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節放假之後
32.婊子還講義氣
出租車停在了寄宿中學附近的一條窄巷前，此時正是剛剛放假的時候，入目的皆是拉着行李箱，三三兩兩走在路上的學生。
聲音嘈雜，都是放假時的歡欣氣氛，顧以薇的修身藍色校服在人群中極為紮眼。她注意到異樣的視線，開始不斷往角落處移動。
具體的位置，她也不知道，班長只告知可能是學校附近的幾條街，那兒說是有幾個地方很僻靜。
但人群擁擠，顧以薇一時間甚至移不開步，只能給被出校的人流往外帶。
臉上已流了薄汗，顧以薇越發着急，她一直不管不顧的往裏擠，腳步匆忙，穿過了好幾條小巷，卻一無所獲。她怕季芳菲被欺負，怕自己這麽拼命趕來，卻于事無補。
好不容易人流漸漸消散，顧以薇的行動也方便了許多，開始往校門南面的幾條街找。
已經是中午了，顧以薇只感覺膝蓋上的傷越發難受，似跟她作對一樣，她走的越快，疼痛便越發難以忍受。
看到寂靜的小巷外停着許多自行車和摩托車，她才有了目标一樣飛快地往巷子裏跑。
隔的遠遠的，她就看見一群黑壓壓的身影。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怒意更甚。
顧以薇以為今天怎麽着也會打場群架，長發女子身後确實人數衆多。
但此時，季芳菲旁邊，空無一人。
他們似乎已經奚落夠了她，只是都瞧着低頭的季芳菲。
“你是不是沒明白我的意思啊？”
站的離她最近的長發女人因為身高的優勢俯視着她，嚴厲裏滿是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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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芳菲的短發發梢因為天氣與懼意已然濕透了，連側臉上的汗都格外顯眼。她微微擡了頭，并不想服軟，
“我說過，這件事跟別人沒關系。”
“呦，我怎麽沒聽說婊子還這麽講義氣啊？怎麽，今天這架，你不打了？”
“……”
季芳菲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面對她言語的譏諷，選擇了沉默。
但這似乎更激起了女人的怒意，
“你還真當什麽事都好商量啊？今兒個就算來了你一個，你也得受着！”
“……”
“怎麽不說話了，啊？前兩天不是挺能說的嗎？”
“……”
“我告訴你，你就該後悔招惹趙川那個王八蛋！現在裝可憐，有個屁用！”
她推着季芳菲的肩膀，一字一句，咄咄逼人，讓季芳菲不得不一直後退。
她拽起她的衣襟，面色陰冷，
“今兒個出了什麽事，可怪不得我。”
一直沉寂不語的季芳菲猛然拂開了抓在自己衣襟前的手，用盡力氣吼出了聲，
“你也知道他是個王八蛋！我說了，這事跟我沒半毛錢關系，你有完沒完啊！”
空氣有半晌安靜，季芳菲重新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而被推開的女子只是毫無形象的大笑，轉身看向身後的一群人，
“聽見了嗎？小學妹今頭一次學會嚷着說話了！”
“破天荒頭一回啊！”
“狗急了還跳牆呢！怎麽就不能嚷一嗓子了。”
身後一片哄笑，季芳菲卻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譏諷，利落的短發因為垂着頭的緣故，擋住了大半張臉。唯一暴露了心思的，就是微微顫抖的肩膀。
耳邊能聽到的只有男男女女奚落聲的嘈雜，還有為首的女子尖銳的笑聲，她眼前因為濕意而模糊了視線，卻還是不想讓怯懦流出眼眶。
猛然間，嘈雜的聲音漸小，随即感到肩上有了些溫度，
“喂，小芳，這就是你的正事啊？”
她顧不得眼眶的濕意，緩緩擡起了頭，那張臉，她再熟悉不過。
顧以薇樣子有些狼狽，發絲淩亂，臉上也滿是薄汗。此時沖她笑的燦爛，卻讓她不知道如何反應。
“怎麽，還是來了一個啊？”
“……”
“還是個負了傷的。”
季芳菲這才注意到顧以薇的校服褲子上，膝蓋位置有着泊泊的血跡，似乎是從裏面透出來的，但在藍色校服上顯得格外明顯。
“一群人欺負一個，你們還真是厲害啊！”
為首的女子只是環胸笑了笑，言語輕佻，
“一只羊也是趕，兩只羊也是放，你敢來我們有什麽不能幹的？”
顧以薇瞪着她，并不說話。只是以維護等我姿勢攬着季芳菲。
“你別在這添亂了，走吧……”
季芳菲壓低了聲音，一直抻着顧以薇的衣袖，示意她少說兩句。
“所以呢？為了你跟你對象的糟心事，把我倆打一頓？”
“你！”
她因為顧以薇一句話被徹底激怒，搶過來了身後男子受傷的棒球棍，指向顧以薇，
“你TM別放屁！我就多餘跟你們廢話！”
顧以薇早就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即使到最後贏得機會渺茫，她也非要讓他們不那麽好受。
掄起的棒球棍力度不小，顧以薇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卻因為膝蓋而腳步踉跄了幾步。臉上依舊是挑釁的笑意，
“又是一個自己管不住男人賴別人的主，有什麽可得意的？”
“你給我閉嘴！”
顧以薇嗤笑，甚至有了想還手的架勢。
這次約的“群架”，不過就是這個大姐大想立個威風，斷了趙川那個渣男的桃花。人既然收拾過了，那之後也沒法強言再找季芳菲什麽麻煩。
“做的出來還不讓人說了？她倆有沒有事你心裏不清楚嗎？虛僞……”
“你們站着幹什麽，看熱鬧啊！”
人群一哄而上，顧以薇牽着季芳菲，依舊有着調笑的心思，
“小時候在巷子裏不是挺狂的嗎？怎麽現在淨去挨打的啊！”
“以薇……”
“越活越倒性……額啊！”
因為護着季芳菲，顧以薇的頭發被一個身形高大的女人一把拽了過去，混亂之中，季芳菲也顧不上別的，對準那雙大手狠狠咬了一口。
湧上的人越來越多，兩人結結實實的挨了幾腳，卻并不服軟，反而開始毫無章法的掄着胳膊，閉着眼睛邊叫邊打。
“都給我住手！”
猛然間，渾厚的聲音從巷子口傳來，但卻只有少數幾人聽見了，看見巷口的場景，都停下了動作。
但直到一群身形高大，着裝一致的黑衣保镖湧入小巷，剩下的大部分人才終于反應過來，緩緩停下了手。
顧以薇與季芳菲臉上都挂了彩，此時都靠着牆角，瞪着那群不斷後退的罪魁禍首。
直到被團團圍住，退無可退，顧以薇才聽見頭頂的聲音，
“以薇小姐，我們來晚了。”
周伯快步走到顧以薇跟前，面色凝重，沒了平日和藹的樣子，
她此時可以說狼狽至極，努力站起身子，全身的重量卻都依靠在牆上。
還沒說什麽，就感覺到衆人的視線再次轉移到了巷口，她餘光看見一個藍色身影，這才突然間意識到了緊張。
33.少管所，環境不錯
周岑的視線并未落在小巷內擁擠的人群身上，墨色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看着顧以薇的方向，不知道裏面是怒意還是冷淡。
黑色的短發柔順利落，一身貴族學校的校服也異常整潔合身。即使沒有什麽動作，卻帶着令人噤聲的氣場。
小巷裏光線不好，他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卻更加顯得清晰。
