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變
蘇慕言睜開眼睛,便是一片白,白色的屋頂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鼻子中聞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有些茫然,這是到了天堂?正當他準備起身看看情況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小言,你醒了。”
蘇慕言撇過頭看向門口,一個約莫4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蘇慕言并不陌生,他們家的保姆阿姨,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高嫂。高嫂叫高瓊,雖然姓高,但是個子并不高,大約只有1米55左右。沒什麽文化,是蘇家很遠方的親戚,平時話不多,做事利索,在蘇家做了10多年。大約在蘇慕言20歲的時候,高瓊就離開了蘇家,至于原因,他卻不得而知,只聽說高瓊的兒子賺了大錢,把她接去享福了,但是她怎麽會又出現在這裏?
蘇慕言有很多疑惑,但是還是開口叫到:“高嫂。”卻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幹疼。
高瓊忙跑過去,給蘇慕言到了一杯水,用擰開旁邊的礦泉水兌了一些在熱水裏,才扶蘇慕言靠坐在床上,說到:“來,喝點水,但是,醫生說要少喝點。”
高瓊是少數對蘇慕言真心真意的好的人,蘇慕言微微笑了笑,說到:“謝謝你,高嫂。”
高瓊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蘇慕言幾乎不怎麽和他說話,平時對她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心想:不會是傷到腦子了吧?
蘇慕言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高瓊心裏卻在想,難道高瓊也死了?距離上次見到高嫂大概也有8年左右,怎麽覺得她越來越年輕?“高嫂,你也….”死了兩個字被門口突然出現話打斷:“喲,蘇大少爺醒了?”
門口是一個身穿白大褂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蘇慕言眉頭皺了皺,楊兵,蘇慕言父親後來娶進門的女人楊姍姍的哥哥。
楊兵笑着走了進來,說到:“你醒了就好好了,你楊阿姨可當擔心你了,天天都囑咐我讓我好好照看你。”
蘇慕言冷哼一聲,明明就是查房查到這裏,這話一說到像是特意來看他死的,真是死了也讓人不得安寧。蘇慕言看都沒有看楊兵一眼,說到:“高嫂,我有些困,想睡覺。”
“好。”
楊兵笑容有些尴尬的停在臉上,接着又當什麽事情也沒發生的對身後的幾個實習生說到:“既然病人要休息,咋們就去下一個病房。”
蘇慕言躺在床上越想越有些不對,他非常的清楚,楊兵可是個大胖子,但是今天看起來楊兵身材只是微微發福而已。一個大膽的猜想突然閃現在他腦海,蘇慕言猛然坐了起來,吓了高瓊一跳。“高嫂,今天幾號。”
高嫂回到:“7月18號。”
“哪一年?”
高嫂不知道蘇慕言為什麽這麽問,但是還是老實的回到:“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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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蘇慕言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該哭還會該笑,自己果然是重生了。。至于為什麽在醫院,聽高嫂說是因為自己從樓梯上摔下去了。蘇慕言記得,7月16號那天,是他18歲生日,當天蘇慕言的爸爸蘇洵海為他舉辦了18歲生日派對。但是邀請的客人卻沒有一個是他願意邀請的,甚至他根本不認識,不過是借蘇慕言的生日借機鞏固和擴大蘇洵海的人脈圈而且。
