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起波瀾
宮殿內,安妙依臉色凝重,聲音中帶着一絲威壓,正色道:“以我妙欲無上雙修法,配上這涅槃經,再試一次!”她在破釜沉舟,再盡最後一份努力,想治好葉凡的大道傷。
葉凡雙眼發光,手中捧着一張古卷,正興奮地望着。古卷很古舊,有些發黃,看不出是什麽材質,在歲月的侵蝕下完好無損。
古卷上記載有涅槃經,為西漠無上療傷之法。不說功法,單論這張古卷,也非尋常材料,是一樁大寶貝。
“你在看什麽?”安妙依皺眉,大步走了過來,龍行虎步,倒是十分有氣勢,與她的容貌身形不符。
葉凡搖了搖頭,寶相莊嚴地道:“這是大道傷,涅槃經沒用,雙修法也沒用,不必白費功夫。”說話間,他偷偷地收走那張古卷,臉上卻是一派正經,向着屋外走去,“以後我再來看你。”
他化作一道流光,沖出宮殿大門,只聽身後傳來一聲:“站住。”這來自安妙依,她緊皺着眉,似乎有點無奈,冷着臉喝道:“把古卷留下。”
“什麽?”葉凡裝傻充愣,但見安妙依真的動了怒,才打着商量問道:“把東西給我,行不行?”
安妙依沒好氣地問:“你不治療大道傷,命都快沒了,要什麽涅槃經?”面對這麽一個極品,她都快沒脾氣了,瑩白的額頭上似有黑線滑落。
葉凡振振有詞:“我打算尋些寶貝,用來給自己陪葬!”他的目光閃爍,摸了摸懷裏的寶貝,暗自琢磨着突圍的可能性。
“古卷留下,你給我滾!”安妙依語氣不佳,若非尚有理智,早已朝他拍出了一巴掌。她如今極其疑惑,當初怎會看中葉凡,認為他能成大器。
葉凡沉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笑眯眯道:“咱倆也算老熟人,你別這麽一毛不拔,行不?”
安妙依被氣樂了,兩只大眼睛彎成月牙,笑得如朵花似的,“好啊,看在咱倆是老熟人的份上,我給你古卷,你給我萬物母氣鼎。你反正要死了,留着它沒用,最多我每年給你多燒些紙。”
葉凡目瞪口呆,嚷嚷道:“你怎麽比我還像我?如此一毛不拔,抱着寶貝死都不撒手,難道是受我影響?”
他目光一閃,忽然放軟了态度,咕哝道:“古卷給你!”他甩出一物,同時腳踩老瘋子的步法,嗖的一下沖出去,飛快地遠離妙欲庵。
安妙依一怔,接住了他甩來的物品。那是一張獸皮,是普通的靈獸所留,并非那張古卷。她猛地擡起頭,目光中射出兩道冷電,令宮殿一陣搖晃,讓一些桌椅差點崩碎。
葉凡早已離去,那種步法,算是天下無雙,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他抱住懷裏的古卷,得瑟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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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域天帝殿內,段德長松了口氣,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感嘆道:“死狗啊,道爺我生平第一次慶幸你如此貪婪,讓咱倆躲過了一劫。”
黑皇穿着一條褲衩,直立着和他勾肩搭背,以一種劫後餘生的語氣說道:“牛鼻子啊,本皇也慶幸你一毛不拔,以致咱倆沒談妥。”
“沒說的,今晚要大醉一場,以示慶賀!”段德笑眯眯,胖胖的臉上展開笑容,顯得十分和藹無害。忽的,他長臂一揮,從黑皇體內撈出一件寶貝。芬香彌漫而出,那是一株神藥。
“汪!”黑皇急了,也揮出一只爪子,奈何徒勞無功。段德好歹是紅塵仙,它打不過他,自然是搶不過,只好發動本能攻擊,追着段德狂咬不止。
“死狗,你想崩壞牙齒不成?”段德喝道。他是紅塵仙,肉身強橫無比,若非他修為內斂,并且使了秘法相助,黑皇的牙齒早已崩裂。
每天一場人狗大戰,衆人都已經熟悉适應,要麽在一旁圍觀,要麽對此無視。
在中央處,葉凡、無始、狠人三名紅塵仙坐在一桌,正在推演琢磨,想尋出破解之法。這個世界錯了,三人想要扳正,讓它回歸到最初。
正在這時,葉瞳開口,臉上有一絲古怪,“又有事了!”他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紛紛向屏幕上望去。】
“紫霞,你答應我吧?”桃花樹下,紛揚的桃花雨中,白衣少年眨巴着眼,帶着一絲期盼,衣擺如柳枝拂開,眉目情動如春水輕柔。
這少年正是葉凡,此刻纏在紫霞身邊,鄭重向她請求,希望能在有限的生命中留下一樣寶貝——先天聖體道胎。
他說得義正言辭:“如今諸王并起,各種體質層出不窮,怎能少得了先天聖體道胎?這是一個大世,是一段峥嵘歲月,将成就一個人的輝煌,誕生出一位絕世大帝,倘若沒有先天聖體道胎,必将失色不少!”
