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同類
車簾掀開，李文看到一個衣衫褴褛、蓬頭垢面的老頭顫顫巍巍地攔在馬車前。
“求你們給我點吃的吧，我好幾天沒吃飯了。”
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一個老頭出現在這裏讨飯吃？李文和沃利特的眼神中，都出現一絲警惕。最近的這麽多經歷，讓他們很難相信陌生人。
沃利特從馬車裏拿出一些食物，準備送給他，讓他離開。雖然老頭的出現很奇怪，但沃利特還不至于因為這個原因就趕走他，更不至于殺死他。
薩婼看了幾眼這個老頭，趴在李文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李文出聲：“沃利特，請這位老先生上馬車吧。”
“這？”沃利特疑惑地看着李文，難道李文突然善心大發？
沃利特雖然不解，但是他知道李文有自己的想法，他來到老頭面前：“你上馬車吧。”
“好的，謝謝、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
老頭激動地作了幾個揖，然後在沃利特的攙扶下，進到馬車裏。他先是謝過幾人，然後接過沃利特遞來的食物，狼吞虎咽起來。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嗝——”吃飽後，老頭還打了一個嗝。
李文：“老先生，你要去哪裏？”
說到這裏，老頭抹了一把眼淚：“我們一家人原本一起去探親，結果半路上遇到惡魔，就逃散了。這一路，我東躲西藏，才沒有遇到惡魔。我逃了幾天，如果不是碰到你們，恐怕就算我不被惡魔殺死，也會餓死。”
“唉，也不知道我的兒子怎麽樣了……”
“我家在維拉斯城，不過我家人都不知道是否還活着，回去後他們要是不在，我可怎麽辦……”
李文看了一眼地圖，維拉斯城，正好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大約半天的行程。
李文：“那我們正好可以把你送到維拉斯城。”
“那就太感謝你們了，我……”
之後，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老頭明顯困了，開始在馬車裏打盹。
沃利特看向李文，輕聲問道：“李文，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文：“看他怪可憐的，就帶他一程。”
二人的對話聲音，一字不落地落在老頭耳中。老頭還聞到一股異香，這是讓他感覺渾身舒暢的異香。
老頭知道這氣息是從那個小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只知道，這個小女孩，讓他很有“食欲”。
這時，薩婼開口：“李文哥哥，我想小解。”
李文點頭，對沃利特說道：“沃利特，你帶着薩婼去外面方便一下，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沃利特感覺李文很奇怪，可是他沒有說什麽，停下馬車，帶着薩婼去旁邊的草叢中小解。
————
老頭睜開眼，用一副怪異的眼神看向李文，發出奇怪的笑聲。
李文：“怎麽，這麽快就忍不住暴露了？”
老頭笑道：“嘿嘿，在你面前用不着僞裝。”
李文心裏納悶，他不明白這老頭是什麽意思。剛才薩婼在他耳邊說，這個老頭給薩婼的感覺，和盧瑟爾、豪爾德一樣，他就已經猜到，這個老頭是惡魔。
只不過老頭現在的話，讓他很疑惑。李文表面不動聲色，繼續觀看這老頭究竟有什麽意圖。
老頭問李文：“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動手？”
老頭一愣：“你不打算動手？難道說，這兩個人類是你的身份掩護？他們倆有什麽身份，能讓你進城？”
停頓幾秒後，老頭沒有聽到李文的答案，繼續說道：“你要是能進城的話，那我就太羨慕你了。我沒有進入城池的方法，他們的檢測水晶太強。我只能在城外混，假扮成一個落魄的老頭兒，偶爾也能美餐一頓，嘿嘿。”
“人類的世界太美好了，不用在深淵裏和數不清的同類搶奪那一丁點食物，很容易就能享受到無上美味，難怪他們都争先恐後不要命一般想來到人類的世界。”
“這裏雖然危險，但只要小心，就不會被發現。我來到這裏已經一年了，得手過好幾次，還沒被發現，很潇灑。”
“……”
或許是許久沒有和“同類”交流，這個老頭的話很多。
“你呢，你來到人類世界多久了？”
李文早已經聽懂老頭的意思，他猜測是他身上的惡魔氣息，讓老頭把他當成了同類。
“我來到這個世界才幾個月，殺過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職業者……”李文一邊說着，一邊拿起車裏的死亡之咬。
聽到李文這樣說，老頭一臉佩服與崇拜：“你如此強大？我感覺你的氣息并不強，難道你是壓制了自身氣息？你是尊貴的魔王？”
李文搖頭：“我不是什麽魔王，我只有五級。先不說這些，咱們出去收網吧，得到一些情報，他已經失去了作用。”
老頭舔了舔嘴唇：“好，咱們去動手吧。”
他沒有注意到，李文說的是“他”而不是“他們”。
李文不想在馬車裏動手，這馬車是他們乘坐趕路的，污染了馬車可不好。
走出馬車，老頭迫不及待地沖向沃利特和薩婼。就在沃利特驚訝、準備反擊的時候，李文已經一斧劈向老頭。
這“老頭”不過是一頭五級惡魔，在李文面前，毫無抵抗能力。更何況，李文還是突然襲擊。
死亡之咬将這頭惡魔攔腰斬斷，“老頭”一臉驚愕地看着李文，不懂這個同類為什麽突然出手殺他。
李文又補上一斧，死亡之咬輕易将“老頭”劈成碎渣，黑色的氣息彌漫開來。
沃利特：“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他是惡魔，還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抽什麽風。”
李文表情嚴肅，絲毫沒有因為殺了一頭惡魔而高興：“我遇到的情況很複雜，這頭惡魔居然把我當同類，這盧瑟爾靈魂氣息，對我的影響很大。”
并且，李文知道了這些惡魔為什麽來到人類的世界，那是因為惡魔深淵裏有數不清的惡魔！想到這裏，李文的心一沉。
惡魔深淵裏究竟有多少惡魔，才能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只為進入人類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