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illusion17
謝成俊會注意到周炳文是一個很巧的契機,開學那天,他家的車剛好停在唐家的車旁邊,他親眼看見周炳文從唐家的車子裏下來,唐樂游非常親切的喊他“炳文哥”。
唐樂游是何許人物,能讓他叫哥的人肯定不簡單,謝成俊是個對人際關系非常敏感的人,當即就對周炳文留了心。
更巧的是他們被分到了一個班。
他原本打算暗中探查出周炳文和唐樂游的關系,結果開學十幾天過去,兩人連面都不見,就像那天發生的只是他的一場夢。而且周炳文表現得太懦弱,都被那樣欺負了,卻一點都不反抗,太慫了,他嚴重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發生了李珊那件事。因為對周炳文的格外關注,他親眼目睹了李珊污蔑他的全過程。他立即就覺得這是個契機,不管周炳文和唐樂游有沒有關系,遞個紙條都有益無害。
結果他賭對了!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欣喜若狂,更讓他驚喜的是,周炳文和施安湳也有關系,而且非同小可,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從天上掉下來一塊大餡餅。他關注周炳文的最終目的還不就是為了施安湳,本以為要先同周炳文建立良好的關系,然後搭上唐樂游這條線才能接觸到施安湳,沒想到事情一下子變得簡單多了。
果然通過李珊那件事後,周炳文主動來和他做朋友,那家夥太單純了,又蠢又好騙,三兩句就把他的話套得幹幹淨淨。
從此大家也明白了周炳文在唐家到底是個什麽身份,只不過是個小縣城的女人走狗屎運傍上了唐家老三,從此草雞變鳳凰,才跟着來到了S市,周炳文也不是親生的,而是個拖油瓶。
衆人聽了紛紛在背地裏吐槽,這算什麽?
這也太幸運了吧?一個鄉巴佬不知道積了多少輩子的福氣,就因為撿到唐韞這個漏,硬生生擠上了上流社會。
不過豪門是非多,她一個鄉下女人,就算再厲害,來了這S市,還不現出原形。S市的上層圈子裏哪個不是人精,就憑她能翻出個什麽浪花來。再說豪門注重子嗣,周炳文連姓都沒改成唐,可見唐家人是不承認他的,就算他媽以後給唐韞生了孩子,也跟他周炳文沒多少關系,最多就是吃喝不愁。
而唐韞又能耐得住這S市的花花綠綠嗎?像他以前被逐出唐家的時候就是個浪蕩子,現在回來了,還不得重新投入溫軟玉香的懷抱?
反正沒人看好周炳文的前景,只不他過現在是唐韞名義上的兒子,又和唐樂游、施安湳十分要好,還是得給兩分薄面。
謝成俊和大部分同學一樣都抱着這樣的想法,不過為了施安湳,他可以忍耐暫時和這樣的人交朋友。
不管是在女生那裏還是在他們的小圈子裏,施安湳都非常出名,想把他釣到手的人太多了。
但至今沒人知道他的性取向。
他太孤僻,也太不近人情,像一座冰冷的雕像,不準人靠近也不準人觸摸,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癢癢。
他們這些小的大的群體裏,迷他的人不少,都牟足勁想找辦法勾他上手,前仆後繼,死了一片又一片。
謝成俊覺得自己一定是那個例外,只是缺少和他接觸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
他在群裏激動的描述自己有多幸運,并巨細無靡的把自己的計劃發在了群裏,甚至還暢想了和施安湳在一起後的場景。
有人祝福有人酸,各種各樣的回複都有,多數人等着看他笑話。
“就憑你?唐樂游和他朝夕相處,長得那模樣都沒見他動心,你仿佛在講笑話。”
“哈哈哈,大家不要這樣打擊他嘛,萬一成了呢?真愛才不是光看外貌。”
“呵呵呵,那你找男人的時候有本事不看臉只看吊。”
“去你媽的……”
謝成俊對這些酸言酸語并沒有放在心上,冷笑着想總有一天要讓你們刮目相看。
結果懷揣這如此堅定的念頭,卻在第一次和施安湳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就遭遇了滑鐵盧,他還是第一次被無視得徹底,對方連看他一眼都嫌麻煩。雖然知道施安湳的脾氣就是這樣,他也做好了被冷遇的心理準備。
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謝成俊是個感情很細膩的人,特別會觀察人的情緒,他發現施安湳在看向周炳文的時候,眼睛裏是有溫度的,只有在那時候,他才散發出了點正常人的氣息。
謝成俊很不爽,周炳文是個什麽東西,哪裏值得施安湳那麽多的關注。
而且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錯,一切都開展得很合理,卻還是被施安湳甩了臉子,直到現在,他腦子裏都清晰的回響着那句冷得掉渣的“我有潔癖”,仿佛他謝成俊有多髒一樣。
真特麽怄人!
