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霧缭繞的浴室裏,秦琤靠在浴缸裏眯起眼睛低聲喘氣,微啓的紅唇偶爾溢出一聲短促的呻吟,掩蓋在水聲中含混不清。
熱氣蒸騰中,他的雙頰緋紅,一雙水汽氤氲的桃花眼無意識地誘動人心,眼角那一顆淚痣更顯妖冶異常,美得驚人。霍钊霖的視線緩緩下移,滑過他無意識上下起伏的喉結、精致完美的鎖骨,落在白皙胸膛前在水中若隐若現的嫣紅兩點上,逐漸加快了水下手中的動作。
浴室裏彌漫地霧氣完美地隐藏了霍钊霖眼裏的情緒,沉溺在情欲中的秦琤也無暇多顧,身體裏的熱度全部彙聚到被霍钊霖握住的地方,呼吸逐漸加重,極致的刺激很快将他送上了巅峰。
霍钊霖鎮定自若地對着出水口沖洗手上的黏膩,緩過勁來的秦琤呆坐在浴缸裏微微喘着氣,卻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的眼裏依舊泛着水光,迷茫中隐約透着一點點的羞惱,愣愣看着霍钊霖。
本該是很旖旎暧昧的氣氛卻因為他們之前難以定論的關系而變得有些沉默和尴尬,霍钊霖站起了身,輕咳了一聲,提醒秦琤:“趕緊洗幹淨,我送你回去。”
他說完便先出了浴室,秦琤收回視線,垂下眼,自嘲一笑。
秦琤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時霍钊霖正站在窗邊抽煙,昏暗的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桌燈,勾勒出霍钊霖堪稱完美的半邊側臉的影子,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璀璨燈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琤在他身後站了片刻,心裏莫名地有些發酸,霍钊霖轉回身,沖秦琤擡了擡下颌:“洗完澡了?走吧,回去吧。”
他撚滅了手裏的煙,從秦琤身邊過時,被他拉住了胳膊:“霍钊霖,幫我做這種事情,會讓你覺得很難堪嗎?”
霍钊霖停住了腳步,對上秦琤藏着不安的雙眼,重話也再說不出口了。
“沒有,”他難得的語氣溫柔,攬了一下秦琤的肩膀,“走吧。”
秦琤貼上去蜻蜓點水一般的一個吻落在霍钊霖的唇上,在霍钊霖呆愣住時又很快退開了身,他笑了笑:“我們都要結婚了,做這種事情,你不會反對的吧?”
霍钊霖看着他,幽深的瞳仁裏有一閃而過的亮光,随即又微微皺眉:“你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這麽随便?”
秦琤哼笑:“你這麽說我會當你吃醋了的。”
秦二少爺的初吻,他怎麽好意思在霍钊霖面前說出口。
霍钊霖沒有再說什麽,先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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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琤的狐朋狗友們依舊在臺球室裏招呼那鐘胖子,如秦琤吩咐的那樣,人吊起來了不說衣服還給他扒了只剩一條短褲,鐘胖子抖着一身的肥肉痛哭哀嚎,纨绔們像逗小醜一般笑得更大聲。
秦琤和霍钊霖出現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身上,或是暧昧或是揶揄,甚至有人不怕死地吹起了口哨擠眉弄眼。
“這才四十分鐘不到啊,這麽不持久?”
秦琤狠狠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那個,在浴室裏泡了這麽久又發洩過一回,這會兒他的臉上依舊有尚未退去的紅暈,藥效也沒有完全過去,整個人看起來就格外的秀色可餐。當然敢對他起心思的人卻沒有幾個,除了那正被吊着揍的鐘胖子。
霍钊霖對那些調笑不為所動,冷淡掃了一眼面前這鬧哄哄的場景,鐘胖子見到秦琤再次大聲求饒,王少捷擡手就要朝他臉上抽,霍钊霖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手:“夠了,把人放下來吧。”
王少捷罵人的話到嘴邊硬生生地又憋了回去,他鼻翼翕動,瞪着霍钊霖,憤憤不平道:“霖少你這樣不太好吧?這小子給琤少下藥,揍他一頓都是便宜他了。”
“他伯父是南方的省長,你确定還要打下去?”
霍钊霖一說,不單是王少捷,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猶豫,只是普通有錢公子哥他們把人教訓了也就教訓了,但要是家裏有背景的他們也怕真的惹麻煩。
“就算他老子是總統我打了也就打了,怎麽了?”
秦琤的聲音在霍钊霖的背後響起,他是真的一點不擔心,霍钊霖回頭冷聲問他:“所以呢?惹了麻煩最後還是要你哥來解決是嗎?”
