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綱上線
譚穎負責勸王紅梅。
她是個冷淡話少的性子, 加上王紅梅也?沒?覺得自己做錯，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就?變成了譚穎默默無言地看着王紅梅吃飯。
沈姣姣負責勸章曉涵。
章曉涵一邊掉金豆豆一邊用?手背擦眼角, 沈姣姣趕緊拿來紙幫她擦眼淚, 溫言哄道, “別哭了, 哭了就?不好看了。”
章曉涵打着哭嗝，“本來就?不好看……”
本以為沈姣姣會繼續哄她，誰承想沈姣姣彎腰看了看她的臉, 點點頭，“是不如之前好看了。”
章曉涵又嗝了一聲, 從口袋裏?掏出她買的小鏡子，一照，鏡子裏?那個鼻子跟眼睛通紅，像兔子精一樣的人是誰。
她趕緊收了聲，不敢再哭了。
可?哭聲停了，嗝卻?沒?止住，每幾秒就?要打個嗝, 嗝聲在安靜的宿舍裏?顯得特別突兀。
“姣姣, 嗝兒……怎麽辦啊，打嗝……嗝兒……打嗝怎麽停下來。”章曉涵用?手撫住喉嚨, 一臉緊張。
沈姣姣：“土方法是打個噴嚏就?能?止嗝。”
章曉涵試了一下, 打不出來, “嗝兒，還有?別的法子嗎？”
她這個打嗝是因為哭狠了, 這樣的哭嗝打的又急又快，一時半會還停不下來, 還容易咬到舌頭。
“喝熱水也?能?止嗝……”想想剛因為暖壺吵了一架，沈姣姣頓了頓，“我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章曉涵站起?身，拿起?放在牆角的暖壺，“不用?了，我們打熱水去。”
沈姣姣只好跟在她身後，也?拿起?了自己的暖壺，順便打點熱水回來，晚上喝。
路過王紅梅身邊時，章曉涵故意停了停，用?力踩了一下地板，發?出沉重的腳步聲。
譚穎看了一眼她兩手裏?的暖壺，“我也?去。”
說完噔噔噔跑到旁邊，拿起?自己的暖壺，跟在兩人身後。
宿舍裏?只剩下王紅梅一人，她聽着三人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冷冷地哼了一聲。
打完熱水回來，王紅梅已經吃飽飯，上床面朝牆壁，背對三人躺着了。
章曉涵喝完熱水果然好受了很多，沒?一會就?止住了哭嗝。
中午三人午睡了半個小時，就?起?床坐在下鋪的桌椅上拿出剛領到的書開始預習了。
這年頭能?考上大學的人鳳毛麟角，真真正正地應證了什麽叫做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大學生們無一不是各市縣的學霸。
就?拿章曉涵來說，她是滬市本地人，打上高中起?，年級排名就?沒?掉到過十名之外。
沒?有?人會浪費掉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沈姣姣她們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見到有?學生拿着書邊看邊排隊了。
加上明?天就?是開學第一天，三人也?趕緊開始看起?書來。
王紅梅剛睡醒，伸了個懶腰，一擡頭，就?看到下鋪三張桌子前都坐了人，每個人的面前都放了書本，看起?來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她突然慌了，趕忙爬樓梯下床，也?攤開自己的書，才覺得心裏?那根弦松了點。
沈姣姣拿起?課本，如蔥根一般的手指撫過封面，封面是淡黃色的，右側上書六個黑色的大字，服裝發?展簡史。
她肅着神色，鄭重地用?手輕輕翻開書頁，很快，就?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
學習的時間過的很快，沈姣姣擡頭看向窗外放松眼睛時，晚霞都已經出來了，天空被染成漂亮的橘紅色。
章曉涵伸了個懶腰，“走，吃飯去。”
“嗯。”沈姣姣也?學着她的樣子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活動筋骨。
