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趙星河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 她知道眼下是個什麽情況。
高遠闊摟着她, 呼吸有些沉重, 能感覺到他在忍耐。
趙星河不敢亂動, 但又不好意思和他面對面,只能別過頭不看他,任由他摟着。
屋子裏昏昏暗暗, 高遠闊呼出的氣息打在她脖頸處, 癢癢麻麻。
房間裏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 氣氛及其暧昧。
高遠闊自制力一向不錯,從前沒有媳婦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麽樣,可此時他很煎熬。
其實他大可不必忍耐,婚都結了男女之事本就正常, 可他心裏清楚, 趙星河還沒準備好,所以他願意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高遠闊終于松開手。
趙星河得救一樣的趕緊起身, 連連後退了幾步, 可明明已經拉開距離, 她還是覺得鼻尖萦繞着些許的酒氣。
她揉了揉鼻子, 又搓了搓發燙的臉,心跳還再加速。
趙星河一向是理論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上輩子看過幾部少兒不宜的小電影小黃文,可也只限于此。她沒有和異性親密相處的經驗, 這會兒只覺着感覺屋子裏氧氣都稀薄了,讓人上不來氣。
她從前也和朋友讨論過婚前性行為的事,大家都普遍認為還是要試試,萬一不行也好退貨,畢竟性生活和諧也很重要。而且她還覺得結婚之前有必要同居一段時間,說是試婚也好,彼此磨合也好,最起碼提前适應也能減少因結婚突然搬到一起而産生的矛盾。
眼下現實情況是她和高遠闊已經領了證,也不存在什麽婚前不婚前,可從情感上來說她才和高遠闊确定關系沒多久。
趙星河眼神亂瞟,她之前聽說男人總憋着容易憋壞了,那到最後吃虧的不還是她?她偷偷瞄着高遠闊,見他已經沒事人一樣的去了客廳,看起來并無異樣。
趙星河錘了錘腦袋,想什麽呢!
她這悶騷的屬性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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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星河這邊思緒亂飛的時候,高遠闊已經在客廳找到了備用的燈泡,他拉了電閘,屋裏瞬間一片漆黑,随後手電筒的燈光亮起。
“媳婦,你幫我照一下,我換個燈泡。”
有了剛才的意外,趙星河甚至忘了自己還在因為情書的事而生氣。她接過手電筒,看着高遠闊站上凳子,麻利的換好燈泡。
屋子裏重新恢複光亮。
“怎麽了?”高遠闊見趙星河一直站在那不說話,也不動地方,以為她還在生氣。
“媳婦你信我,我真沒亂來,我和她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事關系,我連她長了幾個鼻子幾只眼都沒看清。”
高遠闊求生欲很強,強到胡說八道。他言辭懇切的保證,卻突然想到今天在廠裏,崔雅發神經摸他額頭的事。
這娘們是越來越虎了,她要不給那封破情書能惹他媳婦生氣麽?
不對,他壓根就不應該收。
高遠闊很擅長自我反思,他決定以後再離崔雅遠點。
“嗯。”趙星河明顯心不在焉的應付他。
她這會兒已經自我消化的差不多,而且高遠闊看起來也不像騙她,要是真有鬼誰還敢明目張膽把情書裝兜裏?
“你要是不生氣了就親我一下,否則我不信。”高遠闊一臉認真。
趙星河:“???”
“你要不好意思我就親你。”
話音剛落,一張大臉湊了過來,溫潤的唇輕輕貼在趙星河臉上。
和剛才的尴尬相比,親一下臉簡直太小兒科,趙星河顯得從容多了。
高遠闊見她沒躲開很是高興,正要得寸進尺的往她唇邊湊時,趙星河手裏的手電筒杵在了二人之間。
“差不多得了。”趙星河冷森森道。
“差的多了……”高遠闊嘟嘟囔囔的不情不願。
“你說什麽?”趙星河沒聽清。
“我說夜深了我們睡起來吧。”高遠闊呲牙笑。
“各睡各的。”趙星河手電筒警告。
“哦……”高遠闊像個沒讨到糖吃的孩子一樣,滿臉失望。
趙星河撇嘴,高遠闊的人設真是崩得越來越厲害了。
她十分懷疑原書作者當初寫書的時候給他的設定是精神分裂,要不就是沒寫大綱,人物都給寫崩了。
關燈之後趙星河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得不能就這麽便宜了高遠闊,她兇巴巴的威脅道:“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跪一宿!”
