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目驚心,以至于讓目睹這一切的人都無法忘懷這一幕,墨樓聲嘶力竭地趴在樓頂地上,他伸手去抓,可惜什麽都抓不到,他不敢向下看,看摔落樓底的鸾朱,水藍衣衫被鮮血染紅,他身後如同湖水漫溢開來,他雪白肌膚透着瑩光,這副模樣倒是更像睡着了。
“不!鸾朱!鸾朱!”
“老爺!老爺!鸾朱已經去了,你不能!”
墨樓鮮有失控的模樣,他雙眼充滿血絲地盯着檀若,是非不分地緊握他的衣領:“為何不拉住他!你為何不拉住他!!”
“……”
檀若只能任由墨樓發洩脾氣,一言不發,站在身後的月緊緊地擁着幾個受了驚的孩子,鳳棠和凰仙此時早已愣住了,一向活潑的雀枝也不說話了,鶴離更是躲進了月的懷裏,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鸾朱如同一場華麗的夢,夢醒以後只剩殘酷。
從庭院外跑進來的侍衛打擾了正在會客的蓮,蓮面色不愉地看着侍從,可是客人們看見蓮的表情由晴轉陰,雙眉越蹙越緊。
“啪——”
“蓮大少爺,別撿了,別讓茶碗弄破了您的手。”
客人們好心的提醒蓮,蓮置若未聞地從椅子上站起身,蹲下去撿那個破碎的茶碗。
“死了……麽。”
“蓮大人?”
食指冒出一顆紅珠,蓮卻絲毫察覺不到疼痛,不在意地把手攏在一旁,也不去止血,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客人們,又坐回椅子上:“李大人,剛才說到哪兒?”
沒人敢再去看那只垂在椅子邊,一直滴血的手指。
鸾朱篇 完
(二)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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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檀木桌上還未寫完詞句,沾了墨的毛筆也浸染得宣紙一團青黑,陣陣風吹得拖曳而下的紙張飛揚起來,床上卻傳出令人難耐的呻吟,香臂透過紗簾吊在窗外,修長的手更是随着顫動一下下地颠簸,口中呻吟還未溢出便被身後人轉着下巴,吻上了唇。
男人罕見的銀發緊緊纏繞着墨樓如瀑的青絲,難解難分,墨樓身軀削瘦修長,該有肉的地方卻一點不少,他翹挺飽滿的臀部被男人狠狠蹂躏,兩人唇分,他雙目含情地望着男人——
“孟郎。”
“……”
墨樓從床上驚坐起,不知道為什麽又亂做夢,那日在街上看見他,就不可抑制地想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沒想到一切都是自我安慰。
他倚靠在床上,伸手就去拿煙袋,他衣衫半解,露出胸前白皙皮膚,褪去青澀的他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氣質,已經許久不接客,他也沒有那樣的興致去招攬客人,自己這副身子也殘破的很,思及此他又咳出了血,他看着掌心刺目的紅,仰頭抽了口煙就笑了。
這位柳公子在家排行第二,人稱柳二公子,人生的俊朗不凡,風度翩翩,天生銀發更是少見,據說他生母是西域來的少數族人,一頭銀發來自于他的母親。
柳二公子的父親乃京府遠鎮關外的遼東大帥,柳家大公子,也就是柳二公子的哥哥,是要繼承大帥的帥位,自接受小嚴苛訓練,以未來繼承人的标準培養,備受家族期待,相較而言庶出的柳二公子就沒有那麽受重視,活得逍遙自在,只等娶一妻子安居樂業于京府,便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
不少京府的富家小姐都傾心于他,出身不凡又潔身自好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而柳二公子的好名聲直到被三五好友帶來了浮夢閣後,就如一陣青煙飄散。
本來尋着喝酒聽曲的由頭柳公子才來,柳家家風甚嚴,即便是庶出少爺也不得辱柳家家風,柳公子年輕氣盛又是貪圖玩樂的年紀,被拘久了也免不得要釋放一番。
“這位是……”
“浮夢閣最有才氣的墨樓。”
“沈公子過譽。”
柳公子從未見過像墨樓這樣寵辱不驚、淡泊平常的人。這份獨特的氣質吸引了他,還有墨樓一身絕佳的琴藝,他表演曲子就是表演曲子,不陪酒不聊天,更不與人對視。
柳公子覺得這幾日自己實在不對勁,這墨樓光是撫琴的模樣就讓他回味千百遍,他很想了解此人,與他交談,可是墨樓只是彈兩首曲子就走,別的再無,連去五日找機會搭話找不到的柳公子如登徒子般攔住墨樓的去路。
“……?”
