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怪，真是有些奇怪，淩初覺得最近顧少彥特別奇怪，比如，早上她想搭他的車去公司，結果電話裏就被他拒絕了，“不好意思，我早上有事。”
再比如，她想去他家看稿，結果，“明天吧，到公司再看。”
這些日子，她到公司時，他不在公司，她回到家裏，他也不在家，只能以E-mail傳稿，微信聯系。所有審稿的環節，他都不參與了，讓蔣漢代替，選演員他也不參與，“我相信你，選好通知我就行。”
到底誰在出錢？
不過淩初也沒有太在意，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演員選出來後，把名單發給他過目，然後準備外景拍攝場地。
現在的藝影，俨然是淩初在當家，什麽事情都來問她的意見，選址問她，演員問她，連修片也要問他。顧少彥基本上人間蒸發了。
終于在一天下午，淩初的車子壞在了半路，她打電話叫了拖車，不過一時半刻趕不過來，她只能給顧少彥打了過去，“彥少，我的車壞在半路了，托車又到不了，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修車廠嗎？”
十分鐘後，顧少彥趕了過來，見她在車裏無聊的歪着腦袋望天，心裏像融化的棉花糖，甜滋滋，軟膩膩的。
他檢查了一下她的車子，應該是電瓶接觸的問題，他挽着袖子修理起來。周圍是林蔭路，兩旁碩大的樹葉像把大傘将他們罩在下面，狹小而寬闊的空間。淩初聽到他平穩安靜的呼吸聲，忽然有種久違的清新，她轉過頭去看他，驀地笑了出來，“哈哈哈，你的臉，都黑了。”她掏出紙巾，自然而然的幫他擦拭，顧少彥笑着接了過來，“我自己來就好。”
“沒想到，你還會修車？不過你修車時還挺帥的，比演電視都帥。”淩初還不忘取笑他，跟以前一樣，什麽都敢講。
顧少彥轉過頭去，“好了，你發動一下。”
淩初跳上車子，一打火，果然車子嗡嗡的響了起來，她向顧少彥比了個‘ok’的手勢。
“車子的電瓶壞了，我建議你還是去4S店換個電瓶……我認識一家還不錯，離這不遠，我開你車，你去後面開我的車跟着。”他怕車子再出狀況。
淩初也不見外，接了他的車鑰匙，便開着車跟在他的後面。顧少彥從後視鏡一直看着她，怕她跟丢似的，所以倆人始終保持着通話狀态。
4S店的老板原來是顧少彥的高中同學，因為他的身份不方便在外面等，所以倆人也就安心的呆在了他的小辦公室裏，
“少彥，你女朋友啊？”劉長鑫眼睛點了下淩初，眯眯着眼笑問。
Advertisement
“女性朋友，”顧少彥這才介紹道，“她就是《落花情》的原著作者，淩初。”
劉長鑫挺起了脖子，眼睛亮得像燈泡一樣，“原來你就是淩初啊？”崇拜的想跟她握手，又覺得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讪讪一笑，“我老婆特別崇拜你，天天抱着書看，”想到了什麽，在淩亂的桌子上胡找一通，終于找了個小本子出來，一臉獻媚道，“能幫我簽個名嗎？”
淩初覺得有趣，這人倒是直爽，也就二話不說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維修師剛巧進來，“老大，這個型號的電瓶沒了，得過兩天到貨。”
劉長鑫點點頭，拍着胸脯向她保證，“淩小姐你放心，咱們這電瓶都是最好的，我免費給你換，不收你錢。”
“那怎麽好意思？”淩初擺擺手，“該多少錢是多少錢，你小本買賣也不容易。”
“嗨，進價要不了多少錢，不用跟我客氣，”轉頭又對顧少彥道，“今天晚上去我那吃飯，你好久都沒去了，沙鍋烤串啤酒，你的最愛，我讓我老婆張羅去，你和淩小姐一起去。”
顧少彥猶豫了下，慢慢回絕，“不了，改天吧。”
“別呀，擇日不如撞日，而且我老婆特崇拜淩小姐，要是知道這人讓我放走了，非得跟我急不可。”他着急的拽着顧少彥手臂，說什麽也不放他們走了。
顧少彥為難，他是北方人，上學時，喜歡啤酒烤串這等粗俗的東西，但淩初是大家出身，恐怕會不喜歡，但劉長鑫又盛情難卻……
淩初低低的笑了起來，看這人有點東北老爺們的感覺，像夏天的知了，雖然吵人，但卻熱忱，“彥少，我們恭敬不如從命，還是去吧。”
“你看看人家，多痛快！”劉長鑫一拍桌子，抄起手機，走到一邊去打電話，“老婆，我跟你說啊……”
待他打完電話回來，已經是五分鐘後的事情了，說的口沫橫飛，還抹了下嘴。
“這樣吧，你家就不去了，我請客，咱們外面吃。”顧少彥折中道。
“就去我那，好久都沒跟你喝酒了，”劉長鑫死活不依，拿着車鑰匙就要往外走，“你要實在喝多了，就住我那，反正我不怕記者。”
他一向知道劉長鑫的脾氣，跟他截然相反，說風就是雨，所以他說烤串啤酒，就是烤串啤酒。
