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修)
秦頌相當郁悶,他一個手滑,手機直接掉地上了,這還不算,恰好掉到開過來的車子車輪下面,手機直接就報廢了。所以,他并沒有看到洛溪的來電以及信息。等到助理重新送了個新手機過來,他也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麽重要的東西。
不知什麽原因,秦頌接下來一直心神不寧,到了晚上叫餐服務送來的晚餐和紅酒,總覺得哪裏不對,秦頌應付一樣吃了兩口就沒了胃口。
助理先生扶了一下眼鏡:“需要幫您定別家的嗎?Jean-Ges還是Eleven Madison Park?”
秦頌擺手,看上去并沒有興趣,助理先生叫人過來收拾完畢,彙報完畢明日的安排就離開了。秦頌倒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心裏越發煩悶。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這種破天荒的直覺讓他整個人都不太好,身體裏似乎有一只野獸在逡巡着,秦頌最後決定去健身發洩一下。
他穿着運動套裝,露出了無敵的好身材,衣服也沒法把他八塊腹肌給遮住,他把跑步機設置成快檔坡度,勻速跑起來。
偶爾會有幾個大膽的金發美女過來搭讪,秦頌神色如常,薛定谔般的裝看不見。幾輪下來,大家似乎也約定俗成的不再過來了。但很快又有人戳過來了。
“hello,帥哥,你也來健身嗎?身材真好啊!”John笑眯眯地說。
秦頌被他基佬一樣的語氣寒了一下,眼神飛過來,有種駭人的銳氣。
John仿佛沒有接收到一樣,站在他的邊上樣子很熱情,羨慕地望着他汗濕的短袖下面的無敵好身材直流口水,打趣說:“我還以為你會度過一個相當浪漫的夜晚?”秦頌聽的莫名其妙。
John看他沒有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溪呢?她回房間了?”
“我怎麽知道。”秦頌有些煩躁地說。
“你不知道誰知道啊,你們不是約會了嗎!”John不可置信地說,洛溪還真是慘啊,愛上這樣一個不懂情調不會浪漫的男人。
秦頌聽到這話渾身不自在,他惱羞成怒,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郁悶的,畢竟他約洛溪是私下對約的,卻沒有想到洛溪直接把這事情随口就跟別人說了,或許不是随口而是故意的,秦頌懷疑洛溪甚至會得意洋洋地跟別人講:看,秦頌約我了,不過,我不去哦,讓他跟個傻瓜一樣等着吧。
秦頌冷着臉,将跑步機關掉,擦了一把汗,糾正他說道:“我們沒有約會!”
“什麽!不是你主動約的人?你難道是耍人玩嗎!”John怒氣沖沖地說。
“耍人玩的是你們吧,明明是她放了鴿子,果然是朋友啊,怎麽,你是來看我笑話嗎。”秦頌欺身上前,渾身透露着危險的氣息,“告訴你們,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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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我怎麽沒弄明白你在說什麽?什麽放鴿子?”John震驚地說,“是不是哪裏誤會了,溪明明跟我們說她過去找你啊,我還以為你們一直在一起啊。”
秦頌頭皮一炸,直覺不好,心中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或許中間出了什麽問題。
他把手機拿出來,給洛溪打電話,那邊提示關機,他立刻讓酒店去房間找人,自然也是沒有找到人。John幫忙問了幾個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消息,仿佛這個人就這麽憑空蒸發了。
John痛苦地捂着臉:“怎麽回事,手機聯系不上,酒店也不在,現在這麽晚了,她究竟去哪裏了,我的天吶,我該怎麽辦。我當時應該跟着她的。”
秦頌被他在邊上喋喋不休煩的腦袋疼,他也心亂如麻,但是如今他知道不能自亂陣腳,失聯的時間并不長,并不符合報警的條件,如今只能自己先想法。偏偏邊上John就跟個烏鴉一樣吵得不得了:“閉嘴!”