氣氛開始變得詭異，那個學姐本以為季芳菲留了後手，托關系找了真正的黑社會，她們這些小混混自然是不敢惹，但現在看來，卻又不是那麽回事。
“怎麽今天這場熱鬧誰都想來湊啊！”
她吼了一句，那穿着校服的男子卻并未理她，随着他的不斷走近，她只能看到他精致的臉上淡漠的神色。卻并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她臉色越發不好，偷偷瞧着身後衆人的神色，越發覺得自己的面子徹底被拂到了地上。
周岑沒看她有什麽臉色，只是徑直走向了牆邊的顧以薇。
他悠閑的狀态似乎更襯托了顧以薇此時的狼狽。而季芳菲此時早就沒了花癡的心思，只是拽着顧以薇的手，低頭不發一語。
“小，小岑你怎麽找到這來了。”
顧以薇笑着開口，但笑容與聲音都僵硬至極，甚至還扯到了嘴邊的瘀傷，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滑稽。
周岑輕微蹙了蹙眉，并未回答她的問題。
顧以薇因為他的凝視，神色越發不自然，在她想再說點什麽之前，才聽見周岑的聲音，
“連打群架都會了。”
“……”
他的語調平常，但顧以薇卻從中聽出了調侃的味道，不由把頭垂的更低。
“是我的錯！跟她沒關系！”
察覺到顧以薇的窘迫，季芳菲終于擡起頭，
周岑只是看了她一眼，才把視線放在了顧以薇帶着血漬的膝蓋上，他薄唇抿的更緊，
“回家。”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顧以薇和周伯已然對此習以為常，但旁人聽着，卻不難察覺出言語裏的維護。
“喂，你有什麽可狂的！”
那個學姐心裏清楚雙方實力的懸殊，也明白今天這虧是吃定了，偏偏不想在此時丢了面子，略微心虛的吼出了聲，
“今天的事，還沒來的及備案，一會兒還煩您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顧以薇因周伯恭謹而又威懾力十足的語氣而略顯詫異，等身邊周岑轉身走了才反應過來，連忙拽着季芳菲跟上了周岑的腳步。
“你敢！”
“劉小姐玩笑了，這有什麽敢不敢的。”
她不信，局子這種地方，她不是沒去過，每次到最後不都出來了？這些人，沒那個本事……
“怎麽？關鍵時候，那孩子怎麽的吓的一句話都不說了？！不挺狂的嗎！”
周岑頓住腳步，墨色的眸子裏少了些淡漠，似乎是在确定，這個嗓門極大的女人是在指他。顧以薇忙着袒護周岑，努力吼出聲，
“你剛不也挺狂的嗎？現在不也跟個拔了毛的母雞似的！”
周因她這句話，挑了挑眉。
女人氣極，但在看到周岑徑直走向她的時候，竟然不敢與之墨色的眸子對視，也不敢将反抗的話說出口，
周岑一直隐忍着怒意，在看到顧以薇臉上的傷時已經不想再考慮什麽手下留情了。礙于顧以薇在場，他沒法直接處置，本想秋後算賬，但現在……
“你想我說什麽？”
“……”
話落，顧以薇怔然，按周岑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而被保镖牽制的那個女子，只是一味低着頭，面對他的“詢問”，她一句話都沒說。
“那就提前告知你……”頓了頓，周岑餘光看了眼顧以薇，随及壓低了語氣，
“少管所的環境，不錯。”
“……”
他說完就轉身往巷口走，女子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
“你在這裝什麽裝！我告訴你，你沒那個本事！”
周岑沒再跟她說多餘的話，在任她說了怎樣的髒話，都沒再說話，只是在經過顧以薇旁邊時頓住了腳步，
“走吧。”
顧以薇只是拽着季芳菲的衣袖，不說話也不擡頭。周岑嘆了口氣，轉身看向周伯，
“先把她送回家。”
“是，少爺。”
季芳菲抿唇，乖乖的跟着身旁的司機，拽了拽顧以薇的衣角，
“我先回去，有什麽事以後再說。等傷好了，我去找你。”
顧以薇這才擡頭，應了句話，然後盯着季芳菲的身影，直到她被送上了巷口的一輛車，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似的，卻也覺得身上的瘀傷越發難忍。
保姆車上，顧以薇的左手因為剛剛用力過度而輕輕顫抖，她努力掩飾着動作，不想讓周岑看出來。他倒是一上車就目不斜視，坐的筆直，
“去醫院。”
“我不去！”
“去。”
“不去！”
周岑這才轉頭瞪着她，沉默了許久，才不再堅持，轉頭不再瞪着她。
顧以薇咬着嘴唇，有點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也不發一語。
到了周宅之後，周岑沒等顧以薇醞釀了一道的話說出口，就率先下車，直奔大廳。
已經是下午，陽光投下的影子越發修長，顧以薇看着他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自己這次這麽不知死活，惹了這麽多麻煩，他一定很生氣……
似乎察覺到顧以薇的失落，周管家緩緩走到了車門口，
“我第一次瞧見，少爺跟生人發了這麽大脾氣。”竟會氣惱到說出平日不會說的話。
“……”
顧以薇不語，理所應當的以為怕是自己的莽撞舉動，把他氣得遷怒了別人吧。
“以薇小姐，你不知道少爺調路控找車牌的時候，有多認真。”
“啊？”
周伯邊笑邊搖頭，似乎是嘲笑顧以薇的癡傻，
“大概是……太擔心了吧。”
這句話他說的語調極低，弄得顧以薇一頭霧水，然後看着周伯恭謹的跟上周岑的身影，齊齊往大廳走去。
】】】
顧以薇走進大廳的時候，沒看到周岑的身影，就垂着腦袋一瘸一拐的走到沙發旁邊，還未來的及坐下，就看到大廳門口四五個仆人陸續走了進來，手裏都抱着各類醫用藥箱。
周岑最後一個進來，看到顧以薇之後，對身旁的女醫生低語，
顧以薇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只是看到旁邊的人點了點頭，然後沖她走了過來，
“顧小姐，我給您包紮。”
“……”
她不知道周岑在什麽時間點找的醫生，但既然人家已經答應她不去醫院，她也就只是乖乖的點頭，然後跟着一群人上了二樓。
從房間出來的時候，顧以薇臉上胳膊上塗着碘酒，腿上裹着紗布一瘸一拐的樣子格外搞笑。
周岑一直等在大廳，看到她這個樣子時，神色與大廳的一衆仆人相比還算正常。
34.打架這種事還用學嗎
他似乎一直看着她，并未像之前一樣躲避她的視線。
顧以薇對此比較意外，臉上立即挂着谄媚的笑，一瘸一拐的向沙發的位置靠近。
正尋思着跟他開口道個謝，順便“商量”一下這事怎麽瞞着顧以塵的時候，周岑卻自顧自從沙發上起身，讓顧以薇醞釀了許久的話再一次堵在了嘴邊。
他在茶幾上的備用藥箱裏翻翻找找了許久，才終于拿了一支創口貼，随即走到顧以薇跟前，塞到了她手裏。
“左手拇指。”
他低低的說了一句，顧以薇這才注意到左手上一處細小的傷口，看着手裏帶着海綿寶寶圖案的創口貼，她開始盲目肯定，周岑沒生氣！
“謝謝小岑！”
察覺到她立馬洋洋得意的樣子，周岑抿了抿唇，語氣嫌棄，
“白癡。”
他聲音極輕，顧以薇卻還是聽見了，琢磨着自己還有事求幫忙，她并未在意，帶了傷的臉上反而笑意更濃。
直到看見周伯領着醫生出來了大廳，顧以薇立馬坐不住了，
“那個，今天的事……”
周岑挑眉，自然明白她打的什麽算盤，靜靜等着她的下言。
“就……別告訴哥了吧。”
“學校會聯系他的。”
“什麽？！不是……早退這件事兜不住就兜不住了，但……”
