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命值錢嗎?
‘蠱,源于上古九黎,後自成一體,解蠱還需放蠱人。’
這是玄笈子在他的筆記中留下的關于蠱術的唯一記錄。玄笈子留有三本筆記,其中涉及了很多方面,但是對于蠱術卻沒有多談,可能他對這種不同與一般法術的本領也所知甚少。
祥叔與馮峰到底有沒有中蠱,這事情醫院是查不出來的,而他們的病症卻是一日比一日嚴重,那是吃得越來越多,也是進餐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可是兩個本來身體健康的人卻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誰也無法解釋他們吃進去的東西去哪裏了。
大白蛋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它在祥叔與馮峰身上感覺不到異樣的氣,也就是說蠱蟲本身是活着的普通事物,不帶陰氣、不帶煞氣,可它們鑽入了人體之內引發的那些變化,是大白蛋也不能解決的。
随貳亓決定重新回哀牢山一趟,如果下蠱之人真就是白蔓君,那麽也她一定知道怎麽解除蠱毒。而且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說不定會是有什麽誤會橫在其中。
明明那日借宿溪水村的時候,白蔓君對待他們就像是對待普通的旅人,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現在,我用木靈氣給他們調理了一番身體,只能保證他們不會斷絕生機,可要治好這病症,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情總要找白蔓君問個清楚。”
巫弋沒有反對随貳亓的決定,他們一行四人有兩人中招了,那他與随貳亓是沒有被下蠱嗎?
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随貳亓體內有火靈氣的存在,這對于蠱蟲來說是克星,既有可能剛進去随貳亓的身體就被燒死了。而巫弋自己被随貳亓喚醒時,有大量夾雜着陰氣的土靈氣滲入了筋脈,他雖然看上去與活人無異,可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好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樣,這蠱蟲說不定也無法再其中生存。
可惜,祥叔與馮峰都是普通人,木靈氣能滋養身體因此可以直接注入體內,如果把火靈氣也給輸進去入,可就真是玉石俱焚兩敗俱傷了。
“讓這只蛋留下來,我要跟你一起去。”巫弋不知道那放蠱人到底是什麽本事,她又願不願意承認做過的事情,或者會不願意拿出解藥來,怎麽能讓随貳亓一個人去面對這些風險。“我一定能幫上忙的。”
随貳亓剛想說這裏不能只讓大白蛋看着,可他看到了巫弋一閃而逝的狠辣眼神,他轉而又點頭同意了。巫弋的這個幫忙恐怕是想要幫大忙,他們都沒有耐心與時間去等解藥,如果對方不給,他也不介意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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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村落裏白蔓君正在給一個人喂藥,“俞洋,我們這次說好了,你可再不能出去做那偷盜的事情,有了這筆錢就在山裏安定下來。”
俞洋一只手綁着繃帶,他這回斷了一根手指,以後想要再從事喜偷盜這行,怕也是沒有了本錢。如果早知道從港島王家偷出來那筆財物會引來麻煩,說什麽他當時也要換一戶人家偷。
“你真的都幫我處理掉了?蔓君,你要早告訴我,你有這麽大的本事,我又何必風裏來雨裏去,我們早早撈一筆大的,不就能安心生孩子過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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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幾個月裏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俞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本是一個偷兒,幹偷竊也有六七年的事件了,與白蔓君的認識也是因為他偷了對方的東西,卻被當場抓住了。
說來他們兩個怎麽會好到一塊去,這事俞洋自己都有些納悶,本就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可還就真在一起了。
俞洋有金盆洗手的打算,他偷到了港島王家頭上,也是經過了踩點與計劃的,不為什麽劫富濟貧,就是因為王家比較好偷。做了這一單,他就回山裏與白蔓君過簡單的日子。
俞洋也擔心過被抓的事情,幹什麽沒風險,他知道大多數人都不覺得小偷是好的,他也明白這道理,只是幹了就是幹了,不能要當婊子又立牌坊。別人看不上他沒關系,反正與他過日子的白蔓君能接受他就行。
而在他聽說被偷的王家人都死了的時候,其實有些竊喜,還以為一亂就沒人會關心被盜的財物。可誰能想到從脫手了第一批髒物後,反而有幾批人來找他了。
其中,最詭異的是他在來投奔白蔓君的路上,偶遇了一個刀疤男,那男人見到他就像是貓見了老鼠,十分的興奮直追着他不放,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一路追到了山裏,強硬地要他交出剩餘的財物。
俞洋還沒到要錢不要命的地步,他扔出了剩下沒銷贓的大包,給了錢財以為這刀疤男能收手,誰想到這人還是想置他與死地。如果不是被白蔓君發現,想了辦法讓對方以為自己死了來了一個金蟬脫殼,誰知道刀疤男還要弄出什麽瘋狂的手段來。
白蔓君瞪了一眼俞洋,“你這次定是偷了不能偷的東西,才有人想要對你殺人奪寶。反正現在那袋剩下的贓物也已經給了出去,對方也以為你死了,凡是再有人來找你,我都會幫你當掉,讓他們沒功夫尋你麻煩。”
俞洋想問又是沒去問,白蔓君到底有什麽手段讓那些人不來找他的麻煩了。他隐約覺得知道得太多沒好處,活得那麽明白何必呢。
反正現在手裏有了餘錢,他們兩人也想要太平地過日子,這從前的事情不如就別去計較了。
可是人命關天如何不去計較?
白蔓君見到随貳亓與巫弋再次找上了門來,她再也沒有了上次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人若是被下了暴食蠱就會變得易餓、消瘦,蠱蟲在體內吃的不只是食物,還有人的生機,什麽時候生機被吃完,什麽時候人就死了。
可是眼前的兩人好端端地站着,是那麽有精神,有精神到了一進門就把她吓住了。
白蔓君半個月前見到随貳亓四人時,聽那祥叔一開口帶着粵語的口音,就猜到也許他們是來找俞洋的,或是來找那個想要殺俞洋的刀疤男。而祥叔的問題也證實了她的猜測。
那白蔓君就不必猶豫直接給四人下了蠱蟲,她不想知道來龍去脈,不想弄清楚善惡對錯,總之不能讓這些人影響到她與俞洋的生活就對了。至于這群人能活下來這一點顯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中,幾百年了就沒人從暴食蠱中活下來。
“你們還在山裏玩嗎?”白蔓君強作鎮定地随意挑了一個話頭,那手卻是想要去觸碰自己的衣服。都說蠱毒很邪門,施蠱人渾身上下指不定把蠱蟲放在哪裏,白蔓君只想要過去一擊不成,那就在這裏把随貳亓與巫弋的命留下。
可是白蔓君才擡起了手,一團灼熱的火球就燒到了她的身體上。她發出了一聲慘叫,從她的手指縫隙裏落下了幾條焦碳的蟲子,這是一下就被火燒死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随貳亓還只是燒毀了白蔓君想要放出的蠱蟲,巫弋直接用陰氣把白蔓君給綁了起來。就看到從地面上冒出了像是鎖鏈一樣的黑霧,飛速纏繞住了白蔓君雙腳,向上纏緊了她的身體,這鎖鏈上帶着尖銳的刺,沒有刺破皮膚,去能刺破人的靈魂。
“你真要和我們廢話嗎?把解藥交出來,我考慮一下讓你房間裏藏的那男人活命。”
巫弋并不是威脅白蔓君,他這語氣就是在說一件簡單的事情,至于白蔓君的命能不能留下來,又是另一個問題了。對巫弋來說,技不如人,死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