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曾向西靠在齊衡的懷裏,入耳是男人均勻的呼吸,此時的情緒卻是極為複雜的。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天已經快亮了,他只在他懷裏小睡一會兒,便驚醒過來。
他們的身體挨得很近,男人全身都散發一種雄性的氣息,幾乎徹底包圍了他。齊衡的體格很好,顯然是有健身過,平時也會注意鍛煉。雖然他沒有全身都是肌肉那麽誇張,但也算是稱得上脫衣有肉。
他窩在他的懷裏,感覺到散不盡的熱氣,比起平時他一個人睡着要暖和很多。身體的反應還是有些怪異,尤其某處就算塗了藥,也還是有些不适。
曾向西覺得頭有些沉,似乎有些發熱的征兆。想起以前看的小黃文,都寫沒有戴套的話會發燒,如此看來,那些小說并不都是虛構。不過想想那些動不動就一夜七次的,那是真的太可怕。他眨了眨眼,昨天晚上男人還有所節制的,不知道真的發起狠來,會到什麽境地。
他回想起來,又一陣窘迫,怎麽就會好端端地半夜跑過來,還被吃幹抹淨了。到現在,他已經不認為自己是直男。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在意齊衡的程度已經超越界限,到達愛的層面。
他愛齊衡?這聽起來真的好不可思議,然而行動證明了這一切不是嗎?要在以前,他怎麽都無法想象自己被一個男人這樣那樣不是嗎?
他剛想到這裏,熟悉的頭疼又開始折磨他。天色還早,他并不想吵醒摟着他的男人,便又閉上眼,慢慢的等待這陣頭疼過去。
昨晚上,齊衡說的精神分裂,會是真的嗎?如果是的話,那麽這個症狀絕對不是這輩子的曾向西應該有的,那是不是代表上輩子他真的忘記了什麽?
他想來想去,竟是無解,頭竟越發疼了。混亂不堪的場景忽然不停的湧現出來,他看不清太多,只仿佛看到莊骁良撕掉了誰的衣服。那是誰?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熟悉,然而畫面始終都沒辦法清晰,那個人會是自己嗎?
“向西?向西?你醒醒!”齊衡焦急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齊衡……我怎麽了?”他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是昨天晚上太瘋狂嗎?
“你的額頭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齊衡連忙起身,先找了衣服給他披上。他才要幫忙,就見曾向西身上各種痕跡,着實掩蓋不住。
“我沒事,可能有點感冒吧。你快轉過去,我自己可以穿衣服。”曾向西無比感激此時是冬天,穿得厚實再正常不過。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怕我看?”齊衡仍然顯得很着急。
“少啰嗦,你不許跟着我回家。昨天電話我可聽到了,你就老實呆在這個影視城,等我過完年馬上就會回來。我買的動車票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要開了,反正我房間行李都收拾好了,穿好衣服馬上就可以走。”剛才那個夢的情景還在閃現,但他現在強迫自己丢下這些不要想,否則只怕露出什麽不好的狀況,惹得齊衡擔心。
“我送你去動車站。”齊衡說得很堅定。“你今天走路會比較難,我幫你提行李,記得下了火車站要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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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曾向西略微發窘,顯然是不想和他繼續争辯,知道他答應不跟着回家,已經很不容易。
兩個人洗漱之後,很快就下了樓,齊衡幫忙提着行李箱,就護着兩手空空的曾向西上了車。
不管走路還是坐車,曾向西都可以感覺到某處的不适,但并不願意讓男人發現這一點。齊衡沒有什麽表現,不過一直都是殷勤打點,眼看要開始檢票。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向西,我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罪。”
男人的意思很明白,卻讓曾向西的臉更加紅了幾分。他後退幾步,便拉過行李箱準備開始檢票。
那雙溫暖有力的手猛然拉住了他,只用力揉搓了一把,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
本來想罵他不要在公開場合這麽肆無忌憚,他擡眼就見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透着十二分的不舍和委屈,顯然很不甘心不能随他一起回去。
曾向西心下一軟,嘆道:“好了,我答應你過完年就回來,別在這裏拉拉扯扯的,多麽難看。”
“向西,我很想你,現在你還沒離開我的視線,我就開始想你了。”
“我走了!”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進了檢票口,根本不敢回頭看男人一眼,生怕自己被蠱惑得松了口。
齊衡站在候車大廳,等了許久,直到廣播報站,知道那輛動車已經開走,這才轉身離開。
曾向西需要坐五個小時的動車,再轉一小時的汽車,才能到家。可是還沒下動車,就全身發起高熱,果然還是發燒了。
他喝了一些熱水,便勉強靠着睡覺,直到被廣播驚醒,這才慌張下車。因為年關,車站特別的擁堵,等了許久才買到一張汽車票。
期間他給齊衡發了一條短信,又去藥店買了退燒藥,好容易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他昏昏沉沉的看着齊衡發來的十幾條短信,心中不由得嘆氣,哪怕以前和崔迎悅熱戀,也不曾發得這麽頻。
“我到家了,有點暈車,先不和你說了。”
“好好休息。”這句話還帶着一個愛心的符號,看起來很是肉麻。
曾向西的母親王丹見兒子回來,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知道他發燒倒顯得有些着急。
“媽,沒事的,我已經吃過藥,睡一晚也就好了。”曾向西察言觀色,已然知曉母親有心事,便說道:“媽,你怎麽了?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是那群人又來要錢了嗎?”
