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莫名其妙的,在前面蹦蹦噠噠的段若箐說出了這句話。時雪墨剛才有關喪人政策的講述, 讓她的思維無限發散。
“你怎麽了?”時雪墨把她叫回來, 問她小腦瓜裏想的是什麽。
“我在想你說的宇宙能量的問題。”段若箐說, “人類的霸權每在數百年間就會變更一次, 每一次新能量級的能源出現, 像中國古代的運河,荷蘭的風能, 乃至英國的蒸汽,以至後來工業的血液——石油, 到末世發生前各國争相發展的核電技術, 每一個新的能源都會導致全球勢力的清盤。”
段若箐娓娓道來,說的頭頭是道, “宇宙能量作為激發全球物種進化的新能源,導致着地球先前處于領先位置的大國們通過技術積累的領先優勢大部分都作廢了,全球格局從現在開始洗一輪牌。在之前時代形成了巨大利益集體自然想要在新時代也穩固自己的統治, 新時代所催生出來的驕子們也有屬于自己的野心,企圖成為新上位的利益集體的一份子。”
“歷史的一幕幕重演, 無不表明了一點, 我們現在正站在十字路口上,這一幕既是挑戰又是機遇。”段若箐說, “有很多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也不妨礙他們蠢蠢欲動起來,營地內的暗流湧動,營地外關于人性的悲歡離合大部分都是出于這裏。”
“打破壟斷, 誕生新階級。個人向前的動力是沒有止境的,人類的贊歌就是勇氣的贊歌。”
段若箐說的話不無道理,時雪墨點着頭想了想,但比起段若箐的充滿希望,經歷過機遇期過渡到後面利益集團穩固期的她想的和她完全不一樣。
在末世最一開始,她作為末世第一高手自然是政府最信任的人,也是政府的王牌,立下過汗馬功勞,甚至也救過很多人,在民衆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名聲。
慢慢的,時雪墨在一些高層的眼中就慢慢的變得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末世裏有很多逞個人勇武的異能者,他們最後都自立門戶成立新基地了,時雪墨比他們強,比他們優秀,在民衆中的威望也很高,甚至很多異能者也都願意在時雪墨手下工作。時雪墨個人作風沒有一點問題,甚至在感情中還是一個受害者的身份,惹人憐惜。
利益集團為了廣大的底層百姓着想是為了他們的支持來讓自己的統治穩固,而一個他們的打手,展露出了極高的軍事天賦,個人的武力也達到了頂峰,還深受異能者的擁護,不說她沒有想要自立的想法,她就是為了跟着她幹的異能者,會不會有叛出的想法呢?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再也無法除去。
時雪墨當時知道自己已經被高層懷疑,高層已經不信任她了。但是那個時候的她還處在被快穿者傷害之後的養傷期,沒有精力做出改變,也就導致了她後來的結局。
但現在不一樣了,時雪墨打算從一開始就改變自己的風格,她還是那個末世第一高手,但是她現在整天想着段若箐,沒有半點志氣,為了段若箐缺席各種活動,甚至還很短視的護着段若箐,到哪兒的帶着段若箐,表現出一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樣子。
說實話這種形象很糟糕,但事實證明,時雪墨的做法是正确的,被派來監視她的韓野對她的這種行為沒有半點惱怒,甚至還挺開心的看八卦,十分縱容。
因為他們知道時雪墨不可能叛出了,時雪墨是他們手下最完美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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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雪墨的眼睛眨了眨,想到大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的肮髒。有時候就羨慕起段若箐的天真了,她之前也經歷過一次末世,但卻還保持着天真,真是一種難得的品質。
這樣想着,心裏變得寧靜許多的時雪墨突然想到那個段若箐,臉黑了。
不,那個實在是太糟糕了,還比不上她呢x
“對了,若箐你之前經歷的末世是什麽?”時雪墨還從來沒問過段若箐這個問題,說實話,她很好奇。
“啊。”段若箐覺得這沒什麽好隐瞞的,“我的世界沒有異能,末世開始後,人類文明很快毀于核爆,我一個人在核爆之後的廢土上求生,最後死于一次戰鬥,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段若箐覺得自己的經歷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時雪墨卻突然瞪大了眼睛,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你是?!”
段若箐不解時雪墨的反應,問她,“我是什麽?”
時雪墨嘴張了幾下沒有發出聲音,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她的內心處于強烈的震驚中,不會吧,活到最後的人類幸存者,難不成段若箐和她一樣都是一個世界的主角?
但是她又為什麽會變成類似快穿者的人呢?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雪墨疑惑着,她已經确定給了段若箐有關未來記憶的人是像快穿者一樣的存在。
她本來不相信段若箐有雙重人格,只認為那個讓人恐懼的段若箐是另外一個人,可能是魂穿型的快穿者。但她在知道段若箐是和她一樣的命運之子後,她又冒出了一個新的假設,因為命運之子是不可能被魂穿的,段若箐在穿越到她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的靈魂會不會碎成了好幾片?