這回章曉涵可?不像中午一樣會叫上王紅梅了，譚穎更?不會多話，倒是沈姣姣好心的問了一句，“紅梅，需要我們幫你帶點吃的回來嗎？”
王紅梅默不作聲地拿出白饅頭和醬菜，她這一天只買了一個白饅頭，中午吃掉半個，晚上再吃半個。
得，沈姣姣知?道她這是白問了。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生活方式，她不會多言。
出了宿舍，章曉涵才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搞得像我們欠她的一樣。”
可?沒?想到，剛吃完飯回來，又有?了新的幺蛾子。
三人剛回到宿舍，宿管阿姨就?來了。
宿管阿姨身材微胖，大臉盤子，笑起?來十分和善，倚在半扇門上，笑道，“哎喲喂，你們這宿舍的姑娘長的可?真俊，莫不是仙女下凡了。”
好話人人都愛聽，章曉涵臭了半天的臉也?露出笑容，“阿姨，你來我們宿舍是有?什麽事要通知?嘛？”
宿管阿姨拍拍腦袋，“瞧瞧我這腦瓜子，差點把正事忘了，我是來通知?你們水電費的事，學校雖然免了學費，但是水電費還是要象征性得收一點，具體?收多少看你們用?多少，不過應該不會很貴。”
告別了宿管阿姨，章曉涵看向另外三人，“水電費有?點難算，總不能?一個人洗澡的時候，另一個人就?在外面看她用?多少水吧，要不這樣，我們平均吧。”
平均這主意好，反正大家平時洗漱用?的時間估計也?不會差很遠，沈姣姣和譚穎點頭應下。
本以為沒?了異議，王紅梅突然轉過頭，冷聲道，“我不用?水，我付電費就?行。”
章曉涵誇張地大喊，“你不用?水？”
王紅梅抿了抿下唇，“我有?水壺，可?以去一樓熱水房打熱水，一瓶夠我喝一天了，洗澡的話我再用?水壺裏?的熱水，抹抹身子就?行。”
她說的水壺就?是放在桌上的那個鋁制水壺，只有?女生的兩個巴掌大，根本裝不下多少水，日常喝水還好，要說打水洗澡，完全是天方夜譚了。
沈姣姣也?皺緊眉頭，“紅梅，你确定不用?水嗎？”
王紅梅提起?自己的鋁制水壺，扯過背帶，斜挎在身上，“确定，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的生活費都要寄回家裏?給弟弟妹妹，沒?有?閑錢像你們一樣大手大腳，所以，我也?只付我自己的那份就?行。”
說完，她就?出了門，看樣子是去一樓打免費的熱水了。
沈姣姣看向譚穎和章曉涵，“怎麽說？那就?我們三人平攤？”
章曉涵哼了一聲，“人家說她不用?水，我們能?怎麽辦，那就?水費我們三人平攤，電費四人攤吧。”
也?只能?這樣了。
末了，章曉涵還嘀咕了一句，“她要堅持只用?一樓熱水房的熱水，那我還真佩服她。”
王紅梅打了一壺熱水上來，正準備開開心心地洗澡，突然怔住了。
她除了被褥毛巾和學習用?品以外，什麽也?沒?帶，當?然也?沒?有?洗臉盆，這樣打來的熱水自然不能?攢到一塊，總不能?用?毛巾沾濕熱水，擦一下身子，又穿好衣服，跑下去打水吧。
王紅梅咬了咬後牙槽，看向沈姣姣，“你能?借我一個洗臉盆嗎？”
她沒?喊名字，沈姣姣不知?道是在叫她，等王紅梅又擡高了聲音喊了一遍，沈姣姣才放下書本，迷茫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王紅梅抿了抿嘴，“嗯，能?不能?借我一個洗臉盆，我看你有?兩個。”
沈姣姣心軟，還是借給了她。
王紅梅得了洗臉盆，趕緊跑了幾趟，将熱水打滿，晾溫，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
她洗好後就?輪到章曉涵和譚穎洗澡，沈姣姣是最?後一個洗澡的。
她剛洗好出來，擦着頭發?，準備找王紅梅要回之前借給她的洗臉盆，“紅梅，剛才借你的盆你用?好了嗎？”
王紅梅眼珠轉了轉，頭一次臉上帶了笑，還叫了沈姣姣的名字，“姣姣，要不……你那個洗臉盆就?送我了吧，或者借我也?行。”
沈姣姣微微一愣，送肯定不行，“你打算借多久？”
“先借這個學期吧。”
沈姣姣都快氣笑了，“一個學期，你的意思就?是要借到過年，也?就?是借四個月，你為什麽不買一個呢？”