墨樓擡眼望向面前擋路的人,這個男人雙眉如劍,一雙極為璀璨的朗目此時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頭銀發被高高豎起,竟是恁自多了幾分風流,他也平淡無瀾地回望:“不知公子有何事?”
柳公子險些要站不穩,他上次沒有細聽墨樓的聲音,此時才發覺他聲音不如尋常倌妓聲音甜膩媚人,他倒是如冰凍三尺的寒水,夾帶着敵我不明的冷淡,他每次都是坐在珠簾後看着墨樓撫琴,湊近這麽一看,他想要與他結交的心情愈發濃重。
身量修長的墨樓手拿一琴,長身玉立如青松翠柏挺拔,他擡眼又看面前男人一言不發,于是忍不住就要越過他朝後走,沒想到還未走出兩步,手腕就被一只手緊緊握住,那只手不帶任何狹玩輕薄之意,反而讓墨樓感受到拳拳誠意,只是一瞬間的接觸,男人一下把手收回:
“實在失禮,在下姓柳,這幾日一直聽墨樓的曲子,實在仰慕才氣,特來與你結交,不知……”
“柳公子還是請回吧,墨樓只接客,不交友。”
“你……”
“在下還有事,柳公子自便。”
看着面前清然若仙的墨樓,又深深地望着他消失在庭院盡頭。
柳公子無法相信“只接客,不交友”這句話是從清冷如月的墨樓口中說出來的,他順手捏了捏側腰上的錢袋,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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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公子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從平日吃穿用度裏抽了八十兩銀子出來,他從來還未在花樓裏如此驕奢淫逸,只不過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事,墨樓就坐在他的面前撫琴,眼皮都沒擡一下,他揪緊了膝上的衣服,桌上的下酒菜動也未動。
一首曲子很快奏完,墨樓纖長雙手張開平攤,慢慢地撫在琴弦上,他那雙平靜如深淵的黑眸就這麽望向坐在桌後的柳公子:“柳公子,還要聽什麽曲子?”
“……”
“柳公子,今晚你讓我來,不會只是為了聽曲子吧?”
“墨……墨樓……”
“嗯。”
墨樓把他心愛的古琴輕柔地放在一旁的桌上,狀似不在意地應了柳公子一聲,就掀了面前的珠簾,直直走到柳公子的面前,柳公子退無可退,魔怔了般就任由墨樓牽起了自己的手,走到了床榻邊,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他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要怎麽……
墨樓還是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只是那雙撫琴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有種不真實的觸感,柳公子一直盯着兩人相握的手,心跳如雷。
“……”
柳公子被墨樓輕輕一推就坐到了床上,柳公子手心不斷地往外冒汗,他不知道墨樓竟是如此大膽直接,與他的樣貌、氣質截然兩人,頗有種做完事就該幹嘛該幹嘛的幹脆果斷,柳公子剛擡眼,就看見墨樓站在他的面前散開了發絲,如瀑的青絲由他肩落至腰際,竟比平日裏多了幾分绮麗的美感,他一身黑綢絲緞的外衣被他脫掉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只穿着裏衣就走到了柳公子的面前,白衣襯得他面容若雪,撫琴的手剛要觸碰到柳公子的衣領,就被他一下拍開,柳公子慌亂的眼神不知往哪兒閃躲,一把将墨樓推了個踉跄,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墨樓一下愣住了,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叫那呆子,就被他逃掉了,倒好像變成了他逼良為娼。
這樣也好,讓他斷了對自己的幻想也是一件好事,他并非江郎才俊,只是一介卑微的娼妓罷了。墨樓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又穿上,披散着發絲,一手抱琴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跑出浮夢閣的柳公子扶着牆一個勁的大喘氣,他手心的汗還未褪盡,衣襟也被汗水濕潤,他箭一般地飛出浮夢閣,若不是他害怕引人耳目,可能腳底點地就能施展輕功。
他又想到了在他面前散下黑發的墨樓,在他面前靜靜脫掉了衣服,衣料滑下的聲音比他任何時刻聽見的曲子都要動聽,胸口起伏的更加激烈,可是自己竟是完全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忿忿不平的柳恨恨地向牆面上砸了一拳。
“嗯……啊……慢點……慢……啊……”
墨樓兩只細長的手臂被身後的男人十指交纏着,無法掙開,他被猛烈的沖撞搖晃得如風中搖曳的落葉,汗水不斷從後背流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