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借花獻佛
冬日裏的月色,又清又冷,透過窗棱靜靜的瀉在屋子裏。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地上多了一道黑影。那黑影遲疑片刻,繼續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趙清宛睡的香甜,絲毫不知有人夜探芳閨。
影子坐在床邊看了她許久,将一物放置在趙清宛的枕邊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次日
趙清宛一夜無夢的醒來,她閉着眼睛緩了一會兒,鼻子突然嗅到若有若無的香氣一陣一陣的飄過來,那香氣清新淡雅煞是好聞。
倒是緩解了剛剛醒來的煩躁之意,她順着香氣飄來的方向望去,入眼便是嬌豔似火,紅豔滿天的紅梅。
趙清宛滿頭黑線,這誰閑着沒事幹!虧得她睡覺老實,不然這枝枝蔓蔓的還不得把她嬌嫩的小臉劃傷了。
“小雀。”
“姑娘,您醒了。”小雀快步走進來,輕輕撩開床幔。
“這誰放的。”趙清宛坐起來,指着枕邊放的幾枝梅花,氣急敗壞的問道。
小雀一臉茫然的拿起梅花,“奴婢不知……昨晚并未聽到有什麽響動啊。”
“你去找守夜的護衛問問,昨夜可有什麽異常。”趙清宛見她也不知曉此事,接着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小雀急忙趕去前院,路上遇到大公子的貼身小厮,便将此事說了出來,不一會兒全府上下都知道了這事,連沒去上朝的趙绮都有所耳聞,立刻傳管家問話,吩咐加派守夜的人手。
這下可好,趙府是連只蒼蠅也難飛進去了。尤其是西桐院,重點關照的地方。
晚飯後,小雀把相府加強守衛的事告知了趙清宛。她這才放下心來,有人竟然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随意進出相府,今人細思極恐。
這要是對相府懷恨在心的人所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雖說她告訴她爹尋找太子的關鍵,只是這人一時半會兒還是沒有音訊。
Advertisement
而蕭訣的權利也越發的大了,近日聽趙清岩說,朝堂之上謝惟扶搖直上,漸漸開始跟爹分庭抗禮,親近爹的官員們處處受到打壓。
皇後失寵,禁足中宮。禮部尚書闵行之稱病在家,閉門謝客。太子一系除了多數轉投蕭訣門下的,剩下一小部分人全都保持靜默,不是稱病就是各種摔傷扭傷,甚至還有人雇傭殺手刺殺自己的,為了不去上朝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趙清岩說起這事,也是頗為佩服這些人對太子的忠心。
所以說起來現在就是三方人馬互相僵持着,她爹私下裏尋太子,明面上還是保持中立。現在宮中蕭訣安插了不少自己人,一時半會也不好聯系皇後,恐怕就算這會兒讓她爹到皇後面前表忠心,皇後也不會輕易相信。
關鍵還是在于太子殿下。
趙清宛思索着眼下的局勢,又看向小雀放在桌上的紅梅,這紅梅看起來似乎就是相府後院的梅花,倒是有趣,采她家的梅花放到她枕邊,這傻子是誰?
能在不驚動守衛的情況下偷偷進入相府,可見武功該是不錯,又或者府裏有內應?趙清宛想着想着漸漸的放松心神,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平時她不喜有人跟她同處一間屋子,所以侍女一般都是在外間歇息。今日範氏特意交代讓小雀守着她,以防賊人再來。
這幾日雖然不曾下雪,天氣也還是冷的不行。傍晚就開始起霧,給夜晚守夜的護衛們更是增加了不少難度。
侍衛甲蹲在樹上,緊盯着周圍的風吹草動。長時間待在霧中睫毛似乎也像是被凍住一般,每一次的眨眼都變得艱難,他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眼睛。閉眼的瞬間身旁一陣小風吹過,他縮了縮脖子猛地一頓,刷的睜開眼睛,眼中精光一閃看向隐藏在牆下的兄弟,對方朝他搖了搖頭……
哦……看來明日府裏又要鬧賊了……不知事發後大公子兜不兜的住。
唉……這年頭銀子是越發不好賺了……
侍衛甲嘆口氣,放松身體,心裏琢磨着明日該用那套說辭替大公子遮掩。
此時趙清宛的閨房,萬籁俱寂。炭盆裏燒着炭火,房間裏暖烘烘的。突然一滴水落入炭盆中,騰起一股白煙,黑色的夜行衣擦過炭盆往床邊走去。
這膽大包天的賊人先是點了小雀的睡穴,留下幾個濕漉漉的腳印。繼續捧着一束紅梅,走到趙清宛床榻前,輕輕将梅花放到枕邊後,自己坐在了床沿邊,熾熱的眼神落在趙清宛的小臉上,久久沒有移開。
熟睡中的趙清宛似有所感,眉頭微微蹙起翻了個身。吓的那坐着的人影猛地站起身來,躊躇了片刻緩慢的往門外走去……
“這就走了,不再坐會?”
萬籁俱寂中,突然一道清亮中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不速之客的腳步一頓,鬓角處一滴冷汗順着棱角分明的輪廓流淌到下巴處,最後搖搖欲墜的掉落到脖頸中……
他緩緩轉過身來,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啞,艱難的說了句:“你……醒了?”
趙清宛坐起身沒有理他,拿起枕邊的紅梅嗅了嗅,這才擡頭看向這個兩次夜探芳閨的不速之客。
“這是相府後院的梅花吧,你倒是會借花獻佛。”她指了指木桌邊的圓凳,“搬過來坐,咱倆談談。”
魏容直愣愣的搬了圓凳坐到床榻邊,人坐的筆直,目視前方避開趙清宛的目光。
趙清宛氣不打一出來,他都敢夜探芳閨,這會兒倒是知道心虛,早點幹嘛去了。
“說吧,這是什麽意思。”她沒好氣的問道。
魏容緊抿着薄唇,一聲不吭。
趙清宛見他這樣,心中煩悶,你說這人有什麽都在心裏憋着,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曉他的所思所想。
她手一揚将梅花丢到魏容懷裏,轉過身去淡淡道:“不想說,那就走。”
魏容手忙腳亂的接住紅梅,見她生氣,心中一片慌亂,臉色都白了幾分:“我………我沒有不想說,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他停頓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阿宛。”
似乎從她八歲開始,他便很少叫她阿宛,她的心裏泛出漣漪,好像回到了年幼時,她整日跟在他身後容哥哥……容哥哥的喊着……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文學攜手作者祝親愛的讀者朋友們:春節假期,平安康樂!同時溫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風 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