時雪墨覺得她的腦洞已經突破天際了,她一點都不願意相信這個假設,這就意味着她要去收集段若箐遺落的靈魂碎片,把她拼成一個完整的段若箐。她對現在的段若箐有好感,不意味着她對完整版的段若箐有好感,看她對那個段若箐一副敵視炸毛的樣子就可見一斑,她是絕對不希望段若箐變成那個樣子的,和她心目中段若箐的形象反差過大,她接受不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只是頂着段若箐的名字和她長的一樣的陌生人罷了。
段若箐跟着那些追蹤者到了他們的大本營。
時雪墨把他們的信息記錄下來,錄了一段小視頻,發到群裏,艾特了韓野。完成了這一波操作之後,她把手機放回口袋,插兜哼着小曲離開了。
段若箐一臉問號,“這就離開了,不進去看看嗎?”
她還以為待會兒還有刺激的戰鬥呢!她都做好了在時雪墨身後搖旗吶喊喊666的準備了。結果時雪墨在外面蹭蹭就好了,不進去。
“當然了,事情都辦完了,剩下的就不歸我們管了。”時雪墨說,“找這些人的麻煩,在他們幹壞事的時候人贓并獲以正典刑,是警察的工作,普通公民只需要做好收集情報舉報的工作。”不要做超出自己權限的事情,哪怕是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要踩線,不然會被別人誤認為是你要奪權。
段若箐沉默了。普通公民時雪墨?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我們的工作是什麽呀?”段若箐問。
時雪墨揉了揉她柔順的頭發,說,“我們的工作就是出去擊敗異獸,收複領土。”
“好的叭。”段若箐乖巧的點了點頭,“我們今天也要出去殺異獸嗎?”
“當然。”時雪墨說。
她倆手拉着手出去殺異獸了。
傍晚,白瑜娑和褚顏的居所
“我從明天起就出去殺異獸吧。”白瑜娑說。
“為什麽?”褚顏很緊張,“外面很危險,而且你也吃不了異獸肉,為什麽要出去?”
白瑜娑解釋說,“但是殺了異獸會得到晶核,晶核是我們在營地生活的硬通貨,你也會需要的。”
“我不要晶核,我不需要。”褚顏突然握住白瑜娑的手,對她表明心跡,“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希望你開心。如果吃人肉是你現在的本能,我絕不會壓抑你的本性,我可以為了你沾上人類的血。”
不是可以,而是已經這樣做了。
褚顏早就做出了屬于自己的決定,她的手上已經沾上了人類的血。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瑜娑被褚顏的真心感動到了,如果褚顏不是非要生活在營地裏,營地也吃不到人肉,或許她們應該離開營地,在時雪墨手伸不到的地方捕獵人類,從此逍遙快樂。
可是,事情總有個可是。白瑜娑又不禁在想,外面又有多少人類幸存者呢?她們這種捕殺又能持續多久呢?政府很有行動力,很快就能收複整個城市。到那個時候再歸順政府,改吃異獸肉,先不說她能不能吃的習慣,政府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相信她們了。
白瑜娑想了想,把手從褚顏的手中抽出來,沒說話。
褚顏眼中充滿希冀的光頓時變得暗淡,白白沒有同意,她不願意接受她嗎?
果然,她和她還是沒可能的。
一切都是她的妄想,井底的青蛙只要在井中安靜的等待着天鵝從天上飛過的痕跡,然後默默的報以憧憬就好了,就算跳出枯井,追逐着天鵝的腳步,也永遠不可能追上的。
天鵝可以翺翔天際,而青蛙只配在地上擡頭仰望。
“我知道了。”褚顏收回手,低下了頭。白瑜娑不需要她為了她染上血,她一個人就可以辦到,她只是拖累她的累贅。
“再考慮一會兒吧。”白瑜娑說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思考着自己未來的路。
褚顏在外面一動不動的看着緊閉的房門好久,見白瑜娑沒有出來的跡象,失落的回到自己房間,什麽都不想動,也不想吃飯,心裏想着如果能就這樣死掉就好了。
假如她能夠覺醒異能該多好啊,可是她什麽都沒有,時雪墨說只要沒有變成喪屍的人就會覺醒異能,但是她的異能為什麽還沒有來?
