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寒破南風(1)
想誰?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想到莫南風。
沈清寒只是覺得,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那家夥看到肯定會傷心難過的吧。
“沈清寒。”嬴嗣音咬牙切齒,伸手抓着他的下颌,迫使他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的程度,“你膽子倒是不小啊,在我的床上,在我的身下,也敢想別人?”
“你誤會了。”
“誤會?你當我是瞎了?”
“別鬧了,你要做就做,不做就睡。”說完這句話,沈清寒索性閉了眼,做出一副假寐的樣子來。
嬴嗣音氣的雙眼噴火。
保持姿勢不動,又舍不得真動手傷了他沈清寒。
正憋着一肚子火忍住沒處撒的時候,忽然門外就來了人敲門,一小厮輕聲喚道,“侯爺,門外有一少年,背着您的血劍,攻進大門來了。”
背着嬴嗣音的血劍。
莫南風?
沈清寒突然睜了眼。
“你在想他?”嬴嗣音準确的捕捉到了沈清寒的這個動作,他翻身坐起,拿過自己的袍子來旋身披上,“怎麽,老情人上門心裏動搖了?”
“神經病。”沈清寒低罵一句,也打算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
“你就別去了。”嬴嗣音按住他的手,“好生躺着,若是想見,我一會兒抓他進來見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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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手指頭往沈清寒雙肩的左右兩個穴道一指,那男人就乖巧溫順的躺回了自己的懷中,嬴嗣音将他小心放下,拉過被子來蓋好後,抖抖衣擺就氣勢洶洶的跨門出去了。
顧則笑早已架好驚天雷在門口攔着莫南風,那家夥跟發了狂似得,也不想打架,就可着勁兒的拼命往裏闖。
嬴嗣音的血劍被莫南風背在背上,憑着自己的一把昆侖山弟子人手一柄的破鐵劍也能一路殺進冀北侯府的中庭位置,他眼裏布着些紅血絲,一直不停的喊着,“清寒呢?你們把清寒藏去什麽地方了?沈清寒,沈清寒,你在嗎?”
“他在……”嬴嗣音悠然走出,到顧則笑身旁站定,笑道,“在我床上躺着的,你要進去看看嗎?”
“你。”莫南風拿劍的手都氣的發抖。
氣是氣的他嬴嗣音,但說起沈清寒,眼裏心裏剩下的就只有心疼。
那是他發誓要照顧一輩子的人啊,就這麽被別人帶走了?
“要是旁的人,你喜歡我也不是不可以讓你嘗嘗味兒,只是嘛……”嬴嗣音摸了摸自己大拇指的翠玉扳指,“這沈清寒實在是太合我的胃口,別人多看一眼我都不樂意,你啊,就自己想着吧,看看下輩子有沒有機會,還能碰的着他。”
“你不許侮辱清寒。”
“侮辱?我這是疼愛。”
“厚顏無恥,還不住口?”話畢,莫南風帶着幾分年少輕狂的傲氣,把自己背後幫着的血劍取下,擡手便扔給了嬴嗣音,“有本事和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若是輸了,就把清寒交出來。”
“哈哈哈……”嬴嗣音也是沒想到有人能蠢到把武器把自己手裏扔的地步,他穩穩當當的接了劍,試了試這熟悉的手感之後,才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氣,倒是和沈清寒一模一樣。”
“侯爺,這家夥我能對付。”顧則笑拍着胸脯道。
“都讓開吧。”嬴嗣音一揮手,“這可是男人間的尊嚴之戰,為了沈清寒,我應了……不過,你那師父菥蓂真人見着我都得規規矩矩的喚聲侯爺,我今天若是拔了劍,人家還當我是欺負小輩呢。”
“嬴嗣音,我堂堂正正和你打。”
“當初沈清寒也是這麽大言不慚的說要殺我,結果現在還不是乖乖聽話的上了我的床?唉,現在這世道是怎麽了,怎麽這年輕人們都不知道好好習武,卻是到處來長輩面前說空話說上了瘾呢?”
“去你娘的長輩,你也配?”
“說髒話可是不對的。”
“我就罵你怎麽着了。”
“唉……”嬴嗣音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伸手将劍身拔出一半來,“那我就不客氣了。”
“混蛋,看招。”
莫南風起身輕跳,聚集了渾身的力氣彙成一道劍氣朝嬴嗣音劈去,藍色劍氣逐漸變深,隐隐流動着一絲殺氣的味道,不過這殺氣只是一瞬,在嬴嗣音拔劍揮去之後,這股包含憤怒與怨恨的努力,就被随随便便讓對方破了個幹淨。
調動渾身的所有,也抵不過嬴嗣音一個眼神帶來的殺意要更強烈,但是莫南風看到了,嬴嗣音的劍氣,是黑色的。
莫南風被嬴嗣音虛無一招給擊飛出去,摔到地上時還噴出一口鮮血來。
一招?
居然一招就能打敗自己?
