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共患難(修)
慕容劍風才拉到旭鎏的手,就被強大的下墜之力拉的一起掉了下去。慕容劍風本是天生神力,可是懸崖邊沒有着力點,加上他正病着,竟然沒有拉住旭鎏。
兩人跌下懸崖,多虧着慕容劍風輕功甚好,及時攀住懸崖上的樹枝,減輕了下墜的力道。可是長在懸崖峭壁上的樹,因為石壁林立,根系不發達,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力,兩人還是摔了下去。
他們落下的那個懸崖前面就是西山瀑布,懸崖下就是西雲河。兩人落在河裏,就被水流沖到了下游的石灘上。
旭鎏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慕容劍風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腕,緊閉着雙眼,還在昏迷中。他試着動了動自己的腿,這才覺得一陣劇痛襲來,想來是掉進河裏的時候摔斷了腿。
旭鎏無奈,忍着腿上的劇痛坐起身,拍了拍慕容劍風的臉,卻是毫無反應。只覺得手下一片冰涼,就像是死了一般。旭鎏心中大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探了探鼻息卻是一息尚存。
今晚是二十七,月虧之時,夜色中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旭鎏也是自小習武,目力不錯。旭鎏俯身在他的人中穴用力的按了按,卻沒什麽用。
別說他身上不會帶着火折子這一類的東西,就算是帶着恐怕這一會兒也是不能用了。旭鎏心中竟然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慌亂,感覺到手下的氣息越來越弱,越發的慌亂如麻。
突然,一動不動的人劇烈的抽搐了幾下,翻身趴在地上嘔出了一口鮮血。
旭鎏被吓了一跳,卻也放心了不少:“你可醒了!我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慕容劍風強笑道。這一笑卻牽動了傷勢用力地咳嗽起來。
旭鎏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希望這樣子可以減輕他的痛苦。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慕容劍風掙紮着坐起身,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和藥瓶。火折子已經被水濕透了,慕容劍風懊惱地扔掉了火折子,打開手中的百花玉露丸吞了兩顆。
“你沒事吧?”旭鎏問的有些別扭。
他一直對慕容劍風的作風不敢茍同,可是沒想到慕容劍風竟然會不顧一切的跳下來救他。若不是慕容劍風,恐怕他從懸崖上摔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吧!
“沒事!”夜色中,旭鎏看不清楚他的臉,自然也不知道他臉上是什麽樣的表情,“管好你自己吧!”
旭鎏有些無奈:“夜裏這麽冷,我們的衣服又是濕的。我聽四皇弟說,你還生着病。總要想個法子離開這裏啊!”
“嗯~”慕容劍風漫應了一聲,反手搭上了他的手腕,“沒有內傷,很好!省的浪費我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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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這麽小氣的人!”旭鎏失笑道,“要不然你也不會舍命相救!”
“你是皇朝的太子殿下,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慕容劍風冷聲道,“而且,要是知道會摔下來,我一定不會救你。”
“你跟你姐姐真像!”旭鎏突然道。
“我姐姐?”慕容劍風有些意外,“姐姐溫婉賢淑,我怎麽會像他呢?”
“我不是說爾絲,我是說——爾風!”旭鎏苦澀地笑了笑,“她總是和你一樣,嘴硬心軟,倔強的讓聖人想一頭撞死。”
慕容劍風狠狠地抓着身下的碎石子,單薄地身子在夜風中微微發抖。
“你很難受?”
“我們走吧!”慕容劍風冷聲道。
“恐怕有些困難!”旭鎏發覺他的語氣突然變冷,心中雖然不解,卻沒有更多的情緒去關心這些,“我的左腿怕是斷了。”
慕容劍風順着他的腳踝一路向上輕輕地往上摸去輕輕地捏了捏。不知道為什麽旭鎏覺得被他這樣子摸着連腿上的痛苦都減輕了不少。直到慕容劍風捏到小腿的斷裂處,才痛苦地悶哼了了一聲。
“你忍一下吧!只是小腿骨折而已。”慕容劍風站起身,卻止不住一陣暈眩。可是終究憑借着一流的忍耐力,走到了河邊的林子裏折了樹枝回來。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慕容劍風頹然地坐了下去,用力地喘息。
“你傷的很重,應該休息一下!”旭鎏突然有些不忍。這樣子的慕容劍風讓他有些說不出的憐惜。
過了片刻,他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慕容劍風撕下衣擺想要把他們撕成布條卻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旭鎏連忙搶過他手上的衣擺撕成布條。
慕容劍風重新摸到他骨折地地方,為他接骨,再用撕開的布條和樹枝将他的腿固定好。做好了一切,旭鎏已經痛得滿頭大汗,慕容劍風卻是累的汗濕重衫。原來被夜風吹得半幹的衣物卻又被汗濕透了。
“看來現在我們也走不動了!”慕容劍風低聲道,“你休息一下,天亮了我們再走!”
“好!”
