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

第23章 不要惹我哭……

“這個世界上最好騙的就是女人，最不好騙的也是女人。”

游戲快步走在池袋繁忙的街道上，低聲讀出這一句臺詞，然後整個人便僵住了……

在……在我——武藤游戲16年的人生裏，從未想象過的話！！

“竟然還要帶着一絲不屑，一絲嘲諷的說……挑戰啊……”游戲突然陰沉了下來。雖然已經開始拍攝快一個月了，但是不得不說這種多變的角色對于游戲來說難度真大，而且……

暗所說的會受排擠他也切實的體會過了，一個多月過去了，他還沒有再劇組裏找到一個朋友，除了導演外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回避和游戲接觸……

好像是在孤立他。

游戲嘆了一口氣，擡頭看天……

不能什麽都靠另一個我啊！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來到片場，化好妝，翻看今天的拍攝安排，坐等自己的戲。

今天因為有兩個人另有工作，所以跳過了，只好把後面提上來……

游戲翻看了一下，突然視線停留在了其中一行……

今天有一場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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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深紫色的大衣，馬哈特來到一個雜草叢生的廢墟。自從進入地下世界，他花了整整一個月才找到這個地方，從遠處望過來，可以看出這裏應該原來是一個什麽研究機構……

地下世界的研究機構……

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違和感。

馬哈特走進完全廢棄了的大樓，走過一間間落滿灰塵的房間，從那些明顯是可以通電的鐵制大門上來看，這裏原來應該是關着什麽人，由此可見這裏不是什麽合法的好地方……

一路下到地下二層，馬哈特一進入就嗅到了封閉空間中腐敗的氣味，忍不住用手遮住口鼻，皺眉看着堆在房間中央的一堆白骨……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屍體腐爛殆盡的只留下骨頭。

馬哈特用從外面帶進來的樹枝挑開其中一個頭骨，發現頭骨內部竟然是焦黑一片，竟然好像被雷電劈過一般……

雷電！

馬哈特一驚，馬上再往下跑一層，果然在下一層發現了大量的腦域開發用的儀器……

天哪！到底要用多大的電流刺激才會連顱內都烤焦啊！

現在的腦域開發為求安全，都是以極細微的電磁波去緩緩刺激大腦的特定區域。地下世界可不會如此溫柔，他們的做法往往簡單而粗暴，就是直接用電流去刺激大腦……

當然，不要說是失敗的幾率，死亡率恐怕也是極高的。

樓上地那些屍體應該就是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失敗者吧！

馬哈特厭惡的皺起眉，繞過那些沾滿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的儀器，下到地下四層，果然發現了中央電腦。小心翼翼的拆下其中以及燒毀的記憶芯片，放入口袋中。

裏面的數據已經被破壞，就算是去找最好的“計算者”估計也只能恢複一小部分。

從地下四層爬上來，呼吸着地下世界不怎麽新鮮的空氣，馬哈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倘若，游戲真的是從這種地方出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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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不行啊！游戲你真的沒有辦法哭出來嗎？”導演無奈的叫停，看着此刻也是眉頭緊皺的游戲。

這一場戲是黑鷺純少有的幾次感情流露，要求游戲頹然坐在角落，回想起小時候那些幸福的日子，望着窗外默默垂淚。因為沒有臺詞，所以所有的感情變化都要靠演員的神情變化。

可是從沒有過什麽幸福童年的游戲無法理解那種感情，自然也就無法表現出那種感覺，也就根本哭不出來。

“對不起！導演！”游戲連連道歉。

“唉~這都已經NG多少次了！游戲你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好好想一下失去了重要的人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導演拍了拍游戲的肩膀，游戲默然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游戲仔細回想自己16年的人生，好像自己都是在被抛棄中渡過的。就算是城之內他們，要是他們死了，自己大概會憤怒會悲傷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卻無法感受到那種心死的絕望……

因為我們什麽時候死亡都不是奇怪的事。

……

“哈哈……什麽王樣的搭檔啊！還不是一個半吊子新人……”

“連哭都哭不出來，還不如上點眼藥水罷了。”

