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藍色圍巾惹的禍端
“小影……”他用手捶打着酸痛的後背,大步走出卧室叫着小女人的名字。
從樓上環望下去,整個樓下的客廳,也沒有她的影子。這個時間段,英仔如果沒有準備早餐的話,他就應該在院子裏整理雛菊花圃。所以,他沒辦法在屋子裏叫答應他。
昨天回來太累了,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在找不到徐小影的情況下,他走進自己的卧室,準備找衣服換一下。
剛剛進去,那放在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藍色毛線方塊,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才知道是條圍巾。他正準備試戴的時候,突然發現圍巾上織着雛菊的圖案。
為了确定,那就是雛菊的圖案,他緊張得湊近仔細查看。藍色的雛菊,上面的每一針,每一線,都讓他是那麽的熟悉。
他轉身迫切的打開旁邊的衣櫥,并将裏面他之前疊放得很好的黑色圍巾拿出來。
兩條顏色不同的圍巾,他仔細比較。上面的織針法一樣,連同圍巾的長短都是一樣的。
此時此刻的他,怎麽也無法克制住自己那激動不已的心情。
像這種織針法是很複雜的,雙面都要織過,不然,根本就形成不了活靈活現的雛菊。
而具尚偉城了解,當初唐語瑄在織這種針法的時候,還是向一個國外的專業藝術大師,學習了一個多月才學會的。
那位藝術大師告訴他,她的手藝向來不外傳,若不是唐語瑄苦苦請求多次,一直堅持不懈,她也不會傳授給她。
這條藍色的雛菊圍巾是誰織的?
語瑄嗎?她回來了?
是的!一定是她回來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國外的藝術大師,會這種織針法,就只有唐語瑄一個人會了。
“語瑄……”尚偉城拿着藍色的圍巾,急匆匆的從卧室,直沖向外面。“語瑄……”他在院子裏,四處尋找,狂喊着語瑄的名字。
“少爺……”英仔正在打理院子裏的花圃,聽到他的聲音,趕緊仍下手中的工具,向他跑過去。“少爺,你怎麽了?什麽語瑄啊?你是在叫語瑄小姐嗎?”
“英仔,你有看到語瑄嗎?你有看到她的人嗎?”尚偉城用力的抓着英仔的雙臂,使勁的搖晃,不停的詢問着。
“語瑄小姐她不是死了嗎?少爺你這是怎麽了?你怎麽又突然這樣啊?你可千萬不要吓我。沒有什麽語瑄小姐,我也沒有看到過她。”
英仔很着急,看到尚偉城此時的模樣,不由得讓他想起,三年前的尚偉城來。
他這種擔心,又急切的尋找唐語瑄,只有在三年前唐語瑄去世的時候出現過。時間都過了那麽久了,從他回國以來,他就沒見他再發過‘瘋’。為什麽現在又開始了呢?
“不!她回來了,一定是她回來了。她知道她之前給我織的圍巾壞了,所以又重新幫我織了一條。”尚偉城向英仔示意着,手上的那條藍色圍巾。
“少爺你是說這個嗎?這應該是……”
英仔正想向他解釋,可是急切的他,卻把他給推開了。
“語瑄……”尚偉城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必需在這個院子裏,把唐語瑄給找出來。
“英仔,我回來了,我買了小籠包,你要不要吃?”徐小影從別墅外面回來,提着手上的早點,高興的大聲說道。
“語瑄,你有看到語瑄嗎?”尚偉城在情急之下,居然沖到徐小影的跟前,向她詢問已不在世上的唐語瑄。
徐小影看着他着急的樣子,瞬間懵了。
他還是放不下‘她’,即使他已經和她在一起了,在他的心裏,依舊還是有她。
他這樣抓着她詢問,難道他就不知道,她會心痛嗎?會難過的嗎?
“你抓疼我了。”徐小影本能的掙紮着,他使勁抓着她的手臂。
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幾乎快要把她纖細的手臂給捏碎了。疼得她忍不住,任眸子裏面的淚水沿着臉頰滑落。
“告訴我,你有看到她嗎?你是有看到她的對吧?”他忽略了她的疼痛,更忽略了她的感受。
英仔跑過來,看着這樣的尚偉城,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只能用眼神向徐小影示意,他也不知道自家的少爺這是怎麽了。
“她死了,她早就已經死了不是嗎?”徐小影受不了,他在她的面前,對另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嘲着他大吼起來。
她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在他心中重要嗎?
“她沒死!這是她織的圍巾。”尚偉城的情緒依舊很激動,不惜将手中的圍巾示意在徐小影的面前。
“你怎麽就知道,那是唐語瑄織的呢?”她将目光,轉移到那條她織了一周多的圍巾上。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專門為他織的呀,上面的每一針每一線都有她對他的愛在裏面。
起初的時候,她織了又拆,拆了又織。總是如不了她的意。為了織這條圍巾,她的手指都磨破皮了。
她把織好的圍巾,放在他的床上,本以為那一定是給他的一個驚喜,沒想到,他不但沒有感謝她,沒有一絲一毫的高興,反而說那是唐語瑄為他織的。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想法。
“這種織針法,只有語瑄她會。在我的房間裏,她曾經就為我織了一條。”他肯定的向她回答。
他的話,讓她突然想起放在他衣櫃裏那條已破了個洞的黑色圍巾。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麽尚偉城連一條破了的圍巾,都要珍藏起來。原來那跟唐語瑄有關系,那是她專門為他織的呀。
她怎麽會那麽笨,居然連這個都沒有想到呢?