要是讓顧以塵知道了她跑去打群架，沒占到便宜還弄的滿臉傷，那還得了？
“你想怎麽解釋？”
周岑打斷她的話，顧以薇立即覺得周岑極為善解人意。
今天他忙到現在，如今又要幫她圓謊，她也有些過意不去，猶豫了片刻才打算把編好的說辭告訴他。
周岑卻并沒有打算聽下去，将沙發上的校服外套拿起，就徑直往旋轉樓梯的方向走，
“好好休息。”
“小岑？！”
顧以薇一不小心聲音大了些，周岑轉過身，眉宇間竟然有些調笑的意味，
“他現在，應該知道情況在往回趕。”
“不會吧？”
她條件反射的瞅了瞅手腕上的手表，照他這麽說，最慢，顧以塵最慢半小時後到達戰場。
“你可以等等看。”
顧以薇徹底不說話了，這才有了被打成重傷的樣子，癱在沙發上不願意起來。
周岑繼續往樓上走，墨色的眸子有些晦暗。今天調了這麽多保镖，鬧了這麽大動靜，顧以塵不可能不清楚狀況。
畢竟現在的周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不過這樣也好，讓顧以塵教訓幾句，也讓那個蠢女人知道知道，不是所有情況，都非要這麽舍我其誰的胡亂逞強，站出來打一架就能解決的。
顧以薇窩在沙發上等着閻王回來。今天的事，本來就是她惹的麻煩，即使受了欺負，還要再挨頓批，她也認了。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顧以薇還在組織表情，看到來電顯示，臉上才有了笑意，
“怎麽？到家了？”
“小薇……”
對面聲音讷讷的，比平時消沉太多，
“你到家了嗎？沒，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啊！你呢？”
“我剛從醫院出來，這就回家。”
“好，那你到家再來個電話。”
“……”
對面沒回答，顧以薇疑惑之際，就聽見季芳菲吼了一句，
“你是不是傻啊，今天幹嘛非要過來！”
聽見對面的聲音突然拔高，也終于說出了想說的話，顧以薇臉上笑意更濃，
“想去就去了。”
“……”
顧以薇聽見季芳菲沒了動靜，深深嘆了口氣，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跟你一起挨打，我也願意。”
半開玩笑的一句話，令那頭又是長久的沉默，半晌，才壓低了聲音
“肉麻！”
“哎呦，你還嫌棄我！”
“不是嫌棄！”
“好了好啦了，不跟你閑扯了，快點回家。”
“那個，小薇。”
“又幹嘛，今天什麽情況，語言系統故障了？”
“小清她，這件事也……不怪她”
顧以薇頓時沉默，她不知道季芳菲的想法，只知道這件事過後，她和郭清之間，不可能沒有嫌隙。
“小薇？”
“班長怎麽什麽都跟你聊啊，別瞎想了。”
“我不想因為我……”
“我知道。”
顧以薇斂下神色，不想再談及郭清。直到聽見院內的動靜，她才壓低了聲音，
“那個，我不說了，我哥回來了。”
“好，你……你加油啊！”
顧以薇挂了電話，嘲笑季芳菲的語無倫次。
顧以塵進來的時候，與往日不同，看來是真着了急。他一聽到顧以薇出了事，就把公司的事全都擱置了，生怕她受了什麽委屈。
可一進門看顧以薇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嗑瓜子的時候，他哭笑不得。
“顧以薇！”
她打了個激靈，放下了手裏的瓜子，聽聲音，是顧以塵沒錯了。這個時候，她一定要淡定，把一切都要看開說開。
“哥，回來的這麽早啊今天！”
“……”
顧以薇回了個頭，色彩缤紛的臉立馬就讓顧以塵的神色陰沉了下來。
他沒回答，快步走到了她跟前，俯視着她。臉上，膝蓋上都有傷，而且看樣子并不輕，顧以塵嗓音越發低沉，
“還有哪傷了嗎？”
“應該……沒有了。”
顧以塵深吸了一口氣，顯然被氣的不輕，
“長本事了你！還學會打架了！”
顧以薇早已做好的心理建設因為他這一吼坍塌了一半，她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
“打架這種事還用學嗎……”
“你說什麽？”
“不……我是說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沒什麽事嗎。”
“真出來了什麽事，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麽想！”
“哥……”
顧以薇語調婉轉，顧以塵顯然不吃這一套，拉開了領帶，顯得有些煩躁，
“周伯！”
“大少爺。”
“今天的事，怎麽處理的？”
周伯只是看了看顧以薇，似乎礙于她在場，不好開口，顧以沒管那麽多，沉着性子又問了一遍。
“說話。”
“就是把我接回來了呗，還怎麽處置……”
“你閉嘴！”
“……”
顧以薇徹底老實了，周伯看着，一臉無奈，
“少爺吩咐，今天凡是在場鬧事的……”他頓了頓，微微壓低了語氣，“都要進少管所。”
這顯然在兩人的意料之外，顧以薇驚訝于周岑竟然會這麽狠，而顧以塵驚訝于周岑竟然會插手這檔子閑事。
“沒備案嗎？”
“這個……少爺沒走程序，直接把人送進去了。”
“……”
“顧少爺，我也覺得……少爺說的關押時間有點長。”
顧以薇在一旁聽着，有些幸災樂禍，多關一段時間，一絕季芳菲以後的後患，似乎也不錯。
“好，我知道了。”
顧以薇擡頭看他，才發現他似乎并不反對周岑的做法。
“想吃什麽跟保姆說，這兩天就在家給我好好養着，哪都不許去。”
顧以薇點頭如搗蒜，看顧以塵沒了剛才那麽大氣性，不由暗自慶幸。
“其實也沒那麽重……”
“閉嘴。”
“……”
“真不知道你随誰。”
“随你。”
“別這臭貧。”
35.畢竟也算工傷
顧以薇原本打算的五一出游，徹底泡湯。她只能守在家裏，活動範圍僅限大廳房間加上後花園。日子過得雖然安逸，但顧以薇還是比較有危機意識的。
聽陳文生說班主任沒追究她早退的事，是楊子昂跑去請的假，她還是比較欣慰的，
“老徐還讓你好好休息，畢竟也算工傷嘛。”
QQ界面上顯示出陳文生的調侃，顧以薇翻了個白眼，低頭看了看此時纏的嚴實的膝蓋，扯了扯嘴角，
“休息的很好。”
好到連香蕉皮都不用自己剝了，這兩天的貴賓級待遇，想來就是顧以塵的特地吩咐造成的。
“那個，顧同學，允許我八個卦啊。”
顧以薇還在哀怨，看見圖标又閃了閃才重新打開QQ。但對于陳文生這句話，她還是有點不能理解。
“咋。”
“我發現你還真是這種體質啊。”
“啥體質啊，今怎麽神神叨叨的。”
陳文生發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然後才打出一串字，
“跟楊子昂……啊？”
他話說了一半，顧以薇還沒反應過來，然後陳文生愈加得意，
“你說我剛脫離苦海，怎麽又來一個。”
“……”
“可憐了，又要跟你一起被起哄。”
說到這，顧以薇才終于明白過來，臉上的神色不再自若。
“閉嘴。”
“我也就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回學校的時候能有個心理準備。”
“呦，那我是不是還該謝謝你啊。”
“你要非謝我也不反對。”
“……”
“也不怪別人，他給你請的那個假，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啊。”
“沒事我下了。”