“我想他一生大概都是這麽順遂，沒有遭受過什麽逆境吧！當然哭不出來……”

“還不是靠王樣才能得到那麽好的角色……”

“……”

休息室的牆壁并不厚，稍微大一點的聲音隔壁都能夠聽到。

聽着隔壁那些新人演員帶着各種負面情緒的談話，游戲抱着膝蓋坐在角落，忽然不覺此時他的動作與戲中要求的完全是一模一樣……

忽然通訊器發出震動，游戲愣了一秒才拿出它，發現是暗打來的電話……

“夥伴。”電話另一頭傳來的熟悉聲音，頓時讓有些沮喪的游戲平靜了下來……

“另一個我……”游戲低低地呼喚一聲，平淡的語調聽不出一絲情緒。

“今天好晚啊！出了什麽事嗎？”聽得出來，暗在笑，是那種很溫柔的笑。

“有一場戲我老是過不了，所以一直在NG。”游戲苦笑一聲，舒展了一下身體，擡頭看着天花板……

“是卡戲了嗎？能不能給我說說？”

游戲猶豫了一秒，才道：“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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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游戲從休息室裏出來……

“怎麽樣？可以演……了嗎？”導演馬上走上來，想拍拍游戲的肩膀，忽然被游戲散發出的那股死寂絕望鎮住了腳。

馬上露出喜悅的神情，可以壓低聲音，深怕吓走了游戲的狀态……

“燈光！道具……準備……”

游戲靠着牆坐在窗邊，頹然的看着窗外……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幾乎淹沒了他自嘲的話語……

十分鐘以前。

“如果……我死了，夥伴會為我傷心嗎？會為我……流淚嗎？”暗的聲音從電話一頭傳來，頓時好像一個響雷在游戲腦海裏炸開……

“那種事怎麽會發生？絕對不會的！另一個我絕對不會死的！我不允許……”游戲激動了起來，打翻了一旁桌子上的東西。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說了是如果……”

“如果也不行！”游戲覺得大腦發熱，腎上腺素飙升。

“夥伴！你無法理解角色的心理，那麽就只好根據自己的情況去揣摩了！”暗笑得很欣慰，對于游戲的反應尤其感到愉悅，但為了游戲的工作，他還是要說下去……

“夥伴。如果你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你會怎麽樣？”

一滴冰冷的淚水劃過臉龐，打在手背上，發出和雨滴打在玻璃上一樣的響聲。

游戲一愣，随即苦笑的擡起手拭去臉上的淚痕，擋在眼前，笑得肩膀微微發顫……

一滴雨水打在玻璃的倒影上，好似一顆淚水劃過上翹的嘴角……

“怎麽了？那個游戲……”

今天的進度已經完成，而且已經接近12點了，無論是老演員還是新人們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

只是游戲獨自一人坐在靠牆的椅子上，垂着頭，金色的劉海擋住他的表情……

可是一滴滴淚水不停的落下，打濕了一片地面……

“游戲，還好吧？”城之內遞了一包紙巾給游戲……

游戲接過，按在自己的眼睛上，也只是不再然淚水落到地上而已……

“可惡……”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是為什麽眼淚就是停不下來？另一個我根本沒有出事，可是為什麽內心的絕望就是驅散不了？

這時，還逗留在這兒的人們發出一聲聲驚呼，游戲感到有人靠近，卻沒有擡頭去看……

“夥伴。我來接你。”

暗扶着游戲的肩膀，驕傲的王者在游戲面前單膝跪下，溫柔地看着哭得打顫的游戲……

“我沒有任何事。完完整整地在你面前啊！所以不要哭了！”暗拉起游戲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想要證明自己的确是存在的。

“可惡……你……你以為是……誰害的啊……”游戲抽泣着，緊緊地抱着暗的脖子……

“都怪你亂說話……”

“是是！都怪我！”緋紅色的眼眸蘊藏着讓人溺死的溫柔，暗抱起游戲，無視周圍衆人驚悚的目光，離開了……

城之內也是瞪大雙眼看着兩人離去。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暗在游戲內心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