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壺中仙

第17章 師門恩重傳大道,再履凡塵似惘然

“為何玄都師兄他喚大師伯為師尊，你卻喚作師父？”一清麗女子站在通天一側下首處問道，見仲昊猶疑着看來便自我介紹道，“我是你碧霄師姐，拜在通天師尊座下！”

“見過碧霄師姐，”仲昊聞言，先對碧霄一禮，繼而在老子面前大禮拜下，言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傳道之恩，不敢忘懷，吾與吾之兄長皆為母親感應而生，無有父親，故而私心裏便視師如父！”

“好一個視師如父！”通天坐于老子身旁，其為三清中性格最為豪爽之人，見仲昊如此說道，當即便是大贊，還不忘瞟一眼自己的衆多弟子道，“可惜啊，我門下這麽多弟子，怎麽就沒有一個願喚我師父的呢？”

“師尊若是喜歡，我們也喚師尊師父便是，大師伯算上仲昊小師弟也才三個弟子，我們截教這麽多弟子，都喚師尊為師父，師父可開心？”碧瑤聞言，頓時嘟嘴撒嬌道，“師父，師父，師父！！！”

“唉，便叫的再多，也不過是鹦鹉學舌，那比得上那仲昊小子，”通天聞言笑着擺手，扭頭看向老子，“大兄，肺腑之言吶！”

“哈哈，汝有此心，甚好，往昔你于人族所做之事，吾亦都知曉，順天應人，多有功德，不堕吾三清之威名！”那老子修行至今，道行愈發高深，喜怒也愈發不顯于色，但聽聞了這話，還是忍不住大笑出聲，親自打出一道靈氣，将仲昊攙扶起來，言道，“今日，吾正式将你收做親傳弟子，汝可願意？”

“願意，弟子仲昊，拜謝師父！”仲昊聞言，亦是大喜，大禮拜道。那記名弟子與親傳弟子可是有極大不同，記名弟子便是想另投他師，只要了解因果也不是不行，只因不傳己身大道真谛，故而不曾放在心上。

當然，仲昊當初卻是老子精心傳授，只因太清一脈門人稀少，且老子欲借其向世人證明自己的大道玄妙，只是不好傳于太昊而已，故而不與旁人相同。

而親傳弟子，則是真真正正親傳親授，大法嫡傳，那西方二位聖人教主，便是記名弟子，在鴻鈞老祖面前，永遠都矮了三清與女娲一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另開佛門。

但無論如何，現今，仲昊便是真真正正的仙道嫡傳，除只占名頭的太昊外，太清一脈實際上唯二的弟子，聖人之門徒。無論是名頭上，還是道法傳承上，都是最為頂尖之存在。

“起來吧，吾之門下，雖重禮數，但更重心性、心意，”老子喚起仲昊，笑言道，“汝與汝師兄回來的正好，正值汝二師叔開講玉清大道，且坐下聽講。”

“正是，吾曾聽聞汝要助汝母成就仙道，如今再觀汝言行，有禮有節，重情重義，卻是甚好，”元始見狀也接話道，“且坐下聽聽吾之玉清大道，想來也能對你有幾分助益！”

“是，多謝二師叔。”仲昊聞言，跟着玄都行了一禮，便也就坐下聽講，位次排于玄都之後。太昊要證道天皇，所以他這個老子的三弟子，實際上便是二弟子，只是名次上排在仲昊之下。

兄弟兩個，太昊雖然先被收為親傳弟子，但更像記名弟子，而他到今日才被收為親傳弟子，但較之太昊則是早就受到親傳弟子的待遇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聞大道生天生地。天地尊道，故得安靜；萬物貴德，故能盡生。道德不自彰，真人不恃功。窈冥中有信，慈惠故能同……”

“元氣之祖，萬道獨尊，委氣大聖，虛無之真，難可得見，億化如一，綿邈遐曠，恬澹虛寂，寥廓沖邃，都絕言像……”

一段段玉清大道經文在玉虛宮中響徹不絕，朵朵金花自虛空之中綻放開來，盤旋着落下，仲昊略一感應，便化作一團精純無比的靈氣，成一道熱流，游走于自己的周身百骸，只感覺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舒服。

那元始天尊更是現出頂上三花，一時諸天慶雲湧現，萬法不沾，三花聚頂，大如車輪，金蓮萬朵，載浮載沉，金燈萬盞，光明浩大。又有盤古幡率混元寶盒、玉虛杏黃旗一衆先天靈寶遨游三花之中，現無量寶光。玉清大道妙法，更是在這三花顯現之時，見得分明！

那昆侖山之中，受此玉清大道之音的影響，現出種種異象。虛空告瑞，日月重輪，光彩晖煥，星辰明朗，風雨施散，雲霞流布，氣序調适；香煙纏虛，梵唱齊和，金鐘清朗，玉磬铿鈴，雷音遐暢，周遍遠聞，萬變天樂，空中自鳴；龍座敷R，羽蓋高張，靈節影霄，長旛垂天，仙花薦地，雲帳羅空；師子仰號，神離俯鳴，金鳳齊唱，虬龍吐音，琳琅撫節，萬籁沉吟。

如此這般，過去整整三十載光陰，元始方才停下不講，道：“吾今開講三十載，汝等且暫去體悟，半載之後，再行開講！”

