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廟會
阿朵沒跟着安恒回去,她還等着待會兒和安錦繡去廟會上呢。
“我二叔人的确不大好,可是豐年卻是個懂事的,”阿朵和安錦繡躲回房裏縮在炭爐邊烤火,“打小我們雖然沒見過幾面,可他一見了我便跟着我後頭叫姐姐,晉年小時候可沒有這麽懂事,還不鬧騰,豐年招人疼,也但願他往後別像我二叔似的那德行。”
“你這抱怨的話,往後只準到我這兒說說,可別見人就說,”安錦繡斟了一杯熱茶遞給她,“心裏就算有諸多不滿,我們畢竟是小輩,到時候要落人口實的。”
阿朵撲哧的笑出來,“你看你說話和我娘似的,是是是,這些道理我還不懂麽,這些話我哪兒能往外頭去說呢,我省得的。”
對于阿朵的二叔,安錦繡知道的并不多,畢竟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只曉得的确是個口碑不大好的人,相對于阿朵的父親安恒,他也的确算是個很不磊落的。
一家子兄弟要分家,嫡長兄占得大頭從古至今沒有變過,安祿分家時卻一開口就要了家産的一半多,從此離了家裏到省城生活,對家中兄長與父母并不關心。
“豐年已經回來了,那你二叔也該回來了吧?”
安錦繡用鐵夾将炭火撥旺,阿朵漫不經心的伸手過去烤火,“說不準呢,昨天才将豐年送回來,他不過在家住了一晚,又急匆匆的走了,年前是不回來了,說是要去省城裏再看看。”
兩人一時無言。
“姑娘,”喜丫頭站在窗口,印出一個小小的剪影,“我方才去村口瞧過了,那路旁邊都擺滿啦。”
房裏傳出一陣輕笑聲,喜丫頭探了個腦袋進去看,眼睛睜的圓溜溜的,她有些着急,“姑娘,再過一個時辰家裏就要開始準備午飯了,我就沒空啦。”
阿朵笑道,“喜丫頭,你剛才不還說已經去村口瞧過了嗎?沒瞧仔細了?”
“那……”喜丫頭紅着臉辯解,“我看的時候站的太遠,沒看清楚。”
“好啦,阿朵,你就別逗她了,”安錦繡站起來,笑道,“這本來就是我昨天就同阿喜說好的,現在也的确是該去的時候了,你同不同我們一起去?”
“同去同去,”阿朵站起來,“我聽說這廟會上的新鮮玩意兒有許多是我們沒有見過的,那些擺攤的都是走南闖北的,說不定還能買點好玩意兒。”
喜丫頭平時雖也算是個穩重的,可是到底是只有十歲的孩子,聽見新鮮好玩兒的東西眼睛裏便止不住的向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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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繡也站起來,折回床邊拿過梳妝臺銅鏡邊上的梳妝盒,她移去上頭的兩層簪子珠花一類的首飾,打開下面的隔層,裏面放着幾個銀錠,大大小小還有一枚金色的,她揀出兩個個頭中等的,又拿出兩塊小的,她一邊将盒蓋子放回去一邊問道,“阿喜,我娘平時有給你花使銀子嗎?”
喜丫頭老實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是她剛學女工時候自己做的,她往裏面瞧了瞧,回道,“夫人和姑娘平日裏給我的,我都攢着呢,如今已經有兩錢了!”她擡着小臉,仿佛為自己這樣富有的事實高興不已,“我知道兩錢可不少了,能買許多東西了。”
安錦繡将那兩塊大的收進自己的荷包裏,又将手攤開放到喜丫頭面前,“喏,那兩錢銀子你便自己收好,我這兒再給你些,你看着喜歡什麽就買一些。”
這二錢銀子她可攢了兩年了!姑娘這下怎麽一回就給了自己兩錢?喜丫頭不敢去接,反而退了一步,“姑娘,這錢我怎麽能平白要呢?”
“哪裏是你平白拿的?”安錦繡故作生氣的瞪她一眼,“你當這是天天有的嗎?給你你便收着。”
“阿喜,還是收着吧,過兩年你出嫁,可不得給自己攢點嫁妝?”阿朵促狹道。
喜丫頭雖然才十歲,可是已經知道了男女婚嫁的那些事情,阿朵這麽一說,她臉上登時浮現出兩團紅霞,嘴上卻是認真辯道,“阿朵姑娘,我是賣了死契來姑娘家的,姑娘家待我好,阿喜也不敢有半分怠慢,都是全心全意的,哪有什麽嫁不嫁人的事情?”
“嫁人自然是要的,不過那要我們給你仔細瞧過來才好。”安錦繡強自将那兩錢銀子塞進她手裏,“給你的,你便收着。”
阿喜垂下眼,眼睛裏有些濕潤,她不過愣了一會兒的功夫,阿朵和安錦繡已經走到門邊。
“還不快跟上?”
“哎,”喜丫頭抹了抹眼睛,臉上綻出一個笑容,心裏一片歡喜,三兩步也跟着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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