顧以薇沒理他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完這句話，直接退了QQ，然後抄起了沙發邊的電視遙控器。養傷期間不動怒，不生氣，多大的事嘛，可以解決，可以解決……
她努力往嘴裏塞了把葡萄，似乎把氣都撒在了上面，周岑下樓的時候，看着她嘴裏鼓鼓囊囊的，特像一花栗鼠。
見他下樓，顧以薇第一反應就是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了個位置。似乎是怕自己身上的藥味令他不舒服，還不忘拿了個枕頭抱在懷裏，阻隔在兩人中間。
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周岑抿了抿唇，就近坐在了沙發上，
“小岑，那個果盤我沒動過，吃那個。”
“……”
顧以薇閑的沒事，就愛看周岑的眼睛，此時離得近了，就更加移不開視線了。
而且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即使離他很遠，她都能聽見他身上清涼的氣味。
周岑沒看她，她就以為他沒注意到她的視線，緩了緩，才終于不再走神，
“過兩天沒法跟你回學校了，我這身子骨，還要多養幾天。”
“嗯，我知道。”
顧以薇撇嘴，她跟他說這個，他應該開心才對啊，畢竟沒人煩他了。
不過想想也是，周少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現在即使心裏樂開了花，也不會對她有一個笑臉。
“你這個時間點不都在房間嗎，怎麽下來了，有事跟我說？”
周岑看着她裹着紗布的膝蓋，許久才轉移了視線，
“沒有，出來透氣。”
回答在意料之中，顧以薇噌一下站起身，沖着餐廳的冰箱走去，
“我去拿點吃的。”
說完，顧以薇才想起來膝蓋還不能彎，正常的走路姿勢瞬間變得小心翼翼的，就差沒扶着牆了。
她想回頭問周岑吃不吃草莓，就看見周岑臉上帶着些許的笑意，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後，又緩緩消失。
顧以薇轉過身，內心複雜。剛說的周少爺不會笑，剛剛那是什麽情況……看錯了？一定是她看錯了。
她又噌一下回頭，看到周岑依舊是冷着臉的樣子，才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
楊子昂自從那天給顧以薇請過假之後，一連幾天都心情不錯。雖然不知道她火急火燎的去忙了什麽，不過單單尋思着要請假這事她要怎麽“答謝”，他就能不由自主笑出聲。
他肯定到時候那小妮子的臉色，一定會很難看。
直到返校之後，他才意外的發現自己跟她的關系遭受了點“誤會”。偏偏顧以薇還遲遲不返校，他就更沒理由出面了。
他可并沒有什麽解釋清楚的打算。
說實話他确實是抱着該占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看待問題，覺得沒啥解釋的必要，但他也确實還有個問題沒處理：
那天運動會顧以薇受傷的消息人人都知道，但關鍵時刻沒一個人願意說。再說那天的狀況，他可不是沒聽說顧以薇是被絆倒的。
那丫頭在五班混的那麽差，還受這樣的欺負，怎麽着他也該幫着讨個說法。
幫人幫到底嘛。
首先，跑第一棒的柳逸自然不能逃過去，被楊子昂堵在教學樓門口的時候，她只低着頭，想起李藝岚說的話，才鼓起勇氣看着他，
“都說了是事故，我都道歉了。”
楊子昂此時拽的二五八萬，堵着大門口，嗤笑了一聲，
“你還挺有理。”
“……”
“道歉就完了？在我這！過不去。”
柳逸眼眶都開始泛紅，抱着課本的胳膊越發用力。她什麽話也不說，就低低的垂着頭，遠遠看過去，好像楊子昂欺負三好學生似的。
楊子昂可是頭一次承受衆人這樣的眼神，顯然被氣的不輕，卻又無可奈何，僵持許久，最後只能撓着後腦勺把路給人讓了出來。
柳逸如獲大赦，抱着書就快步往外走。但楊子昂卻在認真的考慮下次要找個人少的地方堵她。
不是他死纏爛打，關鍵這柳同學這麽老實，捉弄那丫頭這麽大的主意肯定不是她自己想的，主犯從犯他必須問清楚。
而且既然管了，就應該管的徹底，省得她日後隔三差五的受壓榨，還鬧他的心。
他不由感嘆，這顧以薇的人緣，還真是不怎麽樣。也就自己善良，什麽都替她管了。
楊子昂這一波頭腦風暴，用了不少時間和腦細胞。
所以在周岑喊他第二遍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身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也注意到原本喧鬧的樓道裏安靜了不少。
周岑的臉色比平時還要冷，此時雲淡風輕的看着他，倒讓他有些無所是從。
楊子昂扯出親切和藹的神态，低頭問他，
“你叫我啊？”
“嗯。”
他咳嗽了兩聲，不知是因為這消息太過突然，還是不太适應周岑這麽簡潔的說話方式。
察覺到周邊三三兩兩的視線，楊子昂的表情努力趨向自然，
“有什麽事嗎？”
“有。”
楊子昂抿了抿嘴，有什麽倒是說啊，這少爺往這一站，他想笑都笑不出來，
“那個……啥事？”
周岑似乎有些猶豫，精致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晦暗不明。他并不在意別人的視線低喃，靜靜的看着楊子昂，
“某些事，說清楚的好。”
36.生怕撞槍口
楊子昂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懂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啥事？”
周岑挑眉，不知道他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這所學校裏的事，他從來都不過多關注，甚至全校對他的态度與看法，他也一向聽之任之，并不在意。可這兩天有關顧以薇的風言風語，他總會特別去聽。
他明明知道楊子昂跟顧以薇并不如傳言所說，但正因如此，在每每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都格外反感不适。
“顧以薇的事。”
周岑耐着性子，沉聲開口。
楊子昂的笑容徹底消失，結合剛剛他說的話，終于算是明白了他的來意。
他跟這周少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今天他特地跑來，就是為了那丫頭，不免令楊子昂詫異。他看着他，并不打算應承下來，
“那事啊，還真不歸我管。”
“……”
周岑不語，薄唇抿成一條線，墨色的眼睛也越發幽深，似乎并不滿意他的回答。
楊子昂依舊大大咧咧的，直接斜倚在牆邊，
“嘴都長在別人身上，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
“周少爺，她是你什麽人啊，這點破事都這麽上心？”
楊子昂的語氣帶着玩味，周岑并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在面對他的湊近時嫌惡的退了兩步，
“那我來管，你最好別插手。”
楊子昂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氣惱，不過一個小屁孩，說的話還跟個大人似的。他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矮了半截。