她是有?兩個洗臉盆，也?很同情王紅梅，但不代?表她要犧牲自己。
突然想到什麽，王紅梅眼裏?劃過一絲貪婪，“要不，你再借我個暖壺吧，我看你有?兩個。”
沈姣姣彎起?嘴角，眼裏?不帶一絲笑意，“不行。”
王紅梅撇撇嘴，“還舍友呢，這麽小氣，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差錢的樣子，一個洗臉盆還要跟我斤斤計較。”
沈姣姣懶得跟她争辯，伸出手，露出白嫩的手心，“把洗臉盆還我。”
王紅梅很不想還，但也?沒?辦法，她一邊磨磨蹭蹭地去拿洗臉盆，一邊‘小聲’嘀咕道，“怪不得別人常說，越有?錢的人越摳呢。”
章曉涵目瞪口呆，她看着王紅梅的背影涼涼道，“你不是很有?本事，不願意用?宿舍的涼水嗎，那請你繼續保持下去哦，反正你也?不交水費，對了，也?別找我們借東西了，反正我們摳。”
聽到這話，王紅梅轉身，臉上劃過一絲窘迫，狠狠地瞪了章曉涵一眼。
王紅梅臭着臉把洗臉盆拿來了，摔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沈姣姣冷着臉，将洗臉盆撿起?來，擦了擦被摔掉一塊漆的地方。
她要是再借王紅梅東西，她就?是豬。
被這一整天的幺蛾子弄得心力交瘁，也?幸虧有?王紅梅作妖，沈姣姣這一天都沒?閑下來有?時間想宋毅。
直到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摸着松軟的被褥，空着的身側，心裏?才閃過淡淡的惆悵，也?不知?道宋毅現在在幹嘛。
宋毅回到家的時候，崽崽已經在宋翠花懷裏?鬧了小半天了，看見爸爸回來了，大眼睛一亮，看向他身後，媽媽怎麽不見了？
宋毅接過崽崽，略微粗糙的指尖劃過他柔嫩的小臉蛋，哄道，“媽媽周末就?回來了，崽崽乖啊。”
崽崽聽不懂，但不妨礙他晚上找不到媽媽嚎啕大哭，宋毅哄了好一會，才把他給哄睡了。
一大一小睡在一張床上，宋毅輕輕拍着崽崽身上的小被子，透過窗戶，看着窗外的繁星，忍不住想，不知?道姣姣在學校過的怎麽樣。
***
第二天一大早，403宿舍的人都起?床了。
一番洗漱過後，沈姣姣、章曉涵和譚穎準備一起?去教?室，就?連王紅梅也?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們身後。
東大整個學校很大，沈姣姣昨天是從教?務處所在的教?學樓前往宿舍，所以才只花了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要是跑到上大課的教?學樓，少說也?要走半個小時，還不包買早餐的時間，還有?可?能?迷路，那花的時間就?更?多了。
剛開學一般一個宿舍的學生會一起?走，校道上都是四個四個的女生或者八個八個的女生走成一排，形成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三人走到食堂，買了早餐，王紅梅跟小尾巴似的挂在三人身後，她不買早餐，但是也?等在食堂門口，打算跟着沈姣姣她們一起?去課室。
到了教?室，把書本放下占位，沈姣姣三人就?站在走廊外面吃早餐，吃好了才進來。
等她們進來的時候，王紅梅已經打開書本在看了。
開學的前幾天，都不會上專業課，一般是輔導員和任課老師出來做個自我介紹，然後講講學校歷史，晚上帶着逛逛校園，這一天就?過去了。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午休了，沈姣姣她們吃完午飯回宿舍小憩了一會，就?又趕着去上下午的課了。
如此充實地過了兩天。
今天下午下了課，沈姣姣三人去食堂吃晚飯，王紅梅先行一步回宿舍了。
打好飯，三人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
章曉涵吐了吐舌頭，“我還以為我們任課老師都是女的，畢竟是服裝設計嘛，沒?想到還有?男老師。”
沈姣姣：“不過他說話挺風趣的，感覺講課水平也?會很好。”
譚穎嘆了一口氣，“你們還關心這個呢，想想兩周後的小考吧。”