慕容劍風知道他的傷勢沒有什麽問題,就盤坐起身開始調理內息,希望自己可以恢複些許的功力和體力離開這裏。
這樣子的夜似乎特別的難熬,旭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有些亮了。旭鎏轉身望了望慕容劍風有些驚訝。
“你??????你的臉?”
“我的臉?”慕容劍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因為浸泡了溪水,臉上的人皮面具有部分已經脫離肌膚皺成了一團。
慕容劍風走到溪邊,背對着旭鎏開始修整“面容”。好在他随身攜帶了易容用的材料,臉上的面具也沒有完全脫落。
“你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只看到了一眼,但是旭鎏非常肯定他見到的面容絕對不是慕容劍風的真正面容。
慕容劍風弄好臉,這才摸到自己的假喉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脫落了,只得再重新粘上去。
“你不是慕容劍風?”旭鎏狐疑地問。目前的形勢,他只能想到這一個可能性。
“我就是慕容劍風!”慕容劍風冷聲道。
“那你為什麽不用自己的真面目見人?”
“因為我的真面目見不得人!”慕容劍風冷笑道。
旭鎏以為他是因為什麽原因破相了,才用易容術遮去了原來的面目,不覺心生同情,難怪他的性子那麽奇怪。
慕容劍風回過身,見旭鎏正用憐憫的眼神看着自己便知道他誤讀了自己的意思,卻沒有想要解釋。
“你的腿現在不能亂動,否則很難複原。我背你走吧!”慕容劍風取了一根棍子以作拐杖,彎腰背着旭鎏順着溪流往下走去。
身下的肩膀單薄令他意外,更讓旭鎏隐隐不安的是他灼熱的體溫。那樣灼熱的溫度讓再遲鈍的人也覺察到不對勁了。
“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慕容劍風緊咬着唇瓣,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坐下來休息就再也走不動了。
太陽出來的時候,慕容劍風和旭鎏才發現一處簡陋的茅舍。旭鎏用沒有受傷的右腳踩在地上,剛要說些什麽慕容劍風卻突然一頭栽倒在地上,額頭撞在地上,立即腫了一塊。旭鎏沒有防備也跟着摔倒在了地上。也不及查看自己受傷的小腿,急急地翻過慕容劍風的身體,才發現他已經暈死過去。
小屋裏走出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婦人,見兩人一身狼狽地倒在門前不禁大吃一驚:“你們,你們??????”
“大娘,我和弟弟随家人在獵場打獵,不慎從懸崖上摔了下來。勞煩大娘幫個忙可好?”
“從懸崖上摔下來?你們可真是命大啊!”老婦人一臉驚訝,“我兒子上山打柴去了,不過老伴就在附近的地裏忙活,我去找他來幫忙。”
旭鎏等了片刻,才見老婦人和他的老伴朝着這邊走來過來。他們幫忙将慕容劍風擡到了屋子裏,又将旭鎏扶到屋裏休息。
旭鎏找遍全身卻只找到一塊進出宮廷的腰牌,只得到:“老人家,你們知道離這裏最近的縣衙在哪裏嗎?”
“這裏屬于青雲縣,到縣城大概有大半日的路程。不過,往外走十裏有個小鎮,你弟弟好像傷得很重。我們還是先到鎮上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吧!”老人誠懇地建議道。
“大概也只能這樣子了!”旭鎏點點頭,“那就麻煩老丈了!”
見旭鎏緊皺着眉頭,老人家連忙勸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別看我老頭子年紀大了,可是身子結實。鎮上來去一趟也就半個時辰而已。”
慕容劍風一直昏迷不醒,旭鎏只能坐在床前幹等。還在過了一夜,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全幹了。老婦人知道他們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寒風,連忙煮了姜湯給他們。
旭鎏喝過姜湯,臉色也好了不少。取過另一碗想要灌慕容劍風喝一些,可是根本就喂不進去。
“你自己也受了傷,就讓我來喂吧!”老婦人見他手忙腳亂的硬是一口也沒喂進去,看得有些着急。
“謝謝!”旭鎏只得讓開位子,讓老婦人給慕容劍風喂些姜湯。但是,卻仍舊不得其法。
“我看你弟弟燒的很厲害啊!”老婦人放下姜湯,送了水和布巾給旭鎏,“要先幫他把熱度降下來才行。”
旭鎏擰過布巾覆于他的額際,希望這樣子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你弟弟長得可真清秀,粉雕玉琢地像個玉娃娃。我老人家都要以為是個女娃娃了呢!”老婦人在一旁贊嘆道。
旭鎏無語,要是這老婦人見過慕容劍風找人家麻煩的養子,只怕就不會這麽認為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果然見老頭子領了一個大夫回來。慕容劍風是內傷發作又風寒入體才會高燒不退的。大夫也是無可奈何,只能開些治風寒高燒的方子。
“老夫也只能略盡人事,你們還是早點準備後事的好!”老大夫搖了搖頭道。
旭鎏心中一緊,竟然有種難言的悲傷漫過心頭。
中午的時候,老夫婦的兒子打柴歸來,就幫着送大夫回鎮上,再去買藥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