高遠闊是誰啊?在認錯這一塊他還沒服過誰,立馬保證道:“跪兩塊兒!”
趙星河哼了一聲,翻個身不再理他。
高遠闊聽着趙星河逐漸均勻的呼吸聲,松了口氣,這事就算翻篇了?
兩天後,趙星河照例收拾完屋子要看會兒書,她拿起桌上最近正在看的書,感覺不太對勁,怎麽好好的鼓起一塊?
她一翻開,發現書裏竟夾着一只嶄新的鋼筆。
她拿起鋼筆看了看,這個牌子她之前在百貨大樓見過,要十幾塊錢一支。現在沒有電腦,她投稿都是手寫,對鋼筆的磨損還挺嚴重,這麽貴用着太廢了,就沒舍得買。
是高遠闊買的?可是什麽時候夾書裏的,她竟沒發現。
不過好端端為什麽送她鋼筆?
趙星河盯着鋼筆看了一會兒,忽然想明白了。
這八成是他的道歉禮物。
趙星河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翹,心想他倒是挺會的。
她拿在手裏左看右看,還是沒舍得用,拉開抽屜放了進去。
晚飯後趙星河伏案寫小說,高遠闊就在這附近徘徊,伸着脖子看了一會兒發現不對勁。
“媳婦我看你手裏這支鋼筆挺舊的,用着還順手麽?”他拐彎抹角的問。
趙星河知道他要說什麽,故意不搭茬,“挺好的,舊的用着才順手。”
“那哪能,新的不比舊的好。”
“我這人戀舊。”
“……”
趙星河不逗他了,她直了直腰,道:“你送的鋼筆我看見了,用不上那麽好的,我現在這個還能用。”
高遠闊哦了一聲,有些失望。
趙星河從抽屜裏把鋼筆拿出來,在他面前揮了揮,笑着說:“留着,等我以後出書了出名了就用它簽名。”
高遠闊又有點高興,“什麽時候出書?我買一百本。”
趙星河歪着頭想了想,“那要等一陣了。”
“媳婦你筆名叫什麽?”高遠闊突然問道。
趙星河有些難為情,但覺得告訴他也沒什麽,就說道:“就是我的名字,星河。”
高遠闊從桌子上拿了個本子,遞給她,“那你先給我簽個名。”
趙星河有些不好意思,把本子推到一邊:“別鬧。”
高遠闊又把本子推回來,認真道:“我沒鬧,你第一個簽名難道不應該給我嗎?”
她盯着高遠闊看,後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趙星河拗不過他,快速在本子上寫下星河二字。
高遠闊拿起來看了老半天。
“媳婦你寫字真好看。”高遠闊的彩虹屁張嘴就來,一點也沒有剛認識時沉穩。
“要是能給我寫封情書就更好了,我一定好好珍藏。”
情書這個坎趙星河好不容易邁過去,剛有些忘了誰想到高遠闊自己提起來。
趙星河氣鼓鼓的奪過他手裏的本子,連簽名都不給他了,“你想的美!想要情書找別人要去吧!”
高遠闊愣了愣,算是體會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端端的提什麽情書!有病!
高遠闊罵完自己又轉頭去哄媳婦。
——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着,消失了一陣子的楊富強又出來蹦噠了。
他最近人逢喜事,整個人又嚣張了不少,身後跟着的小弟數量也多了幾個,可他這人連頭發絲都透着股猥瑣勁,跟再多的人也沒個老大的樣子。
陳三好對他有點印象,見他領着幾個人來者不善的站在攤子面前,問道:“有事?”
