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亂之始(修)
羅秀重新給旭鎏處理了傷,想要讓他回房休息。
“我還是留下來吧!劍風這樣子,我不放心。”旭鎏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慕容劍風,不舍的說。
“我要給劍風療傷,太子殿下在這裏不是很方便。”羅秀委婉地勸慰道。
“有什麽不方便的?”旭鎏好奇地問。
羅秀翻了翻白眼:“難道太子殿下不知道劍風與四皇子的關系嗎?”
“你什麽意思?”
“末将是說,我要幫劍風泡藥浴和運功療傷。等一下會脫掉他的衣服。”
“都是男人,有什麽好避諱的。倒是羅将軍——”旭鎏下意識地多看了羅秀兩眼,腦海中突然想起慕容爾絲的話——羅秀是個女的。
“落英洲的療傷心法不傳外人,希望太子殿下可以回避!”羅秀轉而道。
“那好吧!”旭鎏答應道,卻不免自嘲地笑了笑,難道他還怕傲風侯被羅秀占了便宜不成?只得任由一旁的仆役扶着他到隔壁的廂房去休息了。
“太子殿下也累了好幾天了,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等太子殿下睡醒了,再來看他也是不遲的。”
“那好吧!”
旭鎏回來廂房,仆役們送來了熱水和幹淨的衣物讓他洗換,再上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一覺醒來,全身都又酸又痛,才從床上坐起來,已經有仆役端來了準備好的飯菜。
“傲風侯可醒來了?”旭鎏心急地問。
“羅将軍說,侯爺的傷已經好多了。羅将軍正在照顧着呢!公子用過晚膳,奴才再扶您過去看看?”
“還是先過去看看吧!”旭鎏堅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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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那個仆役只得攙着他先去隔壁看慕容劍風。
慕容劍風依舊在沉睡中,羅秀已經給他換過了衣服。旭鎏在床前坐下,看他睡得很熟,咳的也不那麽厲害了,這才真正地放心了。
“太子殿下要是放心了,就坐下來用膳吧!”羅秀輕笑道。
前幾日,還聽旭雅說太子對劍風的行事很有意見。不料才幾天的功夫,兩人的關系倒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嗯~”旭鎏漫應了一聲,在一旁的桌前坐下。機靈的仆役早就将飯菜從隔壁搬了過來。
“羅将軍不介意陪本宮喝幾杯吧?”
“好!”羅秀爽快的答應了一聲,端起了一旁的酒壺給各自斟了杯酒,“只是太子殿下有傷在身,還是要少喝些的。”
旭鎏點點頭:“只是想要放松一下心情。”
“末将明白!這幾日,倒是難為太子殿下了。”想到尊貴的太子殿下竟然也和劍風一起落難,倒是有些同情。而且,這幾天劍風的病反反複複,幾次幾乎就過去了,太子殿下想必為此也是憂心忡忡,難以成眠的。
“本宮聽說羅将軍認識爾風?”旭鎏突然道。
“爾風?爾風不就是——”羅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慕容劍風。他雖然知道慕容劍風就是慕容爾風,也隐隐知道些東西,卻不夠明白。
“劍風的二姐!”旭鎏接話道。
“劍風的二姐?”羅秀“噗”的一聲,将入口的酒全都噴了出來。
“怎麽了?”因為羅秀的反應實在太過異常,旭鎏很難不察覺到其中有什麽問題。
“喝太急,嗆到了!”羅秀若無其事地舉起衣袖擦去嘴角的就漬,“太子殿下怎麽突然提到爾風了?”
“本宮只是聽太子妃說,羅将軍是爾風的好朋友。本宮對她在落羽城的生活一直很好奇,就随口問問了。”
羅秀心中卻明白,這絕對不是随便問問的:“爾風的事,殿下何不問劍風呢?”
“羅将軍說笑了!”旭鎏喝了口酒,閉了眼想了想道,“其實,有件事情本宮一直很好奇。父皇說,劍風是慕容将軍的私生子,近來才認祖歸根的。可是為什麽太子妃與他就像是一直很熟悉的樣子?”
皇帝陛下這也太陰險了吧?明明是大将軍的掌上明珠,卻硬掰出個私生子的名號來。不過這話羅秀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劍風一直在落羽城長大,自然認識太子妃了。”羅秀理所當然地回答。
“原來如此!只是為什麽本宮從來沒有聽爾風說起過這麽個人呢?”
“末将不清楚!”羅秀匆匆地放下了酒杯,“趕了幾天的路,末将已經是一身酸臭了!既然太子在這裏照料着,末将就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了。”
“你去吧!”旭鎏又何嘗看不出羅秀有意回避呢?只是不想強迫,也知道強迫不了羅秀的關系吧!
旭鎏匆匆地吃了幾口飯,就讓仆役們把飯菜撤掉了。靜靜地守在床前看着慕容劍風沉睡的面容,心中竟然有些說不出的滿足。
食指輕輕地點點慕容劍風已經恢複幾許血色的唇瓣,呢喃道:“你還活着,真好!”
