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奶奶回歸
要不是嫌太麻煩,栾澄都想出去找個打印社重新打印一份卷子了。他本來下筆就重, 而且用的還是中性筆, 不管是用了修正帶還是把字勾花了重新寫,都會留下痕跡, 必定挨噴。但是就這麽交上去, 顯然也是找抽。
後來還是顧傾淮把那部分用刀劃下來,找了差不多的紙, 給他把題重新抄好粘上去才解決問題。
栾澄寫答案的時候把理由都想好了,吃水果不小心弄到上面,擦破了, 所以不得已換了!
因為不是考試, 所以劉丹娜也不會要求太嚴格, 只要題答對就行。栾澄覺得肯定沒問題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 劉丹娜火眼金睛……
劉丹娜認出了顧傾淮的字。
三班的學生裏字寫得好的有好幾個, 但是像顧傾淮一樣寫的好的确實只有顧傾淮一個, 那個辨識度實在是太高了,劉丹娜一眼就認了出來。
劉丹娜把栾澄和顧傾淮叫到一塊兒,閱着卷子, 頭也不回地問栾澄:“這卷子,顧傾淮幫你弄的?”
栾澄也不否認:“老師您怎麽看出來的?”
劉丹娜拿筆指指粘貼處:“你有這麽細心過麽?粘得嚴絲合縫的,一看就不是你弄的。”說完把筆一收:“說吧,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
栾澄下意識地瞅瞅辦公室,見沒有其他老師在,有點不太确定地說:“什麽怎麽回事啊?”
顧傾淮都幫他把那部分給摳下來了, 女王就算看出這卷子是顧傾淮幫他修補的,那又能證明什麽?頂多說明他倆關系好呗。栾澄可不打算對劉丹娜也出櫃。
結果,就丹娜把他那套卷子拿出來之後。翻過顧傾淮幫他摳過的第一頁,把第二頁露了出來。她指指第二頁上正對着第一頁摳下的那一塊,而那一塊已經用鉛筆輕輕塗過了,上面清晰地顯示着一行字:論有一個悶騷的學霸男朋友是種什麽樣的體驗?
劉丹娜不輕不重地敲着那一行字說:“栾澄你這寫字往死用力的毛病可沒改,這字印挺清楚的。當然,你這狗爬體我也相當熟悉。”
栾澄:“……”
顧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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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老師并沒有任何惡意,你倆坐吧。”劉丹娜朝椅子努了努下巴,“說說,什麽時候的事?”
“也……沒多久。”栾澄說,“老師您當初怎麽不去警校?”身體素質這麽高,思維也敏捷,不當人民警察簡直浪費資源。雖然語文教得也很好……
“我要是當人民警察,哪有機會閱個卷子還能閱出粉紅色氣泡?!你倆可真夠可以的。”劉丹娜拿筆戳戳栾澄,再戳戳顧傾淮,“家裏人知道麽?”
“我家裏人知道。”顧傾淮說。
“我爸也知道。”栾澄說,“前天晚上還跟我們一起吃飯來的。”
“你爸沒說你?”劉丹娜倍感意外。她倒不是覺得栾浩這人多暴力,但是一般男人遇到這種事情,大多數不都得跟吃槍藥了似的嗎?!顧傾淮家那是特殊情況,爹媽有了跟沒有一樣,可是就她所知,栾浩那可是個相當有擔當的男人啊。
“沒。我爸說只要別耽誤學習就行。”栾澄想想這個還忍不住高興。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劉丹娜把卷子給栾澄,“不過有一點,成績一定要抓緊,可別光顧談戀愛把成績落下了。就說你呢栾澄,學霸男朋友的大腿該抱緊的時候就得抱緊,你要知道這優勢可不是人人都有。”
“咳,知道了老師,我一定好好學。”栾澄把卷子卷好,臉上還是樂呵呵的,“那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就走了?”
“走吧,記得平時注意點兒。”劉丹娜說,“顧傾淮你多盯着他點兒,這小子心粗。”
“您放心吧老師。”顧傾淮心情也不錯,跟栾澄一前一後走了。
劉丹娜聽到關門聲,淡淡笑了笑。
事實上,顧傾淮和栾澄并不是她教的第一對同性戀學生,但看起來,卻是最幸福的一對了。
至少現在看來是的。
劉丹娜不知想到什麽,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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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同桌,你剛才說,你家裏人也知道,你什麽時候說的?”栾澄在回去的路上好奇地問顧傾淮。他并沒有看到顧傾淮給家裏打過電話。
“你不是知道麽?”顧傾淮說。
“我是知道啊。”栾澄腦子有點兒回不過彎來,“我的意思是,你家裏人什麽時候知道的?”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我家裏人就什麽時候知道的。”顧傾淮勾住栾澄的肩,“你不是我家裏人麽?”