“那我可不敢保證。”
面對他的吊兒郎當，周岑自顧自的轉身往門外走，同時輕聲說了句“随你”。那樣子，好像在告訴楊子昂他的态度如何無關緊要。
“這就走了？”
“……”
楊子昂哭笑不得，這周少爺的性子，還真不是一般的不正常啊。到這跟他說了幾句不好理解的話就走了，那态度，似乎比他還拽。
】】】
周岑這兩天的心情可以說是極其不好了。每日上下學車裏沒了顧以薇叽叽喳喳的，倒顯得格外冷清。
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麽，但周伯卻能感覺到少爺周身極低的氣壓。
倒不是因為什麽顧以薇不在，只是一想起顧以薇被跟別人綁在一起，他就格外不舒服，這種感覺，比一身的粉筆屑都難受許多。
顧以薇的假期連着五一那三天已經休了一個禮拜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瘀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用她自己的話說，待了一周胖了十斤，養傷的待遇太過優越讓她甚至有點享受不了。
這日她糾結了許久才決定跟周岑彙報個情況——一個顧以塵不會同意的情況。
周岑心情不好的事周管家跟周家上下都打過招呼了，所以仆人們看見顧小姐端着吃的往少爺身邊湊的時候，都有些害怕，甚至準備好了随時給還在公司的顧以塵打電話彙報情況，生怕顧小姐撞槍口。
可偏偏，少爺只是靜靜的看着她，沉默了半晌，才象征性的拿起了果盤裏的一顆葡萄，然後點頭，說了聲“好”。
顧以薇自然是高興的不行，整張臉上都洋溢着喜悅。
一旁的仆人們驚了一身冷汗之後，終于松了口氣。
而那件周岑應下的事，就是答應顧以薇在打架養傷後的第七天，終于可以出關了。她沒敢瞞着周岑，直接說明了她要去看季芳菲。畢竟這件事要是讓顧以塵那個事多的知道了，要賴她傷好了不去上課反而出去浪，他還不活剝了她。
本來以為她還要費些口舌，沒想到這麽容易就批下來了，一想到明天就要見到季芳菲委屈的小臉了，顧以薇就一陣興奮。
第二天一早，周岑按原點出了家門，在兩個鐘頭之後，也就是上午近九點，顧以薇出了家門。
她對着這麽晴的天兒發誓，就這一次，下午……哦不，明天就回學校上課。
她讓司機送到有公交線路的地方，然後徑直往寄宿學校的方向前進。
季芳菲前兩天就回學校上課了，關于打架的事，她沒告訴家裏。由于父母都在私企工作，常年都在外地出差工作，所以這次季芳菲受傷這件事并沒有家裏人知道。
面對家裏的清潔打理的小時工，她也只是搪塞說路上出了點事，身上只是擦傷。
所以既然季芳菲先一步回了學校，沒了自由，那只能由相對自由的她去找她了。
下了公交，又走了十分鐘，才到了學校門口，雖然門衛那道門檻不好過，但顧以薇之前也算跟他混了個臉熟，再加上軟磨硬泡，還是讓她進了校門。
眼前還是熟悉的教學樓和食堂，明明之前在這個管理嚴格的學校每天面對這些就煩悶，甚至所有的壞話都說盡了，但此時看見舊食堂和舊的林蔭路，顧以薇竟然覺得她們學校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走着走着，就感到原本安靜的路上多了許多人，整個教學區都熱鬧了許多。
意識到下了課，顧以薇腳步加快，直奔原來的班級教室而去。
她并不敢進教室，只是跟教師外的同學寒暄了幾句，然後把季芳菲叫了出來。
季芳菲的狀态比前幾天好了許多，看見顧以薇的時候，臉上滿是笑意。甚至她撲上來的時候，顧以薇只感覺到了重量，
“不是說了我去找你嗎？怎麽又是你來啊！”
“你還敢說，你都回學校了，哪還有空找我啊，等高中畢業啊？”
“好好好，是我不對……”
顧以薇看着她身上的傷确實好的差不多了，才終于松了口氣，
“你這自愈能力好強啊。”
季芳菲噗一聲笑出了聲，極為誇張的打量着她，
“你也不賴啊。”
不知怎地，兩人頗有些難姐難妹的架勢。季芳菲似想到什麽，收斂了些笑意，聲音也有所壓低，
“聽同學說，她好像是進少管所了，起碼也要待上幾年……以薇，你知道嗎？”
“嗯……”
季芳菲觀察着神色，這件事對她來說是個好事，除了面對那個渣男時尴尬一些，別的就算是結束了。
她總覺得，這事應該是周家的手筆，不過顧以薇似乎并不透露這件事她是否知曉，只是笑着轉移了話題，察覺到周邊同學的視線，也怕辦公室突然出來個老師問東問西的，顧以薇拉着季芳菲，往樓下走，
“跟我溜達溜達，邊走邊說。”
“哎，你好不容易來，我叫上小清。”
顧以薇頓住腳步，回頭看着她，真不知道是該誇她重情義還是罵她太癡傻，
“不用了。”
季芳菲發現她的不對勁，幽幽嘆了口氣，
“小薇，你還在意那件事啊，真的……”
“你別跟我說沒關系了。”
顧以薇打斷她的話，似乎真的不願再過多提及郭清。但也只是話落，她餘光就看見一個身影從辦公室抱着作業出來。
顧以薇不再說話，季芳菲順着視線，看到了郭清。
寬大的校服掩飾了她的瘦弱，巴掌大的小臉上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她也看到了顧以薇，臉上泛起了笑意，
“小薇，你怎麽來了？”
－－－－－－題外話－－－－－－
曉曉：是什麽促使你這麽縱容顧小姐呢？是愛嗎是責任嗎？
周岑（默默瞥了一眼）：照顧智障，人人有責。
曉曉：……
37.顧大小姐好利索了？
郭清并不知道顧以薇的想法，一如往常一般，眼裏也盛着欣喜。
但面對她的親近，顧以薇臉上的神色卻僵硬起來，只是略顯疏遠的笑了笑，
“嗯，剛回。”
郭清心思極為細膩，自然感覺到了顧以薇的異樣，但她卻并未說什麽，依舊帶着笑意，
“我先把作業放教室，一會兒出來。”
季芳菲立即推着她的肩膀，似乎想消散兩人間的氛圍，
“學委大人，快去吧，在這等着你。”
“好，馬上……”
确定郭清進了教室，季芳菲才看向顧以薇，聲音極低，
“以薇，別別扭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顧以薇抿唇，似乎做了一系列心理鬥争，才看向季芳菲，
“這不是鬧別扭，”頓了頓，她又不想讓季芳菲為難，只能邊壓低語氣邊注視着從教室後門走出來的郭清，“我盡量吧……”
季芳菲無奈的看着她，而郭清自從教室出來，就一直笑看着僵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走近之後，自然的攬過季芳菲的胳膊，
“反正還有挺長時間上課，我們去轉轉？”
顧以薇沒拒絕，只是點了點頭。季芳菲在一旁算是松了一口氣，拉住了兩人的衣袖，
“朕的後宮終于聚齊了。”
郭清只是笑，并不反駁，顧以薇卻玩笑似的冷哼出聲，攬過了季芳菲的腰，
“誰的後宮？”
“那個……是我的，也是你的，大家的好吧。”
“……”
這一路，季芳菲走中間，郭清顧以薇分別走在她兩邊，三人一直吵吵鬧鬧的聊着什麽。雖然顧以薇有些不太對勁，但她與季芳菲也難得默契，對前兩天的事只字不提。
走出教學區老遠，郭清才緩緩頓住腳步，為難的看着兩人。
“怎麽了？”
“我飯卡好像丢在路上了……”
“不是吧，你這都丢了幾回了！”
“……”
“你再找找，口袋裏有沒有，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帶在身上啊。”