“沒有,沒有。只是……媽想知道,之前借你十萬塊錢的那個同學到底是什麽人?”王丹有些忐忑,似乎藏着很多話。
“嗯?你怎麽忽然問這個?”曾向西記得去年解釋過,當時母親并沒有說什麽。
“是不是不方便跟媽說?”她的臉上越發焦慮,竟是有些不安。
“媽,你到底怎麽了?總之,就是一個朋友。他家裏有的是錢,所以不着急還。”曾向西吃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隐隐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小西,你實話跟媽說,那個焦學進到底怎麽回事?”王丹見兒子不舒服,本來想明天再問,但話已經開口,便索性問個清楚明白。
“媽,你怎麽知道他?”曾向西不解,母親如何知曉這個名字,難道在學校的事情還有人能傳到她的耳朵裏?
“我怎麽不知道他啊,他是你大學室友。前幾天他的家長給我打電話,開口就罵人,說你、你勾引他兒子,讓我好好教孩子,別出來丢人。”
曾向西聽說,頓時猛然站起:“你怎麽不早和我說,我回頭就找他去!”
“你別去。我打電話去學校問你們輔導員,她只說焦學進轉學了,也不肯說什麽緣故。我問是不是和你有關系,她也沒有否認。你說,這到底怎麽回事?借錢給你的是不是那個焦學進,我記得你提過他很有錢,你是不是……為了還咱家的債,才和他有什麽?”說到這裏,王丹便紅了眼眶,竟是埋頭哭了起來。
“媽,你想哪去了!你兒子我是那種人嗎?借錢給我的不是他,是我另一個朋友,那也不是我同學,反正你別亂想了。”
“那你說,是什麽人能一下子借給你十萬塊錢?你一個學生,又不認識什麽人,怎麽會有人這麽大方!”
“好了好了,我和你直接說吧,我在拍戲!有人看上我了,找我拍戲,那十萬塊也不是借的,就是片酬。”曾向西深知上輩子母親極為排斥自己演耽美劇,這次本來想隐瞞到最後,可惜天不從人願。
“你這孩子就知道編瞎話哄我,你好好一個學生,又不是學表演的,怎麽會有人找你拍戲!”王丹哭得更兇了,惹得曾向西着急得翻開手機,找出幾張劇組現場照片。
“你看你看,我真的在拍戲。”
“你真沒騙我?”王丹拿過手機反複看,這才慢慢放下心來,便又問道:“這是什麽戲啊,什麽時候能播,你演的什麽角色,是主角嗎?”
“媽,你快別問了,到時候你就知道。這個小成本的劇,不能在電視播的。你看你說的,飯菜都涼了,我都快餓死了不是。”
王丹聽說,連忙又熱了一次飯菜端上來,母子兩這才吃完。
曾向西累了一天,燒雖然漸漸退了下去,整個人還是有些發虛。王丹收拾好一切,便又來看孩子,好生念叨一番,這才放他一個人休息。
他見手機裏已經有十幾個未接來電,便想回撥,卻不想母親又去而複返。
“向西,你在學校的事情,你們老師不說,我還是聽出點門道來的。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喜歡男孩子?”
“我、我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
“那就好,否則媽寧願死,也不想養出個變态。”
“媽,你……你出去吧,我累了。”
王丹點了點頭,便帶上門出去。曾向西拿起手機,給齊衡發了一條微信:“今天很累了,改天再聊。”
他有些頭痛的靠在床上,本來已經退下去的熱度,在半夜裏又重新燒了起來。
曾向西沒有起身,只呆呆的看着齊衡發來的晚安短信,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很快就濕了枕頭。
如果哪天,齊衡膩了的話,他們分手以後,他是不是就可以忘記所有的一切,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不向母親坦白?
他關了燈,用被子捂住了整張臉,昨天晚上被男人抱在懷裏的畫面湧上心頭,竟好像無比幸福。可是幸福這個字眼,從上輩子開始就從來不屬于他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熊仔和狐貍一起出現,超級開心,加油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