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是裝的
認完了親,人也散了,沈漣漪便到外頭園子裏尋了塊地方老實的跪着,南夢見狀也跟着跪在一旁。
“姑娘別怕,一會兒公子就會來救你了。”趁着看守她們的丫鬟沒注意,南夢低聲說道。
沈漣漪抿唇笑了笑,其實她也不在意孟秋蘅會不會來救自己,這處位子還不錯,別看現在日頭還曬着,但再等一陣,日頭更熱一些的時候,就會被樹蔭擋住。
罰跪嘛,跪到後頭都是靠意志撐着,沈漣漪并不覺得有多困難,現在真正讓她覺得麻煩的是有人在利用沈長生那個白癡,而且那個好吃懶做的混賬究竟要怎麽處理才好?
沈漣漪深深的感覺到,一定是自己前世作孽太多,才會重活一世也要被人這樣算計。
可是前世,沈漣漪嘆口氣,覺得老天也是喜歡欺負自己這樣無依無靠的,怎麽就沒見孟秋蘅倒黴一下?
沈漣漪有些憤憤的想到,明明他做的壞事更多!
跪了陣日頭慢慢挪開些,樹蔭遮過來讓人一半太陽光底下,一半在陰影裏,沈漣漪皺了下眉頭,腿上麻了,而且這樣又涼又熱的,怕是等她跪完了回去,也該病下了。
若是運氣不好,腿上日後也會有些毛病吧。
腦袋裏胡思亂想着,腿上的酥麻越來越多,快要失去知覺了,日頭還有少許照在身上,沈漣漪才發現,自己雖有意志能跪滿兩個時辰,但這個身子着實是跟自己的意志不合。
原以為這身子不得孟夫人喜歡,被罰跪該也是常事,應當能撐下來,可才這麽陣,她就已經感覺到頭暈了。
南夢瞧見沈漣漪晃晃悠悠着身子,急忙扶住她:“姑娘,再有會兒公子就該出來了。”
沈漣漪正暗鬧這身子太弱,聽見南夢的話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苦笑下,是孟秋蘅說她該罰的,若是不能完成,豈不是打他的臉?他怎麽會來救她?
況且她真的有些撐不住了,明明清醒着,卻控制不住身子,她甚至有種意識會要被從身子裏排擠出來的感覺。
如果真的被排擠出去,沈漣漪也不會感覺到意外,她本來就不屬于這幅身子。
可身子越來越不受她的控制,她也沒有被排擠出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将她和這個身子牽連着,讓她必須停留在裏面。
南夢見她的身子越來越不穩當,也不跪了,急忙起身扶着沈漣漪:“姑娘,再有會兒,再等會兒就好了,公子馬上就會出來了。”只要公子出來了,就能帶姑娘回去。
沈漣漪聽得見她說話,但就是控制不住身子,也無法回答她,她只能感覺着這身子倒進南夢懷裏,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南夢慌了,急忙對守着她們的丫鬟道:“還不去叫二公子!”
積香院裏有點兒資歷的丫鬟都知道孟秋蘅待沈漣漪如何,加上今早還有個不開眼的先給立了個榜樣,那丫鬟見沈漣漪不像是裝的,急忙跑進去回話。
雖說她們都是積香院裏的人,二公子管不到她們,可真要是惹惱了二公子,想将她們怎麽樣,也不會有多麻煩,畢竟她們比不得夫人跟前那幾個姐姐。
孟秋蘅原是算着時辰差不多,想要出去瞧瞧了,但今天孟夫人似乎鐵了心的要讓沈漣漪跪滿兩個時辰,留着他說話,而蘇菡也在一旁有意無意的搭着腔,讓他一時間尋不到借口出來,等外頭的丫鬟慌張着跑進來時,已經比他原定的晚了一刻鐘。
“夫人,二公子,沈姑娘在園子裏暈倒了。”丫鬟緊張的說道,只怕孟秋蘅把氣撒在自己身上。
孟秋蘅聽見丫鬟的話臉色一變,急忙起身出去,他了解沈漣漪,這丫頭無論活了幾世都跟最開始一樣的犟,這會兒暈倒肯定不是學乖了裝的,再想自己遲了一刻鐘,心底的頓時着急起來。
孟夫人瞧兒子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急忙出去了,皺了下眉頭也出去瞧瞧,這樣的把戲她也不算陌生,只是以往沈漣漪還要等到孟秋蘅出去了才會裝暈,這回竟這樣的迫不及待,瞧她今早安分了些,還以為是知錯了,原來根本就不服她的懲罰!
蘇菡扶着孟夫人出來,恰好瞧見孟秋蘅抱上沈漣漪離去,微微嘆口氣:“阿漪這身子可真弱。”才跪了這麽會兒就受不住了,往後可怎麽生孩子?
孟夫人聞言臉色不禁冷了冷,身子弱?蘅兒有什麽好的不是先給了她,吃了那麽多好東西,就是頭豬也該養得肥碩了,身子還會弱,不就是不服管教,裝病想躲。
“行了,有功夫說這些,事情辦好了?”孟夫人沉聲問道,她既然認定沈漣漪是裝的,自然越看越生厭,對那個還沒見着的莫五姑娘多了幾分期望,只希望她能壓着沈漣漪一頭,把兒子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整日裏跟着個野丫頭,成什麽樣子了,要不是兒子看得緊,她早把那野丫頭攆了。
“兒媳已經讓人連夜把信送出去,至多六七日就能收到回信,若是順利,五姑娘下個月就能到。”蘇菡說道,所謂順利,就是莫家也有意同孟家結親。
關于這一點蘇菡并不懷疑,去年她回兖州時,莫老夫人便問過她話,只是當時她給推了,那莫三姑娘可比莫五姑娘能說會道。
聽到個好消息,孟夫人的臉色這才好了起來,其實上庸城裏也要有不少能與孟秋蘅相配的姑娘,但自從沈漣漪來了以後,孟秋蘅就連青梅竹馬的柳歆蓉都沒那麽愛搭理了,旁的姑娘也吸引不了他。
若不然孟夫人也不會舍近求遠,挑了個跟本地姑娘不一樣的,希望能讓孟秋蘅注意到,哪怕只是分走一些他在沈漣漪身上的關注也好。
孟秋蘅不知道母親和大嫂又算計起自己,他出來就看見沈漣漪緊閉着雙眸倒在南夢懷裏,臉色也白森森的吓人,比前次還要白,急忙抱上她去找大夫,心底不禁後悔起來,不該讓母親責罰她。
方才他就不應該在裏頭,他應該早些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