說到這個章曉涵也?蔫了，今天下課前，輔導員突然宣布，兩周後有?一個抽查小考，聽說全校的新生都要參加，這個成績，跟來年評獎學金挂鈎，聽說占百分之十。
“你們說會考什麽內容啊？”章曉涵問道。
沈姣姣想了想，“應該跟高考科目差不多吧，畢竟我們才剛入學沒?多久，要考也?只能?考這個了。”
“說的有?道理，我們趕緊回去看書吧。”章曉涵道。
三人都帶了一些之前高考用?的參考書過來，之前還嫌累贅，現在只覺得有?備無患。
她們趕緊扒完飯，回了宿舍。
沈姣姣剛推開宿舍門，就?看見王紅梅端着一個眼熟的紅雙喜搪瓷洗臉盆從洗澡間出來。
看見沈姣姣，王紅梅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又是“哐當?”一聲，沈姣姣捂住眼睛，不敢看又被摔掉了幾塊漆。
章曉涵後一步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叉着腰大喊道，“好啊你，竟然敢偷東西。”
她嗓門大，把隔壁宿舍的人都吸引了過來。
一個梳着兩個辮子的女孩，一臉八卦地湊過來，“怎麽了，怎麽了。”
王紅梅驚慌失措，趕緊将三人都拉了進來，沖女孩道，“都是誤會，沒?你的事。”
‘家醜’不外揚，沈姣姣也?不準備把宿舍的事鬧到其他人都知?道，任由王紅梅關上門。
她冷冷地看向王紅梅，“現在你能?解釋了吧？”
王紅梅轉了轉眼珠，剛才那一出給了她反應時間，她早就?想好了對策。
她不疾不徐地将洗臉盆撿起?來，放在沈姣姣的桌子上，“剛才有?一只老鼠掉進你的洗臉盆裏?了，還拉了老鼠屎，我看挺髒的，就?幫你洗了。”
章曉涵是個爆.炸脾氣，“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這麽好騙。”
她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王紅梅，直到看得她局促地縮了縮腳，才道，“我懂了，我說你怎麽這麽早回來呢，原來是趕着回來偷用?姣姣的洗臉盆！”
被說中了心思，王紅梅臉色一白，但面上還是強撐着，“你瞎說什麽啊。”
沈姣姣拿起?洗臉盆，“那你怎麽解釋，幫我洗髒東西，還順便自個洗了個澡的事？”
她摸了摸洗臉盆，還是熱的，一看就?是裝了熱水。
見瞞不下去了，王紅梅破罐子破摔，“反正就?是有?老鼠爬進去了，我幫你洗的，你自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她強詞奪理，沈姣姣也?沒?辦法，畢竟洗臉盆又不是消耗品，或是像吃的東西一樣，少了就?少了，這回要不是她們碰巧回來的早，抓了包，平時被偷用?根本察覺不出來。
這件事就?算鬧到輔導員那裏?，也?理不出個說法。
只能?怪她倒黴，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要心軟借給王紅梅東西了。
而且也?給她提了個醒，之後一定要看好自己的東西，免得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幫忙‘洗了’。
王紅梅自個心情也?是萬般懊惱的，她也?沒?想到今天沈姣姣她們會回來的這麽早，明?明?平時都不會這麽快回來的，她都偷着用?了兩天了，沒?想到今天會被當?場抓了個現行。
鬧了這一出，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學習了，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因為被抓包，王紅梅今晚也?沒?像往常一樣，洗了澡還有?充足的時間去熱水房打熱水喝，所以她桌上鋁制水壺裏?是空的。
看着她挨渴的模樣，章曉涵路過她身邊，還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聲。