卻不料慕容劍風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琉璃色的眸子迷茫地望着他,有些迷惑。
“你醒了?要吃點東西嗎?還是先喝點水?”但凡發燒的病人,多多少少會有些脫水,給他喂些溫開水總是沒錯的。
“旭鎏!”慕容劍風眨了眨眼睛,“哦~原來是太子殿下!”
他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但是旭鎏卻覺得分外得好聽。
“為什麽你開始叫旭鎏,又立即改口了?原來是太子殿下!難道旭鎏不就是太子,太子不就是旭鎏嗎?”
“一本正經的太子殿下什麽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慕容劍風坐起身,氣色已經好了許多,“能夠勞煩太子殿下給我一杯水嗎?”
“樂意之至!”旭鎏笑着回答道。
慕容劍風喝了水,剛要說什麽,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掉了。心中頓時大驚:“我的衣服?”
“是羅将軍為你換的!”旭鎏回答道。
慕容劍風松了口氣:“還好!羅秀也來了?”
“嗯~什麽還好?”
“太子殿下不像那種追根究底的人!”慕容劍風悶聲道。
“确實!”旭鎏直言不諱,“但是,你卻讓我有種想要追根究底的沖動。”
“因為我欺負了你家的小妾?”
“她沒有你重要!”旭鎏突然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不介意我欺壓你家的小妾?”慕容劍風嘲諷道。
“她姓柳,你卻是姓慕容的。”旭鎏認真地回答。
慕容劍風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樣子的答案。
“想要吃什麽,我讓廚房去做。”旭鎏見他發呆,柔聲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分外的懷念那個目空一切的慕容劍風。
“蓮子膳粥!”慕容劍風道。
“你倒是嘴刁着呢!”旭鎏輕笑道,“這樣子的粥品,一個小縣城的府衙裏怕是做不出來的。”
慕容劍風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最終道:“就白粥吧!”
“像是很委屈的樣子!”旭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看看吧!”
旭鎏出去交代了幾聲,過了一會兒就見一個俏麗的丫鬟端了一碗白粥和幾小碟清淡的小菜進來。
旭鎏端過托盤準備喂他,卻被拒絕了。
“我自己下床吃!”慕容劍風剛要掀開被子,卻突然道,“給我取件外衣過來。”
“你身子還很虛弱,就不要下床了!”旭鎏堅持道。
慕容劍風瞪了他一眼,心知自己現在也沒有力氣與他争執,只得放棄。伸手想要拿起托盤上的湯匙,手卻抖得厲害。回頭看旭鎏望着自己,心中一惱,憤恨地扔掉了手中的湯匙,憤憤道:“拿下去,不吃了!”
“這麽生氣做什麽?你不吃東西,病就更加難好了。”旭鎏接過仆役送來的新湯匙舀了白粥送到了他的唇瓣。
慕容劍風猶豫了片刻,還是張開了嘴巴,眼淚卻撲簌簌地掉落下來。他讨厭這樣子的自己,尤其不能接受自己在旭鎏面前這麽虛弱。
“是不是粥不好喝?”旭鎏關心地問。
他實在沒想到慕容劍風會哭,他總是那麽倔強好強。就算他們落在河灘上,困難重重,也沒有看到慕容劍風有絲毫的猶豫和膽怯。可是,現在竟然落淚了。
“無關粥的問題,是慕容劍風不能接受這樣子虛弱的自己。”羅秀輕笑着走了進來。他已經沐浴過,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果然清爽了不少。
慕容劍風擡頭望了他一眼,竟然沒有立即反駁,只是臉上的凄然之色更甚了些。
羅秀心中一軟,嘆氣道:“你也莫要胡亂怄氣了!你的傷好好調養,也并非沒有痊愈的機會的。”
慕容劍風緊咬着唇瓣,一語不發。
“你放心,總有一日師叔能夠想到法子治好你的傷。”羅秀柔聲安慰道,“現在,你最該做的就是安安穩穩地養好身體。你要是肯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怎麽會弄得現在這個地步。”
慕容劍風幹脆躺了下來,閉目養神了,蒼白的臉上還猶自帶着淚痕。
“總是那麽喜歡生氣,你的病有七分是自己氣出來的。”羅秀探手給他蓋上了被子,目光掠過一旁的旭鎏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羅将軍也累了幾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旭鎏順着他的話道。
“他的傷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羅秀話才說完,人已經飄出了門外。
旭鎏翻身将托盤放回桌子上,看着那碗才喝了幾口的白粥,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原來冷冽的眼神在望着那假寐的背影,頓時柔和了不少。
人心真的是件很奇怪的事。明明前幾日,他還是對慕容劍風讨厭的要死,覺得他驕橫跋扈,難以相處。可是,現在他竟恨不得那個虛弱的躺在床上的人是他自己。那是一種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複雜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