而他自己也不是摔下樓梯的,而是當晚,客人們都走後,他在二樓和他名義上的弟弟,蘇慕康打了一架,被蘇慕康推下了樓,傷到了頭部,然後在醫院昏迷了2天。
蘇慕言記得上輩子,自己回到家後用棒球棒直接敲在了蘇慕康頭上,看着蘇慕康頭上的血跡,看着楊姍姍驚慌失措的表情,他簡直可以用狂喜來形容自己的。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報複回來了,但是之後再蘇慕康的裝可憐下,在楊姍姍的眼淚下,被蘇洵海狠狠教育了一翻,甚至被強行的送往省外念了大學。随着遙遠的距離,時間的流逝,父子兩人也越來越遠。而楊姍姍和蘇慕康在這之後穩穩的在蘇家站穩了腳。重來一次,蘇慕言沒那麽傻,演戲?誰還不會呢。
來接蘇慕言出院的人是蘇洵海的秘書,付原。這個人,蘇幕言到死都沒有弄清楚他到底是誰的人,他記事起付原就跟在蘇洵海身邊,但是楊姍姍很多事情也是從付原口中得知,包括自己有些事情也是從付原空中得知,所以他摸不清付原到底是什麽人。蘇慕言回憶起自己18歲應該用什麽樣的語氣說什麽樣的話,問道:“我爸呢。”
“蘇總今天有重要的會要開,走不開。”
“是嗎?那有勞付秘書了。”
付原短暫的頓了幾秒才說到:“哪裏。”雖然蘇慕言還是和平時一樣,但是總覺得哪裏有不一樣。
蘇慕言回到家裏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看着熟悉的房間,摸着熟悉的家具,很多往事便浮現在眼前。蘇慕言打開書櫃,拿出藏在一本書裏的鑰匙打開抽屜,抽屜只有一個鐵皮盒子。蘇慕言小心翼翼的打開鐵皮盒子,裏面有一塊絲綢手帕,打開手帕裏面包着一張照片,照片似乎只有一半,一個年輕的溫柔的女人微笑着抱着一個胖嘟嘟的可愛的小孩。蘇慕言摩挲這照片裏的女人,嘴裏呢喃道:媽媽。
他在醫院就想好了,他不會呆在本市,因為他和顧峥相遇在S市,現在的顧峥還站不住腳,他必須去幫顧峥。雖然不會呆在這裏,但是絕對不會是被放逐出去被趕出去。自然也不會為了逞一時之快,去揍蘇慕康一頓。
楊姍姍和蘇慕康出書房出來時,看到高嫂時,問道:“蘇慕言回來了?”
“是的,夫人。”
蘇慕康哼了一聲說到:“命還真大。”
楊姍姍笑到:“在外面可不能這麽說。”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楊姍姍湊在蘇慕康耳邊說了幾句,蘇慕康點點頭。幾步沖到蘇慕言的房間門口,然後踹了幾腳門,說到:“蘇慕言,出來。”
蘇慕言收好盒子放回原位,打開電腦聽起了歌懶得理門外的人,他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揍死那人。
蘇慕康叫了好一會,也沒人回應,便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裏面隐約傳來音樂聲。蘇慕康腳踹的更大聲了,“蘇慕言,你開門。”
楊姍姍走了過來,問:“怎麽了?”
“他在裏面,不開門。”
楊姍姍敲了敲門,柔聲叫到:“慕言?你在裏面嗎?你想吃點什麽,告訴我,我讓高嫂做。”
“…”還是沒有回應。
蘇慕康不樂意了,擡腳又要踹,被楊姍姍拉住:“他總要出來吃飯的。”
到了中午,蘇慕言還是出來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過飯桌上,蘇慕言就覺得哪裏不對了。平時蘇慕康雖然喜歡挑釁他,但是卻沒有今天這麽明顯。蘇慕康每說一句話裏都帶着刺,甚至指着蘇慕言罵起來。蘇慕言看了看在一旁假意勸這的楊姍姍,突然就沒了胃口。然後他突然想起,上輩子,自己并不是回家就打了蘇慕康一棒,蘇慕康出言挑釁在先,自己才動手用棒球棒打了人。難道是楊姍姍他們故意要惹怒自己,讓自己犯錯?蘇慕言放下碗筷,說到:“我吃飽了,下午有點事,先出門了。”
說完便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換了套衣服準備出門,哪知,楊姍姍就站在門口。蘇慕言問:“有事?”
