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三世界 百變小喬逆襲系統攜帶者
喬廣瀾不緊不慢地踏上了木階, 他的臉色肅穆,沒有了平時那種懶洋洋的、不以為意的笑容, 天地間的第一抹晨曦撫上面頰, 山風淡蕩,白衣輕揚,兩側落葉缤紛。
他走到了臺子的最高處, 眼神向下方掠過諸人神色各異的臉龐,目光過處,天地間忽然靜了一靜。
喬廣瀾向着東方一拜,朗聲道:“猗與!那與!置我鞉鼓。奏鼓簡簡,衍我先祖。”
随着他的話語, 桌上的香自動立了起來,插入到香爐之中。
臺下有的人沒有注意, 可也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 一時間目瞪口呆,連忙拉扯同伴的衣袖,示意一起看。
喬廣瀾踏上坎位,再一側身跨到離位, 轉身再拜,周圍的風似乎一下子變得更大了一些,他白色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第二次祝籌:“天宮綏我, 眉壽且平。受饷有苾,邦家之光。”
這一次, 一道炫目的火花劃過天際,只聽見嘶啦一聲,明光暴起,這一次每個人都看的真切,天降神火,把香給點燃了!
簡直匪夷所思,這、難道是天神顯靈了?
忽然有人小聲道:“聽,什麽聲音?”
随着喬廣瀾的兩次祝籌,雲層之後似乎隐隐有鼓點和樂曲之聲傳來,喬廣瀾俯身三拜,合着樂曲的節奏,足踏九宮八卦。他的動作逐漸加快,舉手投足之間卻不見忙亂,反倒有一種奇特的韻律,就如同翩然起舞一樣。
他本來就長得秀致俊美,穿上白衣之後更顯潇灑,長袖蹁跹,和樂而舞,莊嚴中帶着一種美到極致的清豔,明明身後霞彩萬丈,卻不及他半分容光。
好像所有的人都被帶入了一個華麗的夢境當中,好似誤入華胥之國,流連忘返。
他的語音晴朗,回蕩在山谷之中稍顯單薄,但逐漸的,吟誦歌謠的聲音仿佛漸漸渾厚了起來,仿佛山川日月都心有所感,跟着他一同唱和,聲音響徹天地,直入雲霄!
依稀間,身影似乎由一個變成了多個,在喬廣瀾的身後湧出兩隊手持玄色幡旗舞者,正在紛紛回袖轉身,持杆而舞。
“俾爾熾而昌,俾爾壽而臧,萬舞洋洋,天錫大荒……”
臺子下方的将士一個個為這歌聲所感,畏于鬼神無窮之力,紛紛不由自主地跪地俯首,唯有君浵一個人還站在衆軍的最前方,負手看着臺子上的喬廣瀾,眼睛一眨不眨,心中慢慢湧上一種很微妙的感受。
有點驕傲,又有點無奈,驕傲的是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人,他那麽好。無奈的也是,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人……他那麽好。
喬廣瀾敬東南西北四方,敬天地人鬼神五才,九拜之後,香已将盡,舞者和樂聲都消失了,臺子上只剩下他一個人身穿白衣的背影,仿佛剛才的熱鬧都是虛幻。
裴峰的臉上露出了一點微微的笑意,把頭仰起來,一眨不眨地盯着喬廣瀾看。
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看不到這個人了。
喬廣瀾将香灰撥開,直起身體,剛要轉身,突然聽見底下一陣驚呼。
那麽多人的呼喊聲夾在一起,他只聽見了君浵的一句“阿瀾”!
喬廣瀾轉向食人谷的方向,發現半空的雲層上面竟然冒出來一個兇神惡煞的龍頭,龍角發黑,眼中滴血,正在向他撲來。
祭天居然祭出了一條腐爛的巨龍,這豈非代表着祭祀的人肯定做過什麽壞事,觸怒上蒼?
喬廣瀾倒是不慌不忙,好奇地看着那條半空中的龍,沖它勾了勾手指。
正在咆哮的巨龍:“……”
正在打算向上沖的君浵:“……”
巨龍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這麽威風八面的出場,就得到了一個狗的待遇,心裏的憤怒無以言表,又張大嘴咆哮了一聲,龍吟之聲回蕩在整個山谷之中,震的人幾乎站不住腳。
喬廣瀾把手點在它的鼻尖上,輕輕說:“噓!”
他站在龐大的龍身的旁邊,整個人顯得即為單薄,好像根本不夠那條龍塞牙縫的,君浵吓得出了一後背冷汗,死死盯着喬廣瀾,但巨龍竟似乎真的被他那一根手指頭給抵住了,乖乖地定住了。
喬廣瀾道:“它應該是這座山的山脈所化,剛才被人給故意激怒引了出來,這裏枉死的人太多,陰煞之氣重,看看都給人家腐蝕成什麽樣了。啧啧,真可憐。有藥嗎?”
