小姐告訴我你在這裏。”
石夫人一說完，胡雅雅才注意到羅誘芸的存在。
她去告訴夫人的？那她剛剛不會還聽到什麽了吧？
羅誘芸冰冷的目光看得胡雅雅心驚膽戰的，不過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石夫人接下來的問題上頭。
“你的意中人到底是誰？怎麽不介紹給媽認識？”石夫人說着就把目光丢向跟兒子關在這裏不知道“聊”多久的胡雅雅身上。
“我的意中人嘛！”他的目光也飄向胡雅雅，胡雅雅被他們母子二人看得臉紅心跳。
她猜的到底對不對呢？
“改天再說吧。”沒聽到告白的男人顯然還想再吊足心上人的胃口，勾着母親的手就要走了，連胡雅雅被羅誘芸推到後面去都假裝不在意。
他只是想多看看她焦急的樣子，才不枉費他為她失魂落魄這麽多天。
但是如果他知道後來會發生什麽事，他絕對會立刻放棄這無聊的報複游戲，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偏偏他就是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心愛的女人在下一刻軟倒在自己的面前，看着那些鮮紅的血液漸漸滲透她純白的裙擺……
當胡雅雅再次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刺鼻的藥水味讓她有點惡心的感覺。
“嗯……”她呻/吟了一聲，立刻有雙手臂将她擁入懷裏。
她吓了一跳，但是一感受到熟悉的氣息跟溫暖，她的安全感就統統回籠了。
是他－－咦？
“你怎麽在這裏？”她推開他。
“因為你在這裏。”石烨大又把她抱回去。
“那我怎麽會在這裏？”她再推，推不開幹脆放棄。
“因為……”他這會兒支支吾吾的，不但自動自發拉開兩人的距離，還正眼都不敢瞧她一下。
胡雅雅越看越詭異，越想越心驚。
她忽然想起來她為什麽會昏倒了，因為羅誘芸推開她的時候還偷偷送她一拐子，害她撞到了樓梯的扶手，然後她的肚子就好痛好痛……
肚子痛？該不會是……
“我懷孕了嗎？”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肚皮，不敢相信。
她現在連自己月經遲來半個月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嗯……”他點點頭，還是沒看她。
他幹嘛口氣這麽低落，表情這麽憂郁？該不會她的寶寶、他們的寶寶……
“哇”的一聲，越想越害怕的胡雅雅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石烨大高壯的身形被她吓得立刻跳起來，緊張兮兮地左看右看，上上下下又再把她裹着病服的身體巡視了一遍。
發現她完好無缺的時候，他反而急了。
“你哪裏痛？哪裏不舒服？告訴我！我去找醫生！”這還是他長大以後第一次，不對，是第二次急得要哭出來，第一次就是剛剛她在他懷裏不省人事的時候。
一天兩次，兩次都是為了她，可見得他真是愛慘她了。
而這個讓他深愛着的女人肚子裏竟然有小孩了？！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才幾周大的小寶貝會是誰的種，肯定是他的！而他卻差點間接害她流産，幸好孩子保住了，不過她還不一定會原諒他呢！
“寶寶……寶寶……”她抽抽噎噎地說了老半天說的全都是寶寶。
“寶寶怎麽了？”他驚恐地瞪着她的肚子。
她也驚惶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又一聲哀號：“我們的寶寶沒有了！”
“怎麽會沒有了？”他又一次瞪大眼睛，似乎在說又不是變魔術，她肚皮裏的寶貝怎麽會憑空不見？
“如果寶寶不是沒了，你幹嘛……嗝！幹嘛那種表情？”她哭到打嗝了。
他愣了一下，問：“什麽表情？”
“就是寶寶沒有了的表情。”她委委屈屈地說。
石烨大深吸一口氣，努力回想自己剛剛的表情，才知道她誤會他了。
“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我就在你面前竟然沒有保護你跟寶寶，還害得你差點……不過寶寶真的還在，你別把身體給吓壞了。”他越說頭越低，就像剛剛那樣口氣好低落、神情好憂郁，她終于相信他的話了。
