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無退路
入春的時候,晟泰卻面臨着新一輪危機,以現在公司的規模,如果融資不成功,就會引發多米諾骨牌般的後果,不但股價走低,更會喪失外界對這個公司的信心。
周顯留下的晟泰,雖然架構嚴謹,運行完整,有固定的一套運營體系,但是體制僵化,許多方法都已經時過境遷,甚至有點古板。周亦涵花費了巨大的心力,從上到下輪番改革,積極轉移公司業務,從原本的房地産,金融到現在的資源統籌,城市基建投标項目等,基本上改善了公司的困境。
但是一個這麽龐大的公司,掌舵人如此年輕的情況下,從前跟周家有過合作的公司,不免都在項目上有些保守,很快,公司的運營就出現了資金問題。
周亦涵每家公司都去了拜訪,真誠地說明現今公司的藍圖,部分之前周顯的合作夥伴,終于松口,願意深化合作,但是仍然不足以滿足公司目前融資的缺口。
1個月後,處于風暴中心的晟泰危機終于解除,可是周家當今的主人,晟泰董事長周亦涵卻被目睹送進了私人專用的醫院。
楚向歆從倫敦回來後,聽說了周家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直接驅車去了醫院。
“我才多久沒回來,就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楚向歆坐在病床邊,握了握周亦涵的手,“醫生怎麽說?”
周亦涵安撫地拍拍她手背,紀珊一股腦坐在旁邊,開始數落。
“要不是因為晟泰這次的事情,小涵怎麽會急得生病進了醫院,我可跟你說了哈,胃炎,低糖,還有貧血!這些都是查出來的!這次你必須休息,就算天塌了,你也得歇着!”
“陸老頭倒是好算盤,還專門跟亦涵談聯姻,雖然這樣可以藉由陸氏度過融資危機,真是趁火打劫。”任萱說着,遞上一杯熱水到周亦涵面前。
“你們放心,我不想的事情,沒有人逼得了我。而且晟泰是爺爺的心血,我不能讓它陷入任何威脅中。”周亦涵微微側頭看向楚向歆,“向歆,這次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們佰圖的項目,恐怕這次融資的缺口還不能完全解決。”
“跟你的公司合作,我也不虧~”楚向歆笑着說道,攬了周亦涵的肩膀,“唉你這可太瘦了,我都摸得到骨頭了,再這樣下去就成為骨感美人了。”
周亦涵被她這麽一說,撲哧一笑。
“總算笑了。”紀珊舒了一口氣,撲上去跟周亦涵讨擁抱。
紀珊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只有不斷分散她的注意力,陪着鬧着,亦涵才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才能開心起來一點。不然,以她不知疲倦的個性,真的會把自己累死。
出了病房,幾個人聊着,紀珊忽地打趣起楚向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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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時候宣布婚訊啊,楚大小姐?”
“分了。”
“啊——”紀珊驚訝看着她淡然的表情。
“自然分手,不用擔心,沒啥狗血劇情。”楚向歆補充說道,臉上娴淡。
“我現在,對感情,好像沒有太大憧憬,不知道為什麽,是不是所有的愛情,一開始的熱烈最後都會變成平淡無趣?”