“沒有，一直在這個口袋，肯定丢路上了。”
“……”
顧以薇看着身旁忙活的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季芳菲無奈，只得看向她，
“咱往回走找找吧，挂失補辦也挺麻煩的。”
顧以薇注意到郭清看着她的視線，她卻并沒看向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剛剛繞過的圖書館到教學樓的那條路極寬，大課間這條路又極少有人走，所以經過季芳菲的布置分工，進行地毯式搜索。
三人之中，只有季芳菲頭垂的最低，在地上找的極為認真。她始終沿着最左邊的位置，頭都不帶擡的，還不忘督促顧以薇郭清，
“找仔細點，上次小清丢飯卡，不知道有多麻煩。這次我飯卡可不外借了。”
“……”
顧以薇嘆氣，明明一副熱心腸，忙着幫她找東西，怎麽這話說出來就這麽欠揍呢……
“以薇。”
她也正貓着腰，聽見頭頂明顯降低了音量的聲音，才直起身。
郭清并不因丢了什麽而焦急，只是神色淡然的看着她，顧以薇看着他，明明直視着她的眼睛，卻一點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怎麽了？”
郭清面對她的疑問，只是笑了笑，
“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氣？”
此時路上被兩側的樹林陰翳所籠罩，不說話的時候，甚至能聽到樹影婆娑的聲音。
陽光間或透過枝葉落在地上，星星點點。
顧以薇怔了怔，看了看季芳菲的方向，發現她還在認真找着東西，才重新看向郭清，
“什麽？”
“我知道，你在怪我沒幫芳菲。”
她說的極為簡單直白，顧以薇也沒有了裝下去的心情與必要，答應過季芳菲的忍耐，現在已經算是極限了。
她抿了抿唇，終于點了點頭，同時壓低了聲音，
“是，也不是生氣或怪你……只是失望。”
她想對親近的人真心相待，掏心掏肺，也正因如此，如果發覺對方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重視她們的感情，那所承受的失望，會讓人難受至極。
意料之外的，郭清并沒有多少表情，反而只是嗤笑，似乎早已經猜到顧以薇會這麽說。她回頭看了一眼季芳菲，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消散，沉默了許久，才對顧以薇開口，語氣與平日裏，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講義氣？”
“……”
顧以薇不語，靜靜的看着她。她也沒再說話，轉身走向垂頭貓腰的季芳菲，背對着她，
“狗屁……”
這兩個字似有似無，傳到耳朵裏的時候，顧以薇确認了許久，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背對着她的郭清，真的說出了口。
】】】
臨近中午，顧以薇借口下午要返校上課離開，而郭清丢的那張飯卡，到最後也沒有找到。
公交車上，顧以薇只顧着愣神，也或許郭清，本來就沒丢什麽東西吧。
她沒再和郭清說話，也沒再質問或反駁她什麽。
在校門口的時候，本想對一臉不舍的季芳菲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了。
畢竟無非就是防着郭清一類的話。
在顧以薇的角度，她這麽說了，總覺得自己有些挑撥離間。
兩人的關系如何，不該把第三個人拉進來，不管她是有多親近抑或是多有資格評判這件事的對錯兩方，都不該把她拉來分什麽陣營立場。
所以幹脆，不說就不說吧。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顧以薇抿唇，本來打算明天再回學校，但現在這一堆煩心的事卻讓她不願再自己獨自呆在周宅那個大房子裏。埋在一堆測試卷裏，似乎比在家裏煩心好上許多。
所以幹脆，回學校補作業。
她變了來時的路線，乘車直接坐到了育英學校附近，然後打了輛出租，就當是再放一回血。
此時正是中午，陽光炙熱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顧以薇到學校門口的時候，臉上已經有了薄汗，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臉被曬得有多紅。
進教室的時候，一陣涼快。身上灼熱的溫度也有所削減。
正是自習，她本想在後門蹑手蹑腳的進去，但出了丁點的聲音，就引了幾個人的視線。
然後，全班都知道顧以薇請假一周之後回來了。
顧以薇趴在桌子上，承受着視線，沒人主動跟她說話，李藝岚不知何時申請了調換座位，所以與她離得極遠。
只有陳文生甩了個紙條給她，卻在李藝岚的視線之下，猛然轉過了身。
顧以薇展開紙條，上面的字依舊扭曲，
“顧大小姐傷好利索了？”
本來他要是單說這句話，顧以薇還是能心平氣和的，但偏偏他猛然轉過頭的那個慫樣實在讓她不爽，所以幹脆什麽也沒回，埋首在一堆落下的測試卷裏，正式開始奮鬥。
柳逸坐在教室前排，怯怯的望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是在看到李藝岚的時候，咬了咬唇，然後回過了頭。
－－－－－－題外話－－－－－－
曉曉：周少爺，如果小薇提前回學校了，你會不會高興？
周岑（頭都不擡，聲音低沉）：不可能
ps：（這個假設建立在顧以薇很勤奮的基礎上，所以周岑有理由徹底推翻）
曉曉（不死心）：我是說如果，如果呢？
周岑不語，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許久之後，才微微蹙了蹙眉，一本正經的繞回到第一個問題，
“不會。”
“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誰說我家小岑是死鴨子！想打架直說！”
“……”
38.天都黑了，去哪啊
徐老師進來看見顧以薇回來了的時候，還是略感意外的，她推了推眼鏡，語調調侃，
“顧同學回來了？”
顧以薇不敢怠慢，緩緩站起身，
“老師，我傷好的差不多了，就回來了。”
徐老師點頭，開始整理着講臺上的教案，
“行，記住下次再請假，要自己來。”
一句話，引起班裏低低的笑聲，誰都沒忘了運動會當天楊子昂來給她請假時衆人看的熱鬧。
顧以薇閉嘴不說話了，她也算是看透了，這幫人就是平時學習生活太枯燥，什麽有的沒的熱鬧她們都想來湊湊。
依據經驗，應該過兩天就沒事了。
“下課跟我去趟辦公室。”
徐老師這一句突然的打斷令教室安靜下來，顧以薇這才怔怔的看着講臺上的人，講臺上的人也盯着她，怕她不明白，還添了句話，
“顧以薇同學。”
顧以薇抿唇，半天才擠出來了一個字，
“好……”
“那接下來我們繼續上節課的內容……”
都開始上課了，顧以薇坐回到座位的時候還是一臉哀怨的樣子。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明明不都沒事了嗎，咋還來找茬？
她突然有些懊悔今天下午提前返校了。
果然，她就覺得學習這種東西不适合她。
下課尾随着老徐去了辦公室後，直到第三節課上課鈴響了，老徐才大手一揮把顧以薇放了回去。