忍了一個晚上，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她越來越渴，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般，渴到了極致。
實在忍不住了，王紅梅翻身起?床，摸索到牆邊，找到譚穎的暖壺，擰開蓋子，用?蓋子裝了滿滿一杯熱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她剛和沈姣姣鬧過一場，之前又和章曉涵吵了一架，所以，能?喝的只有?譚穎的了。
譚穎半夢半醒中，看到有?一個黑影在牆角，不知?道在幹嘛，她半睜着眼睛一看，似乎是王紅梅，“你在幹嘛？”
王紅梅動作一頓，被發?現了，她故作鎮定地道，“譚穎，能?借我點水喝嗎？”
譚穎正睡的迷迷糊糊，随意“嗯”了一聲。
喝完還不夠，黑夜中，王紅梅的眼睛仿佛亮着貪婪的綠光，她放輕了動作，從自己桌上拿起?鋁制水壺，将譚穎暖壺裏?剩餘的熱水都倒了進去。
隔天，天剛蒙蒙亮，就?有?小鳥站在走廊的欄杆上，發?出叽叽叽的叫聲，清脆的鳥叫聲猶如鬧鈴一般，喚醒了沉睡的403宿舍。
譚穎如往常一般洗漱完，習慣性地走到牆角，提起?自己的暖壺，這一提就?發?覺不對勁了，怎麽好像比昨晚輕了不少。
帶着疑惑，譚穎擰開了暖壺的蓋子，拔掉木塞，往自己的搪瓷缸子裏?倒水。
這一倒，連一滴水都沒?倒出來。
譚穎心底愈發?迷惑，拿起?暖壺，用?眼睛對着裏?面銀色的內膽一瞧，果然，是空的。
這不可?能?！昨晚入睡前，她喝了水，裏?面明?明?還剩下至少一半的水，怎麽今天就?空了，別告訴她蒸發?了！
她突然想到，昨晚半夢半醒的時候，似乎有?聽到王紅梅找她借水。
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紅梅，你昨晚有?找我借水嗎？”
王紅梅收拾書包的動作一頓，“有?啊，你不是答應借給我了嗎，不過我只倒了一點。”
“不可?能?，昨晚我暖壺裏?還剩下一半的熱水，你說倒了一點，那剩下的哪去了？”
譚穎只微微眯起?眼睛，就?吓得王紅梅夠嗆。
她迅速鎮定下來，“該不會是你半夜夢游起?來把水喝了，然後賴在我頭上吧，我真是比窦娥都冤，早知?道我就?不找你借水了，還要背這麽一個黑鍋。”
“不可?能?，我從來不夢游。”譚穎無語了，她今天說的話比她以往一周說的話還多。
“怎麽了？”沈姣姣看到鬧了起?來，趕緊過來。
譚穎簡單地把事情一說。
沈姣姣也?皺緊眉頭，“你要真喝了你就?承認，沒?人會怪你的。”
章曉涵才不跟她廢話，一回生二回熟，這回她有?經驗了，別跟王紅梅廢話，直接找犯罪證據。
扯過她的書包，從裏?面抽出她的鋁制水壺，晃了晃，裏?面傳出水聲，看樣子，至少裝了一半以上的水。
“王紅梅，我記得你昨晚沒?去打水，那麽請問，你水壺裏?的這大半壺水是哪來的？別告訴我你是起?早了去打的水。”
王紅梅剛想說是，就?被沈姣姣堵了回去，“這個點熱水房還沒?開。”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
萬萬沒?想到，兩天，被抓包兩次，也?不知?道該說王紅梅不愛惜羽毛，還是說她運氣差。
沈姣姣從章曉涵手裏?拿過水壺，把水壺扔給她，“我最?後說一次，沒?經別人允許，就?別亂用?別人的東西。”
王紅梅也?覺得萬般委屈，不就?借個洗臉盆，喝點熱水嗎，至于這麽上綱上線的。
洗臉盆沈姣姣本來就?多一個，放在那裏?也?是浪費，倒不如給她用?用?，至于熱水，反正也?是熱水房免費打的，譚穎都答應借給她了，她多拿點有?什麽，不然早上又要忍着幹渴沒?水喝了。
她緊咬下唇，失望地看着沈姣姣三人，“你們真是太小氣了。”
沈姣姣冷冷地回道，“我現在覺得最?小氣的是你，你用?我們的東西，我們用?什麽？”
一開始得知?王紅梅家境不好的時候，她是很同情的，如果王紅梅自己有?上進心，她不介意多幫她一把。
可?家境困難是她自己的事，不是她找別人送東西，‘借’東西的借口。
這樣省下來的錢，根本就?是薅她們的羊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