楊富強領着人收保護費,正好看見陳三好在這擺攤,他記性好,一眼就認出這人和高遠闊是一起的。
他最近沒時間找高遠闊晦氣,既然他兄弟自己送上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雖說高遠闊是高遠闊,他朋友是他朋友,可他缺德慣了,絲毫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不合理。
楊富強拎着根不長不短的鋼管,扒拉了一下攤子上的東西,都是一些瓶瓶罐罐,花花綠綠的也看不出是什麽。
魏帆和張秋生在不遠處擺攤,見陳三好這好像有人找麻煩,趕緊收拾了攤子趕過來。
“幹什麽的?”張秋生上前問道。
楊富強見這三人在一起,估計都是高遠闊的朋友,他仰脖掃過三人,心裏這個氣啊。
都他媽吃啥長大的?一個比一個高。
“怎麽跟我們強哥說話呢。”身後的小弟們不樂意了。
“呵,還強哥?”陳三好眼裏的嫌棄不言而喻,“還沒有五塊豆腐摞起來高,哪強了?”
身高可以說是楊富強心中永遠的痛,他啐了口吐沫,也不費話,招呼身後的人道:“給老子砸!”
陳三好賣的是化妝品,都是玻璃瓶,鋼管砸上去就碎了,這東西碎了就瞎了,撿也撿不起來,三人自然不肯輕易讓步,眼瞅着兩夥人要打起來。
王大勇拎着條魚正往這邊晃悠,今天是周末,他不用上班,剛買了條魚準備回家給老娘改善夥食,見有熱鬧趕緊湊過來,可一看是楊富強那夥人,頓時覺得沒勁。
剛要走,他看見了陳三好。
他之前見過陳三好和高遠闊在一起,之前高遠闊幫他找工作的時候還問過他,要是想做點小生意也可以和陳三好他們一起。
王大勇年紀不小了,聽說食品廠裏有不少單身的女職工,就想着進工廠能混個媳婦,高遠闊也不勸他,給他安排進車間,他人高馬大又有力氣,幹起活來也不偷懶。
“咋回事咋回事。”王大勇趕過來,把陳三好幾個護在後面。
一看來人是王大勇,楊富強心裏犯膈應。
他這人最是記仇,上次找王大勇幫忙收拾高遠闊,他卻臨時反水,這筆帳還沒來得及找他算,本想着跟三爺告他一狀,誰知道這逼轉頭就不跟着三爺混了。
聽說進了工廠,他一打聽還他媽是高遠闊在的工廠。
高遠闊就是來克他,這仇要不報他白混了。
王大勇來了正好,一起收拾。
楊富強人雖然多,可陳三好這夥兒幾個都人高馬大,再加上兇神惡煞的王大勇,他帶來的幾個新人還真不敢上手。
“你們不聽老子的就是不聽三爺的!”楊富強慣會裝腔作勢
一時間亂作一團。
建國前清川城就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幫派,幫派之間挑釁互毆是常态,建國後治安好了些,這麽多年過去一些小幫派早就被吞并,大幫派都有組織性,也比較低調,但是小流氓當街打架的事也時有發生,警察抓不到就沒人管。
碰到打架的膽子大的還敢看個熱鬧,膽子小的早就躲遠遠的,有時候小孩兒好奇非要看,就會被家長捂住眼睛,打幾下屁股拎走。
高遠闊騎着自行往這邊來,車上還馱着貨,碰見個熟人喊了他一嗓子,說陳三好和魏帆在六道街那邊和人打起來。
高遠闊騎的飛快,轉過街就看到前面聚了一幫人。
有個小混混正舉着棍子要砸向魏帆,被趕來的高遠闊一腳踹倒,雖然陳三好他們人少,可一時也沒太吃虧。
高遠闊見到為首的楊富強,皺了皺眉,“又是你。”
“哥。”王大勇喊了聲,“這逼欺人太甚,幹脆今天廢了他!”
他手裏的魚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這可是他買來孝敬他老娘的。
“艹!來得正好,老子一塊收拾了!”楊富強龇牙咧嘴揮舞着鋼管沖上來,高遠闊輕松躲過,他撲了個空。
“一對一?”高遠闊睥睨着他。
楊富強又不傻,他才不一對一,“打的就是以多欺少!”
“真他媽不要個逼臉了。”王大勇罵罵咧咧的要捶死他,被高遠闊攔住。
高遠闊不想鬧大,一是怕驚動了派出所不好收拾,抓起來關幾天實在犯不上,二是陳三好的貨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砸壞了都是損失。
“哥你攔我幹啥?我跟你說這孫子太他媽不是人了,他最近仗着認了三爺當幹爹,沒少幹缺德事,三爺身邊的徐三兒你還記得吧?跟了三爺那麽多年,硬是讓這逼養的給使壞整走了,他那張嘴比娘們還碎,睜眼說瞎話啊!”