談話內容，無非是同學交往問題，倒不是有有誰看她不順眼，又有了啥李藝岚那樣的矛盾。徐老師的談話主旨，就是男女生交往問題，總的來說，就是讓她跟楊子昂收斂一些。
她算是語重心長了，一直在強調感情問題，把前兩天陳文生的事也一塊扯出來了。說什麽年輕人的事她不懂，但也不能太過分。最後還搬了個架子，坐在電腦前看着顧以薇，
“別以為班主任什麽都不知道，那只是我們懶得管！”
顧以薇發誓，在此期間她無數次想打斷她的話，光明正大的喊一句她感情生活很穩定，而且她跟楊子昂沒啥關系。
但礙于徐老師的氣場，再想到跟她解釋還要跨越年齡代溝，太過麻煩。顧以薇沉底選擇了沉默，只會在她停下話茬的間歇拼命點頭，然後給她一個“我懂”的眼神。
所以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顧以薇身心俱疲，所以一進教室柳逸把她攔下的時候，顧以薇有些有氣無力，
“有什麽事嗎？”
“……”
柳逸心急，好不容易現在李藝岚沒在班裏，可她還是不敢在她面前說話。她糾結了半天，始終沒有把課桌中間的路讓出來。
顧以薇無奈，就想換路繞過她，她這才擡起頭，匆忙開口，
“那天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以薇并不以為意，面對這個上趕着跟她說話的，只是大大咧咧的搖了搖頭，
“沒事，我這不都好了嗎？”
“你不怪我？”
顧以薇看着她意外的樣子，有些不清楚情況，
“不啊……”
“可……可是……”
教室裏沒幾個人，此時柳逸欲言又止的樣子，令顧以薇越發疑惑，
“還有，什麽事嗎？”
“你能不能勸勸楊子昂，他總來找我，但，但我都道歉了……他總抓着不放……”
她一口氣說完，說話斷斷續續的，顧以薇聽出了大概，似乎明白了她是什麽意思。她自然不覺得楊子昂事為了給她打抱不平，他就是閑的，什麽事都非要湊湊熱鬧。
“我會跟他說的，你不用這麽……嗯，糾結。”
柳逸終于注意到自己的神色，垂下頭收斂了一些，然後才點了點頭。
】】】
到下午放學，顧以薇都沒告訴周伯她來了學校。
本來說的就是明天返校，所以她打算下午放學自己回家，原路返回，也省得再讓周岑等她許多時間。
一出了教學樓，顧以薇就發現遠處楊子昂正往她的方向跑，他一身運動裝，頭發似乎剪短了一些，此時臉上的笑意，極為吸引別人的視線。
顧以薇眼看着放學這麽多人，第一反應就是避開他，所以轉身就往回走。
“喂，怎麽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啊！不是前兩天求着辦事的時候了！”
他聲音極大，顧以薇翻了個白眼，挺住腳步，回頭看他，
“你怎麽又來了？”
“你這是啥态度？我警告你，今兒來找你就是告訴你別忘了答謝的事！”
顧以薇這才想起來前兩天她求他幫忙請假的事，尋思着趕緊轉移話題，
“你怎麽知道我回學校了？”
楊子昂嗤笑，叉着腰笑看着她，
“直覺。”
楊子昂并不說出緣由，只能說，陳文生雖然長得醜，但還是不錯的。關鍵時候，眼力見也不錯。
顧以薇忍住想抽他的沖動，不打算再問了，也不打算把再跟他詳談，
“前兩天的事謝謝你了。”
說完她就想重新往門口走，楊子昂詫異，一把攔住了她，
“什麽就謝謝啊，這就完了？”
顧以薇擡頭看着他，似乎認真想了一下，才佯裝突然想到了什麽，
“哦，對，運動會不怪柳逸，別難為人家了，啊。”
“……”
楊子昂挑眉，越發覺得這小妮子裝傻的功夫越來越厲害，看着她氣定神閑的轉過身，他幹脆跟上她，跟她并排走，
“她的事好說，不過顧同學托我請的假我請了，你要答的謝想好了嗎？”
“……”
顧以薇抿唇，這人還真是她不想提什麽他非要提什麽，這點事過了一個禮拜了還抱着不撒手……
“那個，大恩不言謝。”
“不成。”
“我是真的很謝謝你。”
“然後呢？”
眼看着他要跟她死磕到底，顧以薇一想到一會還要趕公交，心裏就愈發哀怨，
“你想讓我怎麽謝？”
“嗯，還沒想好……”
顧以薇徹底炸毛，吼出了聲，
“那你跟我這扯什麽扯！”
她趕時間好嗎，這大哥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
“在我沒想好之前，随叫随到。”
顧以薇用見了鬼的眼神看着他，說話咬牙切齒的，
“我是該你的嗎？”
“那我就要去老徐那坦白事實，好好聊聊了。”
“……”
“你是不知道，我當時請假用了多少理由，到時候你要自己去和老徐解釋了。”
“告狀啊？你去吧。”
楊子昂并不着急，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
“還有咱倆那些風言風語，我可以處理。”
顧以薇這才緩了緩趕公交的事，探究的看着楊子昂，
“你處理？”
“放心，我包了。”
“……”
見她似乎在努力斟酌，楊子昂拍了拍她的肩膀，朗聲笑了，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顧以薇懶得再周旋，只是拽着書包帶不斷點頭，
“好好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楊子昂拽住她的衣領，輕而易舉的把她往門口拖，而且一直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那走吧，跟我去個地方。”
“卧槽，我真有事！”
“說什麽髒話啊。”
“給我放手，天兒都黑了，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楊子昂你有病吧！”
“……”
“我讓你放手！”
“……”
39.碰了一鼻子灰
顧以薇回到周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一進門，就看見周岑和顧以塵面對面坐在大廳。
空氣出奇的安靜，她這邊一出動靜，兩人就一齊轉頭看她。
夜色正濃，顧以薇站在門口舔了舔嘴唇，感覺到一股冷風吹過。
他們默契的沒說話，顧以薇自然不敢擡頭看兩人的眼神，垂着頭進了大廳，乖乖站在沙發前，連坐下都不敢。
“哥，你回來的真早。”
“……”
“小岑，你作業寫完了嗎？”
“……”
碰了一鼻子灰，顧以薇幹咳了兩聲，不說話了。這種情況下，只能低頭認錯，畢竟再怎麽解釋，她回來的這麽晚都是不争的事實。
“幾點了？”
顧以塵先開口，還是一副家長的架勢，顧以薇立馬擡頭，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乖巧。
“也就8點多吧……”
“8：58了，還8點多？”
顧以塵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質疑的看着顧以薇。
顧以薇已經徹底不想反駁到底是8點還是9點的問題了。繼續垂着腦袋，不再說話。
要不是楊子昂今天抽風非要拽她去看什麽籃球賽，她就不用這麽提心吊膽的。說什麽讓她要做到有求必應，順便放松放松心情。說的好聽，她又不是狐貍，報個什麽狗屁恩啊！
他是贏了場比賽器宇軒昂的，期間還不忘做幾個嘚瑟的動作，被誇帥氣。她倒好，再旁邊端茶倒水遞毛巾的，她就懷疑當初答應他的什麽報答條件，絕對是她腦抽了。
“別跟我這裝深沉，傷剛好就又往外跑，你是真閑不住啊！說話！”
“是。”