秦琤還想争辯,霍钊霖沒有再理他,走到那鐘胖子面前用力一巴掌揮上他的臉,以為他會幫自己的鐘胖子徹底傻了眼,連哭嚎都忘了,霍钊霖看着他的眼神仿佛看垃圾:“我是霍钊霖,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你滾吧,還想報複就來找我,我會招呼你。”
“不敢不敢,再不敢報複了,放了我吧……”鐘胖子哪裏還敢再做什麽,秦家他就不敢惹了,再來個霍家,他哪裏還敢起半分報複的心思,他也不是傻子,今天單純是被徐子華那厮騙了而已。
秦琤揚起眉,驚訝于霍钊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剛才他怼自己的那幾句也忘了反駁,李豐川小聲告訴他:“這死胖子說是徐子華撺掇他的,他被那個王八蛋給騙了,那家夥已經跑了。”
秦琤瞬間沉了臉,該死的徐子華!
霍钊霖放了鐘胖子走,轉身示意秦琤:“回去吧。”
見秦琤臉色不佳,霍钊霖問他身旁的李豐川:“怎麽回事?”
李豐川看了秦琤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把事情說了一遍,霍钊霖的目光也沉了沉,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提醒秦琤:“我們走吧。”
出門之前,他面無表情地告訴一屋子的纨绔們:“我和秦琤下個月就會舉辦婚禮,這段時間要做準備,秦琤他就不跟你們出來玩了。”
衆纨绔:“……”
秦琤:“……”
上車之後,秦琤沉聲質問霍钊霖:“你什麽意思?我跟人出來玩你也要管?”
“每天在外花天酒地有意思嗎?”
“你管得着嗎?”
霍钊霖難得沒有回嗆秦琤,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側身過來幫他系安全帶,秦琤身體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霍钊霖會幫他做這種事,他們靠得很近,霍钊霖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混着煙草的味道,很好聞,秦琤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身體裏被壓下去的欲望似乎又在蠢蠢欲動。
霍钊霖擡頭對上他盛滿碎光的雙瞳,認真解釋道:“我是為你好,每天喝得爛醉日夜颠倒對你身體也不好,你那些朋友看着沒一個正經的,整天吃喝玩樂醉生夢死,你以後少跟他們瞎混。”
霍钊霖耐心地勸導,換做別人秦琤早翻臉了,但對着霍钊霖他就是橫不起來,卻依舊嘴硬:“你也管太寬了吧,我哥都沒幹涉過我交友,他們怎麽就不正經了?你以為就你正經啊?你別忘了我們結婚是你有求于我……”
“婚約的事情,你也不是一點不願意,不是嗎?”
他們靠得很近,幾乎呼吸相交,霍钊霖幽深的瞳仁裏泛着秦琤看不懂的情緒,他說話時嗓音低沉帶着一點并不明顯的蠱惑之意,那一瞬間秦琤幾乎以為他對自己也是有情的。
“那你呢?這個婚約,真的就只是你的一個籌碼嗎?你自己就沒有哪怕一點念想?”
沉默對視片刻,霍钊霖先移開了視線,轉開了話題:“那個徐子華你最好別去跟他糾纏,那人不是個東西,沒必要因為他降低自己的格調。”
秦琤有些失望,語氣也生硬了一些:“所以他今天算計我的事情就算了?”
“被狗咬了一口難道你也要咬回去?要整他方法有很多種沒必要硬碰硬,我只是建議你,接不接受在你。”
秦琤撇嘴:“我就是這樣的人,睚眦必報,頑劣不堪,你是不是很失望?”
霍钊霖的眸色黯了黯,沒有再說,坐直身發動了車子。
長久的沉默後,秦琤低聲嘟囔了一句:“我聽你的就是了。”
霍钊霖沒有聽太清楚,偏過頭看向他:“什麽?”
秦琤大概有些羞惱,沒好氣地提高聲音:“我說我聽你的不大張旗鼓地找徐子華那個混球的麻煩,以後晚上也少出去跟人瞎混行了吧?那以後你陪我玩啊?”
霍钊霖不置可否,只輕輕捏了捏他的手。
車子在秦家的大宅門外停下,下車之前,霍钊霖提醒秦琤:“早點休息,身體不舒服記得叫醫生來看,不行就去醫院。”
“你這是在關心我啊?”
“就算是吧,好歹你是我未婚夫,關心你不應該嗎?”
秦琤小聲抱怨:“你還真沒情趣,說幾句好聽的能怎樣啊?”
霍钊霖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溫柔了聲音:“回去早點睡吧,明天見。”
憋屈了一晚上的秦琤終于爽了,雖然霍钊霖沒有明說,但“明天見”三個字就代表他接受了自己的提議。
推開車門,秦琤想了想又轉回身,拉起霍钊霖的手親了親他的手背,留下一句“明天見”,再抛了個媚眼才下了車。
霍钊霖無奈搖了搖頭,嘴角卻微揚起了一個弧度,在秦琤進門後才重新踩下油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