更讓謝成俊憤怒的是,周炳文和施安湳消失一個中午後,回教室跟他解釋的神态模樣,實在沒法讓人不去聯想。那濕漉漉的紅眼睛,緋紅微腫的嘴,還有他不自然的閃避……
這一切只要稍微聯想一點點,都讓他覺得惡心。
左想右想他都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更無法接受施安湳和周炳文竟然有那樣的關系,想想施安湳什麽時候對一個人這麽好過?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唐樂游都不愛搭理,一個土裏土氣的鄉巴佬哪裏值得他出面去調學校的監控,又大張旗鼓的收拾了楊嘉傑,還讓他滾出了學校。
謝成俊憤怒得想撕掉卷子,下午那場數學考試考得尤其糟糕。
為了發洩憤怒,他在群裏大肆吐槽。
謝成俊:“周炳文和施安湳的關系絕對不一般!”
“嗯?怎麽不一般?”
“他倆還能有什麽關系?主子和跟班吧……”
謝成俊:“就是不一般!”
“你特麽倒是說啊,哪裏不一般了!”
“說話不說全,菊花遲早殘。”
“說話說一半,黃瓜要潰爛。”
謝成俊:“……”
……
謝成俊在背後非議他的事情,周炳文一概不知,更不知道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數學考試之前的那次午覺他沒睡着,就連考試剛開始的時候情緒也無法控制的持續低落,他想不通是哪裏得罪了謝成俊。
他真的挺喜歡這個新朋友的,結果才相處不到半個月,就和對方搞僵了關系。
施安湳的壞脾氣真的該改改了,他直覺謝成俊讨厭他跟施安湳有莫大的關系,但施安湳那裏……周炳文不覺得他能說得動對方,那家夥就是個不講理的人。
更讓他難過的是,離開教室去考場的時候,謝成俊看他時那嫌惡的一眼,始終在他心裏揮之不去。
原本想午睡後把錢給他轉過去的,現在錢也不敢轉了,他害怕會遭到謝成俊更多的厭惡。
周炳文拿着鉛筆做題的時候,還些心不在焉。
等看到一道施安湳曾給他講過的題時,他才清醒過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數學題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難,準确來說,經過數學老師和施安湳的悉心指導,尤其是施安湳押題押得準,好些題他都做過類似的,吃驚之餘他把試卷上的題全都快速浏覽了一遍,都有些懷疑這是不是施安湳出的題了。
周炳文運筆如飛,很快卷一的前三頁都做完了,直到手酸得不行才停了下來,回神一看,他竟然在三十分鐘內就做完大部分的題,太誇張了,就算是以前在老家也鮮少遇到這麽順手的情況,而且粗略檢查一下,答案幾乎都正确。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也太……簡直有種在作弊的感覺。。”
心髒鼓噪不停,這還是他來這裏後第一次能駕馭考題,全得歸功于施安湳,實在太厲害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押題到這麽準确的,真是不可思議。
周炳文忍不住有些激動,這次的數學一定能考高分。
可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施安湳才好,明明才認識沒多久就欠了他這麽多,以後可怎麽還這個人情啊。
一邊這麽胡亂想着,竟然也一邊把題給做完了,只是卷二後面的解析題裏有兩道比較難,他很沒把握,大題是拉分項,他三道大題都只做出了前兩問的步驟,也能得不少分。
周炳文對此已經很滿意了,比起他的入學考試成績,數學已經進步了很多。
考試鈴聲響起後,他直接就跑去了七班的教室,施安湳的考試座次號正是七班。
施安湳也剛交了卷子,從教室裏出來。
“你真的好厲害,押題押得太準了。”周炳文難掩興奮和崇拜的說。
施安湳用食指彈他的腦門,笑着說:“我給你劃題的時候,你不是還不以為然嗎?”
周炳文揉揉腦門,好氣又好笑的道歉:“是我目光短淺,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計較了。“
施安湳輕笑,對他的讨好很受用:“知道就好。”
“我要好好感謝你,今晚上請你吃大餐怎麽樣,你想吃什麽?”周炳文問他。
施安湳說:“你覺得我會差一頓飯?”
周炳文問他:“那你想要什麽?”
“晚上回去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