果然她是廢物吧,一個仰望着白瑜娑的廢物。末世來了,自以為能夠站出來保護白瑜娑了,但實際上還是要讓白瑜娑保護她。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就不該出來讓白瑜娑擔心着她,就像以前那樣站在白瑜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然後默默地像一顆小草一樣的死去。
現在的她如果死了,也會麻煩到白瑜娑。
褚顏心裏很難受。
實際上,白瑜娑現在也不好受,她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休息,褚顏的味道比任何時候都強烈的吸引着她,她煩躁的睡不着覺,誘惑着她。她很久之前就知道褚顏一直傾慕她,她早就習慣了被褚顏注視的目光。
褚顏的目光只可能是看着她的,她決不允許她變心。褚顏沒有變心,她也沒有對褚顏生出厭煩的心思,可是她卻不能繼續讓褚顏注視着她了。
但是,她又隐隐覺得還不到那一刻,她不舍得,她覺得她還能再忍耐一會兒。
只要多堅持一下,褚顏就能再多在她身邊待一會兒。
可是這樣一直忍着不下口很累,最後,她想了想,她或許應該去外面轉一圈,散散心,也許回來之後,她就能休息了。
白瑜娑沒有打開門,直接從卧室的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在她出去後沒多久,那些盯上了她們的男人來了。
那些人制造出很大的響動,時雪墨白天打破了的門方便了他們,他們沒被阻擋就沖進了客廳。
有些人聽到動靜探出頭來,下意識想要制止這種不道德的行為,主持公道,但在看到那些人手中的武器,膘壯的體格,兇神惡煞的表情後,他們縮了回去,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事。
只要事情不到自己頭上,絕不出門。
其他人的事不關己助長了他們的嚣張氣焰,既然別人不會多管閑事,那麽作為當事人的兩個姑娘自然也不會翻起什麽風浪。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兩個女生又怎麽能反抗得了他們呢?
之前的女生也都沒有說出去,他們做的事情一次都沒有敗露,理所應當的,這次也不會失手。
褚顏還沒有睡着,她聽到外面的動靜立刻沖了出去,看到十幾個男人臉上露出不好的笑容,她的心中沒有多少對自身處境的擔憂,相反擔心起了白瑜娑,她要去找白瑜娑才行!
但她轉頭看去,眼前看到的景象讓她目眦欲裂,幾個男人已經破開了白瑜娑的門,從房間裏走出來。
“白白!”褚顏想都沒想,沖着那個方向跑去。
有個男的狡猾的伸出一只腿,心急的褚顏沒有注意到這只腿的存在,被絆倒在地。身體與地面接觸之後,從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傳來痛感,但褚顏無視了來自身體的感覺,掙紮着向白瑜娑的房間爬去。
然而,那幾個男人的對話徹底摧毀了她的希望,她趴在地上不動了。
“啐!真是晦氣,那個女的不在,這裏只有一個。”
“MD,我還想着玩玩她呢!”
什麽?
白白不在自己的房間裏嗎?
她什麽時候離開的?
她為什麽不和她說呢?
她是不是早就嫌她煩,不想要她了呢?
趴在地上的褚顏蜷縮成一團,她覺得她被白瑜娑抛棄了,她什麽都不想管了,對着她獰笑的男人,一切都無所謂了,她接下來會遇到什麽,她不在乎了,她只想一個縮起來,變成一個球,或許降臨到身體上的痛苦能讓她忘記心靈上的苦痛吧。
男人們抓住了褚顏。
褚顏的眼中一片死灰,仿佛已經死掉了一般,沒有半點掙紮。
街道,時雪墨接到了相一給她發來的消息。
盯上白瑜娑和褚顏的男人們,他們的首領名為霍建河,火系異能者,聽從他命令的有一百多號人,其中不乏實力強大的異能者,是一股隐藏在營地內不小的勢力。
霍建河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是他的品性配不上他的實力,從他到他的手下,上行下效,都是一群無藥可救的人渣,不然也不會在營地裏做出尾随女性然後闖到她們家裏的事情。距有關人員的統計,霍建河雖然只來了營地兩天,但已經幹了不少壞事。
時雪墨覺得自己上一世來基地的時間有點晚,不知道霍建河可能是因為霍建河已經被政府除掉了。
可是相一上一世很早就到了營地,但是他也不知道有霍建河這麽個人的存在,就很奇怪了。
時雪墨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個不符合她們記憶中的霍建河或許他的身邊有重生者存在,是重生者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查一下霍建河接觸過什麽人。”時雪墨給相一發了這條消息。
“時隊,你現在在哪裏?”相一問。
時雪墨回答,“我在外面,怎麽了?”