而顧少彥驚訝的是，淩初居然跟他老婆薛梅有說有笑，除了不喝啤酒，烤串也吃了不少。
劉長鑫住的小區正好在一樓，後面有一個不小的園子，用來BBQ正好。趁着淩初和薛梅進屋拿啤酒的功夫，他在顧少彥耳邊啧啧道，“這女孩真不錯……”
“你眼睛也真不錯。”他睨了他一眼，燒烤的爐子冒着濃煙，炊煙袅袅，總是思鄉心切，到了這裏，顧少彥會特別放松。
劉長鑫跟他一樣，都是從大山裏來的，上完高中便到了這裏闖蕩，雖然不及他富足，但至少生活和樂，哪裏像他，吃頓飯還要東躲西藏，更遑論是避之不及的感情問題。
劉長鑫心領神會，不免搖了搖頭。她們走出來時，拿了幾罐啤酒，劉長鑫問淩初，“啤酒喝的慣嗎？”
“她不喝酒，什麽酒都不喝。”顧少彥擋了下來，倒是替他斟滿，“我跟你喝。”
他脫下了外面的風衣，裏面只一件薄薄的黑色緊身衛衣，晚上院子裏有些涼，但爐火很旺，燒起來也讓人臉上暖暖的。
淩初籲了口氣，覺得冷風熱火，是一個不錯的意境，大有古時候圍火取暖的感覺。
夜色當空，城裏高樓林立，比不過野外空曠的夜景，但卻是小家碧玉的寫照。
吃的差不多了，劉長鑫酒也喝的高了，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淩初啊，我告訴你，顧少彥這個人從高中時，就有很多女孩子追，可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他就是個窮小子，什麽都沒有，有什麽資格談戀愛。他呀，其實很有責任感。這些年那些緋聞呀八卦呀，不管真的假的，他都沒少吃苦頭，我是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這個中的辛酸不是三言兩語就說的清……唉，我知道，他心裏苦啊……”
淩初只是靜靜的聽着，覺得是他喝多了的醉話，卻輕輕看了眼顧少彥，他也喝了不少，涼風一吹，臉上紅紅的，唇邊有幾分隐笑，确是苦澀的。
他轉頭對淩初一笑，“別理他，他喝多了。”
淩初點頭，聽劉長鑫又說，“誰喝多了，我是沒拿淩初當外人，要不然我才不說這些……”
“行了，喝酒吧。”顧少彥端着酒杯無奈的放到他嘴邊。
劉長鑫不樂意，還想接着說，一旁的薛梅用手肘碰了碰他，這才悻悻閉嘴，但又掀起了新一輪的話題，
“淩初，我這肉串烤的不錯吧，是不是吃不習慣這東西？”原來他知道顧少彥心裏所想。
“不會啊，剛到中國時，跟同學吃的可帶勁了，不過都是在路邊攤，雖然有些髒，但市井的味道很濃。”她從來喜歡自然的味道，清新的也好，濃郁的也罷，頗感舒心，總比食不知味的好。
“哎呀，真不愧是寫小說的，說話都文皺皺的……我還以為你只喜歡吃牛排……”劉長鑫喝醉了，又對着顧少彥叮囑了句，“這女孩真不錯。”
淩初輕聲笑了起來，後一句自動省略，只對前一句解釋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一件自己認為是奢侈的東西，窮人的奢侈品是金錢，而富人的奢侈品就是為所欲為。”
被約束的為所欲為，像被某種咒語束縛的反抗。
“人生最滿意的狀态就是像你們一樣，”她看着劉長鑫和薛梅，“生活溫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顧少彥怔了怔，只一剎那的情緒——
淩初從不是奢侈的女孩，包括穿衣打扮，似乎很廉價，別問他為什麽知道，因為淩初從不進奢侈品店，上次的晚禮服，是她找加娜借的。認識了她兩年，她的衣服其實很單調，就那幾件，她甚至沒有戴一件飾品，有一次他問，她是這樣解釋，“算命的說我五行缺木，金克木，所以不能帶飾品。”
他委實瞪了她一會兒，這等迷信的說辭不論真假，确實有說服力。她的口頭語全拜每次吃飯時所賜，“浪費是人類的原罪。”
但那次赈災，她卻捐出了一筆可觀的數字……
慢慢地收回了思緒，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他喝了不少，本有些暈沉，可旁邊是淩初，比醒酒藥還要靈驗。
作者有話要說：
劉叔叔出來打個醬油吧，拉近彥少和淩初的距離。
—————————————————————
今天評論的已全部送出紅包，明天繼續。
格格預收文：《幸福愛晴天》
蘭汀：當我擡起頭看見你的眼睛時，周圍的人事物都變成了過客。
姚正陽：如果我用十年的時間都不能忘記你，是不是說明我就要擁有你。
你是我的毒。藥，也是唯一的解藥，親一下百病全消。
“蘭汀，我可以吻你嗎？”
還是老規矩，先收藏，不會棄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