“王大勇你他媽找死?”楊富強拿鋼管指着他。
高遠闊冷眼看着他,說道:“既然你認了三爺當幹爹,那今天就麻煩他老人家一趟,到他面前把恩怨說開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楊富強愣了一下,啥意思?
王大勇一拍腦門,他怎麽把這茬給忘了,高哥也認識三爺啊!
“還傻逼愣着幹啥,走,找三爺評理去!”王大勇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提着他衣領。
“你給我撒開!”楊富強扒拉了兩下沒扒拉着他,喊道:“這點小事不用麻煩三爺!”
高遠闊輕飄飄的掃過他,“怎麽?怕三爺不給你撐腰?看來你這幹兒子當的也不怎麽樣。”
楊富強帶來的小弟們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強哥,去就去,怕他們啊?三爺可是您幹爹,還能胳膊肘往外拐?”
這些都是楊富強認了幹爹後新收的小弟,他心裏也清楚,這幫人之所以跟着他也是因為三爺的名號,眼下他要是硬攔着高遠闊不讓他見三爺,估計會讓這幫人起疑心,搞不好還會懷疑他在三爺心中的分量,那以後他還怎麽混?
“去就去,等死吧你!”楊富強還不忘威脅高遠闊。
高遠闊讓陳三好他們先帶着東西回去,幾個人非要跟着,高遠闊示意他們放心。
三爺這個時間一般都在茶館喝茶,茶館本是個清靜之地,可楊富強領着一幫人呼呼啦啦的奔向茶館,引得其他客人不滿。
楊富強鼻孔朝天,誰都不管,到了二樓敲了敲門,三爺身邊的虎頭開的門。
“幹爹!”楊富強一張猴臉笑成了菊花,喊得比親爹還親,就差沒撲上去孝順的磕兩個頭。
三爺在清川城裏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年五十多歲,穿着唐裝,正在喝茶。
別看他現在笑面模樣看起來很好相處,可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硬茬子,要不然也不能混到今天的地位。
“三爺。”高遠闊客氣的喊了一聲。
“呦,這什麽風把高老弟吹來了?還有大勇也來了。”
“三爺好。”王大勇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前段時間他說想找份穩定的工作,三爺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還給了他二百塊錢算是遣散費。
三爺對下面的人向來如此,想來歡迎,想走也不攔着。
“坐。”
三爺說完虎頭就給高遠闊搬了把椅子。
“嘗嘗這茶味道怎麽樣。”三爺給高遠闊倒了一杯,高遠闊雙手接過,說了聲謝謝。
楊富強越看越不對勁,這架勢二人認識?
他心裏犯嘀咕,媽的這個高遠闊到底什麽來路?怎麽誰都認識啊!
要說高遠闊和三爺之間還真有段淵源。早些年三爺還沒坐穩一把手的時候經常有人尋仇,有一次趁着三爺落單幾個人把他圍住,三爺雖然有些身手,可架不住那幾個人都拿了家夥,正巧高遠闊路過就幫了個忙,還替他挨了一悶棍。
三爺見他有膽識又有股狠勁,就想拉他入夥,可高遠闊不願意摻合,就沒同意。三爺為人爽快,說什麽也要認他當兄弟,也算是交下這個朋友。
“幹爹,這小子搶了我的女人!”楊富強惡人先告狀。
“沒禮貌。”三爺瞪了他一眼,給高遠闊介紹,“這是我前段時間收的義子,人老了,沒個孩子在身邊也不行。”
高遠闊點點頭,沒說什麽。
“還不趕緊叫人。”三爺招呼楊富強,“快叫叔叔。”
楊富強:“???”
如果此時趙星河在場,一定會問他: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楊富強像金魚似的張着嘴半天合不上,顯然是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可三爺說的話他又不敢不聽,畢竟他還要仗着三爺幹些狐假虎威的事。
高遠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楊富強的臉憋成了豬肝色,十分不情願的擠出個字。
“叔……”
王大勇差點笑尿,“不好意思,實在沒忍住。”
楊富強腸子都悔青了,他腦子被驢踢了領着高遠闊來見三爺?他剛才當街廢了他不好嗎?真他媽腦子缺鈣!