紫霞瞥來一眼,忽然朝他的腦袋拍了一記,聲音淡淡,卻似有一絲威嚴,讓人無法出言反對,“少想些不切實際的。”
葉凡悻悻然,耷拉着腦袋,連耳朵都似乎耷下來,渾身沒有勁,叨叨咕咕了幾句,最後坐在石凳上,以手撐着下巴,不知在想什麽。
姜太虛放下棋子,低低嘆氣,臉上有絲落寞,說出了一則消息。在今天早上,風族聖主親來表達歉意,言道風凰抵死不同意聯姻。
聯姻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葉凡毫不在乎,只是胡亂地點了個頭。他正琢磨着,該去哪尋法子救命,自己還沒有活夠,寶貝還沒得夠,先天聖體道胎還沒出世,哪舍得離開人世。
姜太虛沉思片刻,開口道:“也非無藥可救,據我推測,在荒古前的天地內以不死神藥療傷,應當能夠痊愈。”
不死神藥為絕世仙珍,不可能對傷勢無效。在荒古前,聖體是上天寵兒,若在那種天地中滋養,再配以不死神藥,應該能複原大道傷。
“七大生命禁區?”紫霞詫異,眼中有一絲波動,蹙眉道:“以葉凡的修為,如何能在禁區療傷,再活幾個月?”
“可惜,黑皇說過,紫山進不去。”葉凡嘀咕,而後點了點頭,背負着雙手走來走去,一咬牙一跺腳,豁出去地說:“行,我去禁區!”
他又湊過來,笑容滿面地問:“幫我琢磨琢磨,去哪個禁區?”
紫霞思了思,建議道:“荒古禁地。有‘荒古’二字,當是個好寓意。再者,其餘六個禁區我不熟,不知其神藥在何處,只有荒古禁地,神藥栽在九座聖山上,你容易尋到。”
“死馬當作活馬醫,橫豎也是一死!”葉凡咬了咬牙,心中倒是豁然開朗,有方法去搏命,總比幹等着死要好。
“好!”白衣神王點頭,再度囑咐了他一些事,便讓他下去準備。葉凡與他一樣,生命岌岌可危,算是朝不保夕,在同一層次。
紫霞捏着黑棋,遲遲不曾落下一子,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忽然擡起頭,直白問道:“神王意欲如何救己?”
姜太虛溫和地笑了笑,對此倒是十分灑脫,坦誠回道:“木已枯,當斷之,待來年或可枯木逢春,博一線生機。”
紫霞目光一頓,細細地看了他兩眼,唇邊浮現一抹笑容,似不在意地問:“神王可需伴木之人?”
“你竟然猜出了,當真出乎我的意料。”姜太虛暗嘆,微微點了下頭,笑着邀請道:“帶上棋。每日博幾局,倒也不錯。”
這時,姜逸飛走來,臉上有絲惱怒,嘀嘀咕咕了幾句,皺了皺鼻子,像是被誰欺負了一般。他見到院中兩人後,目光一亮,飛快地跑過來,眼中亮晶晶的,“神王宗祖,我想娶姬家的明珠!”
“姬紫月?”姜太虛詫異。
姜逸飛颔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講了遍這段時間的經歷:“我喜歡姬紫月,搖光聖子也喜歡她,為此,我和他打了一架,結果不慎打翻了姬皓月的飯桌,他心眼太小了,人太壞了,說以後不準我和搖光聖子再接近紫月!”
紫霞默然。在這幾天,發生了什麽事?姬紫月、搖光聖子、姜逸飛,這三個人,居然就看對眼了。
白衣神王思索片刻,問道:“你想托我去姬家提親?”見姜逸飛連連點頭後,他稍有無奈,又道:“你應該知道,聖地間少有通婚者,因涉及到各自的傳承,姬家不會同意将她嫁來姜家。”
“總該試一試。”姜逸飛嘀咕,瞟了眼紫霞,目光閃了閃,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眼中卻有一抹狡黠,“紫霞妹妹,你說是不是?”
紫霞望過來,臉色中有一絲訝異,與他對視了片刻,忽然回眸瞟了眼姜太虛,唇角微微一翹,點頭道:“該當如此。”
姜太虛面有疑惑,目光在那二人間流連,最終垂下眸子,溫聲道:“我曾替葉凡提過親,再去不大适合,況且姬家不會同意。你若心意不變,便當好好修行,到時掃平一切阻礙。”
“也只能如此。”姜逸飛失望,轉瞬又揮了揮拳頭,笑嘻嘻地道:“我明日就開始閉關,決不能比搖光聖子弱!”他滿懷壯志地離去,馬不停蹄地趕回姜家,準備發奮修煉,以便抱得美人歸。
【仙域天帝殿內。花花摸着下巴,來回踱了幾步,直嘆息道:“我咋覺得如此怪?要麽身體對,靈魂不對;要麽靈魂對,身體不對。”
姬紫月皺了皺瓊鼻,俏臉上有絲怪異,想到剛才那一幕,忍不住磨了磨小虎牙,揮着小拳頭叫道:“小葉子,你快點研究出來!”
安妙依也點頭,聲音很甜很柔美:“雖然明知不是我,但別人用起來總覺得怪;而真正的我,卻用了另一副身體……”她的話沒說完,只因不好開口。
倘若別人用那副身體去親熱,那該多怪異啊!事實上,段德與黑皇在着急大叫時,她也有點緊張。
厲天盯着屏幕,研究了好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語不驚人死不休:“段德和黑皇的險境過了,另一對的險境來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的精神一震,全都掉頭望向屏幕。一時間,衆人的臉色十分怪異,都盯着那兩個當事者。
在角落旁,有個中年大漢在賊笑,正是化形後的龍馬。他搖頭晃腦,鄙夷道:“小子,本座早知你有企圖。”
花花瞅了瞅,小心翼翼地補了句:“我頭一次覺得,這個世界還不錯,将一些人心底暗藏的心思暴露出來。”
段德也在點頭,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線,笑眯眯地說:“雖然喪屍了點,但好歹沒血緣關系。延續了一百多萬年的情,總算有了個結局!”
“這動作挺正常的,你們別想歪了,不要胡說八道。”姬紫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