而且還是留了手的,若是嬴嗣音真要殺,自己剛剛必死無疑。
為什麽?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比你強,這就是原因。”嬴嗣音勾唇,收起自己的長劍,“倒是麻煩你千裏迢迢把劍給我送回來了。”
“……”莫南風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可惜你長得不對我的胃口,否則就能留下一起和沈清寒做對兒兄弟了。”
“清寒在什麽地方,我要見他。”
“來人,把這家夥捆起來扔進我房裏去。”嬴嗣音轉身欲走。
“侯爺,不殺了他嗎?”顧則笑提議道。
“殺了他我還得再去哄沈清寒,別再鬧得整日怼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看着煩。”
“哦。”顧則笑雖是沒聽懂但也跟着點了點頭,總歸嬴嗣音說的話都是對的,他招呼着後邊兒的人說,“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捆了他扔進侯爺的房裏。”
“侯爺讓把這家夥丢到房間裏去做什麽?沈公子不是在他房裏嗎?”
“管那麽多幹什麽?兩個三個一起陪,也不是侯爺第一回 做的事兒了。”
“那沈公子脾氣那麽古怪,還能受得了這個?”
“受不了又能如何?侯爺這麽厲害,哄你就哄,不哄你,你還敢翻出什麽浪花兒?”
“說的也是。”
下人們飛快的捆好人,四個人一起擡肩擡腿的把人扔進了嬴嗣音的屋子,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鎖了門就一溜煙兒的全都逃了。
莫南風一進屋,沈清寒就知道是他,嬴嗣音倒是很體貼的把床幔放下來了,不至于讓赤-身-裸-體的沈清寒在自己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面前丢臉丢到太過分。
“清寒?是你嗎?清寒,你……”捆人倒是捆的結實,莫南風掙紮好半晌,也沒得挪的了半步地兒。
“說話呀。”嬴嗣音的手指頭劃過沈清寒的臉,摸到了一片冰涼的地方,“這就難過了?剛剛不還想着呢嗎?要不要我抱你出去看看他?”
“嬴嗣音,畜生,你別欺負清寒。”
“我勸你最好閉嘴,否則真惹怒了我,就是十個沈清寒,也救不了你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嬴嗣音手指頭碰了碰血劍的劍鞘,劍身起來一些時發出了一聲脆響,确實是動了殺心,嬴嗣音從來沒覺得誰的命是重要到碰不得的程度,莫南風算什麽?
“別殺他。”沈清寒的嗓音有些啞,說完覺得這話不夠妥當,又怕嬴嗣音心裏起的殺心更重,于是只得補充一句,“他是漠北臨安莫家的大公子,你……別給自己惹麻煩。”
“我覺得我怕麻煩?”
“我欠他一條命。”
“哦?”嬴嗣音不信,但沈清寒這麽說了,他便将劍給按了回去。
“你,別殺他,當是替我還了,從今往後,沈清寒和莫南風,就再也沒關系。”
“清寒,你胡說什麽呢。”莫南風又開始掙紮,“我說要帶你去漠北,我說要一輩子跟着你,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條命就能扯得幹淨清楚了?”
“閉嘴。”嬴嗣音沉眸,很顯然,他覺得有些過分吵了。
“莫南風,別喊了。”沈清寒側了側臉,透着一床紗幔,他倒是也看不清什麽。
只是莫南風蜷在那地上的身形能瞧個大概,盡量壓着自己的聲線,別讓別人聽起來抖的太厲害,比起莫南風傷心,他這個時候倒是更害怕惹毛了嬴嗣音,畢竟,那變态侯爺是真能一劍殺了那追在自己屁股後邊兒跑了十年的小少年。
“清寒……”
“明日天一亮,你就走吧。”
“清寒……”
“這小子看起來倒像是對你不死心了。”嬴嗣音挑了挑眉頭,“清寒,你說本侯,該如何斷了他這念頭?”
“侯爺随意。”沈清寒閉了眼。
“那咱們,做點兒能讓他死心的事兒吧。”手指頭一路向下滑,嬴嗣音扯了自己身上的袍子,翻身壓上,腦袋往下壓了壓,湊到沈清寒的耳朵旁邊說,“舒服就喊出聲來,要是那家夥明天不走,我肯定殺了他。”
“嗯。”
嬴嗣音倒是還真沒聽見沈清寒在床上出過聲兒。
從來都是看他咬着嘴唇,然後滿是隐忍模樣的皺着眉頭,因為模樣太好看,随便瞧一眼都能撩撥的他嬴嗣音無法自拔,所以這段日子也就沒說什麽,總歸是想着沈清寒高興就好。
沈清寒的聲音很好聽,一聲兒就能喚得嬴嗣音整顆心都軟下來,只不過這似水如歌的嗓音始終壓不住那莫南風一整晚都跟殺豬般的哀嚎着“清寒”這兩個字來的厲害,嬴嗣音剛開始還忍着,到後期也煩了。
“我不殺他,割了他的舌頭總是可以?”一手摟着沈清寒的腰,一手撐着自己的身子,嬴嗣音提議道。
“不要。”沈清寒主動伸手抱住了嬴嗣音的腰,怕他真去做什麽,還把腦袋埋進了他的肩頸之中,他低聲道,“不要走。”
這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