“仲昊留下。”老子亦是颔首，獨将仲昊留下。

聖人講道，多至千萬載光陰亦是由得，那闡教十二金仙，截教諸多修士雖不明為何此次開講如此短暫，但也聽話的各自退下。只是那略帶幽怨的眼神，卻是少不了往那仲昊身上瞟去。

“師父？”仲昊不明，擡首問道。

“險些誤了汝，癡兒，如今三十載光陰過去，吾且問汝，汝之第三誓願，該當如何？”老子正色問道。

當真是修仙之事不記年，不過是略聽得些許大道，便已是過了三十載光陰，卻又好似仍是只過了一刻之感，仲昊頓時吓出一身冷汗，忙拜道，“三十載光陰已過，此事欲成，還需師父助我！”

“汝且說來，汝之誓願于人族有大裨益，吾添為人教教主，自會助汝。”老子聞言颔首，應承道。

“弟子欲要借……，還請師父助我！”仲昊當即将自己的謀劃一一講來，那三清聞之皆是贊嘆不矣，老子予了仲昊一尊寶印，元始又賜下符印敕命以為相助，令其自擇助力，些許情面因果自有三清擔着，而通天則是從仲昊體內抽出十二道元靈捏成一顆寶珠抛到他懷中。

仲昊當即大喜，拜謝了三清之後，徑直出了昆侖山，卻也不往華胥部落歸去，只直直向那九幽血海之地，六道輪回之所而去。過黃泉，踏奈何，直至一坐于橋邊熬湯的老妪處方才止住，躬身拜道：“太清門人仲昊拜見至德平心娘娘！”

“太清門人？老子聖人倒是教的好弟子，”那老妪便是那後土祖巫化身輪回後，所化的平心娘娘，又名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後土皇地祇，乃是四禦之一，見仲昊來此也不廢話，颔首道，“老子聖人所言之事貧道應下了，只是妖族尚有如此機遇，吾巫族昔年亦有庇護人族之舉，又該如何？”

那巫妖二族，妖族屠戮人族，以提升修為，巫族卻是有過庇護人族之時，那時巫人混居，竟能誕下有元神之巫人，故而巫族為此庇佑人族，後巫妖大戰，巫族終究不明天數，大半族人化作劫灰而去，回歸盤古父神懷抱。

平心有此問，也算應當。當然，也可能是仲昊為招妖幡元靈所化，天生為平心所不喜，對六道輪回之事她尚需公平公正，但對有求與自己的人，平心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此舉除了引這些種族之氣運彙入人族，亦借此機會立下人族守護靈一脈，故而能有些許助益于妖族，”仲昊聞言臉皮一抽，女娲娘娘不好惹，這位後土平心娘娘一樣不好惹，洪荒的女仙雖少，但各各不好惹啊，“巫族既然有庇護人族之事，不管起因為何，總有了解因果之時。”

“哦，那吾便等着了。”平心聞言一笑，将手伸到仲昊面前，“拿來吧，你要送入六道輪回的那些魂靈。”

“皆在此處，”仲昊連忙從懷中取出通天抛給自己的那顆寶珠，遞給平心。平心略把玩一會兒，便将其自身旁一鍋湯中滾了一滾，夾出便擲向六道輪回之中去了。“喝了孟婆湯，從此前塵了斷，此乃天道所定。”

仲昊聞言颔首，見此間事了。便對着平心一拜，道別歸去了。

華胥部落，黃河之濱。

“嗷，你這小童，還是乖乖從了我，做我腹中之食吧！”

仲昊到時，黃河之濱的場面與此前一度十分尴尬的場景非常相似。只因途徑此地，仲昊撞見一十歲女童趴在河邊的一塊巨大岩石上。其如當初太昊一般臨危不懼，高聲向着那河中的魚妖喝道：“妖孽，我乃華胥部落少首領，汝速速退去，還能得保下性命，否則待我族人皆至，定要你好看！”

乖乖隆地洞！華胥部落……少首領！！！

這他媽落水成我家傳統了嗎？仲昊一見那女娃便覺得十分之親切，推算一二便知是自家嫡親的侄女，太昊與風裏希之女，取名為洛，故大名風洛，小名洛兒。

“哇咔咔咔，我乃水中精怪，汝等人族，生于陸地，長于陸地，又有何能為能來傷我！”那魚妖也是半點不懼，将半截魚身探出黃河來，一雙魚唇大開大合，口吐人言道。“除非你們族人能開船來，但我已經修成天仙，不似我那個蠢弟弟，汝等族人便是來了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吾！”

“何等能為，汝且瞧好！”一聲冷喝，仲昊将一根土金色石矛砸下，附上一股莫大法力，直接取了那魚妖之性命。又将一艘獨木舟擲下，化作一座寶船，一道靈光接引了那洛兒上船，仲昊立于其上與之相見。

“你是，”洛兒不愧為女娲聖人分身之女，天資聰穎，打量了一會兒腳下的寶船便恍然大悟，湊到仲昊身邊喚道，“叔叔，你是仲昊叔叔！”

“對，吾正是汝仲昊叔叔，洛兒是怎麽認出我的？”仲昊聞言大喜，輕捏了捏洛兒的鼻子，笑問道。

“洛兒知道這舟是游天舟，奶奶常和我說叔叔你小時候伐木制舟的故事，她可想你了！”洛兒也不懼他，只笑答道。

“……”仲昊聞言卻是沉默良久，心中感慨不矣。

“叔叔？”洛兒見狀扯了扯他的衣袂。

“沒事，洛兒，”仲昊微微一笑，駕禦起游天舟，往華胥部落方向駛去，“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