“寶寶真的還在？”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小心翼翼地跟他确認。
她的模樣看起來好脆弱，好惹人憐愛，而且她的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這些都讓他忍不住再把她抱進懷裏。
“你走開……啦……”她終于想起了這個晚上受到的種種委屈跟驚吓，當然不肯乖乖讓他抱了，不過她怎麽掙紮就是掙脫不開他鋼鐵般的臂彎。
“一下就好……我真的快要吓死了……”唯有這樣抱着她，他才能安心。
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輕顫，胡雅雅嘆了一口氣，柔若無骨的小手悄悄搭上他的手臂，在上面輕柔安撫。
狡猾的男人！明明是她受委屈，怎麽她還覺得他比較可憐咧？
“羅鏽芸呢？”
“要不是你跟寶寶還在醫院，我早就揍她了，她哪跑得掉？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跟寶寶讨回公道的！”
“算了啦，幹嘛打女人？我們又沒事，我想羅誘芸也不是故意的，只要她以後不要再出現，我們就原諒她吧。”這樣正好鏟除情敵，一兼二顧，喔耶！
“那你也原諒我好不好？”他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好可憐好可憐。
“好啦！好啦！反正寶寶還在呀！”唉，她真沒用，這麽便宜就原諒他了！
“那不會再把我推開了？”他一邊問一邊收緊懷抱，摟得她一顆心甜絲絲的。
嗯？等等。
“我不推開你，你的心上人怎麽辦？”她還沒忘記這件事呢！
“我的心上人母子均安！”他雙肩顫抖，笑了。
“你耍我？”她一把推開他，端出一臉的兇神惡煞。
“這怎麽會是耍你？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對我的愛比對一盤蛋糕來得多，你現在不就了解了嗎？”他那張嘻皮笑臉哪裏還看得見可憐兮兮？
這個奸詐鬼！
“了解什麽啊？我不知道耶！”她偏不讓他得意。
原來這男人真的很小氣！就為了她說的那句話，他才使出那種詭計害她對甜點反胃到不行？
“怎會不知道？你明明就吃醋吃到連你最愛吃的蛋糕點心都吃不下了，我天天都去确認的。”他完全不介意自曝他鬼祟的行徑。
“哎呀！我那陣子吃不下我最愛的甜點是因為我懷孕了嘛！難怪人家都說懷孕會讓胃口改變，原來是真的啊！”她裝做一臉恍然大悟。
幸好之前沒告白成功，現在換她耍大牌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快說你愛我！”石烨大捏着她的下巴恐吓道。
“不說你能拿我怎麽樣？”她肚子有寶寶，怕他哦！
“不說就我說，我愛你！”說完還抱着她親了幾口才放開。
“矮額！你肉不肉麻啊？”她假裝嫌棄地抹抹被他親過的臉皮，又摸摸平坦的肚皮，忽然覺得好幸福喔！
“心上人，嫁給我吧！”他的手覆上她摸着肚皮的手。
她心中一動，立刻就對他笑得好甜好甜好……抱歉？
尾聲
兩年後
房門外傳來交談的聲音，不大，聽在耳朵裏嗡嗡嗡的，讓房門內懶洋洋躺在床上的胡雅雅更想睡覺了。
然後聲音沒了，門開了，她就聽見腳步聲慢慢接近床邊，沒一會兒自己就讓人從後面抱個滿懷。
“沒睡？”石烨大的胸膛緊緊貼着胡雅雅的背，在她的耳根還有脖子上落下細細的吻。
每天他都會像這樣抱她親她好一陣子才肯罷休，她自然也樂得窩在他懷裏享受他的寵愛，這種滋味甜得讓她意猶未盡，比那些蛋糕點心還有用。
說到這個，她對甜點的反胃就在他告白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她沒打算告訴他，怕他太得意，嘿嘿。
“嗯……就想躺着。兒子呢？”她閉目養神。
“爸媽帶出門遛了。”他的嘴巴繼續貼在她的脖子上，熱氣弄得她發癢。
“你當他是小狗啊？”要不是她連翻身都懶，早就給他看白眼了。
當時差點沒了的寶寶最後順順利利從她肚皮裏出來了，現在剛剛學會走路，白白胖胖超級可愛，特別是笑起來的樣子，酒窩又大又深，跟他爸爸一模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小來跟小狗一樣可愛，有什麽不對嗎？”他的吻開始變得濕熱，一個接一個在她肩膀上烙下紫紅的斑點。
