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眠于花下 8
《徒手摘星》拍攝現場。
今天拍攝的戲份是兩位主角現實中第一次見面, 在彼此不知身份的情況下,薛眠幫在食堂裏點菜忘帶校園卡的蘇衍之付了帳, 得知對方是已經畢業住在大學附近的學長後, 兩人交換了微信號。
薛眠的角色是游戲主播的小迷弟,無意發現對方微信裏全是跟自己有關的朋友圈,蘇衍之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卡!”導演對兩位演員的表現都非常滿意:“可以了,大家休息。”
下午再拍四場, 導演宣布提前收工。今天是蘇衍之的生日,微博上一衆藝人祝福他生日快樂, 林少東也用薛眠的手機登陸微博發了祝福。拍攝結束後蘇小鮮肉邀請了不少同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起慶祝,其中就包括薛眠。
蘇衍之:“前輩, 你今晚有空嗎?”
薛眠:“……嗯……嗯……”
他嗯了個半天沒嗯出個所以然來,蘇衍之道:“晚些時候劇組去Faker慶祝, 前輩要來嗎?”
害怕薛眠不去,蘇衍之故意提到了劇組。薛眠的注意力卻被Faker吸引了,上次注意到那名舉止奇怪的女Omega後薛眠還沒來得及一探究竟,他一改先前磨磨蹭蹭的态度:“你滿22歲吧?當然去。”
蘇衍之驚喜道:“前輩,原來你記得我的年齡嗎?我好開心。”
薛眠:“……哈哈哈哈,身為前輩肯定要關心後輩啦,不要太感動。”
可惜小白蓮被他這麽一說似乎更激動了, 薛眠怎麽看他怎麽覺得假惺惺,他随便找個借口離開。卸完妝時薛眠經過了蘇衍之的化妝間,季時卿也在裏面,無意中薛眠聽見了季時卿的聲音。
“趁他還沒發現是你, 別一錯再錯了。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你也不能害……”
後面的話薛眠沒有聽清。在他的印象中季時卿很少有這麽失控的時候,看來小白蓮也不是完全沒脾氣嘛。薛眠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即使他有些好奇這兩人是為什麽争執他還是繞道遠離了蘇衍之的化妝間。
上一次薛眠去Faker還是衛熙送的,因為那時正值深夜,購物區的人并不算多。這回他們卻是晚飯後到,為了防止被認出來劇組的藝人都将自己用帽子墨鏡遮得嚴嚴實實。蘇衍之已經訂好了卡座,聯想起幾個月前有人在Faker鬧事時蘇衍之也在,對方顯然是這裏的常客。
他們那桌提前擺了個蛋糕,雙層的,上面的裱花是漂亮的紅玫瑰,人都到齊後蘇衍之插了兩支蠟燭。似乎因為蘇衍之是這裏的會員,原本只愛播放煙嗓電音的Faker破天荒放了一首童聲合唱的生日歌,當歌曲放完後,在劇組人員的祝福中蘇衍之吹滅了蠟燭。他開始切蛋糕。
Advertisement
薛眠就坐在蘇衍之旁邊,他原本并不想和對方離得這麽近,可一進來小白蓮就熱情洋溢地讓他坐過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薛眠自然不可能拂壽星的面子。
蘇衍之手裏的塑料刀在蛋糕上劃出了一道斜線,他咦了一聲,似乎切到了什麽東西。
見他換了個方向重新切,劇組的一個女Omega道:“小蘇哥,怎麽換了個方向?”
盡管大家都是同齡的藝人,這裏蘇衍之和薛眠的咖位是最大的,女孩這麽稱呼也無可厚非。蘇衍之道:“剛才下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切不動,我換個方向試試。”
又一刀下去,蘇衍之皺眉停下手。
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提了起來,就連一來就注意力不集中的薛眠也望了過去。蘇衍之拿了幾個餐盤,将大部分蛋糕刮走後,埋在蛋糕裏面的東西逐漸清晰起來。
“天啊!這是什麽!”