“我……當然是!”栾澄左右瞅瞅,“嘿你真是,這拐彎抹角的!”
“不說自己反應慢。”顧傾淮松開栾澄跟他進到教室,“把卷子給我,我收着。”
栾澄想想上面那個鉛筆塗過的地方,笑着說:“成吧。”
周鵬轉過身來:“老師找你們幹嘛?”
栾澄說:“沒事,就是讓我抱緊學霸大腿,好好學習。”
周鵬“呸!”一聲:“信你才有鬼!”
栾澄笑說:“不信也有鬼,趕緊學你的吧。”
對于晟陽的學生來說,學校裏基本是沒什麽活動的,有也就是五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沒事老師占個自習課再來上一考。現在大家也就盼着端午節趕快到來了,起碼還能放個三天假,出去溜噠溜噠。
栾澄也琢磨着,端午節的時候帶顧傾淮去哪玩呢。這裏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老家,比顧傾淮熟悉多了。
顧傾淮收好卷子,正在整理筆記,栾澄就傳紙條問他:端午節跟我回家過?
他們這個月有期中考試,所以月考就沒了,期中從二十五號開始考,考兩天半,之後休到三十號。
栾澄尋思着那時候奶奶也該回來了,讓顧傾淮去他家,一是過節,二是一起看看有沒有辦法修複好金蟬玉碗。奶奶說找到碗了,但是情況不太好,栾澄估摸着是不是壞了什麽的,那他現在有許多靈氣,能修複桃木劍和玉葫蘆,是不是就也可以修複碗了?
這事他還沒跟顧傾淮說,擔心萬一不成,會讓顧傾淮失望。但是他自己一直想着這事呢,感覺還是有望修複的。
顧傾淮說:看你考出來的成績再說。萬一考砸了,我哪還有臉去?
栾澄心說也是,他至少得對得起他爸的寬容和理解吧?!
沒過兩天,栾澄周邊的同學們就發現,這家夥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栾澄以前也挺愛學,但那只針對理科,一到文科方面的他就有點兒像提不起勁似的。可現在不一樣了,好像有某種東西在促使他努力前進。現在他理科方面有不會的就直接問顧傾淮,文科呢,顧傾淮專門給他做了筆記,字跡工整,有條有理,而且掐的都是重點題。
有好幾次都有人想跟顧傾淮借筆記,卻都被顧傾淮以已經借出去了的理由給拒絕了。
栾澄每天抱着那些筆記,稀罕得跟什麽似的。他一般在學校是不拿出來的,只有拿回家的時候才會随便看個夠。感覺這麽幹有點小氣,但他就是有點兒舍不得借出去。萬一磕了碰了呢!他男朋友的字那麽漂亮,弄壞可心疼死了。
只有周鵬知道怎麽回事,私下裏調侃栾澄:“這把你摳的!”
栾澄說:“我樂意!有本事你也摳一個!”
周鵬怒:“你還是不是兄弟啊!”
栾澄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但是現在排第二了。”
周鵬簡直氣哭!但是面對顧傾淮的男友力他也是無力反抗。關鍵這特麽也太全能了,個子高,長得帥,學習又好,又寫得一手好字,對了還對栾澄特別好。吃飯的時候肉基本都給栾澄,還給栾澄帶零食。有一次他無意中看到顧傾淮給栾澄好幾粒夏威夷果,連殼都是剝好的!
簡直太!讨!厭!了!
他怎麽就沒有一個這樣的同桌?!
周鵬瞅瞅坐在他旁邊埋頭苦學的何揚——原來他同桌不是何揚,而那位大概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同桌的臭腳丫,所以跟老師提議換座了。正好班長同學有意離顧傾淮近點,想跟顧傾淮多學學,就把他給換來了。
何揚感覺到周鵬有視線,轉過頭:“幹嘛?”
周鵬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該幹嘛幹嘛吧。”
何揚一臉莫名其妙,把數學卷子做完之後,看到只剩下一道題沒寫,便跟顧傾淮說:“顧傾淮,這道題我不太會,你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幫我講講?”
這節課本來是體育,但快考試了,老師說可以自由活動,所以大半同學都在教室裏自習。
顧傾淮平時在學校話不多,敢跟他說話的人就更是少數了。但是由于栾澄的關系,他跟周鵬和何揚倒還湊和。他聽到何揚問了,便也沒說什麽,直接接過筆幫他講一下應該怎麽做。
周鵬順道也聽了,左右兩頭的也沒客氣,把頭湊過來——這題出的有些難,大家想聽聽顧傾淮是怎麽解的。
只有栾澄,人家看卷子,他看顧傾淮……
我男朋友真特麽帥!
顧傾淮講完題之後轉過頭來:“讓你背的題背完了麽?”