“三爺。”高遠闊道:“我和大侄子之間可能有些誤會,今天來也是想請您給說和一下,畢竟清川城就這麽大地方,擡頭不見低頭見,別傷了和氣。”
楊富強是什麽德行三爺心裏明鏡,可他長得實在像他過世的兒子,這才破例收他做義子。這小子打着他的旗號沒少幹缺德事,只要不太過分,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随他。
高遠闊是個不願意麻煩人的性子,他都上門找來了估計是楊富強太過分了。
三爺瞥了楊富強一眼,沉聲道:“高老弟放心,以後他絕不會再找你麻煩。”
“三爺言重了。”高遠闊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離開茶館的時候王大勇神清氣爽,“太解氣了哥,你沒看楊富強那孫子管你叫叔的時候,那死德行像吃屎了似的。”
“希望他能聽三爺的勸。”高遠闊給他遞了根煙。
王大勇給他點火,“應該沒事,三爺脾氣咱都清楚,他最恨下面的人平白無故欺負人,楊富強要再得瑟估計三爺也夠嗆能容他,不過也真是想不到,三爺英明一世竟然收這麽個畜生當幹兒子。”
高遠闊彈了彈煙灰,沒說話。
事實證明還挺管用,後來楊富強再看見陳三好他們的時候的确沒找麻煩,只不過遠遠的看着罵了幾句。
可他心裏一直憋着氣撒不出來,既然動不了高遠闊,那他就去找趙星河,這小娘們說話不算話,說好的拿了錢離婚,可還越過越來勁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楊富強不再去夜校找她,而是趁高遠闊上班的時候在他家樓下悄悄躲着,趙星河出來買菜,被他從後面捂着嘴連拖帶拽的拉近了附近的胡同。
他觀察了好幾天,這是條死胡同,平時很少有人來,偶爾會有尿急的男人過來撒尿。
楊富強這次是單獨行動,沒帶人,上次三爺明确警告過他,讓他輕點得瑟。
高遠闊沒告訴她上次和楊富強之間的事,趙星河只當他又是來要錢和撺掇她離婚的。
“你有完沒完?”趙星河厭惡道。
楊富強把她逼到牆角,惡狠狠道:“什麽時候離婚?”
趙星河覺得他可能聽不懂人話,“我說了我不會離婚,我怎麽不記得你有這麽喜歡我?喜歡到非要我娶我的地步?”
楊富強被她說中心思,他之前對趙星河确實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可男人就是賤,趙星河上杆子的時候他沒什麽感覺,可眼下趙星河對他越排斥他反倒越覺得夠勁兒。
楊富強有段日子沒碰女人,見四下無人起了色心,幹脆就在這辦了這娘們,給高遠闊帶上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他要看看他上了高遠闊的女人,高遠闊還要不要她。
“你是不是已經和高遠闊睡過了?”楊富強湊近聞了一下,真他媽香啊。
“關你屁事。”趙星河預感不太妙,用力推他,可楊富強再弱也是個男人,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趙星河暗叫倒黴,真是出門忘看黃歷了。
“你要是敢動我,高遠闊一定會弄死你。”趙星河一邊虛張聲勢,一邊在腦海裏快速回憶從前在網上學過的自救技巧。
不提高遠闊還好,一提楊富強更來氣,趙星河剛要呼救就被楊富強捂住嘴,然後就開始扒她的衣服。
趙星河剛要用腦袋撞他的時候,忽然聽見了王秀芝的聲音。
“你幹什麽呢!”
趙星河看向王秀芝,眼裏求救的意思明顯,趁楊富強分神的功夫咬了他的手。
“媽!“趙星河也不指望王秀芝能救她,好歹能幫她喊聲救命。
王秀芝撿了塊磚跑過來,罵道:“畜生!放開我閨女!”