“你真的要叫他胡來？”她又一次閉上眼睛，低低喘了口氣，忍不住把臀部往後靠去，壓在他半擡頭的欲望上，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往後退去，沒讓她得逞。
“呵呵，那只是小名。他的确是你胡來之下的産物啊！爸媽不也同意？”他的熱氣吹在她耳根上，讓她焦躁起來。
“哼！難道你就沒份？”她的臀部又一次往後挪，結果依然撲了個空，這一次他還用手壓住她的腰不讓她動。
他故意的？
“心上人，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結婚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
“為什麽現在要結婚？”刁難人的嘴角悄悄勾起，她的一顆心現在就像澆上了蜂蜜一樣好甜蜜。
當時在醫院她沒答應他的求婚，就怕他家大業大，小孩子生下來搶不過他。本來以為他會氣得跑掉，沒想到他心甘情願當她的“無照丈夫”，将她呵護得無微不至，甚至連兒子生下來也真的歸她胡家所有，就這樣一點一滴徹底消滅她的疑慮。
不過兒子都這麽大了，一直沒聽他再提起結婚這兩個字，她還以為他不想娶她了呢！
“因為我們的兒子都這麽大了，我們的女兒－－”他的大手摸上她圓鼓鼓的肚皮，深情款款地說：“她在你肚子裏都住了七個月了。這些都還不夠證明我的心意？如果不夠，那我還可以加碼。”
“什麽加碼？”她很好奇。
“就是我哥已經找到我大嫂，而且還憑空蹦出一個十歲大的兒子，這樣一來，我家那兩個老的就有現成的石家金孫可以抱了，絕對不會哪天發神經要跟你搶兒子的。”
想當初他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他的反應比他老哥還興奮咧！
她這下總該安心嫁給他了吧？
“誰說我擔心這個了？他們要搶早搶了，哪會忍到現在？”她努努嘴。
她的“無照公婆”實在好得沒話說。
即使她可以從他們眼裏讀到渴望，但是兩個老人家也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讓她有壓力的話，而且對小來這個不姓石的孫子也疼愛有加，讓她免不了心生愧疚。
“你不擔心我爸媽搶小來？那你怎麽不快點答應嫁給我？”他小心翼翼把她翻過身來，讓她看清楚他臉上的哀怨。
“你有求婚嗎？”她白他一眼。
“那你這是答應啰？”他眼睛一亮。
“反正我也當不了女強人了啦！整天帶小孩生小孩，結婚當個有執照的黃臉婆也沒差啦。哼！這可都是你害的！”她猛戳他的胸肌。
“在家當少奶奶不好嗎？”坦白說，他很喜歡她的事業心這麽強大，要不是這樣，那時候她哪有那種瘋狂的想法，他也就沒機會吃了她這株窩邊草啦！
“不好，一點都沒有成就感。”她噘着嘴抱怨，其實心裏滿足得不得了。
雖然女強人夢碎，不過那是因為她得到意想不到的幸福啊！
“你已經把石家二少爺連人帶心綁得死死的，還說沒有成就感？”他的唇舌又開始在她身上作亂。
“唔……可是結婚好像很麻煩耶，我們有沒有結婚能有什麽不一樣？”她喘着氣也要讓他緊張兮兮。
“當然不一樣！你不覺得我們現在做愛都像偷情，多沒安全感！結婚以後我才可以合法滿足你－－”他的下半身終于願意跟她親近，雙手還在她敏感的腰上磨磨蹭蹭的，明擺着要引誘她獸性大發。
“你……惡劣！”她喘着氣，雙眼很快就布上朦胧的情欲。
該死的賀爾蒙！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色的孕婦！
“這招可比在咖啡裏加料光明正大多啰！”他立刻拿她過去的豐功偉業揶揄她，逗得兩個人一起笑了出來。
他們好像都這樣互相算計來算計去的哦？真奇怪，怎麽一點都不會膩呢？“那我現在這樣光明正大可以了吧？”她急躁的小手偷偷摸摸爬上他的敏感地帶，大膽地挑逗他。
在她的意料之中，耐性從來不是太好的男人立刻上演餓虎撲羊的戲碼，熱情地咬上她同樣饑渴的小嘴。
她一下子就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不過腦袋倒是清楚知道一件事……
她要結婚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