看來,她應該又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了吧。
“那不是……不是什麽唐語瑄為你織的。而……而是……”她那雙清澈的眸子,泛着豆大的淚水,聲音顯得無比哽咽。“而是我,是我在超市裏,精心挑選的線團,專門為你尚偉城織的。”
“對呀少爺。”英仔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去解釋:“徐小姐為了幫你織這條圍巾,你看她的手都磨破皮了呢。”他握起徐小影的手,拿給尚偉城看。
尚偉城那雙深邃的眸子,突然泛起陰冷的寒光,冷冷的鎖住徐小影那雙被磨破皮的手。
此時在他的神色中,表露出來的不是疼惜,也不是歡喜,而是憤怒與恨。
“是誰讓你織的?誰讓你織的?誰讓你動我房間裏的東西的?”尚偉城像一頭發狂的獅子,憤怒的向徐小影吼叫着。
“我不是故意的……”她沒想過,她這樣做會讓他那麽生氣。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你不要去效仿她,就算你跟她有幾分相似,可你終究也不是她。你根本就成為不了她。”他再次抓着她的雙臂,使勁的捏着,拼命的搖晃。“為什麽你不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觸及我的底線?”
“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效仿她。”她不甘心,不願意背上那個黑鍋,因為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效仿任何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按照自己的心去做的。
“還說沒有,這個是怎麽回事?”他把手中的藍色圍巾,放在她的眼前,示意給她看。“像這種織針法,只有唐語瑄她一個人會。”
“我會的,我不知道我怎麽就會織的……”她很着急,希望跟他解釋。
可是,尚偉城卻不願再聽下去,他用力的将她推開,并把手上的藍色圍巾狠狠的扔在地上,絕然而去。
徐小影沒有站穩,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導致食品袋裏的早點掉落一地。
“徐小姐,你沒事吧?”英仔趕緊上前去扶她。
“我沒有效仿她,我沒有效仿任何人。”她抓着英仔的手臂,很嚴肅,很認真的告訴他:“我真的沒有效仿唐語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種織針法我就會。天底下那麽多人,他憑什麽就認定,除了唐語瑄會之外,就沒有其他人會了呢?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
徐小影滿臉都是淚水,痛苦得不停向他解釋,哪怕有一個人相信她也好。
“我知道,可是少爺認定的事,他就不會改變。”英仔了解尚偉城,他在任何方面都很優秀,理智。但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可是因為……徐小姐真的太神似了語瑄小姐了,所以少爺才會更加生氣嘛。”
徐小影愣愣的看着他,聽着他的話,心中仿如被一塊大石頭狠狠的壓着,壓着讓她連呼吸都感覺是那麽的困難。
她哪裏像那個唐語瑄了,她就是她啊,她不想成為任何人。
或許,尚偉城會跟她在一起,就是因為,她跟那個女人,有着幾分神似吧。
說到底,她頂多不就是一個代替品。就算尚偉城對她再好,只要她一旦觸及到他的底線,他就會瘋狂式的對待她。
“是嗎?”她用手支撐着身子無力的站起身來,雙目無神的望着別墅二樓那個屬于尚偉城卧室的位置。
轉身,拖着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離開別墅。
“徐小姐,你要去哪裏?”英仔擔心的詢問。
他沒有等到她的回應,只好将地上的藍色圍巾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他們可能都只是在一時的氣頭上,等氣消了就會沒事。他必須得将這條圍巾收好,說不定尚偉城以後還會問他要。
顧敏兒拉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飛機場出來。回來的心情,完全沒有去三亞的時候好。
她完全沒有想到,尚偉城會一聲不吭的突然回A市,從而把她一個人丢在那裏。
她心情很不好,沒有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反而給徐小影和劉心蝶打了去。
她們三個人,好像跟機場特別有緣,見面都得選在機場的附近。
徐小影和劉心蝶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顧敏兒指定的那個咖啡的。
“你們終于來了,我一個人在這裏無聊死了,都等你們好久了。”顧敏兒向門口的兩人招手,待她們坐下,還忍不住抱怨一聲。
“大小姐,你是不用上班,當然可以說得那麽輕松了。我可是上班族耶!而且,這地方離我上班的公司那麽遠,我可是花血本,直接叫出租車過來的,如果坐公交車的話,可能還得等一個小時呢。”劉心蝶太口渴了,說話間,趕緊抓起顧敏兒的咖啡,一口飲下去。
“我不是剛剛回來嘛,飛機場最近的咖啡廳,也只有這一家了。”顧敏兒知道自己那麽突然給她們打電話,确實讓人有點措手不及。
“怎麽?三亞你都玩夠了嗎?才幾天就回來了。”劉心蝶一邊對顧敏兒說,一邊向旁邊的服務員招手,并說:“我要一杯拿鐵,要加牛奶,兩勺糖。”随後又問徐小影:“小影,你喝什麽?咖啡還是飲料啊?”
徐小影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還不太好。從她進入咖啡廳以來,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心思似乎也沒在她們倆的身上。
“小影,你怎麽了?”顧敏兒也看出了她的不适。
“小影……你喝咖啡?還是飲料?”劉心蝶見她還沒聽到她們的詢問,直接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什麽?”徐小影回過神來,盯着她們倆。“果汁吧。”
“你沒事吧?看你的臉色不太好耶。”劉心蝶說着便用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
“沒事啊,可能今天天氣太冷了,我出門太着急,沒有戴圍巾……”她的話剛一出,又刻意停頓了下來。
以後,她再也不要戴什麽圍巾了,也不要再聽到‘圍巾’二字。
好端端的,全都因為一條圍巾,惹下了那麽大的禍端。
“今天的天氣确實很冷,我想呆會兒肯定會下雪吧。這A市的鬼天氣,一到冬天就這樣,即使到了來年的春天,偶爾也還是會下雪,真的是冷死了。”劉心蝶聽徐小影那樣說,也沒有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