“你快點回來吧,今天是喪人【雙面人】出現的時間,別管什麽異獸還有霍建河了!”相一回複的很快,還打錯了幾個字,看起來是相當的着急,他剛才還能慢悠悠的和時雪墨聊天給她有關霍建河的情報,大概是以為時雪墨還留在營地裏,沒想到她竟然出去了,這才急了。
“【雙面人】是今晚出現的?”時雪墨也有些驚訝,【雙面人】是喪人中的特殊種,一出現就是boss級,而且她是對人類相當仇恨的喪人,可以說其他喪人吃人是因為進化和好吃,而她吃人則是因為深深地恨着人類。
營地的秩序第一次遭到摧毀就是毀在【雙面人】身上,假如她如期而至,一定會對營地造成致命打擊。
很多人都猜測【雙面人】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假如能在【雙面人】暴走之前制住她,不讓她暴走,營地也會少受影響。
時雪墨想,有關【雙面人】的應對策略一定是在她離席去找段若箐之後談起的議題。
“失策了。”時雪墨說,然後伸手把段若箐叫回來,“咱們快點回營地。”
段若箐并不戀戰,迅速幹掉自己身前的異獸,取走它身體裏的晶核,跟着時雪墨返回車上。
但在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時雪墨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冷汗順着脊椎往下流,她終于想起來了,她到底在什麽地方見過白瑜娑和褚顏了!
不怪她之前沒有想起來,是因為她前世看到的是扭曲在一塊的一張臉,而不是兩張完整的臉!
沒錯,喪人【雙面人】正是白瑜娑,被稱為【雙面人】的喪人,擁有這個稱號的她最令人驚奇的就是她臉上的五官,不是兩邊參半的五官,而像是從兩張臉中取了各自不同的器官組合到了一起。
但如果仔細回憶比對,【雙面人】的臉無疑是來自白瑜娑和褚顏兩個人的。
時雪墨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但是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段若箐發現的對她們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不算弱小的異能者霍建河,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會帶給白瑜娑那麽大的打擊?
其實答案已經在時雪墨心裏了,絕對是褚顏出事了。
“相一!現在快點給去霍建河家裏把他給我抓起來,如果沒有發現他,那就給我去xx那個地方,只要是施暴的男性,全都給我殺了!”時雪墨給相一發送了一條語音。
段若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時雪墨會變成那個樣子,但她知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們要趕緊回去阻止。她并沒有踩住油門,而是撲到副駕駛座上,抓住了時雪墨的衣服,喊了一聲,“跟我走!”
一個泡泡像是吹氣球一般迅速漲起,包住了她們兩個,下一秒,她們兩個消失在泡泡裏面,泡泡随後“卟”的一聲破掉了。
與此同時,白瑜娑和褚顏居所的外面,幾個透明的泡泡突然融合到了一起,抓着時雪墨的段若箐從泡泡裏面沖出來。
時雪墨被段若箐拽的暈頭轉向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眩暈感很重,想吐。
段若箐還在搖着時雪墨,問她,“墨墨,是這裏沒錯吧!”
頭昏眼花的時雪墨努力辨識了一下方向,确定是這裏沒錯後,指着上面,有氣無力的說,“若箐,快點,沖上去,阻止這一切。”
段若箐讓處在周圍的泡泡解除隐形護住時雪墨,随後她便沖上了白瑜娑的家。
一個小時前,霍建河家
一個看上去有些單薄瘦弱的男人身上帶着很多傷,收起臉上谄媚的假笑,望着窗外露出了有些殘忍的微笑,戎克沒有想到他會重生,還會見到那個帶給自己噩夢的男人——霍建河,而且還要再經歷一次家破人亡與愛人生離死別的痛苦。
但這次不一樣,他抓住了機會,把霍建河勸到那邊去了,去了那裏的人一個都回不來。
【雙面人】會在今晚出現,去那裏的人一個都回不來。上一世的時候,霍建河沒有去,在失去手下後,對他折磨的更厲害了,在他的愛人死去後,更是拿着他的女兒在他面前羞辱他!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保護不了他的女兒了!
死,你們都得死!
男人的眼中流出了濃濃的恨意。
“爸爸,我疼。”小女孩虛弱的躺在地上,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叫着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名字,“麻麻,去哪裏了?”
戎克的頭低下來,流露出濃濃的哀傷,“麻麻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爸爸呢?”小女孩趕緊用僅有的力氣抓住戎克的袖子,“爸爸會不會也走呢?”
男人的情緒崩潰了,抱着小女孩,緊緊的抱着,感受着與自己血脈相連之人的體溫,“不會的,這次不會了,爸爸再也不會讓你受那些禽獸的折磨了!”
“爸爸,我好想麻麻啊……”小女孩虛弱的說,有的時候小孩子的感覺也是很敏銳的,“麻麻是不是死了,如果我們也死了的話,是不是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到天上團聚了?”
“不可以。”戎克說,“不可以那樣想,該死的是那些壞人,我們要活下去,連着媽媽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我們要好好活下去。”戎克像是對自己的女兒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經歷了這一切,承受了苦痛的他們,還能好好地活下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空空看着自己的手指問:你為什麽這麽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