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佑善人
看着攜手而去的那夫妻二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窦哥,我們怎麽辦?”一個小夥計用沙啞的聲音問窦胖子。
怎麽辦?窦胖子非常清楚,以那個貌美女子方才的那一番話語,鐵定是一個摳門挑剔的主,倘若自己留下來的話,不但銀兩賺得可憐,恐怕更要免不了受氣。
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
窦胖子腦袋一昂:“與其這樣窩窩囊囊呆在這,還不如跟着東家一起走。”
窦胖子一溜煙地就追了上去:“東家,等等我。”
看着這窦胖子都跟齊慕羽走了,其餘的人也再也沒有一絲的猶豫,紛紛撒開腿丫子跟了上去。
原來熱鬧無比的酒樓,這一下子人就去了一大半,顯得極為的冷清。
袁義氣得身體直發抖:“你這個不孝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幹了什麽?”
“爹爹,我只不過替您拿回您該有的東西,何錯之有?”
“你還不知道錯?”悲痛不已的袁義又欲狠狠一巴掌抽去,可是卻被李異給攔住了。
李異的臉上盡是蒼涼之色:“袁義,事已至此,你縱然再生氣又如何?我看還是就這樣算了吧!”
“茜兒,雖然爺爺非常喜歡你,平時更是對你呵護有加,疼愛有加。但今天的這事,你實在是做得太混賬了。”
“的确,‘獨一家’酒樓是爺爺我和你父親還有慕羽三人共同經營的,可是你要明白,就算沒有我和你爹爹,以他齊慕羽的本事,也可以輕松經營一座酒樓。”
“可是我們呢?如果沒有慕羽的話,我們能做出這種獨一無二的菜肴和美酒嗎?不,那是斷然不能的。茜兒,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這意味着,慕羽就算沒我二人的幫助,也能做出一番大事來。”
李異明顯有些動容了:“可我們呢?可我們如果沒有他的幫助的話,注定是一事無成。”
“茜兒,你太讓爺爺失望了。”
李異蹒跚着步伐,好像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
“清芷,這好歹也算酒足飯飽了,我們回去吧?”
“嗯。”原來總是開心果模樣的李清芷也是耷拉着腦袋。
她呶動着嘴,想要對說袁茜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看着這一切,袁茜恨恨地咬着牙,由于用力過猛,甚至嘴唇都咬出血來了。
你們都說我錯了,我到底錯哪了?
他齊慕羽不是有點小聰明嗎,我袁茜雖為女兒身,但未必差于他。
昔日,我可以輕松琢磨出春茶是如何制成的,今日我同樣可以琢磨出齊慕羽的酒和菜肴之中究竟有什麽秘密。
……
齊慕羽看着綠鳶:“綠鳶,我們家裏還有多少銀子?”
“夫君,大概……大概三百兩不到。”
“很好,将它們都拿出來。”
綠鳶面露愁容:“夫君,這三百兩根本不夠讓你盤一座酒樓呀?”
齊慕羽連忙解釋:“綠鳶,這銀子不是用來盤酒樓的,這些銀子我打算先預付他們的工錢。”
齊慕羽看向緊跟随自己而來的那些人:“諸位,我齊慕羽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而既然你們決定還跟随我做工,我齊慕羽理當付工錢給你們。”
“諸位,這是這個月預付給你們的工錢。”
這……這……人們頓時傻眼了,這做工拿工錢天經地義,可如今已經沒活幹了,東家怎麽還要付我們工錢?
齊慕羽笑笑:“諸位,既然你們為我這個東家做事,我齊慕羽理當付你們工錢,而眼下沒活幹,也是我這個東家的事情,不但與你們無關,更不應該成為不給你們工錢的理由。”
看着面帶微笑的齊慕羽,所有的人都是感動不已。
窦胖子揉揉自己的眼睛:“東家,我窦胖子這輩子也跟了不少的東家,可從來遇到像您這樣好的東家。”
“東家,我相信,像您這麽好心腸的人,就算老天爺都會庇護您的。”
“東家,我這輩子就跟定您了。”、
人們也紛紛叫嚷道:“東家,我們也跟定您了。”
看着激動不已的人們,綠鳶也是悄悄地擦擦自己的眼淚,可那卻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高興的眼淚。
……
再次盤下酒樓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而在這件事之中,起着最關鍵作用的依舊是銀子的問題。
可是在用三百兩預付了衆人的工錢之後,齊慕羽已經沒有多少的銀子了。
那袁茜也曾派人來送三千兩銀子,作為齊慕羽讓出酒樓的賠償,可是齊慕羽卻是婉言謝絕了。
得到消息的袁茜卻是沒有一絲的內疚,反倒是冷笑不已:“齊慕羽,既然你要裝清高,那我就成全你,我要讓你齊慕羽明白,沒有了你齊慕羽,我袁茜照樣會将酒樓經營得更好。”
“不,應該是比你齊慕羽經營得更好。”
在齊慕羽退出之後,那李異再也沒到酒樓來一次。
雖說袁茜幾次上門相請,可是卻被李清芷無情地攔在門外。
昔日,無話不談的倆個小姐妹仿佛已經變得疏遠了許多。
李異閉門不見倒也罷了,而袁義更是冷冰冰地說:“我老了,管不了那麽多事了,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好了。”
好,既然你們都不肯幫忙,那我就自己來。
我會用事實向你們證明,我趕走齊慕羽是對的。
在決定大展手腳之後,袁茜第一個決定就是将‘獨一家’的匾額扔掉,然後換上自己最為中意的‘聚馨樓’。
原來酒樓的人不是統統跟随齊慕羽走了嗎?走了更好,我袁茜絕對能找到比他們好上幾倍的人。
而至于齊慕羽用來吸引客人的美酒和佳肴,憑我的聰明,用不了幾天就能琢磨出來。
袁茜信心滿滿。
可是她卻忘了一件事情,在這個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人聰明,對自己有信心就能完成的。
為了想出齊慕羽酒中的奧秘,平時從不飲酒的袁茜更是捏着鼻子将齊慕羽留下來的一瓶蒸餾酒喝了底朝天。
可是盡管她最後由于喝得太多,嘔吐不已,可依舊沒琢磨出齊慕羽的烈酒到底是如何制成。
而至于菜肴,同樣是如此,饒是她袁茜将齊慕羽當日離開之後所留下的剩菜研究了個遍,甚至由于時間久,一些菜肴都變質了。
可是卻依舊沒能想明白這菜肴為什麽如此之鮮。
袁茜太自信了,可她卻不明白,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的所謂的‘自信’,其實只不過是‘愚蠢’披上了一件美麗的外套。
春茶制作工藝簡單,這看看成品,琢磨一下,能搗弄出來,并不稀奇。
可那蒸餾工藝的原理以及精良的蒸餾器皿的制作,又豈是喝一杯酒,就能徹底明白的?
幹海帶碾成粉末,充當加鮮的味精,的确很簡單。
但袁茜打小接受的就是‘海帶腥臭無比,只能用來喂豬’這樣的看法。
這樣的她就算再聰明,又豈能明白什麽叫‘化腐朽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