先前說話的女孩難以置信捂住了嘴,如果不是因為DJ聲太過喧嚣,她的尖叫會引來四周不少目光。蘇衍之刮蛋糕的動作加快,蛋糕下的物件就越來越清晰。原本應該由蛋糕胚和水果奶油填滿的地方,放置了一個矽膠制的人頭。
“這個……這個……”女孩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薛眠卻接過了話頭:“這是我。”
人頭的長睫毛沾着白奶油,嫣紅雙唇上還有着細細的蛋糕渣,它的眸子是半阖的,下面一雙琥珀色美目幾乎與真人毫無差別。
薛眠看了眼四分五裂的蛋糕上的紅玫瑰,對蘇衍之說:“刀借我用用。”
蘇衍之一臉震驚地将刀遞給了薛眠,薛眠道:“不介意我把你的蛋糕弄壞吧?一會兒給你補個更大的。”
蘇衍之點頭,薛眠拿着塑料刀尋找着裏面可能潛藏的東西。蘇衍之忍不住問:“前輩?”
薛眠沒理他,仔仔細細找了三遍,蛋糕都被他戳得不見原型薛眠才放下塑料刀。
沒有卡片。
根據前兩次送他娃娃那人的習慣看,對方應該每送一個娃娃就會加張卡片,這一次只有頭沒有卡片,這個人頭應該和第一個無頭娃娃是一體的。也就是說,這個娃娃的寓意是喜歡他在花下沉睡的模樣。“花”這和蛋糕上的裱花也能對上。
薛眠:“你在哪兒訂的蛋糕,方便給我號碼嗎?”
蘇衍之:“是時卿哥幫我定的,我問問啊,前輩你別害怕、也別急。”
薛眠:“不害怕,不是第一次了。”
他這麽說,在場其他藝人紛紛驚訝看着他。今天當着劇組的面來這麽一出想瞞也瞞不住了,薛眠簡單解釋了一下前兩次的情況,即使不知道有沒有用,他還是拜托其他藝人暫時保密。
他去衛生間給褚瓷打了個電話,褚瓷詫異後語氣也染上了氣惱,顯然對方一而再再而三騷擾薛眠激發了Alpha的地盤意識。她道:“我一會兒跟季時卿聯系問問他詳細的情況。上次公寓的監控我看過了,有個戴口罩鴨舌帽的人将禮盒放在了你家門外,看身形應該是男性。晚點我把截圖發你微信上,你看看自己認不認識他。”
薛眠應聲。幾乎是挂掉褚瓷電話同時韓易蕭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薛眠按下接聽:“喂?”
“阿眠,你在哪兒?”
薛眠:“Faker。”
衛生間的隔音很好,跟整個俱樂部鬧哄哄的音樂背景大相徑庭,韓易蕭很快猜出了他的具體位置:“你在衛生間?”
薛眠:“嗯啊。”
韓易延:“一個人?”
薛眠心說了一句廢話,難道你上廁所還跟人組隊進隔間?不等他說話,韓易蕭的聲音有些急:“你暫時別出去,等會兒我過來找——哥!你別搶我手機!”
韓易延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小蕭喝醉了,他發酒瘋,你別管他。”
韓易蕭在後面大聲嚷嚷着什麽,薛眠聽不清,韓易延似乎被韓易蕭吵得不行,幾聲拳拳到肉的聲響後,電話那端安靜了下來。
薛眠:“你又揍你弟了?”
“他吵了一晚上,一直嚷嚷着要見你。”韓易延轉移了話題:“你們劇組有人生日?”
薛眠嗯了聲。
“那好,別喝太多。”那頭的Alpha笑道:“我媽這段時間都在關注你的新聞,前幾天還特意找陳導要了電影的片花看。爸說他也想見見你。什麽時候有空?來家裏吃個飯。”
薛眠:“下周吧,這周日程比較緊。”
韓易延答應下來:“我之前說過能幫你搞定宮朗,說到做到了,是不是該謝謝我?”
薛眠:“?”