楊富強可不怕她,他吹了吹被趙星河咬的手,賤兮兮道:“這不是老丈母娘麽。”
王秀芝發狠要拿磚頭砸他,趙星河推開楊富強,趁他不注意一腳踹了過去,楊富強沒防備,捂着裆部嗷嗷叫喚。
“閨女別怕,媽在這。”王秀芝老母雞一樣把趙星河護在身後。
趙星河很意外,平時見到她跟烏眼雞似的恨不得咬她兩口,今天怎麽肯認她這個閨女了?”
那一千三百塊錢買到她的良心了?
趙星河拉起王秀芝的手,這個時候了就別演什麽母女情深了,趕緊跑吧。
二人之間氣氛尴尬,直到王秀芝把趙星河送到家門口,趙星河怕她現在出去碰到楊富強會有危險,就讓她進屋坐一會兒。
王秀芝看着又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很多,她看了趙星河一眼,沒什麽精神道:“不去了。”
“那……你多吃飯。”趙星河幹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王秀芝嗯了一聲,她眼神黯淡,毫無生氣,趙星河剛要再開口,她已經轉身下樓。
趙星河不放心,跟在後面。楊富強這會兒早就跑了,他可沒傻到繼續呆在這,等趙星河找人報複他。
王秀芝始終沒回頭,趙星河看着她幹瘦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
可能她也沒有那麽恨原主吧,不然今天也不會站出來想要保護她。
王秀芝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高遠闊的工廠。二人站在工廠的門口,她跟高遠闊說了剛才發生的事,還讓他以後注意點,別讓楊富強欺負了趙星河。
高遠闊眉頭緊皺。
楊富強找死。
下班後他沒有回家,一直在工廠呆到天擦黑。
自從楊富強第一次來找麻煩,高遠闊就找了個朋友查了他的底細,也知道他之前和趙星河有過一段。高遠闊一開始知道的時候是挺來氣,主要是心裏酸的慌,可再看趙星河似乎真的忘了楊富強,這才好受了些。
高遠闊打聽到楊富強經常喝酒的地方,之前不想搭理他,可他實在是找死,竟把主意打到趙星河身上,他必須讓楊富強記住教訓。
打疼了自然就記住了,對付他這種人,也不需要太光明的手段。
夜徹底黑下來,高遠闊倚着牆角抽煙,若不是忽明忽暗的煙頭,還真注意不到這有人。
楊富強喝的醉醺醺的出來撒尿,剛轉個彎就感覺到一個人牆,他眯着眼睛看不清人,只能大罵一句。
高遠闊掐了煙,颠了颠手裏的鋼管,準确無誤的照着楊富強的膝蓋狠狠砸了下去。
黑暗中楊富強聽到了膝蓋骨碎裂的聲音。
楊富強痛苦的倒地大叫,高遠闊又砸了兩下後居高臨下道:“以後離趙星河遠點,不然下次要你的命。”
高遠闊平淡的語氣就像是在閑聊,可伴着夜色落在楊富強的耳朵裏猶如鬼魅,他又疼又怕,冷汗直流,哆哆嗦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楊富強向來欺軟怕硬,他心裏後悔,高遠闊下手太他娘的黑,一開始就不應該招惹他。
高遠闊大晚上的不回家,趙星河急得夠嗆,要是平常她也不擔心,主要是楊富強今天來找麻煩,她怕他又去對付高遠闊。
終于聽到開門的聲音,趙星河趕緊到門口,人進來以後她埋怨道:“幹什麽去了這麽晚不回家。”
高遠闊關上門後一言不發的抱住她,把人緊緊箍在懷裏。
趙星河今天受了委屈,這會兒被他抱着莫名的安心,連郁悶都不見了。
她想了一下午,這事報警也沒用,況且連個證人都沒有,又沒有攝像頭,估計警察都不能立案。不過她也沒打算忍着,她去供銷社買了把水果刀,以後出門就揣兜裏,再碰到楊富強那個王八蛋欺負她就捅他,照大腿捅,死不了人。
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今天的事,就這麽默默的相擁而立,屋子裏靜悄悄的,趙星河覺得兩顆心好像靠的更近了。
“媳婦。”
“嗯。”
高遠闊松開她,目光掃過她的唇,輕輕貼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不似他平時偷親時的不正經,充滿虔誠,像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一樣。
趙星河心髒猛的跳動幾下,那感覺很奇妙,就像是萌芽的種子被陽光召喚,要用力沖破土壤的束縛。
“你今天怎麽了?”趙星河覺得他怪怪的。
“沒事,想你了。”高遠闊又開始說騷話。
騷話聽多了也就習慣了,趙星河淡定的問道:“吃飯了嗎?餓不餓?”