顧以薇好想說一句今天她回學校學習了一下午，但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吐出一個是字，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顧以塵揉了揉太陽穴，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了當媽的心态，操的心也越來越多。
“去哪了？”
“……”
“今誰讓你出去的？”
顧以薇抿唇，偷偷瞥了一眼一直未曾說話的周岑，然後迅速低頭，繼續沉默。
“說話！”
“哥，我錯了。”
顧以塵挑眉，似乎訝異于顧以薇現在的良好态度，一旁的周岑嘴角有了些弧度，但立即掩下，依舊在旁邊看着熱鬧。
“錯在哪？”
“我不該這麽晚回來，不該自己出去不跟你說一聲，下次……不，肯定沒有下次了，如果有，我就……我就……”
她一口氣說了一串，說到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她瞟了一眼顧以塵的臉色，立馬選擇收斂，
“反正我錯了。”
“……”
顧以塵不想再跟前兩天一樣再促膝長談把她教訓一頓，他實在是沒那個力氣了，看她态度誠懇，他終于沒再繼續問，
“懶得管你。”
顧以薇覺得自己應該躲過了一劫，立馬放松了些，拽住了顧以塵的衣袖，
“哥，我餓了。”
“……”
“哥，我還沒吃飯呢。”
顧以塵複雜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懷疑，他怎麽有個臉皮這麽厚的妹妹。
周岑此時才起身，如上次一樣說了極為及時的話，
“吃飯吧，我也餓了。”
“……”
顧以薇立馬向他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心想幸虧周岑每次都餓的這麽正是時候！
晚飯後，折騰了一天的顧以薇極早就回了房間睡覺，說是勞累，也極有可能是為了躲避顧以塵的唠叨。
顧以塵也去了書房處理公務，只有周岑依舊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廳裏，不知在想着什麽，墨色的眸子裏有着暖色。
桌上的電腦響起QQ提示音，周岑看了一眼，似乎是剛才顧以薇的QQ，忘了下線。
鬼使神差的，他打開了QQ界面。
對方的備注是楊神經，消息內容是“今天我錯了成吧。”，後面加上了幾個委屈的表情。周岑的眸色似乎愣了愣，薄唇也抿成了一條線，直到聽見門口的動靜，才猛然關閉了電腦屏幕。
周伯一進來，就看見他一身灰色家居服坐在大廳，周身的氣壓極低。
“少爺，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早起。”
已經十點多了，以往周岑的作息時間從不需要旁人提醒，此時這個點還沒有睡意，周伯還是有些擔心。
“嗯。”
他起身往二樓走了幾步，又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看着周伯，
“明早，不用走太早。”
“少爺您，要多睡一會嗎？”
周岑回避着他的視線，斂下眉眼，
“她應該起不了太早。”
周伯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笑着點了點頭，
“也是，以薇小姐休息了這許多時日，應該不會醒的太早，好，我知道了。”
“……”
“對了少爺。”
周岑不說話，似乎是在等着他要說什麽，偏偏周伯有些欲言又止，一直猶豫。他知道這些小事不該跟少爺提及，但現在再想想，還是應該告訴少爺，萬一以薇小姐出了什麽事，也好有個應對。
“小劉今早送的小姐，本來說好今天下午也去接以薇小姐，可她中午時就打電話說不用了……”
“……”
“剛才我在門口看到是有人送小姐回來的，以薇小姐似乎還和他吵了一架。”
“……”
周岑什麽也沒說，轉身上了二樓。不知怎地，周伯卻還是感覺到少爺的低沉。
二樓房間內，周岑關上房門之後，打開了房間內所有的燈，包括床頭燈。看着房間內整潔的一切，他有了徒生的煩擾。
溫度極高，風透過窗子吹進來，好不容易帶來了絲絲涼意，但窗外間或兩三聲蟬鳴卻叫的他心煩。
他走近窗邊，毫不猶豫的關上了窗子，然後直接趴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周岑起的很早，但面色不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幾點睡着的。
顧以薇這一覺睡得倒是很好，早飯也吃的多，顧以塵都懷疑她昨天偷着去買了彩票，今早中頭獎了。顧以薇對此只是笑着予以否定，她只是因為不用再被束縛在家裏而表示慶幸。
上車時因為靠近周岑，聞得到他身上清涼的味道，心情愈發好，
“小岑，我突然發現上學也挺好的。”
“……”
“哎，再讓我窩在家裏，真的要發黴了。”
“……”
“可能你一直在上學，感受不到這種感覺。”
“……”
“小岑，你不舒服嗎？”
一來二去，顧以薇說了N多句話都沒得到一句回應，才終于意識到周少爺今天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抿了抿唇，剛想說點啥緩和氣氛，就稍道個歉，但猛然就聽見周岑嗓音低沉，話語精簡，
“閉嘴。”
“……”
顧以薇很聽話，真的沒再說話，卻依舊憋着滿肚子上學的喜悅。
－－－－－－題外話－－－－－－
曉曉：周少爺醋了？（奸詐臉）
周少爺：……
曉曉：醋了不能不搭理人，你這個态度對小薇肯定不行。
周少爺：……
曉曉：你瞪我沒用，采取點應對措施啊……
周少爺轉身就走，不過突然想到什麽，又頓住腳步，不服氣的回頭看了一眼。
“用你說？”
“……”
（曉曉聲明：前期小岑比較悶，後期進階為又悶又霸道，所以各位看官不要急~ps今天曉曉1p，求冒泡求收藏！再ps雖然我長的醜，但是我想的美啊~）
“誰說小岑悶！站出來！”
“……”
40.不該活的理所應當
周岑的心情不好，任何一個人都感覺到了。
他周身都散發着比平日更冷冽的氣息，以至于連上課時，都沒人敢擡頭往他的方向望上一眼。
此時他安靜的趴在課桌上，修長的胳膊遮住了大半張臉。
剛才到了學校門口，顧以薇當真一句話都沒說，揮了揮手就奔向教學樓。正因如此，周岑的眸色頓時變得更加晦暗不明，現在一想到她歡天喜地離開的樣子，他就越發心煩。
直到放學，周岑都是那個狀态，在教學樓外等了許久，卻始終不見顧以薇的人影。
以往，雖然高年級的下課極晚，但顧以薇總會顧及着周岑，早早跑出教學樓。可今天，教學樓外人群漸漸疏散，距下課也已經過了将近半個鐘頭了，顧以薇卻始終沒有出來。
周伯看了看車內的周岑，俯身低語，
“少爺，我去教室看看吧。”
周岑本來想起身進去看看，可似乎想到什麽，又重新坐了回去，只是對周伯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去。
五分鐘後，周伯自門口出來，周岑餘光一直看着他身後，卻依舊沒有看見顧以薇的身影。
“少爺，顧小姐她，下課前就走了。”
坐在車中的周岑蹙眉，腦中一閃而過的就是楊子昂發的消息，
“走吧。”
“可少爺，以薇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