栾澄“咻!”的把目光收回去,該幹嘛幹嘛。
本來遇到圍堵之後栾澄還有些擔心,可後來一直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他也就漸漸不去想那天的事了。現在他的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學習上,還有顧傾淮身上。他現在的日常基本就是跟男朋友學習,看男朋友,吃男朋友做的飯,跟男朋友一起上下學。
這天晚上,他跟往常一樣在放學之後跟顧傾淮一起回的教師樓。
上樓梯的時候,栾澄走在前面,顧傾淮在他身後。顧傾淮說一些簡短的文言文,讓栾澄譯出來。栾澄邊走邊說,就跟魔怔了似的念念叨叨。
到了家門口,顧傾淮拿鑰匙開門,栾澄就站在他旁邊繼續說,可進了屋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把顧傾淮給按到了牆上。他的動作興奮中帶着些許粗暴,滿眼期待:“哎,同桌,今天你讓我背的我都背出來了,是不是該給點兒獎勵?”
顧傾淮輕咳一聲指指栾澄身後。
栾澄轉頭,下巴差點掉地上:“奶奶?!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顧傾淮把栾澄推開一些:“奶奶。”
老太太說:“回來好一會兒了,白幽給我開的門。”
晚上大家都上自習,白幽和明玥在學校呆着沒什麽意思,有時候就會到外頭瞎轉轉,收集些情報,或者回家看家。剛好他們看到老太太來了,就給老太太開了門。畢竟是“一家人”,總不可能真讓她在外頭等到顧傾淮和栾澄下課。
栾澄看看老太太,見她稍稍曬黑了點,但是精神狀态不錯,稍稍把心放下了,換鞋之後在沙發上坐下來:“奶奶,您才回來嗎?有沒有人去接您?”
老太太說:“你梁姨跟我一起回來的。她把我送過來之後就回去了。你們兩個沒事吧?咦?我瞅着小澄你怎麽好像還胖了呢?!”
栾澄趕緊摸摸臉:“真的假的奶奶?!”
他天天看,沒感覺有什麽變化。
老太太細瞅瞅:“是胖了,你不是該考試了麽?不累?”
栾澄想了想,還真不累。他的學習量是提升了,但是他有動力啊!而且顧傾淮把他喂得太好了,早上吃得好,晚上吃得也好。中午在食堂吃,雖然不如家裏,但是架不住他吃完顧傾淮還給他帶零嘴兒。
“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怎麽回事了。”老太太看向顧傾淮,“小顧這段時間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麽變化?”
“沒有明顯變化,但是誠東的魂力越來越弱了。”顧傾淮回答了問題之後給奶奶倒了水,心驀然懸起來。這次奶奶出去就是為了找金蟬玉碗,他不知道怎麽樣了。看奶奶的樣子似乎情況不算太壞,但是似乎也沒有太好的樣子。
“碗呢,奶奶找到了,但是目前沒辦法使用,因為金蟬不見了。”老太太從自己的布口袋裏拿了個碗出來,玉質的,但是一點也不通透,看上去死氣沉沉,也有個缺口。她本來還想着等找到了補救的辦法再說,可是這麽多天一直奔走打聽,卻都沒有辦法把這碗修補好。
“辛苦您了。”顧傾淮看着碗,臉上居然也沒有太失望的神色。大約是也清楚,能找到完好的金蟬玉碗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所以乍一看到這碗舊成這樣,他的臉上也沒有露出明顯情緒。至于心裏,只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奶奶,之前不是跟您說過我身上有好多仙靈之氣麽?您先前給我的那把桃木劍,還有我爸那個玉葫蘆,幫我擋煞的時候都損壞了,但現在都被我修補差不多了。您說我身上的仙靈之氣能不能補這個碗?”
“能補,但是光補了碗也不行啊,得有金蟬。金蟬吸仙靈之氣和邪靈之氣,玉碗聚兩氣不散,保持平衡,所以才能長久地孕養魂魄。可是現在沒有金蟬,就算碗是好的它靈氣不足也起不了作用啊。”
“那怎麽辦?”栾澄說,“一定要找到金蟬麽?”
“是,可是現在沒有金蟬的下落。”老太太此行出去,找到碗開始就打聽金蟬的下落,但是問遍了她所熟悉的玄術界的人都沒有人知道金蟬去哪了,現在只知道最後一個把完好的金蟬玉碗拿在手裏的人是若凡道士,但這老道士哪哪找不着,也不知是活着還是死了。
“那假如找不到金蟬,但是有人能代替金蟬呢?能不能行?”栾澄指指自己,“奶奶您看我,能吸靈氣,又能養法器,像不像金蟬?”
老太太眼裏靈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着栾澄:“小澄啊,你好好想想,你小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麽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