“餓。”
高遠闊又親了親她,這次還故意似的舔了舔她的唇。
“菜都溫着呢,我去端來。”
趙星河抖了一下,她耳根發燙,沒法再裝淡定,推開高遠闊轉身鑽進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趙星河就坐在旁邊陪着他,昏黃的燈光下整個人都柔和了。
她五官長得精致小巧,皮膚又白皙,仔細看能看到鼻尖上還有幾個小雀斑,平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一旁的高遠闊吃一口飯,看一眼她,那感覺就好像她是菜,要拿她下飯一樣。
趙星河覺得有點太膩乎,故意板了板臉,手指輕輕點着桌子,催促道:“趕緊吃飯,也不看看都幾點了,想吃到明天早上麽。”
高遠闊眼裏帶笑,可語氣卻似是無奈,“可我看不夠怎麽辦。”
趙星河一口氣差點倒沒上來。
騷不過,溜了溜了。
一周後食品廠,中午吃飯的時候王大勇端着飯盒特意找到他。
“哥,你知道楊富強那小子腿折了的事嗎?”王大勇有點幸災樂禍。
高遠闊手裏的筷子頓了頓,淡淡道:“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位好漢替天行道收拾了那個禍害,我感覺最近清川城裏的空氣都好了。”王大勇笑,“他腿折了不是去醫院了麽,誰知道這孫子在病床上還他媽不老實,調戲人家小護士,可他不知道那小護士的哥是幹啥的,人家可是在政府裏上班的。”
王大勇扒拉口飯繼續道:“聽說官還不小呢,小護士的對象也不是一般人,硬是找人把他另一條腿也廢了,聽說現在被關進去了,在裏面他還嚷嚷着要見三爺,三爺可丢不起那人,讓虎頭去看了一次,只說了句讓他好好改造就再也沒管過他,我看他八成是出不來了。”
高遠闊沒說話,快速把飯盒裏的飯菜解決掉。
晚上回家,高遠闊閑聊一樣告訴了趙星河這件事。
趙星河先是有些驚訝,随即又忿忿道:“活該!”
既然楊富強已經被關起來,那她就不用再擔心了。晚上睡覺之前她把壓在菜籃子下面的水果刀拿了出來,放在了櫃子上面孩子碰不到的地方。
一夜無夢,趙星河睡的香極了。
可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有人哐哐砸門,她是被吓醒的,爬起來的時候高遠闊已經去開門。
門口站着宋彩娟,她跑上樓的,這會兒喘着粗氣道:“星河,媽出事了!”
趙星河心裏一驚,不太明白她說的出事是什麽意思,她趕緊穿衣服和高遠闊回趙家,到樓下的時候把鑰匙給了宋奶奶,兩個孩子還沒睡醒,讓她幫忙照看一下。
高遠闊騎自行車載着她,趙星河抓着他的衣服,高遠闊拽過她的胳膊讓她摟住自己的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別擔心。”
趕到趙家的時候王秀芝閉着眼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趙軍陽在一旁坐着,捂着臉眼淚直流。
趙星河看到王秀芝的脖子上有條繩子印,心下有了猜想。
“今早我起來上廁所,就看到媽吊在房梁上,要是再晚一會兒怕是就沒命了。”宋彩娟後怕道。
“先送醫院吧。”高遠闊提議。
“媽不讓送。”趙軍陽擦了擦眼淚,抖着聲音道:“你說媽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她要是沒了這個家可怎麽辦啊。”
趙星河四處看不到趙德義的身影,問道:“爸呢?”
宋彩娟臉色尴尬的看向趙軍陽,趙軍陽臉上閃過一絲憤恨,沉聲道:“爸三天沒回家了。”
趙星河皺眉,什麽情況?這也太狂野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四舍五入就算洞房啦!
高遠闊:請對着老子的意大利炮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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