楊姍姍說到:“慕言,你剛從醫院回來就不要出去了。”
“我就去小區逛逛。”說完就往樓下走。
走到樓梯口,揚姍姍突然拉住蘇慕言的手,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慕言,聽阿姨的話,你才剛出院。”
蘇慕言眉頭皺了皺,剛擡起手,想要甩開楊姍姍的手,楊姍姍便順勢往下倒了下去,蘇慕言眼神一淩,一把抓住林姍姍的手臂,冷冷的說到:“阿姨,小心了,我可是剛從這裏摔下去的。指不定你這一摔,可沒有我的運氣那麽好。”說完,手用力的捏着楊姍姍的手臂,好似要将她手臂骨捏碎一般。
楊姍姍突然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襲來,身上竟出了一層雞皮疙瘩,一定是屋裏的空調溫度太低。
蘇慕言說到:“既然阿姨這麽說,那我就不出去了。在家休息。”說完放開放開楊姍姍,自己回了屋,砰的一聲關上門。
他幾乎可以肯定上輩子就算自己沒用棒球棒砸了蘇慕康,楊姍姍也會用其他辦法讓他犯點事。上輩子自己被蘇慕康推下樓之後,蘇洵海并沒有責怪蘇慕康,只以為是楊姍姍所說自己喝了幾杯酒喝醉了摔下去的,之後出院後,打了蘇慕康,林洵海根本不信蘇慕言的話。整整一個下午,蘇慕言都沒有出門,連喝水都是電話叫高嫂送進去。
蘇洵海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了,楊姍姍在客廳看電視,聞到蘇洵海身上那濃濃的劣質香水味皺了皺眉,随即換上一副笑臉,走過去接過蘇洵海手裏的包說到:“你回來了。瞧你,又喝這麽多久。等等我去給你調杯蜂蜜水。”
蘇洵海對楊姍姍這麽善解人意很是喜歡,便柔聲說到:“這麽晚了,還不睡,不是讓你不用等我嗎。”
楊姍姍說到:“你不安全回來,我心裏可不踏實。”
蘇洵海接過楊姍姍手裏的杯子,笑道:“你呀,有司機在,你還擔心什麽。我喝了酒不會開車的。”
楊姍姍笑笑,接着說到:“趕緊去洗洗,早點睡。你看,你這幾天忙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好,我這就去。”
看着蘇洵海的背影,楊姍姍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幾天前她從付原的口中得知,蘇洵海打算送将蘇慕言送到本市S大學金融系,她可不想讓蘇慕言有什麽出息。最好的辦法就是将蘇慕言送的遠遠地。原來他是打算讓蘇慕康挑釁蘇慕言,讓蘇慕言像往常一樣出手,但是蘇慕言今天卻什麽都沒有做。
第二天一早,蘇洵海起來的時候發現蘇慕陽已經坐在了餐桌邊上,連一起起來的楊姍姍都吃了一驚。要知道,蘇慕言一般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的。蘇慕言沖着蘇洵海笑着問候到:“爸,早。”
蘇洵海心情似乎不錯的回到:“早,今天怎麽舍得這麽早起來了?”
“早睡早起身體好嘛,在醫院呆了幾天,覺得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楊姍姍心裏咯噔一聲,蘇慕言這是要把話題引到摔下樓梯的事。忙說到:“慕言下次可要少喝點酒,這幸好是在家裏,要是在外面出了什麽事,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蘇慕言似笑非笑的說到:“哪能呢,我不過是覺得自己成年了多喝了幾杯,往後,可不敢随便在喝酒了。”
楊姍姍瞟了一眼蘇慕言,心裏卻百思不得其解,蘇慕言沒有将實話說出來?為什麽?當然他也并不怕蘇慕言說出來,昨天晚上他就想好了完全之策,只要蘇慕言說出是蘇慕康推的他,他就有辦法讓蘇慕言吃下這個虧。可惜,事情并沒有按楊姍姍的想象來發展。
蘇洵海點點頭說到:“你現在還小,少喝酒是對的。來,吃飯吧。”
飯後,蘇洵海說到:“慕言,你到我書房來一下。”
“好。”
“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蘇洵海說到:“你說。”
“我想去S市上大學。”
蘇洵海疑惑的問道:“你不是一直想在本市念大學嗎?怎麽突然想去S市了?”