韓易延打電話時薛眠還在沉睡,他以為自己能離開宮家大宅只和有過一面之緣的席禹有關。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韓易延失笑:“沒什麽,下次見面再說吧。你玩開心。”
挂電話後薛眠推開隔間的門,他和隔間外正對面站着的男人四目相對。薛眠看見他的一瞬間愣了愣,這是個歐洲人,但更令薛眠驚訝的是這人的眼睛,一只是蔚藍,一只卻是瑰麗的祖母綠。
對方赤着上半身。他是薛眠見過最高壯的Alpha,淡金體毛從腰腹沒入褲頭,沉默伫立時整個人都像一座小山。Alpha的皮膚是病态的蒼白色,薛眠看見了他手腕處紫色的痕跡。這種極具标志性的痕跡令他一下聯想到上一次來Faker時女護士注射的對象。這是個使用過促進劑的Alpha。
“小男孩,在看什麽?”對方出口的嗓音很是沙啞,出乎意料,中文卻非常标準。薛眠說了聲抱歉瞥開目光,想不到對方卻一把锢住了他的肩頭:“等你半天了。打電話需要這麽久?”
薛眠一愣,那句你認識我還沒出口對方便推着他往衛生間外走。薛眠意識到不對,他剛想大聲呼救,Alpha的大掌捂住了他的嘴。
充滿肅殺氣息的信息素入侵了薛眠的感官,這人的信息素非常冰冷,隐約還帶着硝煙和新鮮血氣。薛眠努力掙紮,卻被對方拎小雞仔一樣拎離了通向舞池的道路,轉而走進了挂滿油畫的小道。男人推開一幅落地的黑山羊油畫,薛眠才注意到這幅畫其實是一扇門,門把剛好是黑羊的眼睛。
Alpha一推将薛眠送了進去,對方背對着他在看什麽東西,薛眠趁他不注意偷偷地劃動手機,Alpha卻像背後長眼睛般單手奪過他的手機扔在一旁:“安分點。”
男人锢住薛眠的五指仿若鐵鉗,薛眠掙紮道:“放開!”
男人沒理他,薛眠擡腳踹向Alpha的腿。高壯的男人一動不動,薛眠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孱弱的幼崽,見他還是扭個不停男人不耐地拽過兩條的領帶将薛眠的雙手雙腳綁在座椅上。綁好後他去隔間裏找了什麽。再出來時薛眠看見了男人手上小小的玻璃圓盒,裏面置着一粒深紅的藥片。
薛眠警惕地盯着他手心的玻璃瓶:“這是什麽?”
男人答非所問:“新濃度,有人讓我拿你試試藥。”
薛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男人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原本冷冰冰的瞳孔裏泛起嘲諷笑意,在薛眠說話前男人将深紅的藥片塞進了他的喉嚨裏,為了防止薛眠嘔出來對方的兩指按住他的舌頭,确定藥片被咽下去後男人頗為嫌棄地用紙巾擦掉手上薛眠的唾液。男人從旁拿過了另一條領帶,聲音冷淡:“張嘴。”
薛眠沒理他,男人的手緊握薛眠的下颚往下一拉,薛眠幾乎要以為自己的下巴被卸下來了。在他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時男人将領帶繞過他的嘴唇綁在腦後。終于幹完活的Alpha閑閑看了看他的慘樣:“嘴堵起來是為你好,免得你一會兒疼得咬舌自盡。”
随着藥物在身體裏融化,薛眠開始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他的身體痙攣般抽搐,Omega花香味的信息素也發散開來。男人蹲下來觀察他的瞳孔。确定藥物發作後,對方開始檢查他身上是否出現了藥物反應。
手腕、小臂、腳踝、腰腹、胸口、後背……這個Omega的身體美得像一件藝術品,一身肌膚膩滑仿若羊脂,檢查到私密部位是更是活色生香。卻獨獨沒有他想找的紫痕。
“嗯?”小山般健壯的男人一愣,不可思議道:“居然真的……”
被五花大綁的薛眠眼神潰散,他疼哭了,一哭起來他的眼角眉梢就說不出的嬌媚。Alpha看着他的樣子,對Omega的保護欲令他取血時稍微放輕了動作,下身也在不知不覺中脹了起來。
好不容易取完一管血,不僅薛眠疼得冷汗淋漓,幫他取血的男人也不怎麽好受。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胸前肌肉鼓脹、呼吸慢慢急促起來。他又看了眼薛眠,對方的手指蜷縮,如果不是領帶堵着嘴估計這會兒早就喊痛了,想象了一下這個Omega哭着喊疼的模樣,男人呼吸一滞。
按照要求,他不能對這個Omega有任何越界的行為。他幹脆不再看薛眠,目光瞥向另一端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