和人們心中猜想的不一樣,他剛才在這裏拜祭的并不是什麽傳說中的妖怪——那種東西還不值得喬廣瀾折腰,他拜祭的是這麽多年來,被裴峰煉成燈油的冤魂厲鬼。這些東西死的太慘太冤,戾氣深重,不能先平複好他們的怨怒,奉獻給他們足夠的香火,等到打壞了裴峰的燈籠之後,那些沒有壓制的戾氣只能釀成更大的災禍。
喬廣瀾剛說完,手裏已經憑空多出來一個小瓷瓶,璆鳴淡淡的聲音從胸口的玉簡中傳出:“楓葉露,除邪煞氣,明目清心,內含天地正氣,楓葉精華……”
喬廣瀾順口道:“只要998,一瓶帶回家?”
璆鳴:“……”
他沒再說話了。
喬廣瀾頭疼道:“噢,又生氣了。感覺像在玩一個養成游戲……你什麽時候長大啊璆鳴鳴?”
玉簡微微擡起,然後落下來,“pia”地砸在他胸口。
喬廣瀾:“……”這是小拳拳捶我?
畢竟萬衆矚目之下,他沒有再和璆鳴瞎扯,把那瓶楓葉露倒進了龍嘴裏。
老中醫璆鳴雖然傲嬌了一點,但給的倒真是好東西,楓葉露剛剛灌下去,那條廢龍就如獲新生一般,鱗片長出,血淚褪去,全身重新變成金燦燦的顏色,在剛剛躍升的朝陽下發出耀眼的光芒。
喬廣瀾喃喃道:“你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有錢,我如果把你的龍鱗都給扒下來,是不是就要發財了。”
幸好巨龍聽不懂他說什麽,欣喜地長鳴一聲,把頭低下來,蹭了蹭喬廣瀾的胳膊。
喬廣瀾拍拍它的頭:“乖,不搞事就快走吧,你在這挺擋光的。”
裴峰:“……”
他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一切!
之前為了那麽大的功夫,千算萬算,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
不行啊,這一次他真的輸不起了!
裴峰低沉而嚴厲地說:“系統,快給我想辦法!”
機械聲依然冰冷:“沒有辦法,這主要看的是宿主的應變能力。”
裴峰道:“你要見死不救嗎?我如果在這裏失敗,對你有什麽好處?難道培養一個新手替你們賣命賺積分比救我要簡單嗎?”
系統沉默了一會:“你的積分已經不夠兌換任何援助了,這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這邊話音剛落,天邊立刻出現了一頭一模一樣的腐爛巨龍,重新張牙舞爪地沖過來。
喬廣瀾沒想到還有打臉的,悄聲對璆鳴說:“怎麽回事?”
璆鳴道:“假的。”
泰大豐死後,裴峰在在法術這方面沒有了技術顧問,喬廣瀾原本也奇怪他怎麽能整出來這麽一個東西,現在看來,這是他利用系統金手指造出來的虛影了。
喬廣瀾“切”了一聲,忽然聽見君浵喊:“阿瀾,劍!”
他心說這個傻子,這麽高的臺子,不會要活生生把劍給我扔上來吧?結果聽見風聲勁急,一轉頭,果然有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向自己飛過來——是用弓箭射上來的。
臺子下面的君浵坐在馬背上,手裏還拿着長弓,正看着喬廣瀾,大概是怕傷着他,這劍故意射的偏了一點,從喬廣瀾右側飛過來。
喬廣瀾一笑:“聰明!”
他抄起劍,反手挽了個劍花,喝出了最後兩句頌詞:“天時怼,威靈怒,嚴殺盡兮埋荒谷!身即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或出明!”
長劍向天,緊接着對準食人谷和巨龍的方向一劈而下,氣勢如虹,劍鋒耀眼,仿佛天雷下降,轉瞬間暴漲了數十丈,竟然将那條巨龍一劍劈成了兩半,餘勢未歇,繼續斬下,整個食人谷終年彌漫的大霧瞬間散盡,露出本來秀麗的山水。
喬廣瀾甩掉劍鋒上沾染的戾氣,一劍插入地下,發出一聲清響,他拄着劍喝道:“全軍出發,入谷!”