“S市畢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市,想到那裏去見見世面。”
蘇洵海說到:“你去哪裏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衣食住行都可能不習慣。”
蘇慕言笑笑說到:“爸,我是男人,不怕這些。過幾天就要填志願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和你說說我的想法。”
蘇慕言的上輩子估計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成績了,那個時候的蘇慕言一心想做到最優秀,那樣蘇洵海就會多在意他一分,靠着這份期望,從小蘇慕言的成績就非常的好,還得過國內各種小提琴比賽的大獎。每次蘇慕言拿到好成績,都會得到蘇洵海的一句誇獎,那個時候的他覺得自己的努力的是值得的。現在想想,還真是諷刺,那一句微小的誇獎有什麽用呢?他篤定蘇洵海一定會同意,因為蘇洵海之後會把重心也轉移到S市。
蘇洵海确實也有自己的打算,S市畢竟是個大城市,他之後也會往S市發展,讓蘇慕言去見識見識也是好事。
蘇慕言自從出院後,性子便像是改變了一樣,不再和蘇慕康針鋒相對,甚至對楊姍姍也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蘇慕康得意洋洋的宣揚是蘇慕言怕了他,但楊姍姍不這麽認為,他反而更加忌憚蘇慕言,每每對上那雙毫無波瀾情緒眼睛,她都覺得有些心慌,就好像掌控在你手裏的小玩意突然失去束縛。
不過,楊姍姍得知蘇慕言要去S市上大學後倒是很高興,她一心想把蘇慕言送到外地去,這倒不用自己花功夫了。只要蘇慕言不在本市,他也翻不出什麽風浪。
填完志願後,蘇慕言說出去旅游,蘇洵海并未阻止,反而給了他3萬塊錢讓他好好出去走走。
從蘇慕言重生以來,他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去離S市不遠的T市。他死前接到的那通電話趕往的地方就是K市,去尋找一個人。他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不在那裏,但是一絲線索他也不會放棄。
然而等他到了K市,卻發現這個地址現在根本不存在。想想也是,7年間變化何其大,現在還是些小平房,7年後就成了高樓大廈。在那裏呆了三天,他四處打聽了一下那個人,卻沒有人知道,只好作罷。
林幕言沒找到那個人,也沒想過要回家,既然說好要出來旅游,那就認真的去旅游好了。林幕言往網上說的那些風景旅游點走,走了幾個地方便有些厭煩了。他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而這些旅游景點無一不是人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看風景的還是看人的。之後到了C市的青城山上住了下來,他住在青城山後山半山腰的農家戶家,每天沒事就慢悠悠的沿着山路小道走,倒是別有一番情趣。
這日,也不知道為什麽,他醒的特別早,覺得醒了躺在床上也是沒事,不如就起來。像往日一樣慢悠悠的散着步,不經意看到樹林中竟然有人。走進一看是一個老人在打太極。那老人頭發胡子都長長的,且是銀白色的,穿着一套白色的練功服,到真有些仙風道骨。林幕言也說不清為什麽,就靜靜的看着老人打着太極。
老人打了一套太極後停下來,笑着看着旁邊的林幕言說到:“小夥子,想不想學?”
林幕言走了過去,點點頭。之後每天早上5點鐘,林幕言都到老地方跟着老人打坐運氣練太極。沒事就和老人家品品茶,下下棋。轉眼就過了一個月,林幕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山上呆上一個月,也沒想過竟然喜歡上這種清靜悠閑的生活,遠離城市的喧嘩歲月安靜美好。
眼看就要到了開學,這日早早林幕言跟着老人打完太極說到:“胡爺子,我明天要走了。”
“天下無不散筵席,慕言啊,太極可不能三天打漁兩天曬網。”
林幕言點點頭,說到:“我知道。"
老人家擺擺手,說到:“去吧,一路順風。”說完轉身就走了,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說到:“小子,心要放寬才會看得遠。”
林幕言對着老人鞠了一躬,說到:“多謝胡爺爺。”
林幕言在家裏呆了3天,便收拾行李去了S市。蘇洵海意外的推掉了手裏的工作陪着林幕言一起去了S市報名。不但楊姍姍意外,連林幕言都差點認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上輩子林幕言去S市上學,蘇洵海可是連句話都沒說就扔給了他一張卡,卡裏只有2w塊錢。而這輩子,蘇洵海不但送林幕言去學校,還給了一張10W的卡。這差距,不要太大。
不過蘇洵海沒有別的其他的含義,只不過是順路去S市。蘇洵海想着既然都來了S市,難得的盡了一個父親的責任,送蘇幕言去了學校。畢竟B大也是國內數排名前三的學校。蘇洵海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林幕言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躺在床上,上輩子,林幕言就第一天在學校裏住了,第二天就出去租了一個房子。蘇洵海雖然只給了林幕言2w塊錢,但是林幕言還有不少私房錢,租一個房子來說輕而易舉。這輩子他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上輩子他沒有好好享受大學生活,之後聽到別人說起大學生活,異常羨慕,所以這輩子他也想享受一下大學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