“或許不是愛情呢。”任萱微微一笑,答道。
楚向歆無奈笑了笑,伸了伸懶腰,“你倆是羨煞旁人,我跟亦涵形單影只,不過也好,拘束換了自由。”
盡管沒有人提及那個徐希諾師妹的事情,但是聰明如楚向歆,大致看出亦涵與她的事情,故而沒有特別問起。
沒必要揭了人傷疤,畢竟她倆曾經那麽愛過。楚向歆甚至覺得,比起自己的這段,她們之間的才可以算是傾心。
一個星期後,陸氏在安南道的一處豪華房産安排了商界名流的一次交流講壇。這是早前周亦涵在陸氏邀約下答應的一次行程,連同國內一些知名的公司也在邀請的行列內。
一部分人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向歆看着一撥撥有意無意關注,或者上前攀談的名流,企業老板,特別是高幹子弟,被她跟周亦涵客氣疏離的語氣應付過去,一臉不死心的樣子,玉手捏着酒杯笑的促狹。
“這樣看來,陸肖還顯得端正些。”她随意的一句語音剛落,陸氏父子便來到她們面前。
華麗的水晶鎏燈下,幾個人聊了起來。
“亦涵,前幾天聽聞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陸天塹慈祥問道,旁邊的陸肖眼睛就沒有在周亦涵身上離開過,此時眼神更是關切。
“已經好了,謝謝陸伯伯。”
“客氣啥,老實說,之前我們倆家交情一直深厚,周老爺的事情,也是突然,”陸天塹嘆息了一下,“天有不測風雲,以後有啥問題,盡管來找你陸伯伯,能幫的我盡力幫。”
“你們年輕一代的,我就不插手了,免得大家不愉快,循序漸進就好,哈哈”陸天塹笑了笑,話語裏的暗示,周亦涵也十分清楚。之前聯姻的事情鬧得的确有些尴尬不愉,但是如今事情已過,她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
“陸伯伯別這樣說,晟泰能有現在,也是多虧了陸氏之前危境的扶持,亦涵感激于心。”
“楚小姐今天也來了,如果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啊。”
楚向歆笑了笑,“如此盛大的講壇,可見陸氏如今在市場的發展潛力,哪裏會招呼不周,我們今天都非常榮幸。”
陸天塹微笑點頭,側着跟旁邊的助理吩咐了些什麽。
“亦涵。”陸肖叫了她一句。
自從徐希諾的事情之後,他每次嘗試接近周亦涵,對方都是平和客氣的樣子,眼裏從沒有過波瀾。好幾次去到她公司,也是只談公事。
他當真就比不上那個徐希諾嗎。
陸天塹吩咐完事情,又轉身對周亦涵說道:“現在可以先進休息室候場,待會會有工作人員提醒你上臺,我相信,亦涵的這一次行業交流,會是十分矚目的。”
陸天塹毫不吝啬他的誇獎,事實也的确如此,今天很多人都對周亦涵抱有期待。
“我陪亦涵去吧。”陸肖馬上說道。
楚向歆笑了笑,挽着周亦涵的手臂,“謝了陸少,我陪亦涵去那裏坐坐就行,你外面還有應酬,這主人家可不能不在場啊。”
陸天塹瞪了自家兒子一眼,轉而笑着點頭吩咐旁邊的助理帶她們過去。
“父親!”
“你不許去!”陸天塹往日溫和溺愛的臉上此時滿是陰郁,陸肖甚至覺得有點陌生。
“無論如何,你都不許跟去!老老實實在外面待着!”陸天塹沉沉說着,眯着眼眸往離開的人的方向看去。
楚向歆環視着休息室的布置,坐了下來。
“這陸天塹可謂細心,還準備了這麽精致的候場休息室,我本來想說咱們就不用來了,不過想想可以躲開外面那些無聊的應酬,進來休息下也不錯。待會我就在這等你,完事了咱就回去。”
“亦涵?亦涵?”
楚向歆伸出手在周亦涵貌似恍惚的雙眸前揮了揮,她忽然打了個激靈,驚醒過來。
“你怎麽了?”
周亦涵微微蹙眉,“我覺得這裏很奇怪。”
早在進入休息室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非常強烈的不安感覺。
“這些符咒...”她喃喃說着。
“什麽符咒??”楚向歆不解看她。
眼睛所視之處,是古樸的立柱,上面雕刻着蛇身,偌大的空間陰郁晦暗,只有四周立着的符咒,閃着幽光飄揚。
她們腳下漫成一級級老舊的樓梯,暗黃的油燈随即亮起,在閃爍的火光中,隐蔽着不知名的鬼影。
“我們要趕緊離開這!”周亦涵內心濃濃的驚疑不安霎時讓她警覺,一把拉起楚向歆的手,卻發現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周亦涵攥了攥抓空的手指,望着前方深不見底的梯級,踏了上去。
樓梯一踩上去,就發出吱呀的木材聲,在寂靜中顯得更加尖銳。
樓梯的盡頭是一個拐角,往右通向長長的走廊,周亦涵每走一步,後面的路就跟着消失。
她回頭望了望,繼續往前。
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扇巨大的石門橫亘在眼前。
她站定,石門就晃動起來,機關間互相勾勒,一條細蛇游走在溝壑間。
是幽冥蛇。
周亦涵伸手想要觸碰,那蛇便吐着信子,随後蜿蜒着從開出的石門縫中消失。
一處巍峨高聳的宮殿立然于面前。
她看到了封印在立柱內的熟悉的人。
楚向歆,任萱,紀珊,安叔。
一個男人靜靜站在她對面,一處洞口湧着涓涓血流的位置,還有許多層層疊疊的骷髅人骨堆在洞口四周。
他踏着血流,沾濕了青履底的官靴。
“你來了。”
淡淡地勾起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裏 應該都把之前的伏筆慢慢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