将士們好像已經被這種超越認知與自然的神奇畫面蠱惑了,人類血液裏對于力量的崇拜之情占了上風,內心充滿了對于喬廣瀾的敬畏,并為了之前對他的冒犯而感到惶恐,沒有絲毫反對的想法,一言不發,全都在幾位将領的帶領下,按照之前列好的隊形進谷了。
裴峰一言不發,提着手裏的燈籠,走在隊伍中,日光明麗,将他的燈籠映襯的黯淡無光,這個時候看起來幾乎有點可憐巴巴的了。
走在裴峰身邊的一個人有點奇怪,善意提醒道:“裴将軍,現在霧氣已經被小喬将軍驅散了,大家能看清楚路,你可以不用提燈籠。”
裴峰殺喬廣瀾的計劃再一次失敗,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再聽到這句話,簡直心肝都氣炸了,冷冷地看了那個人一眼:“果然有奶就是娘,因為現在我沒他有用了,你們就都想改變陣營了嗎?見風使舵未免也太快了!等一會遇到什麽三災六難可千萬別過來求我!”
那人被他說得目瞪口呆,覺得裴峰這幅樣子和平時反差太大,只是還沒來得及解釋,裴峰就已經轉身離開了,微弱的燭火在陽光下一晃一晃的。
“三災六難?”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霧都散了,難道那個妖怪還會出現嗎?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都殺不了它?裴将軍這話,就好像知道什麽似的……”
喬廣瀾剛剛下了臺子,就被一個人抱住了,他不由微笑,反手在君浵後背上拍了一下,推開他一點:“是不是被我帥暈了?”
君浵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差點被你吓死了。”
大概是殘毒未愈,最近又太操勞,他從早上起來開始就覺得胸口隐隐作痛,剛才被喬廣瀾吓個半死之後再傾力一箭,只覺得一陣陣血氣往喉嚨裏面湧,不過當着喬廣瀾的面,他沒有表現出來分毫。
喬廣瀾被君浵捶的一愣,覺得他這個小動作有點熟悉,不過他倒也沒多想,上了自己的馬:“怕什麽,我這叫傩舞,俗稱跳大神,神婆入門基本功,你們宮裏的人真沒見識。”
君浵眨了眨眼睛:“阿瀾,你怎麽這麽兇啊?”
喬廣瀾:“……啊?”兇嗎?
君浵道:“你不是要寵着我嗎?怎麽,寵了幾天就不耐煩了?之前說話那股柔聲細氣的勁哪去了?”
喬廣瀾:“……”還真忘了,現在是他男朋友,要溫柔。
他沉默了一會,終于誠懇地對君浵說:“不是不耐煩,就是對着你,實在裝不下去了。”
君浵一剔眉尖:“嗯?”
喬廣瀾:“一開始知道你的……缺陷吧,覺得你吃了那麽多苦,挺、挺挺……”
他想說“挺心疼”,硬是沒說出來,話到嘴邊改成了:“挺遺憾的,想着對你好點,後來看你自己也不大在乎這件事嘛,那你讓我還怎麽着。”
喬廣瀾腦補的太多,一開始看君浵的态度還以為他是強顏歡笑,所以起初的時候小心翼翼,甚至連當面跟他提起這件事都幾乎不會,他的性格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天生對于弱者比較同情,想象中的君浵本來是個小可憐,結果沒想到在一起之後,發現他從內而外皮糙肉厚,臉皮堪比城牆,腹黑好似墨水。
那他為什麽還要一個人惡心着自己,在這裏沖着這麽個貨溫柔體貼啊!之前簡直就像個大傻子。
君浵:“……”這個關于自己行不行梗還要被惦記多久,啊?!
兩個人想着想着都很氣憤,互相瞪了一眼,共同跟在大軍後面,向食人谷的方向沖過去。
早在出發之前,君浵就已經安排好了前後的陣型,帶隊的将領,在這裏的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将,沒有他和喬廣瀾在,大軍也依然井然有序地前進着。
裴峰固執地拎着他那盞火光黯淡的燈籠,走在隊伍中間,顯得又可憐又可笑,頗有些虎落平陽的落魄感,周圍的人看了,就也沒再勸說他什麽。
但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一名士兵忽然喃喃道:“我怎麽覺得,這霧又開始起來了……這一次霧氣的顏色,為什麽這麽……”
他前面的小隊長回頭就沖着他的腦袋扇了一巴掌,把說話人的頭盔都打歪了,冷聲呵斥道:“你眼睛瞎了嗎?胡說八道什麽!”
然而剛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就覺得腦子裏一暈,面前人的臉上也似乎多了一層黑紗一樣,變得有些模糊。
不,不光是臉變得模糊了!
他豁然把頭扭過去,猛地發現周圍真的重新升起了濃霧,所有同伴的身影都開始逐漸在霧氣中隐沒,而且跟每一次的白霧不同,這一回的霧氣,是黑色的!
有人驚恐地喊道:“吃人的妖怪又要來了!救命啊!”