John被他這麽一吼立刻噤聲,縮着脖子站在那裏,就跟個小鹌鹑一樣。
秦頌是什麽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有超人的智慧和邏輯分析,他仔細想了想,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他不敢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就讓助理安排車,親自開車到會場去。
或許,會在那裏!秦頌告訴自己,距離洛溪和John他們分開已經快十個鐘頭了,他不知道這麽久的時間裏面發生了多少事情。
車子如同出弦的箭,風馳電掣地連闖幾個紅燈,謝天謝地,開往郊區的路上并沒有多少車,否則,還不曉得會不會釀成事故,坐在邊上的John臉色蒼白,總覺得下一刻就要被送去見上帝,但是開車的那人看上去太兇了,John只好忍氣吞聲地坐在邊上,沒有開口勸他,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說話的話會随時被這個可怕的男人扔下去。
明明是天使一樣的臉孔,卻有魔鬼一樣的脾氣!John佝偻着背,把自己使勁團了團。
本來三刻鐘的車程,硬是被壓縮到了30分鐘不到,來之前秦頌已經了解情況了,因為這個展館并不常用,也沒有值班人員,他們在外面等了有十多分鐘,才有人拿着鑰匙姍姍而來。
“你好,是秦先生嗎?我叫Jack,是過來……”
“開門!”秦頌不耐煩地打斷了Jack的話。
Jack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态度吓到,手都有些發抖。
進到展館裏面,Jack打開随身帶的手電筒,邊往邊上走邊解釋說:“因為平時用不到,我們習慣把電都斷了,您稍等一下,我把電閘打開。”
秦頌等到燈開以後,率先向着那個包廂走去,John有注意到離包廂越近,秦頌的腳步越淩亂,到了後來,都有些趔趄了。
他們停在包廂外面,看到包廂也是被關上的,秦頌的眼神黯了黯,其實他也不确定洛溪在不在裏面,甚至他都說不清楚,究竟希不希望洛溪在裏面,如果不在,那麽究竟會去到哪裏,這裏是紐約,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那麽必然生活在這裏的人也相當複雜;可是如果在裏面,他不敢想象一個女孩子待在封閉的黑暗的房間裏會有多麽恐懼。
外面和裏面只有一牆之隔,誰也不知道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是否有人,那個人是否是洛溪,大家的目光聚在門上,即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我開了?”Jack猶豫地說。
“開!”秦頌堅定地說。
John緊張地忘記了呼吸。
門被打開了,秦頌長腿一跨,推開門就闖了進去,然後借着外面走廊上面的光線,看到了縮成一團的洛溪。
他的心沉沉落下。
洛溪在黑暗和恐懼中待了很久,開始還哭到後來眼淚流幹了,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是漸漸地覺得身體的溫度似乎在緩緩地流失。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際,眼前出現了一道亮光,那是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景象,秦頌從那一圈光之中緩步走了出來,像是一個天神一樣頭頂聖光來到了她的面前。他帶來了光明,帶來了希望。這個景象就好像多年之前,有那麽一個俊秀的少年也是這般。
秦頌心痛地看着洛溪,她的眼泡紅腫,滿臉幹涸了的淚水痕跡,頭發蓬亂,渾身髒兮兮的,他忘記了自己的挑剔潔癖,只覺得心頭劇痛,他蹲下身,輕聲軟語地帶着自己并未察覺的疼惜和耐心:“別怕,我來了。”
洛溪跌倒在秦頌的懷抱裏面,那個懷抱那麽的溫暖,她沉溺于其中只想永遠也不離開,這感覺好的讓她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口中輕聲喃喃地說:“這是第二次,你……”
秦頌沒有聽清楚洛溪說了什麽,他看到洛溪昏過去吓了一跳,忙跟john一起把人送到醫院。但是他并不知道,國外跟國內的醫院可不一樣,就算是急診也不是你送過去就馬上有醫生過來診斷的。
你自己覺得是否嚴重并不重要,但凡醫生覺得沒問題,你就得在邊上等着,秦頌就看到一個動脈都在流血的男人憋屈地待在邊上,自己用手按壓着傷口,邊上血流了一地,跟犯罪現場一樣,看上去很是瘆人。
分診臺那邊的護士看了一眼洛溪,冷淡地讓秦頌他們等着,就去看下一號了。
秦頌知道在這裏等着說不定等到明天都未必能輪到自己,他的心情越來越焦躁,心頭湧起的暴虐快要控制不住了。
這會兒萬能的助理先生過來了,助理是什麽,當然是解決老板問題的存在,助理先生一番運作,洛溪住進了高級病房。
醫生在那兒治療,其他人在邊上等着。
John也算是中産階層,卻也從未享受過看病的貴賓通道,他佩服地看着助理先生:“你真厲害,這都可以辦到。”
助理擦擦頭上不存在的汗,心裏吐槽要不是老板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醫生過來,我至于連夜調動資金嗎,要知道這一次就差給醫院捐個樓了。但是面上他還是平靜無波:“還好還好,都是秦總的面子。”
一番檢查以後,醫生告訴秦頌沒什麽問題,就是大量脫水神經緊張導致的短暫性昏厥,補充點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就可以了。醫生說完就走了,他這次對中國人的有錢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就這病情至于把他從家裏挖出來,付了他将近半年薪水作為會診診金。
秦頌在得到醫生再三确認後才算放下心來,看着病床上面的洛溪,他沉默地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