前面傳來不知道是哪位将軍的命令,正在聲嘶力竭地喊道:“所有的人互相拉住身邊的同伴,不要驚慌,不要四處亂走……”
緊接着,他的話,周圍的人,就都已經被霧氣吞噬了,黑暗鋪天蓋地。
在這黑暗中,卻隐隐有一道橘黃色的光溫柔亮起,正在不屈不撓地前行,仿佛是絕望中唯一的一點希望。
所有的人都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即使是以前沒有跟随過裴峰的戰士們,在這一刻也已經明白了其他那些同伴為什麽會對這個人如此衷心和崇敬。
他們紛紛朝着光源湧去,只覺得到了那裏,一切就都安全了!
喬廣瀾和君浵到了食人谷的谷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縱馬上了一處最近的山坡,居高臨下地俯視眼前的一切。
喬廣瀾瞥了一眼地上的影子:“他下手可真是夠快的,時間還差一點。”
裴峰這盞燈籠多年來吸收了不少陰氣,可以說已經是一件很厲害的法器了,必須等到寅時中猛虎最盛的時候才能打破,現在時間不到,即使是喬廣瀾這樣的急性子也不能貿然出手。
君浵眺望着腳下的黑暗,心裏倒并不如何着急,他從登基以來就開始籌劃鏟除裴峰,即使喬廣瀾一樣,也早已設計好了一舉圍剿裴氏親信的圈套。雖然難免血腥,但到了現在,根本不可能心慈手軟。
但現在喬廣瀾既然想自己報仇,君彤也就暫時不做插手,反正一切有他這個後盾,裴峰說什麽也在劫難逃。
此刻見喬廣瀾皺眉思索,君彤什麽也沒說,只是摟了下他的肩膀。
喬廣瀾的注意力沒在君浵身上,眼睛直直盯着那處光亮,簡短道:“弓箭給我。”
君浵把自己背上的弓和箭筒都遞給了他,喬廣瀾根本就沒看他,伸手去接,君浵卻沒撒手,而是溫和道:“小心點。”
喬廣瀾這才看向他,眼睫微擡:“放手。”
君浵一笑,放開了手,喬廣瀾就只覺得手臂猛然一墜,弓箭向下一沉,差點掉到地上,君浵連忙又幫着他托了一下。
喬廣瀾拿穩了之後十分驚訝地看了君浵一眼:“沒想到你用這麽重的弓箭,真是看不出來,這得有……”
他掂了掂:“幾百斤?”
君浵咽下一口忽然翻上來的血,笑着說:“五百斤。你如果硬是開弓很容易把手臂拉傷,不如我來吧。”
喬廣瀾“切”了一聲,躲開他的手,撫上弓弦,他的手指修長潔白,宛如白玉,按在這黑色的厚重大弓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喬廣瀾道:“這種小弓,你都拉得動,我怎麽會拉不動。”
他說完之後,猛地一拉弓弦,那把重弓被拉成了滿月一般的形狀,喬廣瀾一松手,弓弦發出了“嗡”地一聲長鳴。
君浵笑着鼓掌。
喬廣瀾雖然嘴硬,實際上放下弓之後,兩邊的臂膀都有些微微發酸,他知道這個弓果然很沉,倒沒想到君浵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原來還真是個弓馬娴熟的人。怪不得之前那麽高的臺子,他都能把長劍射上去,臂力過人啊。
喬廣瀾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對君浵道:“你走吧,時間快到了。”
君浵驚訝道:“我不在這裏陪着你,還去哪?”
喬廣瀾從箭筒裏抽出一支箭搭上,一邊瞄準,一邊慢慢地說:“少裝糊塗!咱們在這裏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赫赫難道都是死人嗎?一會霧散了,你帶着人先走,裴峰這裏有我。”
君浵厲聲道:“胡說,我不走!”
他對喬廣瀾說話一向都是柔聲細氣,哪怕是之前沒有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半句重話,這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有點驚訝。
君浵不由按上了自己的胸口,覺得左胸處隐隐作痛,好像之前有過類似的情景,發生了什麽讓他追悔莫及的事情一樣。
他稍微緩和了一下口氣,但依舊堅決:“我陪着你,等這邊的事解決了再過去,沒關系的。”
喬廣瀾瞥他一眼,足尖輕點馬肋,馬兒轉了個身,他彎弓搭箭,箭鋒直接對準了君浵:“嗯?”
一滴冷汗順着君浵的額角流下來:“……”
他勇敢地堅持道:“不走,射死也不走。”
喬廣瀾忽然垂下手臂,在馬背上向前傾身,飛快地親了下君浵的臉,然後趁他受寵若驚的時候,一巴掌拍在他的馬身上:“不走也得走!這麽一點小事都不聽我的,要你何用?”
君浵被喬廣瀾那一下親愣了,讓馬帶着跑出去好一段才反應過來,知道拗不過他,于是急匆匆回頭,揚聲道:“我的心肝脾肺腎可全揣在你身上了,你要是出一點事我都活不了,可千萬要小心啊!”
喬廣瀾拂袖轉身:“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